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什麼也不是
「還能開車不?」麵包車上,羅方問王博,三人是被抬下來的,在車上緩了好一陣。今天經此一鬧,山上的賭客沒多少興緻,剩下小貓幾隻,羅方交給手下人,陪趙東幾個待在麵包車上。
三人中趙東傷得最重,腰都直不起來,撲在兩人身上,基本上全是他擋下了火力
「沒問題方哥」王博雙眼通紅
給趙東點上一根煙,羅方悠悠道「東子吶,我也不知道咋說,這錢你拿起」羅方從兜里掏出幾沓遞給趙東
「方哥你收回去,給你借的十萬還沒還,這個我不要」趙東有氣無力
「這是我給你的,那十萬有了再還,沒有就算了。哎...你真的不該,這幫人和我們就不是一個層次,我們在他們眼裡卵都不是」
「他們算個J8」悶葫蘆吳俊開腔了,咬著牙擠出的這句話,聲音壓抑,怒到極點。羅方沒接話,大概能猜到這位就是趙東的軍火庫,要是真拿出那些東西,確實...
「方哥你放心,不會讓你為難,暫時我們就不來了,今天多謝,給你添麻煩」羅方拿的那幾沓錢意思很明顯,吃了這麼大虧,你們幾個再來肯定要帶重火力,搞不搞得贏暫且兩說,弄出槍案這個場子就完了,連他羅方都得背責任。
羅方輕拍趙東手背,把錢放下拉開車門走了,臨走時又說「剛才我接到個電話,說是分局領導過問了一句我這個場子,關係讓我最近收斂點」
趙東心裡一愣,不用說,人家是黑白兩道一齊動手,不給這邊一點機會。搞不好現在已經被枯子盯上,就等著自己幾個帶上點東西后一舉成擒。槍的事對面不一定知道,畢竟只對羅方几人展示過,但這種事要找回場子,帶點管制刀具啥的屬於常規操作。
「八經,你覺得今天那些商務車跟我們麵包車比起如何?」
王博一臉懵,什麼時候了,東哥還有心思問這個
「一隊清一色,看起來確實霸氣,以後我們也換清一色豪車」趙東眼看車頂,喃喃自語。
他有些後悔,確實低估了那些人的能量,也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原本以為只要豁得出去,再加上點小聰明,總覺得能把人性捏死,這些人不會和自己硬鋼,遊刃有餘就把錢賺了。結果人家正主都沒出面,一個小弟就把自己這幫人弄得灰頭土臉,顏面盡失,果然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但,這條路還得走,必須走。還是那句話,風雨再大,敢扛就能過。
......
「我干他媽,老俊別拉我,我現在就去捏熄這幫雜/種」陳橋水奮力掙扎,吳俊本就有傷,拉得著實費勁。一旁的陳橋寧也把霰彈槍拿出來上好膛,怒氣上涌。
「老水,只要東哥發話,我們一起去」吳俊大聲說
「你們兩個屎吃多了?東哥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讓他一個人去!」陳橋水也知道當時那種情況,就算他們全員到齊,不動用重火力的情況下,不過是再添兩個傷員,改變不了什麼。但心裡就是不舒服。
「東哥有他的安排,讓我們等消息就一定沒錯」王博發話
......
下山後眼見快八點,趙東讓兩人先回來,穩住陳家兄弟,自己一個人去找楊剛。兩人起先死活不幹,趙東好說歹說,動了火才把他們打發走。路上一直在盤算,推演各種可能,以及怎麼在不硬拼的基礎上,說服楊剛給自己這夥人點空間,他堅信人不會跟利益過不去。以前青洪雖然偶爾孝敬,但哪有實際占股來得爽快,如果讓利足夠,楊剛又不擔任何風險,加上今天他們也立足了威風。趙東有把握能說服楊剛揭過這件事。
楊剛深得曾叔真傳,兩師徒都對把控地下秩序情有獨鍾。早年間幾位師兄也給他引薦過不少達官貴人,介紹一些工程。這位倒好,除了對他涉足灰色產業有幫助的,其餘一律不鳥,工程?沒興趣!楊總哪有楊爺好聽?久而久之,幾人也和他漸行漸遠,人家楊剛根本不在乎,照樣弄得風生水起。光是東城區就有四家大型酒吧,兩家KTV,必須多元化發展,所以賭場這一塊也不能放過,不過人家這賭場不是羅方那個能比的。還有紅燈區,東城一片,哪家沒有他楊爺股份,按月收錢。水匯桑拿......只要涉及衝突多發,容易被查且暴利的行當,都得冠名天字型大小招牌,楊剛!
趙東渾身泥土,一瘸一拐來到東城最大的這間酒吧「夜幕」,那年頭livehouse不像現在滿地都是,有演藝節目的場子跟純蹦傻迪的絕對不在一個檔次。而夜幕就是個綜合體,一樓慢搖,二樓演藝,三四樓KTV,五樓趙東暫時沒去過。每層都有一千多平,別說在東城,在整個興節市都算小有名氣。
八點差十分,趙東站在門口撥通電話。不到五分鐘,華勇領頭,浩浩蕩蕩出來十幾人
「真敢一個人來,算個男人,」一揮手,身後兩人上前搜身,一陣亂摸,沖華勇搖頭示意沒帶東西,其中一人還甩了甩手上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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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哥暫時沒空,讓你先在這站著,你要不願站可以走」說完轉身進去
趙東拳頭緊握,片刻又慢慢鬆開。尊嚴?財路都斷了,解決不了這件事就還得回去扛水泥,往後再想走回這條路只會更加困難,別看自己是被楊剛這種大佬收拾,說出去好像並不丟人。但這條道上的人是什麼德性,趙東很清楚,這次如果解決不好,以後隨便跳出個人都會覺得自己能收拾趙東。
所以,眼前擺明是羞辱,趙東除了受著別無他法,見不到楊剛本人,說服無從談起,你要面子,可以,給足你。這也是趙東不換衣服就來的原因之一,這副慘樣給楊剛看到,他更享受。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必須扛下去,半途而廢的事他趙東向來不做。只問結果,過程的屈辱,當你站在那些勢利眼無法企及的高度時,就變成了隱忍、格局、胸襟。
臨近初夏,夜晚涼意未退。但趙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雙腿不住發抖。疼,除了離地三尺的那根玩意兒,全身上下沒有哪裡不疼,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九點左右,夜生活逐漸拉開序幕,各路大神、妖怪、響馬接踵而至。趙東享受到空前的注目禮
「這人站這幹嘛?保安也不管管,髒兮兮的」女孩沖同伴揮揮手,趕緊招呼進去
「喲呵...叫花子也有夜生活?」幾個小孩逗笑
「咦,東子,你搞啥?啥子情況?」來了熟人
趙東微笑「等人」
熟人上下掃過趙東身上,欲言又止「要不,進去喝兩杯?」
「多謝,我還要等人,你們玩」微笑不變
進進出出不下數十撥人,趙東若無其事,眼底卻是陰沉
十點半,趙東站了足足兩個小時四十分鐘。下來個黃毛,斜眼瞅趙東,不耐煩「讓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