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若能早些相遇—楓葉（二十四）

「啊沒事，我想想怎麼把你這條傻龍從坑裡拽出來。」

「啊？」丹楓愣神片刻，「什麼坑？」

「先別說話，讓我想想。」丹葉摩挲著下巴。

要不然……讓丹楓當她的令使？

好像也不錯。

但是她的力量和淵明不一樣，歡愉的力量估計沒法將不朽壓制住，從根本上，這兩種就屬於不同層次。

但是混沌的多樣化不光能壓制住不朽，甚至還能將不朽的血脈從丹楓的身體里剝離。

剝離了不朽的丹楓才是真正的，完完整整屬於他自己的丹楓。

那個時候的丹楓才真正輕鬆，真正在心中將自己和持明族劃開一條界限。

「嘖……」她撇嘴。

道阻且長，這條路還真不好走。

丹葉又扭頭，抬腳踢了踢丹楓的小腿，「真麻煩。」

「什麼麻煩？」丹楓茫然。

「沒什麼，走吧，回去休息休息。」丹葉扭頭，「今天你又錯過了一個得知秘密的好機會。」

丹葉在思考事情沒想清楚的時候就容易說繞圈的話，就比如把之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但是現在的丹楓還不知道她有這個習慣。

他挑了挑眉，「你剛才說過這句話了。」

「說過么？我怎麼不記得？」丹葉心中想著事情，嘴上有些敷衍的回應著。

「真的說過了。」

「是嗎。」

丹葉點點頭。

還是別太早點破了。

就是不知道淵明這輩子什麼時候會出現。

要不然自己今天晚上去看看？

哦，對。

丹葉咧開嘴角，去看看藍星上的那個淵明。

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

夜色漸沉，丹楓斜眼去看坐在床邊的丹葉，「你不走么？」

「等你睡著了我就走。」她笑。

「我下次要找到你。」他呢喃，「要不然都不知道你晚上住在哪。」

「怎麼，你想來找我么？」

「如果可以的話……」丹楓有些困了，聲調帶著繾倦，「我也想去主動找你，讓你找到我或許也不錯。」

「哈哈。」丹葉樂了，「想什麼呢，好好睡覺吧，小傢伙。」

她戳戳丹楓的額頭。

丹楓閉上眼，睡顏安靜的像是被冰凍住，連眼皮的翕動都看不出來。

「小龍尊。」過了許久，丹葉才輕輕喚道。

「嗯……」丹楓還沒徹底睡著，但是也差不多了，現在神智都不清醒。

丹葉就是拿捏著這個時候說話的，這個時候說的事情，第二天丹楓只會當成夢。

「你要快些認清生死。」她輕輕撫摸著丹楓的臉，「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一天，神沒有出現來拯救你，你要自己拯救你自己。」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她盯著丹楓。

丹楓認不清生死……他對於生死的概念是模糊的，這也就導致了後面的很多事情。

不朽的枷鎖，但是如果未來的神明不會出現，能夠拯救丹楓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如果淵明不來到羅浮，她也壓根就不會來到羅浮，也不會認識丹楓。

「唉……」丹葉嘆了口氣，然後又笑出來，「快睡覺吧。」

「嗯……」

她站起身，消失在原地。

……

丹葉沒記錯的話，藍星的時間流速和宇宙是不同的，所以她也不用擔心自己在這裡耽擱多少時間。

那巨大的金色光團包裹著這一方的宇宙，將之完全獨立在那棵樹籠罩的範圍之外。

淵明的本體就包裹在這個宇宙中，怪不得這邊承受不到命途的響應。

「讓我找找……」丹葉摩挲著下巴，向下落去。

她記得淵明之前還帶著他們去過，是住在…什麼地方來著？

丹葉還真有些記不清了，過了太長時間了。

她落在地上，正是藍星下午的時間。

「應該是這邊吧？」她呢喃，抬眸看向前面的高樓。

淵明的房間是幾層來著？她記得當時自己調侃過淵明在藍星住十九層是不是因為酒量太差，連樓層都帶了個九——當時被鏡流好一頓笑話，說自己講笑話已經和淵明是同一級別的了。

「哦……對，十九層。」丹葉徑直穿過房門進去。

屋內沒有人，一片漆黑籠罩著房間內的一切，冷清而孤寂。

「小白呢？」丹葉四處張望著，「遛狗去了？」

丹葉摩挲著下巴思索著現在大概是什麼時候，卻聽到了身後傳來開鎖的聲音。

她輕笑，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男人一身漆黑，鬼一樣從房門外走進來，手裡似乎捻著什麼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門口的檯子上。

一扭頭就看見了丹葉。

「好久不見啊，淵……」丹葉話剛說了一半，面前的男人在一瞬間掏出槍。

壓縮至極致的速度發出堪稱恐怖的音爆，重重撞在丹葉腦袋上。

然後碎裂開來，化作塵粉落在地上。

「這是你們藍星人的禮節？見面就開槍？」丹葉嘴角一抽，拍了拍腦門上的粉塵，站起身。

好像是，她記得之前鏡流說過，淵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她來了三槍。

面前的男人迅速閃出屋去，兩顆漆黑的圓球甩了過來。

圓球後面緊跟著被他擲出來的刀。

淵明此舉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子彈都打腦袋上了，然後子彈碎了，淵明也不指望自己能造成什麼傷害。

「這什麼東西……」丹葉抬手，命途力量涌動著將飛過來的東西包裹住，僅僅兩秒，那兩顆黑色圓球在命途力量的包裹中炸開，尖銳的鋼珠崩裂開來。

淵明似乎傻在了原地。

這個時候的淵明根本沒法交流……丹葉拍拍腦袋，有些無奈，「你……」

她話還沒說完，男人舉槍抵在下巴上。

「聽人說完話啊混蛋！」手裡的槍化作了粉末，男人震驚的看著對面的女人。

丹葉收回手，「你們藍星人這什麼理解？見面不到十秒就非得死一個是么？」

「你是誰。」他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無處可逃。

「我叫丹葉，你先坐下。」丹葉有些心累的擺擺手。

見到這個貨的一瞬間她就想小龍尊了，很難想象鏡流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喜歡上這個玩意的。

不像個正常人。

淵明老實了，走到沙發旁邊坐下，手裡緊緊的捏著什麼。

丹葉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刀。

這傢伙……

「淵明……我說你……」

「淵明是誰？」面前的男人皺起眉頭，「你找錯人了。」

「你不是淵明嗎？」

「我叫凰暗。」

「……」好像是好像是，淵明是他后取的名字。

丹葉拍了拍腦袋，自己的記憶力還真差，幾百年過去基本都忘乾淨了。

「沒事，我就找你。」丹葉抱起胳膊。

說完這句話她就閉上嘴巴，上下打量著淵明。

淵明也不說話——他頭一次見到這種極度反認知的情況，面前這個明顯不是人，至少在他的認知中，還沒有能用腦袋抗住子彈，近身扛住兩個手雷之後連衣服都沒破的人。

淵明現在屬於待機重啟狀態。

丹葉盯著淵明看。

如果換成七百多年後的那個淵明，估計抬腳就要踹她。

現在這個跟木頭一樣。

沒意思。

「沒意思，走了。」她大失所望，撇嘴站起身，「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淵明摸了摸衣服才想起剛才槍已經壞了。

丹葉呲牙一笑，瞬間消失在原地。

沒意思，這個時間段的淵明太沒意思了，丹葉撇嘴，臨走的時候還給在外面的混沌本體來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