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有土豆，天下我有

這年頭裡，黑市糧食也不多，有糧也沒有錢買，五元一斤，能有幾個農民能買得起。

「大姐，你這布買不買？」林正輝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子，手抱著一匹小花布站在小巷角邊，雙眼左右打量，情神十分緊張。

要知道，一旦被套了個投機倒把的罪，輕的戴高帽坐幾年牢，嚴重的直接槍斃。

如果不是家裡吃不上糧，誰會把新布拿出來賣。

「不買，只換糧。」這個大姐看了看林正輝身上滿是縫補的破衣服，再看了看他背後竹筐砂湯煲，滿滿的失望感。

「我這裡有一點土豆和挂面，你要不要？」林正輝打開砂湯煲蓋，呈近她在前，看著她這歡喜眼神問。

「換，換，我換！」這女人看到挂面，欣喜的點頭。

「給你十隻土豆和二斤挂面，行不行？」林正輝把她拉到小巷子，望著這個臉色發黃的女子問。

「能不能再給點挂面，我家幾個小孩子已一天沒有吃過東西。」這女人緊緊抱著手上小花布，哀求著林正輝。

「好吧，誰讓我心腸軟，再給你兩斤，行了吧？」林正輝從土砂煲里拿出兩把挂面說。

「謝謝你，小兄弟你好人有好報。」這女子十分激動地。

二把四斤挂面，土豆給了她十五個，如果省著點喝麵湯的話，吃上一二個月應該沒有問題。

在小巷子口等待的妹妹她們，看到哥哥抱著一匹布笑呵呵跑過來。

「回家后，讓你媽媽給你們做件新衣服。」林正輝拉上她們的小手說。

「哥哥，媽媽說換點糧，你怎麼換布？」林曉琪問。

「糧，會有的，走，我們看看有沒有棉花！」

「哦！」

棉花沒有，不過林正輝看到一個老人在賣棉花種子。

「大爺，五個土豆，換你一把棉花種子，換不換？」林正輝對這個皮包骨的老人說。

「好的，小夥子，我你給包起來。」這老人聽到五個土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拿起舊報紙給他包一把種子。

馬上就要過冬了，誰會拿糧換種子，估計只有他這個大冤種了。

「大叔，四個土豆換你兩條魚，換不？」

林正輝看著旁邊的大叔，擺放兩條三四斤的草魚地上，草魚身上還帶血，新鮮著呢。

想到家裡已經好久沒有開葷腥，營養方面必須好好改善一下，這魚他要了。

「再加一塊錢。」這大叔看了看林正輝兄弟們，身上破破爛爛的，才沒有高叫價。

「錢沒有，不過我可以再加一個土豆，這土豆一隻差不多一斤重哦。」林正輝從竹筐里拿出一隻大豆給他看。

看到這大土豆，這個賣魚的大叔雙眼亮起來了。

五個大土豆相當二三天的糧，給家裡孩子補一補吧。

「成，你拿去吧！」

這大叔說完，把魚給他放進竹筐里，拿起五個土豆匆匆離開這小巷。

「小夥子，這豬腿筒骨頭，你要不要，兩根，換三個土豆！」旁邊一個豬肉佬問。

一般豬肉早已在供銷社賣完了，剩下的一些骨頭沒有人問津，他才拿到這裡來賣。

話說黑市，但縣城裡某些人一隻眼開一隻眼閉，除非有人舉報，不然他們當作什麼事都沒有。

大家生活在縣城鎮里，誰家沒有幾個親戚當領導的，你們說是吧。

「成！」林正輝也是這樣想，換兩根筒骨頭回家燉土豆也不錯，湯水喝起來有肉的味道，還能補補鈣。

「哥，你是不是被水牛撞傻了？怎麼換兩根骨頭？一點肉都沒有。」林曉琪拉了拉林正輝的衣角問。

「這東西，燉湯可香了，一會兒回家，給你燉土豆吃。」林正輝笑了笑摸了摸小妹和大丫的腦袋說。

「哥，我想買一個書包。」林曉琪剛才在供銷社裡看到綠色的帆布紅星書包，心裡滿是喜歡的。

「書包？」林正輝摸了摸口袋，看著剩下的二元錢，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林曉琪13歲，正上小學六年級，大丫小學三年級。

窮人家的孩子，還是女孩子，在這年頭裡，能上個小學已經不錯的。

由於秋收問題，學校給農民孩子放農忙假一個星期。

所以這段時間她們都不用上學。

「妹妹，你們兩個先到供銷社等我，我一會兒過去給你們兩買書包！」林正輝支開她們兩個。

「真的？哥哥，你不會騙我吧？」林曉琪盯著這個像被牛撞傻的哥哥問。

不然的話，他怎麼換兩根沒肉的骨頭，還用了五個土豆。

「真的，不騙你們，你們兩個在那邊等我一下，不要亂跑。」林正輝說。

「好吧，我們在供銷社等你，你快點來哦。」

看著這兩個瘦骨伶仃的妹妹離開這裡。

林正輝找一個沒有人地方，進入自己空間倉庫里去，把湯煲里的土豆倒出來，裝上滿滿的貓牙大米。

然後再出來，找上剛才那個賣骨頭的大叔。

「大叔，這個有十斤細糧，給個二十元，要不要？」林正輝悄悄打開煲蓋給他看一下。

「細，細糧？」這個肥胖的豬肉佬，看到煲里滿滿的細糧，激動到差點拿不住豬刀。

然後四周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到他，把手伸進裡面掏了掏，確定裡面沒有東西墊底。

他掏出25元，悄悄塞在林正輝手裡說：「把這砂湯煲都給我，你快點離開這裡吧，以後有細糧，到一橫巷三號找我。」

「好的。」

這年頭，有錢也買不到細糧，可知他有多激動了，撿起幾根骨頭，匆匆跑回家去。

林正輝不管虧還是賺。

拿了錢背著竹篚匆匆離開這裡，追上小妹和大丫她們兩個，到供銷社買書包去。

二個書包，二支鉛筆，橡皮擦，小刀子，小本子，還有一隻大土砂湯煲。

花了差不多二十元。

「喜歡不？」林正輝看著小妹她們摸著這綠色帆布紅星書包，也替她們開心問。

「嗯，嗯，喜歡，哥哥，媽媽會不會罵我們？」大丫問。

「不會的，哥哥會和他們說道理的，走，咱們回家去。」林正輝帶她們回家去。

「可是，我們還沒有買到糧啊。」林曉琪抬頭問哥哥。

「有了，裝在煲里，走吧，我們回家去。」

無巧不成書，剛剛從縣城出來，走在鄉間小公路上，卻遇上村子里林靈兒。

俏瘦的身子，臉色發黃，穿著一件洗到發白的補縫衣服，仍然無法掩飾她這一張俏麗的臉蛋。

「林哥哥！」林靈兒看到林正輝背一個竹筐子，雙手拎著兩個竹筐，兩個妹妹走在前面趕走。

「林靈兒，你這是……」林正輝看著這個從小長大，一起上學的青梅竹馬靈兒。

她手裡拎著一個小竹籠子，裡面有十隻小黃毛的雞子，和背著一個竹筐子。

「靈兒姐姐好！」大丫向她打招呼。

「我想到縣城換點糧，你們是不是也過來換糧？有換到嗎？」林靈兒看著他們竹筐里的東西，眼裡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