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你站哪邊
唐見春湊近了沈鳶，很奇怪，沈鳶長得並不是他見過的那麼多傾國傾城的少女中最好看最驚艷的，但他這樣一個見多識廣的男子還是被她的魅力迷住了。
他承認他沉迷於她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最開始只想看看這個會耍小聰明的女子將會怎麼收場，怎麼哭得一塌糊塗，結果看著她一點一點堅強地走到現在，他居然一點也不願看到她哭鼻子了，他希望她永遠開心，他希望看到她笑。
很奇怪，她的面貌和她的氣質竟然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她的面貌是尋常女子的嬌柔，而她的氣質卻是來自什麼高級血統的皇家貴族，而有時候她粗獷得不像是皇宮之中會養育出來的人，與那些個浮華俗氣的公主們顯得格格不入。
當然，唐見春非常清楚的一點是，她的確不是什麼公主，她也不會是長安公主，因為長安公主已經死掉了，死在他的手下。
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混在一起顯得不太協調。但這臉上尖尖的下巴和圓嘟嘟的臉蛋，卻是很想讓人捏一捏呢！
她那雙黝黑的眼睛純凈得沒有一絲別的顏色，配上烏黑的睫毛和翹起的眼角，顯得韻味十足，上面是兩條細細的輕眉斜在那裡，給她木蘭花般白皙的肌膚劃上十分分明的斜線，這樣白皙的皮膚對一個尋常女子來說是極其珍貴的。
她們足不出戶，一旦出門也是丫頭陪伴左右，常常用各種東西把皮膚保護起來，以防受到炎熱太陽的暴晒，但是即便這樣，她們的皮膚也還是比不上沈鳶這樣，白裡透紅，像一顆誘人的水蜜桃一般。
他之前見過許多世家千金，也見過很多皇家的公主和皇親國戚，但是沒有一個女子身上具有沈鳶這樣的氣質，她真的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像一隻不服輸的鳥。
正在唐見春想得入迷，沈鳶突然也湊近了一些，她半信半疑地問：「你和日月閣是什麼關係？」
傳言日月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裡面的人幾乎操控著整個朝廷，如果唐見春真的和日月閣有什麼關係的話，也許他真的可以與趙輕策和蕭行雲抗衡。
唐見春明顯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喂，你現在是哪一邊的人我都不知道，還想我先對你坦誠？」唐見春笑了笑，「未免想得有點太美了，小丫頭。」
沈鳶喃喃自語：「什麼小丫頭......我都已經好幾十歲了......」
唐見春噗呲一笑：「怎麼，想逃避問題，說吧，到底站哪邊？沈姑娘，我能確保這是你最後一次選擇。」
「你也許從一些旁門左道了解過我，但那不是全部的我，你也許對我有一些自己的認知，但那些可能都是錯的，關於我的身份，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可以選擇知道，也可以選擇不知道，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也會保護你的安全。」
沈鳶非常明白唐見春話中的意思。
他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如果說出來，沈鳶就徹底和他淪為一條船的人，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說他會尊重她的決定，也就是如果沈鳶此刻說自己並不想摻和這趟渾水，大概率唐見春就會放她走了。
唐見春從來不會騙她，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只是，沈鳶到底應該做什麼抉擇，她自己一點也不知道。
她倒吸了一口氣。
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來自坐在她旁邊的人，白色的紗簾搖曳著，露出夜空皎潔的月光。
沈鳶看了一眼唐見春，他面無表情，平靜如水，似乎並不會因為她做的任何抉擇而有所動容一樣。
「想得怎麼樣了，我的小公主？」唐見春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
他抬起頭，臉上如水面一般的寂靜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這變化來得如此突然，讓沈鳶有些不知所措。
「你能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在任何情況下，你都不會和趙輕策聯手嗎？」沈鳶小聲地問，她看起來很沒有底氣，似乎是在說什麼根本不可能的事。
唐見春眉毛輕輕挑了一下，問：「怎麼？你和他有仇？」
他想不到這個小傢伙會和趙輕策有什麼仇怨，但，他的直覺一向都很准，沈鳶沒有提出別的條件，她率先提出了這個點，只能說明她非常在意這個點。
「別擔心，我和他關係不好。」唐見春的聲音很和善，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撫著她，「你可以都告訴我。」
沈鳶沒想到自己表現得如此地明顯，她整張臉一時間變得青綠，她一言不發地坐著，思考著她究竟應該做什麼。
她知道自己應該告訴唐見春幾乎所有的一切，畢竟她現在除了和他站上同一條船，再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沈鳶害怕唐見春會看穿她，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她面對那雙細長的桃花眼，確實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沈鳶終於開口了。
「太巧了，我也是。」他引導沈鳶輕輕地坐下，放鬆身心，他再次地輕撫她，讓她平靜下來，他的手撫著她的秀髮，出人意料的溫柔，「但你先說吧。」
「啊......嗯......」沈鳶對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難以適應，以及他們之間莫名拉近的距離讓她的臉微微發燙。
「怎麼了？」他的手沒有停，繼續在她的秀髮上撫了撫。
「我......」沈鳶莫名心跳加速。她想說什麼來著？他的手撫摸著她的秀髮，那樣溫柔的觸感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暫時想不到任何事情。
「沒關係，慢慢說。」察覺到身旁的沈鳶在發抖，他不禁笑了起來，「你喜歡我這樣摸你的髮絲？你真可愛。」
沈鳶此時的臉色更加通紅了。她迅速移開了一大步，將自己與他的距離拉開了。
他的溫柔是公平的，他對誰都這樣。沈鳶心裡的失落一下子又充滿了。
但是唐見春現在坐在她的身邊，這件事讓她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