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石碑
石火光陰，兩個月時間晃然而過。
測試前一天，王執事又在講法堂進行了一次講道。
不同於以往的嚴肅和緊張，這一次的講道顯得非常輕鬆，王執事沒有和弟子講授修道的晦澀知識，而是隨意暢聊，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所有弟子都很高興，沒有人提到測試，儘管很大程度上，結果已經心中有數。
臨近中午的時候，講道結束，王執事告知眾人明日早上在外門廣場的石碑處集合，而後拂袖離去。
弟子們記住吩咐，也三三兩兩出了講法堂。
顧歡和寧子奇結伴去飯廳吃飯，討論了一下第二天測試的事情，互相安慰兩句，就各自朝石屋去了。
回到石屋。
顧歡沒有耽誤，立刻盤腿坐起，打算進行測試前最後一次修鍊。
他閉上眼睛，確認飛劍還有足夠的養氣丹靈氣吸收后，運轉法門，開始觀想感應。
經過兩個月的修鍊，顧歡對觀想感應的法門又有了許多新的感悟，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完全進入狀態，四周的靈氣在牽引之下不斷朝他涌去，進入經脈，匯聚為一，而後沉入丹田……
飛劍也不甘示弱一樣，瘋狂汲取殘餘的養氣丹靈氣，如同風捲殘雲。
如此幾個時辰后，顧歡緩緩睜開眼睛，結束了測試前的最後一次修鍊。
「吸氣三層巔峰，明天的測試，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
他呢喃道，同時抬起右手，靈氣在掌間波動閃爍，透出一股隱隱的強橫。
「測試結束后，就可以做任務換銅粹了，也不用這麼拮据了。」
顧歡放下右手，心中泛起輕快，這兩個月來，飛劍對養氣丹的需求越發**，他的月俸幾乎全換成了丹藥。
這讓「藥罐子」的外號越發響亮起來，每次去傳法閣，總能激起一陣討論，或是驚訝，或是不屑。
對於這些事情，顧歡絲毫不放在心上，他近來最關心的事情就是修鍊，其次就是尋找飛劍神通升級的新方法。
為此，他幾乎看遍了傳法閣裡面所有的道藏典籍，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只能先用丹藥應和著了……」
顧歡無奈搖頭，看向飛劍。
【飛劍神通：斷空，一重六級】
【神通術法：暫無】
【第二神通：暫無】
「也不知道，吃多少丹藥，才能解鎖這術法和第二神通……」
顧歡面帶些許愁雲，將【斷空】發動。
虛影飛劍急掠而出，在石屋中飛速繞過一圈，重新回到顧歡身前，懸於半空中。
它已不再是兩個月前的殘破模樣，大部分劍身都已經齊全，只有劍尖位置，還剩下幾寸的缺口。
懸停十幾個呼吸后，虛影飛劍自行消散。
「時間又長了一些，看樣子，馬上就能升到一重七級了，希望使用的限制時間能再縮短一些。」
顧歡放鬆身體，平躺於床上，思緒開始亂飛。
他忽地又想起梁紀和趙長山，對他們明天要搞的名堂有些好奇，但也只是片刻功夫，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明天的測試有王執事當場監督，諒他們也不敢搞些什麼過分的事情。
而且就算最差的結果發生，雙方起了衝突，自己現在已經是吸氣三層巔峰，【斷空】的使用時間限制也縮短到了一刻鐘，再加上火刃術和金光罩也已經純熟，未必沒有自保之力。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顧歡呢喃一句，忽覺疲倦襲來，眼皮沉重，於是沉沉睡去。
……
……
翌日清晨，外門廣場，石碑處。
人頭攢動。
「三百多名新弟子都來了，感覺像是回到了剛來的那一天。」
寧子奇輕嘆一口氣，感慨道。
顧歡點點頭，「的確，不過物是人非，很多人心情不一樣了。」
「我看你倒是心情不錯，怎麼樣，有把握嗎？」
寧子奇輕撞了一下顧歡肩膀，開口問道。
顧歡輕笑一下，「什麼有把握，沒把握，一試就知道。」
聞言，寧子奇輕輕點頭，聲音壓低幾分，「上次給你的兩道法術，練得怎麼樣？」
「還行吧，已經熟悉了。」顧歡如實回答。
「那就好。」
寧子奇面露安心，抬頭向人群看去。
看著看著，他忽然臉色一變，一口唾沫啐在地上。
「瞧他那個樣子！」
顧歡循聲去看，瞧見了趙長山的身影，此刻，他正滿臉驕傲得意神色地站在一群跟班間，像一隻驕傲的公雞。
「聽說他前幾天修鍊到了吸氣三層巔峰，距離四層只差一步。」寧子奇露出不屑神色，「好像誰沒到三層巔峰一樣。」
顧歡聞言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寧子奇卻話語未盡，接著嘲諷道，「他還收了跟班，一個狐假虎威的狗腿子，居然……」
恰在這時，一道咳嗽聲響起，清晰無比。
寧子奇閉上了嘴，廣場上所有弟子也停止了吵鬧。
顧歡抬頭望去，看見王執事站在石碑之前，旁邊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梁紀。
「怪不得趙長山那樣說，原來他的梁師兄是這次測試的助手。」
顧歡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添了一分凝重，他扭頭看向寧子奇，後者眸子中同樣閃過一絲凝重。
「今天，你們要接受一場測試，測驗你們的修鍊進度。」
王執事悠悠開口，對著眾弟子道，聲音洪亮。
「待會兒，梁紀會念你們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把手放到這塊石碑上。」
說著，他指了一下身後刻著「外門」的石碑，「達到吸氣三層，石碑會發出光芒，就算你通過測試。」
「沒有達到吸氣三層，就無法通過測試，無法通過測試的人，會被送往雜役所。」
王執事的目光在弟子間掃過，「這是你們早就知道的。」
場中不少弟子低下了頭，眼前的測試只是過場，結果早就分出。
「都聽明白了嗎？」
王執事聲如洪鐘，喝問一聲。
「明白了！」
弟子們齊聲答道，聲音在空中久久回蕩。
「那就開始吧！」
王執事大袖一甩，淵停岳峙。
梁紀上前一步，拿出一本冊子，叫出了第一個人的名字。
測試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