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整治
只見裴純一隻手輕巧的將長鞭奪過,眨眼之間,帶著倒刺的長鞭便帶著勁風朝著她的臉頰揮來。
「啊!」
芍藥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臉頰一陣劇痛,她驚恐的看了一眼裴純手中的長鞭,像是耗子見了貓。
慌亂的撲通跪倒在地,嗓音尖利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奴婢是芍藥啊!」
她雙手忍不住撫摸自己的臉頰,卻摸到了逐漸裂開的口子。
裴純譏誚的看著芍藥跪地的模樣,又緊了緊手中的鞭子。
接著,便不發一言,毫不含糊的再次揮了一鞭上去。
嚇得芍藥身子一歪,連滾帶爬的左右閃躲,想跑出裴純的長鞭範圍。
可裴純哪能讓她如願,鞭子連續不斷地抽在芍藥的背上、腿上、腰上。
「啊!!小姐瘋了,小姐瘋了!快來人!幫忙攔住小姐!」芍藥已經慌亂到無可復加。
卻如何奔跑也逃不脫,只能尖利的高聲喊叫。
裴純面色不變,手下更加狠厲的朝著芍藥的後背,又抽上一鞭。
登時,芍藥的衣衫便被打開了花,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扭頭時,芍藥看見裴純恐怖的眼神,猛地噤聲,再也不敢多喊叫一聲,只搖著頭眼中含淚,祈求的看著裴純。
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不過,芍藥的喊聲,確實是吸引了幾個小廝過來共同查看。
耳邊聽著小廝們慌亂接近的腳步聲,裴純眯起眼,暫時收回鞭子。
心中忍不住嗤笑,傻芍藥,期望小廝來救一個丫鬟?
還是要讓小廝們都來看看她裴純發瘋的樣子?
她今日就要讓這傻子瞧清楚,到底誰才是這府邸的主人!
那廂,小廝們腳步飛快。
他們離老遠兒就聽到了芍藥殺豬般的喊聲,自然也聽到了練武場內六小姐動鞭子的聲音。
「小姐……」「小姐……」
「芍藥姐姐是怎麼了,小姐……」
裴純掃了幾個慌亂的小廝一眼。
又看了看疼的渾身發抖的芍藥,冷哼一聲,轉頭對著小廝吩咐:「將芍藥綁起來。」
話音落下。
那幾個小廝便利索的應了一聲:「喏。」飛速上前。
可芍藥哪能幹,口中不住胡言亂語,手腳亂蹬。
「小姐瘋了啊!」「小姐瘋了!」
「你們去抓小姐啊!」
小廝一左一右將芍藥架起來,也不顧芍藥如何奮力掙扎,
其中有個機靈的,聽到這話,就要隨手從兜里找塊抹布,將芍藥的嘴堵上。
裴純倒是無所畏懼的掏了掏耳朵,揮手將其攔下。
接著轉身,自己去搬了個練武用的小墩子。
今日她剛重生回來,心神動蕩,回府又來了這麼一遭。
鐵打的人都熬不住。
實在疲憊。
上輩子,芍藥的所作所為曝光,是被娘親拼著最後一口氣,堵上嘴處理掉的。
她從來都沒問過,為什麼芍藥要那般對她,還有芍藥背後的主人是誰。
當時,發生了她被人捉姦在床的事後,一時間京城中大街小巷嘩然。
她的親哥,還有裴氏的幾個表哥表姐原本上佳的婚約也被人一一退掉。
裴氏的族人因此,不久便浩浩蕩蕩的帶著憤怒的百姓們,來了長公主府討說法。
在來的路上,那些人一直在大街上叫喊,召集百姓,說她不知廉恥,他們要將她抓起來陳塘!
引得不知事情真相的百姓們紛紛應和。
當時,父親與幾位哥哥都在外頭打仗,根本趕不回來。
整個府內只有大哥與大嫂幫襯著,裴氏的人帶著小廝丫鬟,與娘親在前廳,和吏部侍郎裴鍾,還有裴氏的族老們周旋。
裴純當時突然經歷馮桓下藥,然後失去清白,被人捉姦在床的事情,整個人驚慌又無措。
娘親自然不會讓她知道裴氏的族人帶著百姓,來公主府找麻煩。
只是叫芍藥看住她,莫要讓她找機會尋死覓活。
可卻沒想到,她的那群表哥表姐們,也不知道有什麼神通,暢通無阻的,竟直接繞過娘親與哥哥,帶著許多兇悍的小廝、丫鬟、婆子。
還有拎著鋤頭、菜刀的憤怒百姓。
輕鬆的闖進了她的院子,推開了景園的大門。
面色兇狠的嘴裡不住叱罵她。
『不要臉』『浪貨』『下賤坯子』『還未及笄便這般等不及』
他們要將她綁起來,陳塘!
她當時委屈極了,明明不是她的錯,怎麼可能不反抗。
自然是將人打了一頓丟出景園。
可卻沒想到,前廳的裴氏族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知道了她在景園打人的消息。
本來被娘親與哥哥安撫好的情緒,再次高漲。
他們帶著憤怒的百姓們,硬闖進了長公主府的後院。
而後便要吵吵嚷嚷的將她抓起來,娘親與哥哥自然拼了命阻攔。
推搡間,娘親被那群人推倒,連踩帶踹的,胳膊與腿竟彎折出了好幾個恐怖的弧度,身子大大受損。
見那群人真的闖進了長公主府的後院,更是氣的臉色鐵青,一口氣上不來便昏了過去。
從那以後,娘親的身子大不如前,在床上養了整整一年都沒好……
可當時的芍藥在哪裡!
隱身了?
幾個小廝手腳飛快,她剛搬完墩子回來,那邊也已經將芍藥綁完。
而後便只站在側面,安靜的當一個背景板。
心底卻還是好奇。
看這模樣,小姐分明還是清醒的,芍藥姐姐為什麼這般胡言亂語?
看其身上與頰邊,道道皮開肉綻的芍藥,幾人對視一眼心有戚戚。
芍藥也是的,怕不是腦子昏了吧,居然敢當著眾人的面胡亂攀扯小姐,說小姐是瘋的!
「芍藥,你是誰的人?」裴純眯眼。
芍藥臉色僵了一下,矢口否認:「沒有,小姐!
奴婢不是誰的人,奴婢是小姐的人啊!」
緊接著,便忍著身上的疼痛,要朝裴純爬來。
裴純笑了一下,坐在墩子上八風不動,手中的鞭子卻再次朝著芍藥的臉頰揮過去:「你當我是傻子?」
「啊!」
芍藥疼的立刻停住動作,張了張嘴,眼珠亂轉,最後只能開口,語帶悲戚的喊叫:「小姐!小姐,奴婢不知道怎麼惹了您了。
小姐!奴婢求您別發瘋,奴婢伺候您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求小姐讓奴婢先起來!奴婢去給您找太醫瞧瞧!」
一邊說話,眼角的淚水好似決堤,一直不停。
哭訴的倒是真真實實,好像她真的有病發瘋了一般。
裴純面無表情:「既然你不想說,那便在這跪著吧,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在這冰天雪地的跪多久!
反正過不了一會兒,娘親便要回來。」
長公主府內的一應事宜全都由娘親一手管控,平日里積威甚重。
惹了裴純,她能讓芍藥被人打死。
惹了長公主殿下,那才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是公主府眾人的共識。
冷冷的恐嚇完芍藥。
裴純便真的一言不發,剛要緊一緊身上的大氅,卻發現這東西早就已經給了古淵。
於是她只能放棄,神色莫測的盯著芍藥。
裴純知道自己的水準。
她從小被養在長公主府,身邊都是最親近的家人,每日無憂無慮的。
對陰謀詭計自然不擅長,甚至是根本就沒經歷過勾心鬥角。
她只猜到芍藥背後有人,卻猜不出來芍藥背後的到底是誰,但娘親一定能看懂。
她要等娘親回來,讓娘親來親自審芍藥。
讓她來,萬一弄錯了,又重蹈前世覆轍該當如何?
她必須得小心謹慎些。
想到這兒,裴純抬起頭,剛要遣小廝去看看長公主什麼時候回府。
還沒來得及開口,遠遠的,便傳來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