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示弱

第14章 示弱

「祖母!祖母?」

尚未到福安堂,徐明曦就委屈巴巴的叫喚起來。

錦嬤嬤應聲出來,看到是徐明曦,冷硬的面龐稍顯緩和,躬身行禮:

「二小姐,安好。福安堂不可高聲。」

知曉錦嬤嬤總是這麼一板一眼的,徐明曦也不以為意。

點頭示意便拉著直奔徐弦月直奔內室而去了。

老夫人方才用罷早食,正端然坐在矮榻上品著一盞雨前龍井,就聽到有人「祖母祖母」的叫喚著。

她自是知曉是誰,只等那皮猴兒進門。

果不其然,徐明曦一來便直撲到祖母懷裡。就用這麼一雙無辜幼獸般眸子霧蒙蒙的望著她。

私下的的時候,徐老夫人和徐明曦並不是那麼注重禮儀規矩。

她們宛如尋常人家的祖孫一般,只有純粹的「孺慕之情」和「舐犢情深」。

「哎呦,怎麼了,是誰惹你這皮猴子不高興了?」

又發現徐明曦的身後,徐弦月就這麼娉娉婷婷的站在那裡,眼眶通紅,一言不發。一臉的凄楚愴然。

神情瞬時端肅:「是你惹得曦姐兒了?」

完全不復同徐明曦說話時的慈眉善目,語氣態度瞬間冷冽起來。

不待徐弦月開口回復,徐明曦搶先回答:

「祖母,不是的,不是三妹妹。相反,今日受委屈的是三妹妹!」

「嗯!莫非是你欺負了月姐兒?你這皮猴竟然『惡人先告狀』?」

「不是的,不是的!」

徐明曦拉過徐弦月的手臂,高挽衣袖,露出傷口,向老夫人展示。

饒是平日對徐弦月不甚關懷的老夫人,對著這傷口也不禁動容:「這是……如何搞成這樣!」

徐弦月並未搭話,只是垂著頭低順著眉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倒是徐明曦竹筒倒豆子將徐弦月先前哭訴的內容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翻。

「祖母,大姐姐的香粉,原是給我用的,是我未曾收下,陰差陽錯得給三妹妹用了!如若不然,今日這血淋淋的傷口就在曦兒身上了!」

聽聞此言,特別是最後一句,老夫人面沉如水,眉目冷峻,怒不可遏。

后宅浸淫多年,豈能連此等把戲都看不出來?

遭受陷害的恰好是入選中秋宴的徐明曦和徐弦月二人,若她倆有一人出事……

結果顯而易見!

所圖目的昭然若揭!

「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榻沿。

「錦嬤嬤,去,喊那個孽障過來!為了區區一個宴會名額,竟然使用如此下作手段殘害姊妹!實在可惡!」

內心慶替徐明曦慶幸躲過一劫,卻又不好太明顯表露。

徐弦月亦是她的孫女,如此便顯得太過厚此薄彼。

也是溫聲安撫徐弦月:「月姐兒的委屈,祖母知曉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

你放心,祖母會給你尋大夫,好在是傷在手臂,又有衣袖遮蔽,不會有太大影響。」

徐弦月只恭順應是。心下卻不可避免的酸楚。

方才以為是徐明曦受委屈時那個心疼勁,到了自己這裡就『不會太大影響』。說心裡沒有落差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嗎?不然也不會打著徐明曦的旗子來求老夫人主持公道了。

老夫人似也是察覺出自己的態度不妥,頓了頓,使喚錦嬤嬤:「去,將我的金鑲玉蝴蝶步搖和那對金穿水晶瓜實耳環,還有那對琉璃耳鐺,取來。」

片刻,錦嬤嬤端著盛有首飾的托盤走過來,老夫人朝徐弦月招手並讓她在身邊坐下:

「我年歲大了,這些首飾是我當初的陪嫁,左右放著也是放著。如今看來正適合你們這些姐兒戴。看看可否喜歡?」

這便是安撫了。

徐弦月抬眸,並未多看那幾個首飾。笑容溫和的沖老夫人答謝:「謝謝祖母,我很喜歡。」

面上好似也是一派祖孫祥和,疼護幼小。

只是同與徐明曦自然流露的親昵相比,她們祖孫之間卻好似隔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屏障。

接下來,徐弦月也只是安安靜靜地端坐一旁,目色溫柔地注視著老夫人同徐明曦的嬉笑逗趣,祖孫情深。

有羨慕,有酸楚,亦有渴望。

陽光為她們籠上一層溫柔祥和的金色光暈。

明媚璀璨,輕柔溫暖。

只是不曾落在徐弦月的身上半分。

與福安堂這邊的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不同,寒星院的氣氛簡直是死氣沉沉。

丫鬟婆子無一不敢放鬆心弦。

徐白榆清早發的那場脾氣。屋內玉器,花瓶的「乒乓」碎響聲,咆哮聲,斥罵聲以及秋憐一個勁的哭喊求饒聲都驚得院內所有僕從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長喘一口。

雖然不知道何事引得小姐如此盛怒,但是諸位都默契的選擇閉口不言,躲得遠遠的,生怕稍不留神被殃及池魚。

一個一個恨不得自己變作透明人。

福安堂的錦嬤嬤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察覺出了這氣氛的詭異:

靜的出奇。

然而自己此次來的目的是帶徐白榆過去問話,指了一個丫鬟前去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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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那個小丫鬟顫顫地回來了,怯懦且帶有委屈的開口:「回嬤嬤……小姐她……她說身子不爽利,這些日子便不去老夫人那邊請安了……免得給老夫人過了病氣。」

錦嬤嬤只覺得事有蹊蹺,福安堂的事她也略知一二,知道是約莫大小姐是做了什麼事惹得老夫人不快,深知自己此行是前來「請」大小姐前去問罪的。

什麼身子不爽利,如今看來多半是大小姐避而不見的託辭。

便也不再客氣。不顧其他丫鬟的阻攔,揚聲道:「大小姐,老夫人有請。

老夫人特意吩咐了,若是大小姐身子不舒坦,老夫人為您請夏大夫。」

夏大夫是專門只為老夫人看診的府醫,行醫四十餘年,經驗老到。

「若是下不來床,老奴就為您抬個軟轎過來,不消您腳沾地。」

如此便是非去不可了。

屋內的容姨娘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不住的在屋裡打轉:「怎麼辦,怎麼辦,星兒……莫不是她們發現了什麼,你可不能去啊,況且你這臉這樣……可如何見的了人啊!」

門外錦嬤嬤的叫嚷還不停歇,一副你不出門我不罷休的架勢。

徐白榆表面上仍是冷靜坐在那裡思量著對策。

然而窄袖下五指交錯摩挲的雙手卻預示著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姨娘,稍安勿躁,如今怕是躲不過去了,看這架勢,約莫是問罪的。

不過,那人應是也好不到哪去,想必中秋宴她也去不了,正在哭鬧求老夫人做主呢。

接下來,便看看誰比誰更可憐罷了。」

「你……你是要……」

心中主意已定,徐白榆稍作收拾。戴了個錐帽邁步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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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重生不撞南牆只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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