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可名狀的怪物

地下河慘案？

楊吟霜試探道，「前輩來此所為何事？」

「你不知道嗎？」象無緩緩走近楊吟霜，「我可是仰仗你的王蟲才進入這裡的。」

楊吟霜意外，杏眸圓睜，隨即反應過來。

定是她留下的小王蟲起作用了。

象無喟嘆一聲，「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他停在楊吟霜面前，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眉眼一彎，看上去很親和，「可以說說，你出現在這裡，是我想的那樣嗎？」

楊吟霜寒毛直豎。

此時的象無明明是笑著的，卻不如上次見面那樣坐在大象後背上居高臨下帶給她的感覺更好。

她感覺她好像被一隻老狐狸鎖定了，任何隱秘的心思根本無所遁形。

可是……

楊吟霜仰頭，清楚看到象無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將她放入眼中了。

楊吟霜這樣想著，唇角也微微一翹，輕聲說道，「前輩，可否容許晚輩與你談一樁交易？」

象無眉眼微微一凝。

半刻鐘后，象無跟著楊吟霜來到老樹精面前。

老樹精蒼老似認命般的聲音響起，「我會露出我的蹤跡，引那個修士來尋，哪怕那個修士對我們用出殺招，我們也絕不會說出你的存在。」

象無眉眼微垂，「這可不像一樁公平的交易。」

「因為我所求的，不過是那一絲生機。」

「誰讓你們抱著這一絲僥倖的？」象無冷血至極的說道，「你們雖然弱，但是任何人垂死掙扎帶來的爆發力都是不可小覷的，我不如等你們死了，再坐收漁翁之利，出手殺了他！」

老樹精浮雕般的嘴巴微張，好一會兒才說道，「只有我才有可能傷了他，而他只有踩著我的屍身才能找到朱原獸。」

「若真的是那樣……」老樹精喃喃念道，「它們仍有一絲生機。」

「……」

象無奇異的看了它一眼，「你和它們什麼關係？值得你這麼捨生忘死？」

楊吟霜在一邊暗暗點頭，她也想知道老樹精的答案。

「我若是滿足你的好奇心，你可否……」

象無立馬搖頭，「我象無從不做虧本生意。」

楊吟霜啞然。

果然是商人本性。

老樹精伸出一根尖銳的樹根，從地底穿破泥土，然後斷根而生。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斷掉的樹根眨眼間就長出樹藤，且突破了原本沒有的穿透力，直接穿破數千米的泥土去到地面上。

象無若有所思，「引你主動當誘餌，果然夠自然。」

楊吟霜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也覺得意外。

如果讓那個修士發現得太輕易，不免讓人覺得其中有詐。

可是老樹精是樹，它拚命保護朱原獸之餘，偶爾管不住自己的「斷根」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還能讓那個修士知道老樹精已是強弩之末，滅了它和朱原獸不會驚動太多人，更容易擁有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

象無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楊吟霜。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說服老樹精的。

「如此，你們只管等待便是。」

老樹精的聲音蒼老了許多，整棵樹樁皺皺巴巴的，半空中的木心更加黯淡了。

朱原獸們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聚在一起試圖想要取暖，卻越發瑟瑟發抖。

片刻后，朱原獸們被樹根纏繞在其中，像是築成盔甲一般形成一座小山，而老樹精閉上眼睛，看上去就像一棵普通沒有生機的老樹樁護在小山前，不動如山。

楊吟霜被憑空冒出的象鼻提拉在象無身旁，若是旁人在此，定是感受不到象無和楊吟霜的存在。

象無閉著眼似乎在靜靜等待，可是這種不同尋常的安靜讓楊吟霜有些承受不來，只好眼觀鼻鼻觀心。

好一會兒她有些昏昏欲睡，疲憊和飢餓席捲了她。

她不知道來地底多久了，也不記得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了。好像是狩獵源獸的空隙草草吃了一些，睡覺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忽地，腦海中聲音乍響，「你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楊吟霜一驚，瞌睡蟲立馬跑了，吃驚的瞪圓杏眸。

象無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傳音術你也不知道嗎？」

楊吟霜摸了摸鼻子，小聲回道，「還沒來得及學。」

「閉嘴。」

象無隨意伸手，一點光點去到楊吟霜身上消失不見，楊吟霜立刻感覺到自己「學會」了傳音術。

象無給了她傳音術的法術！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學！」

傳音術很簡單，楊吟霜只要動用一點靈力，就輕鬆學會了。

「前輩？」怯生生的聲音在象無腦海里響起，又輕又像蚊子嗡嗡，「喂？」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喂？前輩你聽得見嗎？」

象無，「……」

他突然不太想理會楊吟霜了。

楊吟霜就以為自己沒學會，又不敢開口，只能反覆練習。

到底哪裡出錯了呢？

難道她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嗎？

「喂？」

「喂？」

「有信號嗎？」漸漸地，楊吟霜專註於練習法術，心聲有些放肆起來。

「好吧，沒有信號，繼續加油做維修工吧。」

象無，「……」

說的什麼怪東西？

兩個時辰后，楊吟霜終於「學會」了法術，卻是在非常緊急的時刻。

楊吟霜尖叫心聲，「前輩！那是什麼東西！」

鼓鼓囊囊的毒蛇口袋內里有無數類似蚯蚓毒蛇壁虎的混合體像一座小山一樣從天而降，「啪嘰！」地粘在地面上。

象無不悅了看了眼楊吟霜，好像楊吟霜比那不知名的混合物更加可怕。

「你乾的好事，你會不知道？」

楊吟霜尖叫心聲，「別告訴我那就是我收集起來一階源獸群屍體！」

「別懷疑，那就是。」象無漫不經心道，「顯而易見，它們活了。」

可不是活了嗎？胡亂的囈語隨著怪物們的滾動聲破碎的響起，到最後竟然奇異的組成一個又一個字元。

「嚶……我……嚶找……嚶到你嚶了……」

我找到你了。

象無告訴楊吟霜，「你不是知道，那個修士可以隨意換軀殼和擬靈嗎？」

道理她都懂，可是世界至少不能……也不應該……

這麼抽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