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家,紙條,等待
聽完李寒窯的話,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
舒組長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神契序列里……還有這麼詭異的存在嗎?」
許久之後,
舒組長按了按疲憊的太陽穴,
「目前已知的神契序列,我全都熟知,但我不記得,其中有你說的『夢境殺人』這一種。」
李寒窯聽出來了舒組長話里的意思,他追問道:
「照您這麼說,還有未知的神契序列嗎?」
「是的。」
舒組長點點頭,聲音悵然道:
「雖然這種現象很難解釋,但截止目前,人類還會平均每三年發現一種新的『神契』。」
氣氛這般安靜了一會兒后,
李寒窯突然開口說道: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回去了……昨天晚上我沒回家,我家人會著急的。」
舒組長表示理解,
隨後,他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
「先給令堂打個電話吧,先告訴他們你沒事。」
「謝謝。」
李寒窯輕聲致謝,恭敬的接過來手機,然後撥通了母親的號碼。
「嘟……嘟……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李寒窯微微詫異,
母親居然沒接電話?
她去哪裡了?
無奈之下,李寒窯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嘟……嘟……喂,這裡是金城二手車,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
傳來林源爸爸熟悉的聲音。
李寒窯突然遲疑了,他猛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稱呼這位后爹了。
擱以前,李寒窯都直接叫他爸爸,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磨合,李寒窯也已經叫的很順口了。
但是此時此刻,
不知道為什麼,「爸爸」這簡單的兩個字,李寒窯居然叫不出來。
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喉嚨里卡著,讓他怎麼都叫不出來。
「神經病!聲帶落家裡了?」
幾秒之後,電話那頭怒罵一聲,掛斷了電話。
房間里的人看向李寒窯,氣氛有些尷尬。
「沒關係……」
舒組長微笑著安慰李寒窯:
「天才總是孤獨的,我們學院幾乎每個人家庭都有點問題,像你這種級別的天才,不是父母雙亡的標配開場……我已經感到非常驚訝了。」
「謝謝。」
李寒窯擠出一個笑容,
「你很會安慰人。」
不過李寒窯並不失落,畢竟,這是一個陌生號碼。
「爸爸」猜不到是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
就在這時,
舒組長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雞你太美……」
李寒窯拿過來一看,居然是母親打過來的。
他急忙按下接聽健,
「喂……寒窯,是寒窯嗎?」
對面傳來了母親焦急沙啞的聲音,她居然一下便猜中了是李寒窯。
李寒窯握著手機的雙手微微顫抖,他控制了一下聲音,
「媽……是我!」
母親的聲音驟然急促起來:
「好好好,寒窯你聽我說,你先別激怒他們,
告訴他們,無論要多少錢,咱家都能湊出來……先穩住他們再說,
媽這邊不報警……咱家存摺里還有點錢……」
李寒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瞬間淚如雨下,他的身體抖若篩糠:
「媽……我沒被綁架……我在朋友家借宿了一晚,馬上就回去了!」
對面安靜了一下,
母親的聲音遲疑片刻,然後帶上了異樣:
「我明白了……他們就在你旁邊是吧?沒事,兒子,你讓他們接電話!咱們開門見山的談,多少錢讓他們開口,媽絕對不討價還價,也絕對不報警!」
「媽!」
李寒窯心中一暖,打斷了母親的話,他的聲音無比認真的說道:
「我真的沒被綁架,我就是在同學家借宿的!」
……
「真的,阿姨,他確實是在我家借宿的……」
李寒窯的耳邊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忘憂雙手抱在胸前,她依靠在牆上,輕聲幫李寒窯解釋道:
「他現在很安全,您就放心吧,阿姨!」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半響之後,母親驚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在?女同學?借宿?」
李寒窯無奈的嘆了口氣,
「是的,媽。」
「……」
又是短暫的沉默過後,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狂喜的聲音:
「好的,媽不打擾,媽走了哈……呀吼!」
隨著一聲極為興奮的怪叫聲,
母親那頭,她主動掛斷了電話。
氣氛再次安靜了下來。
李寒窯不得不給眾人解釋:
「我媽平時不這樣……」
「無妨,理解,理解。」
舒組長笑著頷首,表示理解。
他豁然站起身來,把最後一口紅酒喝完,
「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你先回去,注意觀察自身的變化,時刻與我們保持聯繫。
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在你身邊安排相關人員……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還請見諒。」
於是,李寒窯便徑直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居然幾乎已經全部痊癒了,只有幾個輕微疤痕留下。
舒組長在一旁讚歎道:
「不愧是皇級血統,雖然『禍裔』的恢復能力,本來就是普通人類的百倍。
但是,你這個恢復能力,哪怕是放在『禍裔』里……也堪稱罕見。」
李寒窯無視掉舒組長的誇讚,他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
這不是他的衣服,而且他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好小。
「我這是穿的誰的衣服?」
李寒窯疑惑的問道。
「穿的我的。」
黑衣少女忘憂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看著李寒窯震驚的目光,忘憂解釋道:
「每個『禍裔』都應該以阻止神明復甦、維護人類榮光為己任……
區區貼身衣服而已,不拘小節,才能成大任!」
李寒窯震驚的目瞪口呆。
舒組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非常重要,10天以後的高考,你一定要按時參加。
到時候,你的試卷內容可能會發生變化,自動浮現出一些奇怪的問題。
你只要按照內心所想,把它們答完即可。」
李寒窯雖有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
舒組長滿意的笑了笑,
然後,他面對著李寒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然後右手握拳,放在自己胸膛之上。
這彷彿是一種莊嚴的手勢以及宣告。
舒組長的表情肅穆,語氣無比莊嚴:
「人類榮光永存,禍裔永遠忠於人類!」
李寒窯茫然的舉起手,嘴裡喃喃自語:
「人類榮光永存!」
啪——
舒組長話音落下,轉身走進書房,房門應聲關閉。
他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來:
「很好,記悔,送一下你未來學弟。」
啪——
忘憂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把小雞啄米狀的記悔一巴掌扇醒。
「啊?什麼?我不道啊?」
記悔豁然站起身來,拔出手中佩劍,茫然地四顧張望。
「好了好了……」
李寒窯急忙阻攔了下來,他擦了擦額角的汗,
「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
李寒窯還真不敢讓這個叫記悔的黑髮少年送,他怕這個少年在電梯里迷路。
就這樣,
李寒窯推開門,一個人默默的走了出去。
……
而當李寒窯走出去之後,
舒組長從書房內走了出來,
他來到名為忘憂的黑衣少女身旁,一臉恭敬的站好,輕聲問道:
「組長,怎麼樣?這少年還合格嗎?」
……
忘憂脫下厚重的黑色緊身外衣,僅留下一件簡單清爽的束胸。
她隨手解開馬尾辮,頭髮如瀑布一般披散下來。
此時的忘憂,猶如一位殺伐果斷的女將軍。
她端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平淡的說道:
「還不錯,背景乾淨,穿我的貼身衣物,也沒見他露出什麼邪欲,心思倒也還算純潔……
不過,他自己的貼身衣物上為什麼縫了這麼多口袋?
去找資料查一下,這是什麼奇怪的宗教象徵嗎?我們學院,可不允許學生有任何邪教信仰!」
……
李寒窯從天琅大廈出來以後,
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他從懷中拿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
那個男人昨過,會在這個地址等他!
李寒窯攥緊了紙條,
內心控制不住的狂跳。
「你最好在那裡等著我……
這次,算我求你了,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