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選秀失敗
「吏部左侍郎石申之女石清韻,年16。***」
「皇上萬福金安,皇后吉祥。」一個清新素雅的女子淡淡的走上前,輕跪在地。彷彿周遭的金碧輝煌,榮華富貴都與她無關,好似她不屬於這個世界,像誤入人間的仙子。
………………只是,她叩之後,時間都靜止了。
「大膽,皇宮不許著白,你不知道嗎?還有,你,不知道選秀女是大事嗎?你沒有旗裝?還是你存心的?」皇后厲聲呵斥,瑪瑙耳墜前後亂擺,胸前的珍珠鏈子也劇烈搖動,玉臂上的珊瑚鐲與翡翠鐲撞在一起,走出激烈的樂章。
與之對比,地上跪的白衣女子則絲毫不為所動。還是一日既往的淡然。「皇後娘娘誤會了,我沒有著白衣,這是綵衣,由七種顏色的紗衣合成。靜時成白色,動起來就會產生不同的顏色。可見我沒有不重視選秀。」沒有語氣的變化,沒有驕傲,也沒有膽怯和自卑。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你。跟本宮說話不用自稱奴才的嗎?我呀我的,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簡直是……」皇后氣的站了起來,還欲再說,卻被攔下。
「你叫什麼名字?」說話者正是福臨。
「臣女石清韻。聆雅琴之清韻,記六翮之末流的清韻。」清韻輕輕低下頭,一縷長垂至胸前。這給身著漢服的清韻更加了一絲柔美。
「傍水添清韻,橫牆露粉顏。不錯不錯,說的很是恰當,漢家女子也別有一番風味。」福臨笑了,「許她進宮之後著漢服吧。」
「留牌子,賜香囊。」
「謝主隆恩。」清韻退下,這四個字已是強逼自己說出的了。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份榮華富貴來的太險要,她不想奢求。可是偏偏上天又不讓她如願……
並不是每個人都如烏雲珠一樣如意。快到順貞門的時候,烏雲珠聞了聞花香,心下覺得這是此生最香的花瓣了。
一個細膩而柔軟的小手拍了拍烏雲珠的肩膀,烏雲珠不由的回頭,看到的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年紀不大的樣子,一身的嫩粉色新制時新宮袍樣式,手戴一隻和田玉鐲,金鑲玉的簪別緻又新穎,通身的氣質讓人無法將她小瞧了去,但是說話卻很貼心:「你不要難過,每年選不上的人那麼多,再說嫁進皇家未必是好事。」
四面的宮牆,包裹著裡面的人兒,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也出不來。一牆之隔,阻斷的是多少人的相思,她烏雲珠還不想把自己的一生搭進皇宮這個大牢籠。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不管什麼樣的愛,都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礎之上,董鄂烏雲珠又豈是不懂這些道理的人。現在選秀已然結束,她何苦為難自己,好勝心也不應該放在選秀這個事上,她董鄂烏雲珠有自己的想法。
於是烏雲珠笑笑,她何時想過要進這個金絲籠,一入宮門深似海,她還是知道的。
「我是佟佳香瀾,有機會再見咯。」說著就跑了出去。烏雲珠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一定前途無限。
五天後,皇榜張貼在京城的各個角落:蒙古浩齊特部額爾德尼郡王博羅特之女博爾濟吉特瀾珠,被封為貴人,賜封號恭靖;都統佟圖賴之女佟佳香瀾,封為妃;雲騎尉伍喀之女穆克圖塞姆,封為答應;撫慰大臣巴爾夏丹之女巴爾曼珠,封為答應;長史喀濟海之女佟鄂寧沁,封為嬪。還有漢人吏部尚書之女石氏,封為恪貴嬪……只有內大臣鄂碩之女,賜婚襄親王。
這是撂牌子之人中唯一被賜婚的,是無上的榮耀。烏雲珠心花怒放,但卻不是因為一紙婚書,而是因為,那人是襄親王。
文武百官都在替鄂碩惋惜,襄親王早已經臭名遠揚,但鄂碩一回府里,看到烏雲珠那心底的歡樂,也就舒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