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十七八(12)

我爹十七八(12)

我爹十七八(12)

從那日離宮起,傅應絕越來越忙。

傅錦梨每天要做的事兒就是蹲在府外的台階上跟傅弟弟等她爹。

傅應絕回來時總能趁著天黑在外頭撿到兩個矮冬瓜,兩顆腦袋湊在一起,緊緊挨著。

「困了不回去睡覺。」

傅錦梨的腦袋一栽一栽地靠在傅弟弟肩頭,傅弟弟倒是坐得十分板正,一絲不苟。

縮成小小的兩團。

傅應絕神情不自覺柔和下來,將兩團抱起來。

傅錦梨軟綿綿地靠上去,打了個哈欠,困著聲音悶悶的,「爹爹,天黑黑不回家。」

「不回家,抓走了,小梨子救。」

傅弟弟:「弟弟打!」

「不打不打,弟弟不打爹爹。」

傅弟弟:「爹爹打!」

傅應絕:.......

他抱著兩個孩子進門,問著兩人吃了沒,今日都做了些什麼。

傅錦梨小嘴巴嘟嘟囔囔地慢慢回答,傅弟弟一會兒蹦兩個字一會兒蹦兩個字。

傅應絕看在眼裡,也明白自己似乎是不太稱職的,不過這兩天元帝不知怎麼想的,朝堂上大刀闊斧,動蕩了許多。

「明日不出去了,在家陪陪你倆。」傅應絕道。

傅錦梨「duang」一下抬起頭來,微微瞪大眼,又想道,「不出去,不上朝嗎爹爹,不上朝米有錢錢吶。」

「要跟梨子撿破爛嚕。」

她十分憂心,掰起手指來數,「爹爹一個,夫子一個,弟弟一個,小梨子要飯,要一二三四五碗了。」

「周周哥哥有錢吶,借一點點,不還錢啦,梨子壞蛋,騙錢!」她咔咔咔地將牙齒跺得很響,做惡霸樣。

她說得很嚴重,傅弟弟聽得小眉頭團團攏起來。

急得「啊呀」兩聲,最後不知道說什麼,便氣得「吧唧」一下將腦袋栽在傅應絕懷裡頭不出來了。

傅應絕:......

「爹有錢。」傅應絕委婉地提醒兩人用不著要飯。

傅錦梨卻古怪地看他一眼,「爹爹兒子,也有錢嗎?」

傅應絕:?

這是什麼話。

傅錦梨:「爹爹不當,不當陛下,當小孩兒了不當爹了,也有錢錢嗎?」

她知道她爹有錢的,小哥姐告訴她的。

可是現在爹爹不是皇帝了嘛,陛下不是他了,他是陛下的兒子。

兒子也有錢嗎?

傅錦梨真誠發問。

傅應絕或許是懂了她的意思的,但是不太確定,便斟酌著道,「你去問問呢,本小孩兒或許會更有錢一些?」

「陛下有什麼好當的,怎麼滿腦子都是陛下小殿下的。」傅應絕無奈。

傅錦梨也不知道,她便搖頭,她只知道自己生下來爹爹就是陛下,小梨子就是殿下。

傅應絕又琢磨起別的,他問:「你這個夫子.......」

應該就是將兩個小孩兒送回來那個夫子了。

一直在聽說,卻從未見過。

「他在何處。」

「夫子~」傅錦梨愣了一會會兒,歪頭想想,「就在這兒呀,夫子!小梨子夫子~」

「在這兒?」傅應絕停住。

他此刻站在廊下,昏黃的檐燈柔和至極,在紅牆上留下了驚絕的側臉剪影。

周遭靜謐。

傅應絕能感受到府邸各處隱秘的聲息——那是遍布的影衛。

除此之外,再無陌生氣息。

可傅錦梨說,夫子在這兒。

「嗯嗯。」傅錦梨傻乎乎挨著他,奶聲道,「夫子,找來啦~在這兒。」

傅應絕覺得她在糊弄人。

「指出來我看看。」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吃飽了沒事兒乾的上趕著給他送倆祖宗。

傅應絕面無表情的想著。

傅錦梨還真要給他指,可小手一抬起來——

胖丫頭卡了一下,懵懵地左右張望,「忘記了,小梨子忘記了,是在這兒哇。」

她似還十分納悶,在自己胖臉上撓了撓。

傅應絕不以為意,

就知道這蠢蛋是騙人的。

「是嗎?」他不太在意到,「可能不認識路,迷著了吧。」

傅錦梨卻遲疑了下,而後贊同地,緩緩點頭,「嗯!」

「夫子,小笨龍,不愣是路的!」

傅應絕:.......

他只當傅錦梨這傻孩子就是說些車軲轆話,沒一句有意義有價值的,便沒放在心上。

翌日,他也真沒再出去,老老實實在家陪孩子。

起了個大早,先將公務處理好才踩著兩個孩子醒來的點回院里來。

一進院門,遠遠就見著那牆角又蹲了個矮冬瓜。

是傅弟弟穿著雪白的寢衣,披散著頭髮,正縮在牆角發獃。

傅應絕走過去——

小孩兒專心致志地,不知發沒發現他。

傅應絕看了眼日頭,數著傅錦梨因該還有小半刻鐘才醒得來,便也跟著蹲在了他身旁。

「數螞蟻呢,傅弟弟。」

傅弟弟側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獃頭獃腦地側了回去。

傅應絕「嘶」了一聲,手有些癢,「你姐不在,就不認爹了是吧。」

聽到個「姐」,傅弟弟耳朵動了動。

他這次轉過來,大半身子都扭向了傅應絕,十分呆乖又老實地蹦了聲——「爹」出來。

傅應絕:......

「做什麼,你姐夜裡欺負你了,蹲這兒生悶氣呢。」

傅弟弟搖頭,小手一指——

在牆角處,本來養著幾株慧心蘭,葉子綠油油地,長勢喜人。

而此刻,翠綠的葉子上似是被火燎了一樣,上頭片片連著黑斑。

傅應絕看著,心下湧上一陣不適。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兩指,捻在葉上。

輕輕一蹭,指腹便閃過一抹血紅,血滴順著細小的傷口澆在慧心蘭上。

手被劃破了。

「爹。」傅弟弟看見,雙目鼓了鼓,獃獃喊。

但是他不會說別的什麼了,只抬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傅應絕。

「血,爹,打你,告皇姐,它打爹。」

傅應絕若無其事收回手。

他蹙眉,沒怎麼在意,抬手就扯了隨身帶著的布帛將手上擦乾淨。

隨意地揉做一團,指尖傳來的刺痛不太尋常,但並不影響什麼。

「你倒是會告狀的。」傅應絕還有心情調笑。

「姐姐教。」

「嗯。」傅應絕道,「她也是會教的。」

拍拍衣角站起來,傅應絕伸手去牽他,「走了,你姐要起床了。」

傅弟弟慢吞吞站起來,小心地避開了傅應絕的食指將小手搭上去。

「爹,走。」

「嗯。」

他拉著傅弟弟,慢慢地走遠了。

牆角染黑的蘭草依舊傲立,在微小的葉尖,有一絲不顯眼的紅色殘留住。

傅弟弟一邊走,一邊扭過了小腦袋,雙目木木地注視那個角落。

在傅應絕看不見的地方,他狠狠地一齜牙,像是被誰侵犯了領地,示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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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奶包,爹爹說我是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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