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章 王容時受杖刑 憑空出現的詩
王容時任由侍衛動作,此時他仿若一具行屍走肉,他為父親感到不值。
行刑侍衛正要把板子狠狠揮下去,就見副總管太監莫言走了過來。
幾人彎腰諂媚道:「莫總管,可是陛下有什麼指示?」
「陛下在前面氣的不輕,你們定要給陛下出了這口氣才是。」
侍衛看著對面人的手勢心中明了,「莫總管您放心,我們哥幾個心裡有數著哪。」
「行,那你們趕緊的吧,咱家就先回了,可難為我們陛下了。」
侍衛見人影走遠,沖自己兄弟們使了個眼神,他們這些行刑侍衛看著光鮮,實際上誰都不敢得罪。
就像這位莫副總管,如今宮中誰不知道這位心狠手黑,凡是以前欺辱過他的人,恐怕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雖然不知這小子和莫總管有什麼交情,但既然莫總管放話了,他們就得鬆鬆手。
這行刑都是有講究的,有些傷怎麼打的看著慘但傷不了內里,他們這些人最是清楚。
十大板子下去,饒是這些侍衛放了水,但王容時還是暈了過去。
這時兩個小太監過來把人拖走向著皇門而去。
徐念二人在皇門處已站了快一個時辰,墨簡看著還是毫無動靜有些不安的踱步。
其實徐念看著鎮定,手心裡早就冒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不敢想象若王公子也出了事,王夫人還怎麼活。
這時一處側門緩緩打開,裡面一隊太監托著渾身是血的王容時走了出來。
徐念二人趕緊迎了上去,一位太監首領冷聲道:「今日陛下仁慈,看在王侍讀面上饒了他一命,若再有下次,可就沒今日這麼好命了。」
墨簡接住被一行人扔下的王容時,趕緊背上向醫館跑。
徐念想了想,拉住墨簡急聲道:「你背他回王家,我去請郎中。」
等徐念帶著郎中到王家時,王夫人已經醒了,正在王容時屋子裡垂淚,一息之間夫君、婆母相繼去世,如今兒子又生死不知讓她心碎不已。
徐念將郎中交給墨簡併沒有進去,因為王容時傷的地方在腰臀位置,她的身份不好在一旁。
郎中看過之後,讓王夫人放寬心。
「公子這傷看著嚴重但並沒有傷到要害,只需慢慢修養就可,老夫開幾副傷葯,用不上一個月就能痊癒。」
王夫人千恩萬謝的送郎中出門,回身看到站在院中的徐念更是感激的涕淚漣漣。
「我都聽僕婦說了,今日若不是徐姑娘相助,還不知我王家要遭受多大的難呢,妾身替王家謝徐姑娘的大恩大德。」
徐念扶起王夫人,正色道:「夫人不可,您這樣可是折煞我了,城中百姓都贊王大人是個好官,我敬大人人品清正才會做這些。」
王夫人看著院中停放的兩口木棺,顫聲道:「人品清正又如何,最後也不過是黃土一坯。」
徐念安慰王夫人一番,自己回了珍玩閣,而墨簡被她留在了王家,她知道今日的事還沒有結束。
回到珍玩閣后,徐念卻並沒有閑下來,她忙碌到深夜才弄好所有的東西。
第二日清晨,沈青松正在用早膳就見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沈青松清楚老余跟了自己二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如此驚慌定是大事。
「出了何事?」
老余把手中的紙顫巍巍的遞了上去,沈青松接過紙張先是一怔,等看清上面的字后更是大驚。
只見潔白如雪的紙上用不知什麼顏料寫著一首詩:
「朝堂昏聵亂綱常,百姓流離苦未央。
歌舞昇平醉夢中,邊關烽火信音茫。
忠臣諫語充耳忘,奸佞讒言肆意狂。
社稷傾危君不悟,空留遺憾萬年長。」
沈青松讀完心中大駭,不知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這首詩不夠有才氣,但卻直白易懂,恐怕百姓聽過就能明了含義。
「你可看了外間是何情況?是只有咱們府上才有嗎?」
老余抹掉額頭的冷汗,顫聲道:「今日咱們府門開的晚,門房來報時我就去打聽過了,附近的官員府中都收到了。不止如此,街上都開始有人議論了,還有好多人說這是…這是上天的預言」,老余湊近自家老爺輕聲道:「老爺,奴才看過了,這字在太陽下還發光哪,不會真是上天—」
「好了」,沈青松揮手打斷了管家接下來的話,厲色道:「約束好府上,不準再議論此事,誰若違背家法處置。」
「是」
沈青松拿起官帽匆匆出了府,去皇城的路上果然很多百姓都在議論此事,甚至有些人還在自家攤位處焚香祈禱。
相反,對此事最安靜的反而是各官員府邸,沈青松撫著官服開始思量,不知這是何人手筆。
今日因為不是大朝會,進殿議政的都是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官員,若是往常無論是探討政事還是派別間的爭鋒都會有一番口角之爭,今日卻是出奇的安靜。
一個個都低著腦袋唯恐別人注意到自己,若說大殿之上最閑適的人恐怕就是那位剛剛冊封的東宮太子了。
洛槿安面含淡笑實則內心焦灼,他總覺得這件事和徐念脫不開關係,他狀若無意的看向殿門口,不知墨竹把人提來沒有。
眾位大臣在殿中站了快半個時辰,才迎來姍姍來遲的聖上,見跟在聖上身後的衛國公,眾人都知今日恐怕要倒大霉了。
仁和帝邁步坐上龍椅,重重的拍了一下案幾,怒聲道:「都城發生如此大的事情,竟無人上報,爾等可知罪?」
「臣等知罪。」
洛槿安眨眨眼睛一臉無辜的上前一禮,不解道:「陛下都知道了?兒臣今日正要把衛國公做下的惡事稟告陛下。」
仁和帝一怔,目光驚疑的看向下首的衛國公,不相信這會是文家的手筆。
衛國公驚怒道:「太子為何污衊老臣?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怎會出自老夫筆下?」
洛槿安不解道:「陛下,今日兒臣要參的是衛國公監守自盜冀、淮兩城糧草,和炎陽二皇子內外勾結通敵叛國之罪,不知衛國公所說的又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