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老鼠

收了功法，王芷走到窗前，看著窗外。

蓉城這個都市比雁城大，也更加繁華，華西醫院地處蓉城中心，交通四通八達，高樓比比皆是，用高樓如密林來形容可謂毫不誇張。

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儘管蓉城作為一個大都市，依舊看不到什麼人影，甚至可以說一個人影也沒有。

按照這段時間在夢界的生活，王芷已經確定這裡的人與現實中正好相反，大家都在白天休養生息，在夜裡活躍，這種生活就像貓一樣。

也許是他還是新人，沒有習慣這種生活，他一到白天，還真就睡不了多久。

但是白天到底可以做什麼呢？還去找一個夢境？中午睡覺的人也有，只是短短時間根本不夠，他回頭看看病床，難道又去睡？

王芷搖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

想起自己對各種操作還不是很熟練，他立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病房不是好的練習之處，雖然夢界人少，但是醫院裡人還是很多人，打攪別人的清夢不好。

從窗口望出去，學校、住宅、公園、街道等歷歷在目，相對來說，這些地方的人都比較少，就算有人，也應該在家裡睡覺，而這些地方里，可能存在人的地方最少的只有學校和公園。

最終王芷選擇了公園，因為在這個地方會有很多樹供他練習，況且還可以遮蔽別人的目光。

他從窗口輕輕飄下，現在他已經使用得很流利，不需要由於害怕而去扶牆上的凸起。

二十幾層樓，他飄下來的速度不比坐電梯慢。

然後他向著醫院外走去，剛走兩步，他就想起上次何碼走路的樣子，人不動，腳距離地面幾公分，身體自動前推，想來消耗也很低，最關鍵是不累。

王芷首先想著自己飄起來，然後想象自己被人推著前進。

他輕易的實現了飄起來這個動作，畢竟他已經學會向上飄和下降，但是飄起來后穩定在一定高度還是有些困難，重點是控制自己想的程度，說只飄兩厘米就是兩厘米，不會多也不會少。

然後就是推動自己，在這個靠想象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於是他很悲慘的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撞在醫院的圍牆上。

巨大的聲音提醒他，趕緊溜，不然就會被人發現。

靠著巨大的推力，他的速度可以說是堪比跑車，眨眼間就到了街尾，然後由於轉彎不及時，撞進一棟居民樓。

這個說法有些誇張，實際上就是他的速度和跑步差不多，但是他不知道如何控制轉彎，最終產生交通事故。

兩次的碰撞消耗了他大量精神力，不由的長大嘴巴喘氣。

他覺得如果有東西可以量化他的精神力，那麼剛起床的時候是100，碰撞一次損失20，現在只有60。

這樣的碰撞如果再來兩次，他就又該回去睡覺。

上次紅紅那個老太婆說過，改變夢界的東西消耗精神力很大，現在他相信了。

一分鐘后，他剛才撞出來的大洞慢慢的蠕動，就像在生長一樣，然後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恢復原狀。

他情不自禁的上去摸了摸，連一點縫隙都沒有，過渡很自然。

然後他打了個激靈，目前最需要的是離開這裡。

他沒有從進來的地方離開，而是穿過後牆來到另外一條街道。

有了兩次用力過猛的經驗，他這次採用逐漸加力的策略。

初步的力量他定在剛才的十分之一，這個力量還是顯得大了，好在加速度不大，正好讓他可以適應。

當自身提高到一定速度，他慢慢的把速度降下來，感受保持勻速運動的力度。

記下力度后，他開始實驗，加速、減速、轉彎、越過障礙、攀牆，完全把它當成夢界的跑酷，這一刻他就像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實驗也是那麼簡單的，期間他也有很多次都摔倒在牆上，好在力度不大，沒有造成實體結構損失，自身精神力損失也很小。

當他覺得自己掌握得差不離的時候，他的精神力已經消耗了大半，而日頭也已經偏西，落日餘暉映在大地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這時才想起自己的初衷，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頭，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環顧四周，他已經找不到來時的方向，本來就不是蓉城人，對街道也不熟悉，在轉了幾圈后，還是只能靠著對自己身體方向的感應，向著那個方向前進。

已經學會一門技巧，他的前進速度還是很可觀，比起開車來說更加簡單。

空蕩蕩的街道讓他的行進十分愜意，完全不用顧及交通安全問題，街道上不時馳過的汽車也對他沒有什麼影響，反而在車流中表演起雜技，就像蜘蛛俠在高樓間穿行一般。

這種行為在現實中那是相當酷，但也是相當危險，稍有差池就是全村吃席，但是現在他在夢界中施展開來毫無顧忌。

當他已經能夠感應到身體距離不遠時，偶然間從車流的縫隙里看見不遠處有幾個人，出於謹慎，他一縮頭貼到一輛卡車旁，任由卡車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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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轉角后繞了回去，不過這時他已經不是在大路上，而是在樓后穿行，找了一個住戶，進入陽台。

陽台距離他們不算太遠，並且這個房子是老式樓房，陽台外凸，陽台體上開著很多小窗，有個觀察點視線特別好，正好可以看到他們的全部，而又不會暴露自己。

幾人現在正圍在一個角落前，手腳不停舞動，似乎他們正圍著一個東西打，這個東西被他們的身體幾乎遮擋完，王芷也只能從人間的縫隙看到偶爾有影子閃過。

「嘿。」，有人用力時忍不住喝道。

「小聲點，別招來人。」，有人低聲說道。

也許是被損了面子，他反駁道:「你以為四周的人少了？」

「你～」

「HI，四周的哥們們都出來吧，不過是一隻小老鼠，就算是有什麼東西也不會好。」，那人乾脆大聲喊道。

伴隨他的聲音，幾個身影站了出來，王芷也驚訝的看著其中一個人，他分明就是從自己前方站出來的，而那個地方原來是放著一個花盆。

短暫的發愣后，王芷想明白了，既然精神力能改變其它東西，那麼也可以改變自己的外形，這又給他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

他嘗試著改變自己的外貌，然後也站了出來。

「你的嘴巴歪了。」，前方的人輕聲提醒。

王芷知道自己嘗試變形失敗，他覺得如果真要練習變形術應該找個有鏡子的地方，那樣自己就可以了解自己的真實情況，並及時調整。

四周出現的人已經超過一手之數，原來那幾個人也有些意外，本來他們以為能有兩三個人就不錯了。

剛才喊出來的那人對著四周拱手，「兄弟張三，各位，這只是一隻小老鼠，沒有什麼油水，請大家保持旁觀。」

「李四。」

「王五。」

……

王芷心裡暗笑，幾人真會掐，一聽就是假名，不過他對幾人所說小老鼠卻十分感興趣。

剛才第一次聽見時，以為他們是在諷刺四周的人，現在看來是真的有隻小老鼠。

要知道他在夢界生活這麼多天，還從來沒有見過夢界出現非人的動物，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就算其它動物不會做夢，但是它們死的時候正好觸碰到法器的概率也是有的，即便這個概率再低，也是真實存在的。

現在看到他們正在圍老鼠，心裡升起這才正常的感覺。

「就是不知道偶然進來的小動物有多少？」，他低聲自言自語。

「笨蛋，夢界的動物幾乎都不是從外面進來的，而是本土的，像他們圍住的那隻，就是本土的，如果它真是從外界進來的，會比本土的更加可怕。」，同處一個陽台的人說道。

王芷這才知道這隻老鼠居然是夢界本土誕生的，他很想知道夢界怎麼誕生出小動物的，但是他問出來，那人卻根本不再理會他，只好暗嘆自己自討沒趣。

對面角落裡的張三李四等人已經又重新開始攻擊那小老鼠，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沒能得手。

李四在攻擊過程中，不小心被小老鼠沖著臉撞過來，他的手向著小老鼠拍去，但是小老鼠借力一竄，跳到對面牆上，再一蹬，身體就越過幾人，落到外面，算是逃出幾人的圍攻。

王芷發現，張三幾人在攻擊小老鼠的時候，沒有使用任何武器，也沒有使用精神力來限制小老鼠的移動空間，純粹只依靠雙手去打、抓。

難道精神力模擬的東西對它沒有用？他看看旁邊的那人，很想再問問，但是又怕再來次自討沒趣，只好壓制住自己的想法。

小老鼠脫離包圍圈後向著四周看看，然後迅速向著居民樓跑去。

張三幾人喊著別搶追了上去。

「既然已經不在各位控制下，自然是誰厲害是誰的。」，一個聲音響起。

王芷看過去，從那人眼裡看到了貪婪，其餘幾人也是急不可待的追了上去，也許只有自己不知道它的價值，才會沒有那麼急切，還有閑心思考。

同樣袖手旁觀的還有同一陽台的那人，但他的腿在輕微抖動，這表示著他並沒有外表那麼鎮靜，而是時刻準備出手。

衝進居民樓的人在不斷的打擊小老鼠，就像一般人用手抓老鼠一般，好在小老鼠並不會攻擊人，只是四處到處亂竄。

終於小老鼠還是發現呆在狹小的居民樓里會被他們不斷縮小空間，最終會再次困住自己，於是向著樓外面竄了出來，方向正好是王芷兩人的這個方向。

王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見面前那人急不可待的竄了出去，手向著小老鼠抓去。

小老鼠也不是吃素的，空中轉動身體，又竄高了一截，小爪子在那人肩頭踩了一下，向著王芷的方向竄過來。

好機會，王芷連忙出手，在要抓住它的時候，掌心突然幻化出一個小網，穩穩把小老鼠網在其中。

從居民樓中追出來的幾人紛紛大喊。

「笨蛋，誰叫你用精神力的。」

「混蛋，它吃了精神力就更難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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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小白，去吃屎。」

……

王芷拿著網子，才看到這個小老鼠，和現實中的老鼠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表面的毛看起來卻更加更加光亮。

然後他就看著精神力小網被它兩口吃下，身體瞬間變大一圈，連身上的毛都更加亮了一些。

脫離小網的小老鼠在王芷的手上一蹬，就向著陽台外躍去，渾然不在乎三樓的高度。

追上來的眾人惡狠狠的瞪了王芷一眼，紛紛跟了上去。

王芷茫然站在原地，似乎根本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是他的心裡笑開了花。

剛才他本來是通過手去抓，但是心裡卻轉了一個彎，既然大家敝帚自珍，不願意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那麼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這樣不愁他們不說出來，就算不說，自己也可以看明白。

事情的發展果然像他所想，他知道夢界中的動物可以吸收精神力，並用其提升自己的能力。

思索間，跳樓的小老鼠又被大家遠遠的圍住。

小老鼠畢竟智慧不足，大家遠遠的圍成一個圈子，這樣無論小老鼠從哪個方向跑，都會有人阻擋它。

王芷也跳了下去，堵住了最後的缺口，在這個圍堵的關鍵時候，也沒有人再指責他用了精神力，增大了捕捉難度，當然他們心裡說不定巴不得小老鼠從他手裡脫身。

小老鼠在四周竄來竄去，但是每個方位都有人堵截，讓它無路可走。

如果按照這樣下去，它必然再次被堵在幾人中間，危機讓它停了下來，小眼睛看看四周。

最終它的眼睛看向車流方向，而它的意圖已經被大家明白。

小老鼠果然向著車流方向突圍，一連串的小跑，然後躍起。

正面阻擋的人掄起手臂就砸了過去，就像打棒球一樣。

小老鼠就是那個球，但是它在球棒上蹬了一下，迅速向著王芷的方向射去。

原來它也是有心機的，早早看出王芷的應對經驗不足，所以再次把他當成真正的突圍方向，前面的向著車流方向突圍不過是聲東擊西而已。

王芷這次算是有經驗了，在短短几十分之一秒里決定掄拳，向著小老鼠砸去。

小老鼠還想故技重施，但是倉促之下只來得及改變方向，向著旁邊的人衝去。

那人經驗豐富，也不起抓的心，直接一巴掌把它扇向另外一人。

結果顯而易見，在十幾人就像打乒乓一樣的輪流擊打下，小老鼠早已經蒙圈，最終落到地上，沒有任何活力。

距離它最近的張三一把抓住它，按在地上，直接用拳頭擊打它的頭，僅僅兩拳，小老鼠就死去，化為一團霧氣。

「哼，便宜你們了。」，張三不服氣的哼哼著。

然後他把霧氣分為十一份，在場的每人一份。

王芷接過霧氣，然後看向其他的人，他們在接過霧氣后，迅速的放在鼻端，一下子把它吸入身體。

看著手中還在蠕動的霧氣，他心裡有些發毛，但是他很快發現霧氣在搖晃間不斷減少，於是有樣學樣，放在鼻端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