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審問
看著幾人被衙役押著離開,好奇的百姓也跟在後面。
婦人沒有接點心,夏青撇撇嘴,只好提在手上,準備帶回去吃。
掌柜囑咐了夥計,正要跟著衙役同去府衙。
宋靈淑急忙上前問:「掌柜可見過叫孔敬的江州人,與他同行的還有兩人…」
掌柜雖然不知道宋靈淑是何人,經歷剛才的事,也知宋靈淑是好心幫忙。
客氣揖禮道:「未曾聽過此名,請問這三位公子是何樣貌?」
「個子最高的約三十歲,另外兩個年輕些,樣貌清瘦…」
「他昨日來這條街上收購了一批棉布與棉花,今日我們約好在此會合,卻不見他們人在何處。」
掌柜驚訝地看著宋靈淑,「昨日確實有人出了一批舊棉,就在前方那間小鋪中,只是…那批舊棉怕是…」
想到剛才的幾人,掌柜內心有猜想,但並不能確認,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直接道出。
宋靈淑順著掌柜所指,看見街道最末的地方,有一間獨立的鋪子,鋪子大門正緊閉著。
「那間鋪子是怎麼回事?」
掌柜沉吟道:「具體情況不知,那間鋪子原先是賣竹編的,棉布生意也就開了幾日而已。前兩日不知從哪收來一批舊棉,開始大肆叫賣,吸引眾人一陣哄搶…」
宋靈淑露出了微笑,好奇道:「你們東家沒有去查?」
「我們東家暫時還沒說什麼…」
衙役看兩人說個沒完,開口催促:「衙門那邊還等著呢!」
掌柜連聲抱歉,只得告辭離去。
宋靈淑看街上人漸漸散去,沒有急著去府衙,踱步去了街尾的鋪子。
鋪子店面較小,門前也頗為破舊,作為買下來做棉布行的鋪子,老闆不但沒有進行修繕,也沒有去準備一個新的招牌。
整件事透著一種詭異的感覺,這個鋪子像是臨時用來傾銷貨物,並不准備長久經營。
夏青看鋪子又舊又小,吃驚地捂住了嘴,「姑娘,莫非孔大哥被人騙了,這個老闆拿著錢和貨物跑了…」
繼而又想到孔敬三人失蹤了,更肯定道:「說不定孔大哥他們發現鋪子老闆跑了,出去追人了!」
「直接打開門看看就知道了…」宋靈淑上前幾步,用腳踹開了鋪子的門板。
剛剛看熱鬧的人一散,整條街道上的行人已經所剩無幾,加之此地較為偏,也就沒人注意到這響動。
最中間的門板年歲較長,經不住幾下踹,很快就倒下兩塊,露出了一人大小的門洞。
從外往裡看,裡面黑黝黝一片,木柜上凌亂地擺放著十幾匹帛布,地上還掉落了兩匹舊棉布,像被人為踩踏,染上了臟黑的腳印。
鋪子內部的柜子側倒在牆角,紙張、筆墨散落了一地。
鋪子里有人起過衝突?!
難道是孔敬他們遇到什麼事了?
宋靈淑直直地就往鋪子後面走,穿過窄門,裡面是狹小的隔間,牆角擺放著十幾個大麻袋。
從露出的麻袋口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棉花也已經泛著點點黴黑。
再結合今日之事,宋靈淑已經將整件事猜個大概了。
夏青緊隨在後,看見麻袋裡的棉花,立刻道:「這家鋪子與剛剛那些人是什麼關係,怎麼這時也有發霉的舊棉?」
「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宋靈淑臉色凝重,轉身出了隔間。
「我們現在就去府衙…」
…
宋靈淑與夏青來到蘇州府衙時,大門前已經圍了不少百姓。
被吸引來的百姓都在議論著許家,紛紛猜測許家是否會收下這些發霉的舊棉。
翟雲霽早先一步來了府衙,見宋靈淑來了,立刻提醒陳司馬。
陳司馬朝門房處揮手,小吏賠笑將宋靈淑兩人放進了大門內。
「怎麼樣,開始審了嗎?」宋靈淑忙問二人。
陳司馬神情嚴肅道:「盧刺史馬上就出來,許大公子也來了…」
翟雲霽神情凝重道:「那個婦人想撞柱子,被衙役攔了下來。」
「難道她女兒出事了?」宋靈淑詫異問道。
陳司馬隱隱含怒道:「再拖下去才會出事,我已經讓人帶到后衙,讓大夫給她治了。不成想,這個婦人撒潑,說我們要暗中害人,竟想撞柱…」
翟雲霽十分不解,疑惑道:「她為什麼不敢讓人醫治她女兒,太奇怪了…」
還不等宋靈淑回話,裡面傳來嘈雜的開堂聲。
陳司馬往裡面看了一眼,回頭對宋靈淑道:「你們先在此等候,等這個案子結束后,我親自帶人與你們同去尋人。」
翟雲霽笑著拱手回應:「那陳司馬先忙,我們不急。」
隨後對宋靈淑說道:「我問了周圍的人,有人說看到他們追著一伙人出了城,情況可能有些危險。我只好先來找陳司馬,讓人幫忙去找人。」
宋靈淑沉思片刻后,點頭道:「我問了許家鋪子的掌柜,找到了孔大哥買棉布的鋪子,那裡面可能發生了爭執…」
將鋪子內部的情況告知后,翟雲霽臉色微變,驚愕道:「孔兄可能被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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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些人可能是一夥的…」
宋靈淑突然想到什麼,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那我們就先看看,這些人準備編什麼樣的話…」
「翟司馬,你先去後堂走一趟…」
宋靈淑小聲交代了幾句,翟雲霽表情愕然,隨後很快應下,轉身入了後堂。
宋靈淑帶著夏青走進了堂內大門,站在衙役的身旁往裡看。
跪在堂下的五個漢子老老實實,哪還有在街上撒潑時的蠻橫,婦人單獨被衙役看管著,不敢再鬧。
「回…回上官,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說謊…」高瘦漢子面如土色,忐忑地打量著上首的盧刺史。
盧刺史憤怒地拍響了驚堂木,「你如何能肯定,與你們約定好的人,一定就是許家的下人,不是由他人假扮的!」
「他自己說他是許家人…」
「無憑無據,他說什麼你便信,你們就沒有懷疑過?」
矮個漢子立刻大聲道:「行安縣棉鋪的夥計也說他是許家人,我們肯定相信了。」
「那他如何與你們約定的?」盧刺史雙眼微眯,打量著幾人。
「他說,按尋常棉價是三斤一貫錢,但現在他家要暗中收一批棉,按兩斤一貫來收。條件是不允許讓其他人知道,只要把收回來的棉放好,他會讓人來過秤…」
另一個漢子滿臉愁苦道:「我們幾家一等就是一年,直到上個月,我們去找行安縣的棉鋪,他們又矢口否認,說從來沒有叫人來過我們村…」
「那人曾說過,行安縣棉鋪就是許家的,他就是許大公子身邊的人…」
幾個漢子一邊回話,一邊暗暗看向堂內另一側的許士元和掌柜。
許士元強壓著怒火,冷哼道:「胡說八道,本公子怎麼可能讓人獨自去收棉,我許家所收的棉,全是由棉鋪管事親自帶人去自簽契書。」
「你們所說沒有半分憑證,懶上我許家,莫非是受人指使…」
高廋的漢子立刻急眼了,憤憤道:「那些發黑的棉花還在外面,能受誰指使了?我看…你們就是推諉!」
掌柜也一臉怒容,回擊道:「總之,我們只認契書,沒有契書,我們一概不認…」
「上官…上官…他們真的沒有給我們契書。」較胖的漢子帶著哭腔喊道。
眼看著審問又拐回了當初的問題,宋靈淑不禁搖了搖頭。
盧刺史已經失去耐心,拍響驚堂木,看著幾人冷冷道:「不肯說實話?」
「將這幾人拖下去,各打五十棍…」
幾個漢子一聽,臉上驚恐萬分,急忙求饒大聲哭喊:「是許家言而無信,不配成為江南商會行首…」
許士元氣得想動手,被掌柜死死拉住。
翟雲霽從後堂出來,臉上還余怒未消,小聲將後堂的情況一一道出。
眼看幾個漢子被衙役拖到了門口,宋靈淑快步進入堂內,朝上首的盧刺史行禮。
「盧刺史,我已經發現了幾人的破綻,請容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