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二十四（5）

「那你還想咋？」天命反問，「我看你是眉毛上搭梯子，放不下臉。」

「反正我不想跟她再……」

「你還想翻天呀！」

「看你們倆就好，我何不另找一個？」福娃矛盾地說，「我看她就像羊看菜園子，靠不住。萬一她以後再變心咋辦？這號人我可說不準！」

「福娃，你小子了不起啊，長見識了，膽子不小啊！」天命沒想到，福娃會這樣想。於是，他氣憤地教訓說：「福娃，你個賊種，咋能腰裡掛算盤，光為自己打算呢！好歹你們夫妻一場呢。不管過去她有千錯萬錯，如今，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唉，你們這幫男人，真是賤，我不想跟你們說了，得洗衣服去。待會兒馬上該吃飯了，吃完飯，我還得出去一趟。」說著，秀青忙她的事去了。

秀青走後，天命和福娃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會意地笑了。

下班前，秀青就在電影製片廠門口等著，張艷一出大門，她便迎了上去。

張艷見了，先是一驚，接著，一臉的喜悅。張艷沒想到秀青會來找她，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上班？」

「你小看我了！」秀青開玩笑說。

「沒有、沒有，這麼說，你找我有事？」張艷機靈地笑道。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

「那敢好啊！」張艷更加興奮，「哦，你也沒吃飯吧，正好，我請你。」

「這咋好意思！」秀青很客氣地推辭說，「不用了，我找你，還真有事。」

「只要我能辦的，沒問題，不過，先吃飯，邊吃邊談。」

「不，改日吧。」

「不，你輕易不來。來了，就別客氣，走，走，走。」說著，張艷容不得秀青再推辭，拉著她的手就走，一邊走一邊問，「咱們去恆盛餃子館吃餃子怎麼樣？」

「行啊，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只要便宜就行。」秀青怎好意思讓人家張艷請，可自己又沒帶多少錢，只好揀便宜的吃。

「秀青姐，這怎麼成？吃就吃好，今兒你就別客氣，我怎麼安排，你得怎麼來。我知道你肚子里缺油水。」說著，張艷用手捅了秀青肚皮一下。

秀青讓張艷這麼一說，委屈得差點落下淚來。她怕張艷看見，忙用手指恆盛餃子館的方向說：「是不是那裡？」趁張艷舉目尋找時，忙用手抹了一把眼睛。

「那哪是！」張艷回過頭糾正道，「你幾天沒來，就生成這樣了？」

「再不來，恐怕都找不見鐘樓了。」

「你以為呢。」

「按說，你有六七年都沒來過了。」

「可不是，快成鄉巴佬了！」

「誰說你是鄉巴佬？我看一點都不像，你的美麗，你的氣質，還有永不褪色的皮膚，比我白嫩。」說著，張艷停了下來。

秀青見張艷在愣，忙問：「你怎麼啦？」

「蔣維他……」張艷像在自自語地說，「秀青姐，要不是我，蔣維一定把你搞到手了，是不是？」

「快別瞎說了！」

「我是說，那還不把我救了。」

「哈、哈、哈！」兩個女人同時笑了起來。

說著話，兩個人已走到恆盛餃子館。餃子館人挺多，排了一會兒隊，才把餃子端上來，秀青說：「張艷，今天我們不談這個。」

「我是想蔣維蠻有福的！」

「是因為有你嗎？」

「不，因為你，他為何能把你如此美麗的女人給俘虜了？」張艷不無感慨地說，「可是他，不珍惜，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失去了你，毀滅了你。」

「是啊，他在你身上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不算啥，只是讓你如今屈居鄉下，讓我感到不安，更為你感到不平。」

「當年，如果不是演一個較為危險的角色，摔傷了，也不會生那件事，你也不會被打成右派，也就不會落到如此可憐的境地。」

「這怎麼可能呢，你也是無辜的，是受害者。」

「我挺恨蔣維的，是他毀了我們。」張艷給秀青分了幾個餃子，接著說，「不過我想問問你，如果，我不為面子告了他，你還會跟蔣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