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柳暗花明

就在華飛眼淚汪汪之時，聽見不遠處好像有人在叫喚他的名字。

「誰是華飛，華老弟啊，有事找你，快出來吧「先前那個一手把華飛推進這個火坑的李老二，又出現了。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一個提著一個布口袋，一個捧著一套衣物和一把腰刀

要說華飛這個名字，這裡還真沒有人聽道過，不過你要是說二蠻子，那就沒的說了，誰都知道就是華飛這個愣頭愣腦的傢伙。

不明所以的李老二連喊了幾聲，見無人回應，有些莫名其妙。他用詢問的眼神望著火堆邊上的人群。

「咳咳，這位老哥，你說的是我嗎」華飛認得這個傢伙，是一手把自己推到這個火炕的人，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華飛腦子轉了一下，還是心驚肉跳的站出來了。

「哎呦，是華小哥啊，快來，到我這裡來。「李老二的熱情超出華飛的想象。華飛更加害怕了

「這個」華飛害怕的語調都變了，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肯定沒有好事。但是自己這個小人物在這個亂世中，又能怎麼樣了，還不是任人擺布。

想到這裡，華飛拖著腳步，艱難的朝李老二一步步的挪去，就像一個被壓上刑場的死囚一樣，身體麻木了，心也麻木了。反正就是這一百多斤，隨你們怎麼折騰去。

「華小哥，少年有為，英雄了得，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李老二早已經是不耐煩了，幾步搶過去，鐵鉗般的手掌緊緊的抓住華飛的胳膊，笑容滿面的誇到。

「這不是二蠻子嗎，李老二你不是眼花了，找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傢伙幹什麼，活二愣子一個。」陳俊坐在火堆邊，笑得東倒西歪的。

頓時其他坐在火堆邊的傢伙，都笑成了一團，坐都坐不不住了。

李老二根本沒有理會這些嘲笑的人，只顧牽著華飛的發抖的胳膊，拖著變成木偶般的華飛，兩人來到人群的中間位置，好讓所有人都看個明白。

「奉田副爺的軍命，茲有賀金龍隊戰士華飛，英勇果敢，機智不凡，是位可造之棟樑之才，特任命華飛為田營賀金龍部哨總軍職，即時生效。」李老二高高的抬著下巴，大聲的念道。

「大夥聽到了嗎，這時田副爺親自做出的決定，哼」

四周喧鬧之聲，嘎然而停，所有的人都是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望著李老二和華飛。

華飛已經徹底的進入了石化狀態，難道是自己人品大爆發，感動了天地，因此好運就降臨了嗎。看來天上真的能掉餡餅。

「華小哥，你可要好好的干，別辜負了田副爺和闖王的栽培」李老二輕輕的對華飛說道。

「還有大小姐的一片心意啊」

「啊？」華飛終於解開了自己的心結，原來如此啊，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我華飛定不會辜負闖王和田爺，那怕是粉身碎骨也要報的他們的恩情。」清醒過來的華飛漂亮話說起來那是順嘴流，不愧是在辦公室裡面混了不少的日子。

「好，好，以後肯定前途無量」李老二看著華飛這副表現，極度滿意。

「這裡還有田爺賞給你的一袋糧食，是給你補身子的，田爺說了只有你一個人能處置這些糧食，其他人誰也不能動」

李老二像是說給華飛聽的，其實是說給陳俊那一幫傢伙。

「還有這套衣服和這把腰刀，都是你的，華老弟穿起來吧」

華飛感激涕零的告別了受冷挨餓的乞丐生涯，穿起比較厚實的青灰色羊皮長袍，用一根青色的長布條攔腰一系，再在李老二的幫助下將腰刀拴在了青色的長布條上。

這身衣物加上象徵身份的腰刀配合著華飛原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形，讓眾人看的都是一征。

「後會有期，華老弟」李老二吩咐手下的人把糧食遞給華飛后，意味深長的看了華飛一眼，大搖大擺的而去。

「不簡單啊，二蠻子，這回你可發達了，抱到一根大粗腿了」馬召從火堆邊站了起來，他身份也是一名哨總軍官。

「快到我們這裡來吧，烤烤火，吃點東西」

終於華飛跨入了特權階級之中，看來這回是有資格每天吃兩頓了，終於完成了初步的人生奮鬥目標。

「不敢，不敢，我華飛何德何能，實在是有愧于田副爺的錯愛，慚愧啊，以後還望這裡的各位前輩多多賞臉，不吝賜教。」華飛一手按住腰刀，壓抑住心情的激動，客氣的走過來，連連做稽。

誰不想在人前風光，受人尊敬，沒有那個會喜歡蹲在沒人理會的小角落裡在地上畫圈圈。

「二蠻子，老哥說一句，你這袋糧食想怎麼處置啊」馬召熱情的扶住華飛，接過沉重的糧食，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迎著華飛走過來的身影，原本坐在火堆邊的人群自動的閃開，華飛和馬召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離火堆最近的一塊位置上，闖軍裡面等級森嚴，像這種風水寶地，只有作為哨總的馬召，還有同樣哨總身份的陳俊有資格享受，現在又多了個華飛。

「二蠻子，來來，我來給你盛一碗粥，你坐著別動就行」馬召客氣的招呼著華飛。

華飛現在要後台有後台，要身份有身份，要糧食有糧食，一干人等都巴結著華飛，以討好的目光望著他，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冷漠敵視的態度。

華飛從來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麼戲劇化的一幕，真是天可憐見，在自己最危急的關頭，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被眾人的恭維搞得華飛腦子變得暈乎乎的，想都沒有想，大手一揮

「還說什麼，這袋糧食大傢伙全分了就是」

在眾人歡呼聲中華飛又說了句

「以後可不準再叫我二蠻子」

「好，好我的小祖宗，誰***再叫你二蠻子，誰就不是父母生爹媽養的，這總行了吧」這回沒等發愣的馬召回過神來，一個長者一副紫膛臉的老戰士，叫做王長勝的跳了起來急吼吼的說道。

馬召也沒有想到華飛竟然把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給分掉了，這可是保命的東西，一般只有立功受賞，上面才會發下來，但是從來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糧食拿出來與他人分享，真不愧是二蠻子，馬召自己根本不會做出這種傻事。

「中，以後我們就叫你華哨總，哈哈「馬召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親熱的拍著華飛的肩膀，其他人都親熱的圍繞過來，這個摸摸華飛的頭，那個拍拍華飛的身子。二蠻子加二愣子誰都喜歡和這種人相處。

只有陳俊一個人默不作聲，拔腳走了。

「各位，聽我把話說完，我的意思就是，把糧食均分給每個人，包括你們，也包括他們「華飛再一次語出驚人，用手指著那一群蹲在黑暗中瑟瑟發抖的效死隊。

「華老弟，你莫不是腦子發矇了，在說胡話「馬召不可置信。

不過很顯然，華飛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頓時圍在華飛四周的人亂開了。

「華老弟，那些傢伙不值得你這樣做，你把自己的糧食分給他們，他們不會感激你的」王長勝說道。

「我知道。我不圖回報，根本不需要別人的感激，我就喜歡這樣」華飛沒有想到會這樣，但是他根本不為所動。

「哈，哈。我看你小子，不但是個二蠻子，二愣子，還是個二傻子」馬召都被華飛氣糊塗了，氣急而笑道。

既然華飛如此堅持做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說到底華飛現在也是軍官，有資格做出一些決定，而且李老二也說得明明白白的，這袋糧食只有華飛才有權處置。

「賀頭，我看這個姓華的肯定不是個好東西，這麼快就學會了拉攏人心。」陳俊此時蹲在一輛大車邊上，一名正在烤火的刀疤臉男子的身邊。

「嗯，這小子。。。。」賀金龍臉色不好看，手指無意識的敲擊在放在腿上的黃色的生牛皮刀套上。

「這二蠻子莫不是上面派下來，奪大哥的權吧，要不然這一來就又是陞官，又是獎賞的」陳俊好像發現了個天大的秘密，緊張的說道。

「好，好，找死」賀金龍重重的一哼，眼睛一眯，手已經撈起了刀把子。

「不是的，二蠻子大哥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他陞官是因為。。。」突然賀小六想到了自己的承諾，有些猶豫不決。

「小六，到一邊去，別再這裡礙手礙腳的，不勞賀頭，我馬上就去把這個二蠻子解決掉，省的以後他帶壞你。」陳俊站起身來，就要走。

「你們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們，二蠻子大哥今天是冒著生命的危險，救下了田大小姐，才會這樣陞官的，可是人家二蠻子大哥，還不想讓人知道做了這件好事，他說，自己出不出名沒關係，不能壞了人家田大小姐的名聲「賀小六豁出去了，暴烈的跳著說道。

遠處的華飛感覺到賀金龍這邊好像有目光在注意著自己，他轉過身來，正好迎向了在夜色中還閃爍精光的賀金龍的雙眼，華飛對他笑了笑，沒心沒肺的轉過身來，繼續忙碌著為一個人一個人的分發口糧。

「我們都看走了眼，他是一名真真的老好人」收回目光的賀金龍有些訕訕的自言自語道。

「賀頭，我。。。」陳俊的臉有些發紅，不過在夜色之中，根本顯現出來，只有他自己感覺到了。

忙碌了好一陣之後，華飛記起了刀疤臉男子臉上的傷口，覺得這個刀疤臉男子好像是因為傷口一直發炎，才整天這樣睡在大車上，要趕緊治療才是，摸摸自己腰包裡面的消炎藥片，華飛趕緊跑向坐在一個小火堆邊上的賀金龍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