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爭吵

到得前廳，1進門，晏華第1眼便看到了父親溫清書滿臉不岔的坐在上首飲茶。

再看對座的案几上已擱著1樽用過的茶盞。

登時，她便心下瞭然。

顯然，貴客已離開不久。

2夫人陳氏攜兩女坐在右下首，正無不得意的看向自己。

對於陳氏這般技倆，晏華早已習以為常，只是，她萬沒想到，如今宮裡來人，陳氏都要趁機擺上自己1道。

饒是如此，她還是鎮定徐步上前，緩身行禮，「父親。」

言畢，便轉身往另1側落座。

剛要坐下，身後就傳來1道聲音。

「你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宮裡來人你都避視不見！既回了話不見，這會子客人走了你又來作什麼！」

晏華牽了牽嘴角，回頭，茫然的看向上首，正欲開口，溫清書已騰的站起了身。

負手踱出幾步，又抬手怒斥。

「1天天不知道你擺的什麼架子！」

說罷，拂袖而去。

平白又被冤枉了1樁，晏華自覺委屈難耐。

她緊緊咬著唇，剛想奔上去辯解幾句，身子卻又攸忽間乏軟無力，胸口發緊，呼吸不暢。

翠羽見狀，趕緊將晏華攙著落了座，手撫胸口好1會兒才順過氣來。

對面的溫晏伶擱下茶盞，翻了個白眼，冷哼1聲，「2妹妹老做這般柔弱之相給誰看吶！」

寶歌聽了，當即冷了臉。

「大姑娘這話說的好生刻薄！2姑娘身子不好，是闔府上下都知曉的事，怎的到你嘴裡就變成了裝病！」

「哼哼——怪不得大姑娘你被退親了呢！如此看來，刻薄之人的現世報來的可真快！」

「寶歌，不許口不擇言！」晏華虛虛喘氣，將寶歌的話截斷。

「你！——」溫晏伶登時跳腳而起。

「2妹妹！你就是這麼管你院兒里的婢女的嗎！居然全無尊卑！隨意忤逆主子！」

「我被退親又怎麼樣！我還正不願意嫁呢！」說著，溫晏伶又謔笑1聲，看向晏華。

「姐姐我就是被退親也不愁嫁呀！這滿京城上門來提親的哪個不是沖著我和3妹晏瓊來的！哪兒像2妹妹你！竟1個相看的都沒有！滿京城誰不知道你是個閨閣病秧子！娶你回去都生怕你死在洞房！」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寶歌火冒3丈，叉著手就欲往溫晏伶身上搡去。

晏華見狀，忙喊翠羽將寶歌攔下，可寶歌卻依舊不甘示弱。

「我們姑娘左不過就是氣血虧虛！哪裡就有你說的那般嚴重了！你還好意思說多少人向你提親！真以為你被退親的原因我們做下人的不知道啊？」

「要不是大姑娘你不知廉恥與外男私相授受之事被別人知道了，你能舍了那門好姻緣？你自己不知羞恥便罷了！怕是還要連帶著我們姑娘也要被人看輕！」

「你——」

「夠了！都給我住嘴！」

1旁的陳氏眼看著自己女兒那樁醜事又被提起，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卻堪堪苦於沒有臉面發作，只得瞪了寶歌1眼，站起身不悅的睨向晏華。

沒好氣的道：「後日，陛下賜宴，准官眷入宮賞荷玩樂。」

話落，氣沖沖的扯起溫晏伶和溫晏瓊往門外走去。

看著3人背影徹底消失，寶歌才回到晏華身側，柔聲詢問，「姑娘，可好些了？」

晏華微合雙眼，向後仰靠著，「欸！你說你，爭這1番的口舌之快乾什麼？廳外頭那麼多婢僕，你這1下讓她在這麼多人跟前丟了面兒，她更少不得要找咱們的麻煩了！」

寶歌低著頭，抿嘴不語。

半晌未得回應，晏華這才睜開眼睛，笑著看向寶歌，「怎麼？我說了你幾句，你就生氣了？」

寶歌擦了擦眼淚，忙搖頭，「姑娘說的什麼話，婢子只是為姑娘傷心，姑娘比大姑娘和3姑娘都生的貌美，人又良善，大姑娘和3姑娘都有人相看了，姑娘卻沒有——老爺又醉心朝務不問內宅之事，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方才咱們明明沒有說不來見客，夏媽媽前腳傳話咱們後腳便到了，老爺卻那樣說您！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2夫人又從中作梗了！她就是欺負姑娘你沒個倚靠！想什麼時候破髒水便什麼時候潑髒水！」

這話說的晏華自己也怔了1怔。

良久，她攥了攥寶歌的手，「無妨，眼下就是這樣的境遇，沒得法子——不理她便是了，1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還是得和和氣氣過日子不是嗎？關起蘭苑的門過咱們自己的日子。」

「就算1輩子不嫁人又如何呢？我們3個1起過，不也挺好？沒有妯娌婆媳的矛盾，沒有生兒育女的折磨，落得清凈，又何嘗不是1件幸事？」

寶歌擦了擦眼淚，和翠羽相視1笑，「姑娘這麼說的話，倒也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