460 番外 赫連飛舞的情殤
也不知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赫連飛舞就發現赫連無尚不對勁。
許是那次親眼看到他斬殺了赫連無極,並砍下頭顱的時候,赫連飛舞就懷疑這個皇弟很可能是假冒的。
然而,她深知,徑流宮中的局勢的確需要如此狠絕的一個人來掌權,否則,根本就無法與皓月、墨月二國抗衡!
雖然,心裡疑惑不減,但是對於赫連無尚的所作所為,赫連飛舞還是選擇睜一眼閉一眼,假裝不知。
隨後,出使皓月之時,赫連飛舞簡直都要氣炸了,為何沐燁與傳聞之中相差那麼遠?
聽說,他是被迫娶了那個叫凌雲若的女人,可是她怎麼看,都覺得他們兩人眼中的情愫不一般!
一想到沐燁的柔情,都是給了另一個女人,赫連飛舞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一下子將凌雲若給撕碎了!
這個時候,赫連無尚給她提了一個醒,讓她使出拿手的飛天舞!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想要盡情地跳一場飛天舞過,一想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繫的男人即將沉醉在自己的舞姿當中,赫連飛舞嘴角的弧度便漸漸擴大開來。
舞曲一起,赫連飛舞便開始在舞池之中盡情地展示自己的美,俯身的瞬間,她看到了凌雲若有些恍惚的眼神,心頭不由地冷笑,只要再堅持一會,她就能成功了!
這個飛天舞,是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向巫女學的!
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三年來,她過著怎麼樣的日子,但是一想到飛天舞能夠迷惑人的心智,她便覺得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終於,一曲終了,她腳步停了下來,皓月皇帝如痴如醉的樣子,她倒是不甚在意,稍稍側目,朝沐燁的方向看去,卻發現他的眼神竟然始終落在了那個女人身上!
赫連飛舞的雙手不禁緊握成拳,這時上頭便傳來了皓月皇帝的聲音,問她要什麼賞賜。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赫連飛舞先是看了沐燁一眼,而後抬眸回道,「飛舞求皇帝陛下賜婚,讓飛舞嫁給燁王爺!」
話落,周圍傳來了一陣低呼聲,赫連飛舞知道皇帝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但是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她自始至終在意的都只有那個人而已!
果真,面色陰沉的皇帝自個尋了一個台階,「飛舞公主,你難道不知燁王爺早已立妃,若是你……」
皇帝的言下之意,赫連飛舞當然清楚,但是想著來日方長,她才不怕,於是她篤定地回道,「本公主不介意做平妻!」
想著自己已經屈尊到這種程度了,嫁給沐燁定然是板上釘釘之事,於是,赫連飛舞便開始幻想沐燁跪謝恩典的模樣起來,忍不住暗暗勾起了唇。
誰知,旁邊傳來了一道聲音,頓時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是沐燁!
他居然在說,「愛妃,腳可疼?」
那心疼不已的聲音,令眾人皆是錯愕不已!
那語氣如此輕柔,難道真是出自堂堂燁王爺之口?
赫連飛舞滿臉不信地轉眸過去,只是那一幕,頓時刺到了她的雙眸!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退路,直接咬著下唇,朝著上首的皇帝繼續道,「請陛下成全。」
皇帝頓了頓,似乎看向了沐燁,才問道,「燁王,你可願意?」
赫連飛舞只聽見他說,「本王,一妻足矣。」
也就從那時開始,赫連無尚算是徹底搞懂了赫連飛舞的心思。
只不過,他一直想不明白,赫連飛舞到底看上沐燁哪裡了?就連凌雲若也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她們到底是受到了什麼蠱惑?!
接下來的幾日,赫連飛舞不斷地給凌雲若找茬,赫連無尚則是在想方設法要將凌雲若策反!
可是,他慢慢發現,他似乎越來越搞不懂凌雲若這個女人的心思!
當追月帶著雲遙出現的時候,他知道他的機會又來了!
然而,接連幾次失敗之後,赫連無尚發現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了,就連臉上的麵皮也不能維持太久了。
那日,他沒有戴面具,一個人躺在庭院里曬太陽。
平日里,他懼怕陽光,可那日午後的陽光居然沒有那麼烈,很合他的心意,他難得地想要放空自己。
赫連飛舞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本來想告訴他有幾個宗室之人正在暗自招兵買馬之事,然而,當她走近一看,就被那張臉給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呼出聲,「你,你怎麼會在這?!」
沐燁怎麼會出現在他們徑流的皇宮,而且還是在赫連無尚的寢宮之內?!
「你來做什麼?!」
話音一落,赫連飛舞傻眼了,這明明是赫連無尚的聲音!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連無尚倒也不緊不慢,緩緩轉過臉來,注視著赫連飛舞,看著她呆如木雞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好笑。
看來,她看中的就是這張臉了……
「你怎麼……你怎麼會戴……戴沐燁的面具?」這時,赫連飛舞才稍稍緩過神來。
「我?戴面具?」這話頓時刺激到了赫連無尚,他一下子起身,拽過赫連飛舞的手,直接讓她觸摸著他的下巴,冷冷哼道,「你自己看,是不是人皮面具?」
赫連飛舞心頭早已亂做一團,但是指尖的觸感讓她清楚地知道,這不是人皮面具,這真的是他的臉!
「你……你到底是誰?」赫連飛舞甩開赫連無尚的手,驚恐地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抵在了旁邊的柱子之上,才停了下來。
她剛想喊人,這才察覺,周圍一絲風都沒有,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
「外面的人,聽不到,也看不到。」
赫連無尚如是說著,赫連飛舞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整個人都頓住了,雙腳止不住地發顫,「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冒充我皇弟?」
「呵呵?」赫連無尚不以為意地挑著眉,嘲諷一笑,「你那沒腦的皇弟,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嶺了呢。」
「什,什麼?!死了?那你……」赫連飛舞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坦白,反倒搞得她不知所措起來。
說來也怪,許是看不透凌雲若也就罷了,赫連無尚倒是搞不懂,赫連飛舞怎麼偏偏就看上了沐燁?難道真是為了這副皮囊?
思及此,他自嘲地笑著,摸了摸被自己隱藏了多年的臉,「怎麼?你喜歡的難道不是這張臉嗎?」
「這……」赫連飛舞愣了愣,她很難否認,畢竟她的確是第一眼就被沐燁那皮相給吸引了,眼前這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心下跟著一動,連她自己都無法回答,她到底是看上了那張臉,還是那個人?
見赫連飛舞半天答不上一個字,赫連無尚眸底的諷刺之意更濃了,也不知什麼東西驅使著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說道,「雙生子。」
「你,你說……你和沐燁是雙生子?怎麼會……」
聞言,赫連無尚眸光一黯,發現自己多言了,直接一揚手,周圍傳來了一陣清風,樹葉發出的刷刷聲隨之傳來,赫連飛舞猛地回過神來,一臉錯愕。
赫連無尚反倒不擔心赫連飛舞會出賣他,只是,讓他也沒有想到的是,從那以後,赫連飛舞竟然對他特別關心起來。
在外人看來,姐姐關心弟弟,無可厚非。
但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關係。
一切還算順遂,直到赫連飛舞再次隨赫連無尚到了皓月之後,她才發現不對勁。
她一直知道,赫連無尚在找尋八字全陰之人,據國師所言,赫連無尚是天煞孤星的命數,只有全陰女子才能幫他破解這種宿命。
事實上,國師不過是聽從了赫連無尚所言,將這個傳聞給散播出去罷了。
他真正的目的在於,借這個全陰女子的命盤,來給他續命!
只不過,他找來找去,竟然發現只有凌依依一人八字全陰!
偏偏很不巧的是,就在他們到達皓月之前,凌依依被皓月皇帝給納入後宮了。
當時,赫連無尚得知,凌依依尚未侍寢,則是連夜趕入宮中,趁機與凌依依有了肌膚之親,以此來吸納她身上的陰氣。
為此,他還特意將信息透露給了斷魂,聽聞斷魂水就在皇宮的某處,讓他時刻注意著,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凌依依的性命。
也許,沐煒永遠都不知,當時他拚命進宮想要護住凌依依,那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赫連無尚真正的用意就在於凌依依身上的陰氣。
只是,當斷魂收到赫連無尚的信息,說是宮中出事了,他便匆匆進了宮。
無意之中從惜貴妃口中得知,洛盈盈已然有了身孕,而且一定不是龍種之事,他整個人頓了頓。
緊接著,惜貴妃竟然還說,宮裡的所有孩子都會保不住!而且這還都是趙太后動的手!
那一刻,斷魂莫名慌了,雖然知道後宮女人的手段都不會太光彩,但是趙太后是他的生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人威脅到他的母后!
所以,他當場擰斷了惜貴妃的脖子,為自己的母親解決了後顧之憂。
他告訴自己,這是他最後一次為母后殺人了。
與此同時,赫連飛舞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
她只是想過來問赫連無尚,明日該如何向皓月皇帝要人,畢竟他們此行目的是想辦法將凌依依給帶走。
當看到赫連無尚的房門開了一個小縫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湊過去一看,只一眼,便驚得她呼吸一窒,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人給拖了進去!
「我,我什麼,什麼也沒看到!」赫連飛舞抱著腦袋,死命地搖頭。
「看沒看到,都無所謂了。」
赫連無尚淡淡的聲音傳來,讓赫連飛舞渾身一滯,驚恐地抬起頭,卻發現眼前只有赫連無尚一個人在那!
她剛剛明明看見……一個沒有頭的人站在那裡,似乎手上提著的還是……他自己的腦袋!
「我差點忘了,你是陰月出生的了。」赫連無尚坐在那,悠閑地品著茶,像是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
「何,何意?」赫連飛舞下意識地朝著牆邊靠去,只有背靠著牆,她才會感受到些許安全感。
忽然,一陣陰風拂過,那丁點燭光就被吹滅了,室內一片寂靜。
赫連飛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借著窗外投進來的月光,她隱約看到一個影子立在赫連無尚跟前。
「公主,這位,你難道認不出了嗎?」
經過赫連無尚一提點,赫連飛舞眯著眸看去,頓時露出驚駭的神情,她哆哆嗦嗦地咬著下唇,「這,這是……赫連無極?!」
話落,那道無頭人影緩緩轉過身來,朝著赫連飛舞的方向動了動,他似乎提起了自己的腦袋朝前一送。
「啊!」赫連飛舞直接尖叫了一聲,便倒了下去。
等赫連飛舞醒來,滿腦子都是赫連無極將自己的斷頭遞給她的畫面,她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原本,赫連無尚還沒打算那麼快就對赫連飛舞下手,只是這個女人的心思有些多了,他才想著好好教訓她一番,沒想到,竟然那麼不經嚇!
正好得知凌依依被皓月皇帝納入後宮之事,赫連無尚便借著赫連飛舞身體不適的理由,提出要提前回國了。
回到徑流之後,讓赫連無尚更為不能理解的是,赫連飛舞竟然更加依賴他,只要見不到他,她就會在宮裡發脾氣,亂砸東西,鬧得後宮雞犬不寧。
因此,徑流皇帝便讓赫連飛舞住到赫連無尚的王府之上,讓他全權負責醫治好赫連飛舞。
事實上,赫連無尚並不打算理會赫連飛舞,而是任由她在王府里自生自滅。
赫連飛舞這種半癲狂的狀態持續了許久,徑流皇帝只好下旨廣招天下能人異士,只要能治癒飛舞公主之者,就能獲得萬金賞賜。
重金之下,必有勇者。
可是,上門來醫治的人,皆是滿懷希望而來,滿心失望而歸,似乎根本就沒有人能醫治好公主的病。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赫連飛舞這種瘋癲的狀態,想著也治不好了,便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一位巫女找上門來,想要診治赫連飛舞。
在徑流,巫師一族的地位崇高,巫女更是稀少,這位巫女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王府管事人的注意,他連夜送信給赫連無尚,得到的回復是且觀其變。
然而,讓所有人都不知的是,這位巫女真的治好了公主的瘋病,她告知赫連飛舞,如果想繼續好好活著,就必須裝傻。
吃一塹長一智,赫連飛舞滿心后怕地點點頭,可是她一想到赫連無尚,心頭便一團亂。
那位巫女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竟然給她指了一條路。
許是那一刻內心有太多的不甘,這些負面的情緒終是戰勝了理智,赫連飛舞竟然讓巫女吸走了自己身上大半的壽元,以此來換取控制住赫連無尚的蠱蟲!
「這是噬心蠱,如果強行植入,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的話,你就會暴斃而亡,你還要嗎?」巫女眯著眸,看著赫連飛舞白皙的小臉,竟然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了一下。
赫連飛舞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巫女眸中乍現的貪婪之色!
「滾出去!」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道暴喝聲。
赫連飛舞猛然驚醒,手中已經被塞了一樣東西,巫女用眼神示意她,她沒有多想,直接將東西吞了下去。
赫連無尚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巫女跪在赫連飛舞跟前,像是在治病的樣子。
可是,他剛剛明明聞到了一絲異動,他走上前來,雙目緊緊地盯著巫女的一舉一動,而後冷冷地說道,「下去!」
站在一旁的護衛不免有些心驚,巫女在徑流的地位極為尊崇,就連皇帝見到她們都會禮讓三分,沒想到皇子竟然會對巫女的態度如此冷淡!
巫女緩緩起身,朝著赫連飛舞點了點頭,又朝著赫連無尚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她剛才做了什麼?」
赫連無尚渾身散發著陰冷之氣,看上去像是在質問身邊侍候之人,他狠厲的眼神則是直直落在了赫連飛舞的身上。
想到方才巫女所說的話,赫連飛舞繼續裝傻,整個人神情獃滯地坐在那裡,完全沒了反應。
赫連無尚在那站了一會,又環顧四周一番,見沒什麼異樣,才轉身離開。
也許只有赫連飛舞自己知道,在赫連無尚的注視之下,她的背脊早已發寒,手心全是汗!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想控制住赫連無尚嗎?
或者,她想要的更多……
巫女走之前,留下了一劑藥方,赫連無尚還是命人去煎藥了。
沒想到,這葯喝了幾日,赫連飛舞的精神竟然真的漸漸好轉起來。
這個消息傳到了皇宮裡,徑流皇帝龍顏大悅,立刻下令要重賞這位巫女。
然而,與赫連無尚所料相差無幾,這個所謂的巫女並非徑流人士!
至於她到底和赫連飛舞說了什麼,赫連無尚也不甚在意,他留著赫連飛舞還有用處,所以眼下這個結果他還是很滿意的。
一切還算平靜,赫連飛舞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直到有一天,徑流皇宮設宴,赫連無尚竟然十分難得地喝醉了。
等他被接回王府之後,赫連飛舞悄悄地溜了過去,並將另一隻蠱蟲下到了解酒茶里。
她就躲在一旁的屏風后,偷偷地看著赫連無尚將那碗茶喝盡,她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就在她準備抬腳離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悶哼聲,驚得她腳步一頓,整個人停在了那裡,過了好一會,似乎沒有其他動靜傳來,她才扭過頭去,竟然看到赫連無尚已經從榻上摔了下來,一條腿還勾在榻沿邊,樣子十分滑稽!
許是醉酒之後防備卸掉了不少,赫連飛舞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赫連無尚給抬上榻去,她立在榻邊,站了許久,忽然想起什麼,手已經伸了過去,摸了摸赫連無尚下顎的地方,輕輕一拉,一層人皮面具就被她給扯了下來。
再次看到那張讓她心動不已的面容,赫連飛舞的臉還是不自然地紅了一大片。
「看夠了?」
忽然,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驚得赫連飛舞手指一顫,面具「啪嗒」一聲掉在了她的鞋面上,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
赫連飛舞剛想開口解釋一番,身子卻被人一攬,旋轉了一圈,整個人已經直接趴在了赫連無尚的身上,只聽見他冷笑著說,「你們徑流人,就是喜歡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既然如此,就用你來償還吧。」
翌日一早,赫連飛舞醒來的時候,身旁早已無人,彷彿昨夜只是一場夢。
只是,渾身的酸痛,還有身子上的一塊塊青紫,讓她的大腦驟然一轟!
經過昨晚那荒唐的一夜,赫連飛舞想著若是以後見著赫連無尚,都不知以一種什麼心境去與他相處好,於是,她直接以病癒的理由搬離了王府,回到了宮中。
回宮之後,她才知道,那日竟然是耶羅家的大小姐為了能夠爬上赫連無尚的榻,給他下了葯!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拿來解藥了,這種認知,讓赫連飛舞立時暴跳如雷!
為了報仇,赫連飛舞借著狩獵為由,設計耶羅大小姐掉進了獵人陷阱,將她困在那裡三天三夜,等到被救出來的時候,人已經瘋了!
赫連無尚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直接將想要彈劾赫連飛舞的耶羅家全部處理掉了。
一夜之間,耶羅大將軍府慘遭火災,一家一百三十餘口,全部葬身火海。
得知此事的赫連飛舞,頓時心神不安,果真,當天夜裡,她就等來了赫連無尚。
赫連飛舞每每想起那晚的事情,便覺得尷尬不已。
赫連無尚倒是不以為意,反而十分難得地告訴了赫連飛舞,他的目的!
一早就知道眼前之人並非自己的皇弟,看到那張讓她魂牽夢繞的面容之後,赫連飛舞還是忍不住動心了,尤其在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之後,她心底的那種感覺愈發強烈,但是她卻不敢表達出來,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那你,本名是什麼?」
「沐焰。」
一聽到這個名,赫連飛舞頓時愣住了。
誰知,赫連無尚像是敞開了話匣子一般,竟然將他的身世告訴了赫連飛舞。
在赫連飛舞驚詫的神情之中,他竟然隱隱看到了她有些痛惜的眼神,他微微勾起唇,難道不是應該鄙視他嗎?怎麼會有痛惜?
從那一刻起,在赫連飛舞的心中,眼前之人不再是她的皇弟赫連無尚,而是另一個男人——沐焰!
由於赫連飛舞的全力相助,沐焰輕而易舉地將老皇帝給除掉,並順利登基成了徑流的皇帝。
儘管如此,沐焰給赫連飛舞的感覺,還是若即若離,她知道,他僅僅是利用她達到某些目的罷了。
就算沐焰讓替身留守在徑流,赫連飛舞自己都沒發現,她連一句怨言都沒有,竟心甘情願地留在徑流為他保駕護航。
只要有人跳出來質疑赫連無尚,不無都被赫連飛舞用各種理由給打壓下去了。
後來,赫連飛舞發現這樣還不夠,她想要一直跟隨在沐焰的身邊,因此,她買通了一些人,混在了沐焰身邊的隊伍之中。
可是,沐焰行蹤不定,她就算隱在軍隊之中,卻也不得不沉住氣。
她一得知,這支精銳部隊是沐焰特意集結起來,就知道他們此行,必定是有更為重要的目的。
當行軍至皓月城附近之時,赫連飛舞覺著自己預感之事就要發生了!
她跟著其他人混進了墨月的軍隊當中,跟著領頭之人,悄無聲息地向那座神秘莫測的大山行進。
果不其然,當她看到不遠處的沐焰之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一眼就能夠將沐焰與沐燁區分開來,明明他們長得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她還是立馬就將沐焰給認了出來!
就在這時,大白虎忽然怒吼了一聲,她幾乎本能地沖了出去,張開雙臂,直接擋在了沐焰的身前!
一道金光在眼前閃過,錐心的痛感頓時遍布全身,赫連飛舞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她知道自己此時躺在了沐焰的懷中,那就已經足夠了……
這時,她聽見有人喊了一聲「飛舞公主」,她知道有人認出了她。
那又如何?
感受到他雙手一緊,赫連飛舞緩緩睜開眼眸,嘴角一片腥甜,她多想就這樣永遠地躺在他的懷裡……
「你!」
赫連飛舞似乎從沐焰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異色,就像是當時她聽到他身世時所流露出來的疼惜,難道他也會疼惜她嗎?
好想就這樣將他的面容印刻在自己的心上,雖然內心萬般不舍,但是,她知道她真的不行了,硬撐著一口氣,她伸出手,很想再次撫摸他的臉龐,卻因體力不支,終是只剩下一句表白,「為你……死,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