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歸正傳
別忘了,我們的鄭旦還在浴桶里泡著呢,思考著自己為什麼女變男了。
鄭旦自己喃喃道:「恐怕長鈺那一掌,直接把我給打的挫骨揚灰了吧?然後在時空穿梭的過程中,重塑了肉身,卻塑成了男身。可是時空又不是整形醫生。頂多傳送個骨灰。難道……難道是修容的心頭血?那萬能的心頭血?把我的軀體給修復了?」
鄭旦自言自語,越來越激動,直接跳出來,跑到桌前,抓起銅鏡……
嗯?鄭旦是什麼樣子?修容是什麼樣子?
銅鏡里的這張臉,難道……是兩人的結合體?像鄭旦,也像修容?
劍眉星目,濃密修長的睫毛,這是修容,沒錯……但是眼神又不似修容那般滿是殺伐之氣。挺拔的鼻樑下,是微微泛著紅色,線條流暢的兩片唇,還是修容。臉型卻是沒有修容那般稜角分明,更像是鄭旦,線條流暢。
鄭旦暗罵一聲:「媽蛋,這分明就是高仿版的修容好嗎?」
鄭旦不由得哼哼唧唧起來:「五官都是修容,這修容基因是有多強大。
鄭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銅鏡,展露了一個笑容……
果然,臉頰上有兩個對稱的,深深的梨渦……
鄭旦徹底認命了,這就是修容的同胞弟弟好嗎???
鄭旦哭唧唧道:「這萬一我有一天穿越回去,我媽都不認得我。」
「那…既然心頭血重塑了修容的軀體,為什麼記憶還是我自己的?」
真是超綱了。鄭旦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於是索性不管了。別忘了咱們的遵旨,過一天算一天。
如此想著,鄭旦開始穿,小安子早早就給她備下的衣物。
內里素白色長衫,素白色褲子,褲管收在長襪里,以襪帶束之。腰間以腰帶將長衫加封。外穿,青色肥大寬鬆立領大長褂,腳踩黑色廣口鞋。束髮盤髻,以玉簪別住髮髻。
說實話。這一身道袍搭上修容這俊美的容顏,高挑勻稱的身材,還真有一種超凡脫塵的氣質。
鄭旦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與修容重逢,自己看著自己…這場景甚是詭異。
「咦~~~」鄭旦不由得抖了抖身體。
別說,鄭旦的內心活動,不是一般的豐富,那是相當豐富。
只見鄭旦坐在床邊,頭靠著牆壁,左右臂交互搭在胸前,修長的雙腿也搭在床邊,左腳壓著右腳,抖了起來。
人家說:男抖窮,女抖騷。鄭旦哪管那些。心思已經又飄走了:以前還能不要臉的用用美人計,抱抱金大腿。現在自己變成了男人,還是個空有其表,一無是處的男人。前途堪憂啊。難道要讓自己靠著這張臉,吃軟飯,拜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思及此。鄭旦不禁向天大聲喊道:「修容,我對不起你呀。」
只聽的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小安子驚慌的跑過來,問「仙人。你怎麼了?自您進來,就發出各種各樣的響動,小安子有點不放心,所以進來看看……所以,您怎麼啦?」
「噢。啥事兒沒有。那個~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吧。」鄭旦很是平靜。
「噢,沒事就好。好嘞。你等著,馬上來。」
於是鄭旦吃吃睡睡,足足在房間里待了兩天。第三天,是終於待不住了,準備出去溜達溜達。
誰知剛開門,就有兩個侍衛攔住了鄭旦……
「這是幹什麼?」鄭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太子有令,仙人不能出去。」其中一人說道。
鄭旦回到房中,忐忑不安的等著小安子給她送飯,想問點什麼。
終於等到了小安子,鄭旦悄咪咪拉著小安子的手,小聲問道:「怎麼回事啊?」
「仙人你不知道,昨晚這宮中,突然傳出了一個消息,我也是聽宮女們在一起閑聊,才得知的。說您其實是妖道,從天而降,那是使得障眼法,讓人以為上天有所指示。真實目的,就是不讓太子殿下登基。」
「啥?還有這種操作?那咋辦?小安子。你信我嗎?」鄭旦不安道。
「奴才當然信仙人了,看仙人的樣貌就知道啊,跟那些仙人的畫像差不多,神采之姿。嘿嘿。」小安子一臉真誠。
「外面是太子的人,這是太子弄得傳言吧?太子對我懷恨在心,這傳言也對他有利。」鄭旦憤憤道。
「仙人放心吧,要是皇上真信了您是妖道的傳言,您現在早就被提審了。現在皇上都沒動您,說明皇上信您是仙人的。」
「自古皇廷多陰謀,就算皇帝現在信我,保不齊聽個什麼讒言,再看看他那命不久矣的樣兒,天…靠誰不如靠自己,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鄭旦若有所思。
然後朝小安子看了看,招呼小安子過去。
小安子直跟著鄭旦走到右側的書房。鄭旦走到書桌里側,站定。小安子還以為鄭旦要寫什麼信件之類要傳遞,於是就站在桌子對面等著。
說時遲那時快,鄭旦抄起桌上的硯台就朝著小安子的腦袋砸了下去。
別說。這具身體還挺好用,力氣也挺大,一下就把小安子放倒了,哼都沒哼一聲。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鄭旦扒下小安子的衣服,扶著小安子靠在牆上,衣服囫圇往身上一套,然後走到桌前。在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小安子,對不起。
然後整了整衣服,戴上太監專有的帽子。長吁一口氣,學著小安子的走路姿勢,走了出去。
鄭旦心想著,要是混出去最好,混不出去再靜觀其變。
鄭旦打開門,低著頭,慢慢的走出去,回身把門關上,然後淡定的邁著小碎步走出了大門。
別說,挺順利的。好歹多次穿越到宮廷,還是有用的。
出得大門,鄭旦加快了腳步。反正就是胡亂走,離那仙人殿越遠越好。
鄭旦越走越覺得,身後跟著什麼人,也不敢回頭看,生平第一次覺得這皇宮裡的道怎麼這麼遠。
終於看到了分岔口,鄭旦一個閃身拐進右側的道路,身後跟著的人也同時拔刀抵在了鄭旦的脖頸。
是兩個人,其中一人看向外面,放風。
一人用刀抵著鄭旦道:「正愁一路無處下手,你倒好,選了這麼一個僻靜的道。你若真是仙人,就別怪本將無情,我也是奉命行事。」
鄭旦趕緊問了一句:「誰要殺我呀,是太子嗎?」
言畢,鄭旦便覺刀鋒已然劃破了她的脖頸。認命的閉上了眼。
只聽得「噹啷」一聲,橫在脖子上的刀,掉落在地。
鄭旦睜開眼,看到遠處一黑衣人,手持長鞭,那滿是倒刺的鞭尾正死死纏在那人的脖子上,鮮血淋漓。黑衣人收回長鞭,歹人便癱軟倒地,已然沒了生氣。
另一人看到此景,立時拔刀沖了上去。但見黑衣人,左腳向後撤出一步,右手反手蓄力又是一鞭甩出,直直穿入那人的眉心……
鄭旦看到如此利落的身手,不由得嘆到:「好身手!」
黑衣人沒理她,將兩人屍首,拋進旁邊的院落,然後扯住鄭旦的后領,一把領起,跳入院中…
鄭旦被勒的直乾咳。站定。鄭旦才發現這黑衣人有些面熟:「是你…」
黑衣人正是那日在朝堂上撞到鄭旦後背的白面書生。
這反差也太大了。朝堂上,彎腰低頭,唯唯諾諾。現在端的一身好武藝,殺伐果斷,哪還有那日那柔弱之態。
「你為什麼要逃?」黑衣人邊說邊把那兩具屍體扔到旁邊的枯井裡。
「拜託,從仙人變成妖道,這明顯,是已經給我加上莫須有的罪名了,怕是現在,在別人眼中,我已經是,構陷太子,謀奪皇位之人的同黨了。我不跑等著被刑訊逼供啊。」鄭旦甚是無奈。
「你既無罪,何不自證清白,跑了豈不是反而要坐實這等謠言。」
「得了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怎麼自證清白?罪名還不是由別人隨意捏造,若是去了那大牢,誰在意我一介草民的生死。」
鄭旦頓了頓道:「歷來被凡人敬仰的仙人身份,尚且能被捏造成妖道。你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我惜命的很呢。」鄭旦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走了。你暫時住在這裡,不要瞎跑,這個院落,原是先帝一個嬪妃的居所,後來好似得了什麼傳染病死了,於是先帝命人把這裡封了,多年以來也沒人注意這裡。你在這裡相對安全。」白面書生冷冷道。
「喂,不是吧?傳染病。我不住。我怕死。」鄭旦滿臉抗拒。
黑衣人也不理會鄭旦,走向院牆。
「喂,那個…謝謝你。」鄭旦朝那個黑色的背影,說道
「我不是為你,我為了太子殿下。」那人扔下一瓶金創葯,那抹黑色身影便翻牆而出。
「為太子?天哪,美麗的事物果然有毒,我豈不是跑了半天,還在太子的手心裡?」
鄭旦好生鬱悶。「他既是太子的人,那要殺我的就不是太子,那又是誰呢?」
鄭旦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反正得跑,逃出皇宮,離開這是非之地。
…………
待小安子醒來,沒得半個時辰,「仙人不見了」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帝那裡。皇帝生氣的傳了太子覲見。
太子進了皇帝的寢殿,便跪了下去……
旦見國師正麻溜的給皇上喂進一粒丹藥,另一手遞了茶過去。
仰卧在榻上的皇帝,坐起身來,服了那丹藥,看著低頭跪著的太子道:「紹玉,你對坐上皇位果真如此著急了?」
「兒臣不敢。」太子不敢抬頭。
「不敢?那仙人是妖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父皇,仙人怎麼會是妖道呢?那日大家都看到仙人從天而降,妖道法術再高,也沒有這般能力,」太子定了定神,繼續道:「父皇是說那傳言吧?不是兒臣傳的。」
「會傳這種謠言的,不是你還有誰?畢竟是破壞了你的好事。依朕看,在你心中,仙人就是妖道吧?」
皇帝瞥一眼太子,繼續道:「你覺得朕老了,昏聵了,會信這樣的傳言?」
「父皇息怒,真的不是兒臣所為。」太子極力辯解。
「昨個晚上傳的謠言,你就派人禁足仙人,你還想給仙人用刑還是怎麼?讓仙人承認自己是妖道,然後順理成章,讓朕除了妖道,還你皇位?」
皇帝一把將桌上的茶盞甩在地上……
太子身軀微微一震道:「父皇息怒,兒臣只是想保護仙人。」
「保護?說得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嚇的朕的仙人跑了。」
皇帝如此相信鄭旦是仙人,也真是沒有想到,可見,這皇帝對長生得有多大的執念。
「父皇,只要嚴守宮門,仙人就在這宮中,請父皇給兒臣三日時間,兒臣必拿住幕後主使,且給父皇找到仙人。」
「起來吧,你要是給朕辦砸了,找不回仙人,你這個太子也別當了。」皇帝揮了揮手,意讓太子退下。
不知是丹藥的作用,還是皇帝真氣極了,竟然好似正常人一樣,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