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三十四、七十大壽（2）

銅仁又問起了昔貴給父親過壽的準備況，昔貴說：「差不多了，一些青菜還沒有備齊。***明天正好遇會，叫何飛去辦。」二叔說：「嗯，要提前準備呢。」紅牛說：「我看今天晚上炒些菜把大夥請來分一下工，誰幹啥給他們早早打個招乎。」姚叔瞧著昔貴說：「紅牛說得對，就這麼辦。」昔貴點頭說：「行！」她把妞妞叫到跟前說：「咱們今天晚上請客，你給咱叫人準備上幾桌菜。」妞妞說：「行。戲團來了，你給他們住處咋安排。」昔貴說：「這些你甭操心，咱現在不是過去，人來了愁沒地方住，現在廳堂大院的，隨便安排房子就對了。」妞妞說：「這，我就不管事了！」昔貴說：「你給咱安排今晚上的菜就是了。」

昔貴眼光轉向銅仁說：「二叔，我想叫作坊、鋪子人停上兩天工來辦這個事。」二叔說：「這不行，村子人笑話咱說：『昔貴給他爸過壽鄉鄰都不來，還說咱連一點鄉信都沒有，弄不好人還罵咱。」昔貴說：「那就請村上鄉黨給咱來幫忙。」

鄰家、鎮上來了幾個有威望的人，他們是鄉長王慶海、治保主任劉海濤、天合爺、王先生、李先生等。鄉長來了屋裡的人都紛紛避開。昔貴、紅牛趕緊招乎來人。王慶海問：「昔貴，給你爸過壽也不給我們打個招呼！我和海濤還是逮到消息來的，你這個酒我們硬是要喝呢。」昔貴說：「這兵荒馬亂的，原來沒打算大辦這個事，大家都說我爸康復了值得慶賀，我想也是，我爸受了一輩子苦，又是他老人家七十壽辰。這不才商量呢，還沒顧上請你們。」紅牛在一旁打圓場說：「我正要請你們呢，跑這個腿交給我了。」王慶海關心地問昔貴：「你計劃咋個辦法，給大夥說說。」昔貴掃視了每個人的面頰說：「親戚朋友大概也就是三四十席客，在咱大場搭個壽棚，對面搭個戲台。到時你們來在這兒一坐，給我捧場助威，就行了。」王慶海說：「不錯，不錯。」劉海濤回過神說：「這幾天土匪騷擾沒有？」昔貴高興地說：「常林給教訓后，現在安寧多了。」劉海濤說：「不但你安寧多了，聽說土匪還和你討近乎呢。」昔貴搖搖頭說：「沒有此事、沒有此事。」王慶海說：「把村劃成鎮我們可是給你幫了大忙了，那次常林吩咐后，我幾次打報告才有這個結果。現在你的確是生意興隆，前途無量啊！」昔貴瞧著天合爺說：「我非常感激你們這些貴人，你們規劃一下，過些日子我準備給咱鎮上蓋所新學校，一定實現自己的承諾。」

晚上，紅牛把前來幫忙的人列了個名單，燒鍋的、做菜的、盤鍋的、搭戲台的等都做了初步安排。他把單子給了執事張旺民，在酒席前，由執事宣布名單。大家問後天中午演戲內容，，李先生說：「唱的《五女拜壽》。」昔貴說：「不知過壽都有啥講究呢？」王先生說：「我看還是把老哥叫來，他愛看啥就演啥，盡量討他喜歡。」旺民把銅鎖叫來，銅鎖悶了悶說：「再加一個折《鍘美案》。」幾個先生一聽，說：「今天是你大壽高興的事，演哭哭啼啼的戲幹啥？」銅鎖說：「各位兄弟你們不知道我的心思。正因為高興我才點這個戲，讓娃們不要日子過好了就忘了根本。小龍長時間念書沒有回來，我看見孫媳婦獨自抱著孩兒心裡就難受，給孩子敲敲警鐘吧。」人們聽了笑著說：「也行。」

這過壽前一天，昔貴家房前屋后掛滿了大紅燈籠，鎮上的人、附近三村六社的人都跑來看大拜壽。有人說：人人都要娃呢，生個有本事的就行了，看人家昔貴如今給他爸過的這壽，誰能辦到。

盤鍋的、搭棚的，還有幾個小夥子趕著馬車敲著鑼鼓到處張揚。小溜子放飛了鴿子在空中盤旋，老人說這叫「放生」，是替老人積德積福呢。

銅鎖看昔貴弄這麼大的場面，他回去找昔貴要問個究竟！昔貴看父親生氣地向他招手，他忙趕了過去，說：「爸，咋了？」銅鎖把煙袋嘴噗噗地吹了兩下，臉綳得緊緊地說：「過壽的事先前也不給我交代清楚！把主要的親戚叫來，吃個飯唱個坐台戲熱鬧熱鬧就行了。你給咱搭那麼大的戲棚，還敲鑼打鼓的，張揚得這麼大幹啥？趕緊叫人把棚拾掇了！」正在昔貴左右為難的時候，銅仁來了，他說：「哥！你辛苦了一輩子，沒少受罪！娃給你過壽是娃的一點心嘛，這麼有心的娃你到哪裡找去？娃小的時候活咱呢，咱老的時候活娃呢。只要他能辦，說明他有這個能力。」說完拉著哥哥的手說：「咱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