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蕊姬(一)

第11章 蕊姬(一)

馬上就要到年節,如嬑老這麼關著也不是辦法,更何況這入冬了璟兕身體又差,若有了什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琅嬅去勸弘曆。

弘曆聽後有些愧疚,當時一生氣就把如嬑禁足了,後來朝政繁忙一來二去竟忘了此事。

而且小忠子私底下探查許久也沒查出什麼,想來就是如嬑太鑽牛角尖了,弘曆大手一揮提筆寫下「慎贊徽音」命內務府製成匾額送去景陽宮以示安慰。

「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皇上是想讓嫻妃妹妹謹言慎行。」琅嬅看著這幅字說。

「她說話總不著調,希望這匾額送去后她能記在心裡,畢竟都是當額娘的人了。」弘曆自豪地看著自己寫的字,真是有名家風範。

琅嬅溫柔地誇著彩虹屁:「皇上的字就是有風骨,可堪顏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弘曆開懷地牽住琅嬅的手:「皇后慣會取笑朕的。之前吉林將軍進貢了兩匹玄狐皮,一匹給你,貴妃怕冷,另一匹便給她吧。」

琅嬅笑意溫婉:「皇上,璟瑟頑皮,曦月妹妹平日照顧她也辛苦,不如將另一匹玄狐皮一起給了曦月妹妹吧。」

「你倒是大方。」弘曆猶豫了一下:「璟瑟是嫡公主,長久地養在庶母身邊也不合適,還是要接回長春宮去。」

琅嬅溫言勸道:「如今長春宮和咸福宮在一塊,曦月和璟瑟一天有半天都在長春宮貓著。無非就是晚上睡覺在咸福宮。皇上不必太過擔憂,再說璟瑟還小呢。過一兩年再接回長春宮也好呀。」

弘曆聞言也不再多說,只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琅嬅又是好一頓誇才給人哄高興。

這一次高曦月雖然沒有撒嬌賣痴,找弘曆討要匾額直接對上白蕊姬;但她聽說皇上傳了南府的琵琶伎彈曲兒還是耍起了小脾氣:「皇後娘娘!你看皇上他現在都傳琵琶伎聽曲,不讓我彈了!皇上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琅嬅一邊算賬一邊分心勸慰她:「怎麼會呢,皇上還不是念著你畏寒,捨不得喚你去養心殿呢。」

蘇綠筠左看看右瞅瞅,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到冬日裡,琅嬅便傳了純嬪來讓她幫著打下手。琅嬅想著原劇「富察琅嬅」去世的那段時間蘇綠筠處理起宮務來井井有條,後來隨著海蘭幫甩手掌柜如嬑打理宮務多年,可見她雖然腦子不好,卻也是有本事的。

不會帶團隊只能一個人干到死。

琅嬅對此深信不疑。

在各宮眼線人手都安插的差不多以後,便著手逐個培養后妃們處理宮務的本事,高曦月不用說當年在潛邸時幫她打理上下也是得心應手;如嬑不考慮,她便選中了蘇綠筠。所幸蘇綠筠不負期望,她膽子小、做事細緻,替她分擔不少辛苦。

高曦月撇撇嘴:「皇後娘娘自然是向著皇上說話呀,哪裡會向著臣妾。」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這下蘇綠筠更加驚慌失措,這可給琅嬅心疼壞了,忙不迭給她擦眼淚:「怎麼會呢,滿宮裡誰不知道皇上和本宮都是最疼惜你的。」

「是呀是呀!」蘇綠筠趕忙接話重複道:「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最疼貴妃娘娘了。」

「真的么?」高曦月淚噠噠地看著蘇綠筠。

蘇綠筠趕忙點頭:「臣妾怎敢撒謊呢。」

高曦月這才止住了淚水,帶著些鼻音:「臣妾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是容易胡思亂想,皇後娘娘莫怪。」

「本宮怎會怪你,長時間這樣子可不好,傳太醫瞧了嗎?」琅嬅嘆氣。

高曦月窩在玄狐皮製的大氅里搖搖頭:「還沒有呢。」

「你呀。」琅嬅無奈,轉頭吩咐道:「素寧,去太醫院請魏太醫來一趟長春宮。」

蘇綠筠瞧著素寧出去的背影,忽然福至心靈道:「貴妃娘娘該不會是......有了吧?」

琅嬅撥算盤的手不停問道:「純嬪怎麼說?」

「以前....」蘇綠筠有些猶豫,但是話已出口便不能再收回來:「以前在潛邸時,哲妃便是這樣的,就連臣妾懷璟懋的時候,也不能免俗。」

高曦月和富察褚瑛接觸不多,所以疑惑地看向了琅嬅。

琅嬅停下手,抿了一口茶:「哲妃性子敏感,孕中多思也是有的。」她笑了一下安慰純嬪:「只是你說的也有道理,便借妹妹吉言了。」

高曦月聽富察琅嬅這麼說,也不禁期待了起來。她的寒症自幼便有,入了寶親王府後便一直由太醫調理,起初依舊不見好。皇后便勸皇上,當時的寶親王說婦人的病和尋常病不大相同,不如再找一位擅長婦科的太醫相看,說不定能有起色。

皇上便尋來了一位姓魏的太醫,果然曦月的身子漸有起色,只是還是有些畏寒。

半炷香后。

魏太醫替高曦月搭過脈恭敬回道:「恭喜貴妃娘娘,確已有一月身孕。只是娘娘身體還得好好調理,方能無虞啊。」

琅嬅大喜過望忙問道:「果真?」

「回皇後娘娘,是真的。」衛太醫回禮。

蘇綠筠立馬站起來行禮:「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

「盼了這麼多年終於是盼到了!」高曦月激動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

弘曆知道此事後臉上反而沒有太多喜色,但是他還沒忘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在咸福宮,於是立馬命毓瑚把公主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收拾好送回長春宮。

高斌如今越發得力,若貴妃生的是個男孩........

弘曆都不敢想。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欣喜地送了不少珍寶到咸福宮。

他想對曦月的孩子動手,卻又沒那個膽量。扭曲的心態將他折磨的日夜難安,白蕊姬就在這個特殊的時間,跌跌撞撞闖進了弘曆的生活。

一個年輕、出身不高、長相甜美、性格爭強好勝又會彈琵琶的小姑娘,簡直是低配的高曦月,弘曆又能在白蕊姬身上體會到在高曦月哪裡體會不到的,完全掌握一切的快樂,便立馬立抬進了養心殿的龍塌。

次日請安,趁琅嬅還在梳洗,眾人便在正廳你一嘴我一嘴地聊了起來,只有如嬑在一旁打瞌睡。

自被解了禁足以後皇上去看過她兩回,二人甜甜蜜蜜說了許多話,如嬑的心便又被愛情填滿了,有了皇上的偏愛,她又開始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了。自然敢在早會上光明正大地打瞌睡。

黃綺瑩湊到金玉妍耳邊:「昨兒下了一夜的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岔了,好像有鳳鸞春恩車經過長街的聲音。」

金玉妍掩面輕笑一聲:「儀貴人沒聽岔,那車輪碾過雪的聲音那麼大,只怕整個西六宮都聽得一清二楚呢。」

蘇綠筠的鐘粹宮在東六宮,便疑惑地開口:「昨夜裡皇上沒翻牌子啊,那這鳳鸞春恩車是接了誰去啊?」

「這種有違宮規、秘而不宣的事情不是咱們能討論的,各位妹妹們可別傳到皇上耳朵里了。」高曦月懶懶地開口:「皇上、皇后本就不喜歡咱們捕風捉影,若是惹了皇上不快可就是自討沒趣兒了。」

「自然不會的貴妃娘娘。」金玉妍接話道:「金簪子掉在井裡頭,自然會有人急著去撈的,咱們等著瞧就是了。」

自從上次金玉妍在高曦月面前說錯了話,如今在貴妃面前可收斂了不少。

眾人互相望望,對鳳鸞春恩車的事情閉口不談。

正巧琅嬅也梳妝完畢,只見扶著她從內室出來的,既不是素寧也不是蓮心,反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阿箬飛快地叫如嬑起身,卻還是慢了一步。

待眾人行過禮,琅嬅在首位坐定,才施施然地開口:「方才妹妹們討論的,本宮也聽見了。咱們好福氣,又多了一位妹妹,跟我們作伴。正是本宮身旁的玫答應。」

白蕊姬朝眾人行禮:「嬪妾白蕊姬,見過各位姐姐。」

「今早皇上讓敬事房傳來口諭,南府白氏封為答應,賜居永和宮。」琅嬅環顧一圈,只見如嬑眼睛瞪地大大的發獃,也不想理她,且等她犯錯的次數多了懲罰起來才更名正言順。

「南府?」高曦月蹙眉,想起正是自己前些日子診出喜脈的那天,那天聽說皇上喚了琵琶伎去養心殿彈曲,她還為此在皇後面前耍了一頓小脾氣:「你是之前給皇上彈琵琶的吧,只不過南府出身可不夠好。」

她原是不高興的,但是轉念一想白蕊姬扶著琅嬅從內室出來,定是早早地起身來服侍皇后梳洗,倒也算恭敬,便不打算為難。

金玉妍上下打量白蕊姬語氣很是不屑:「南府出身都是樂伎,樂伎是什麼低賤的人難道也配與我們平起平坐嗎?更何況貴妃娘娘的琵琶可是國手,你竟也入得了皇上的眼。」隨後又默默接道:「皇上如今,可還在孝期呢......」

金玉妍這話可就很難聽了,蘇綠筠膽子小生怕這話牽連到別人立即堆笑到:「出身好不好又有什麼打緊的,只要皇上喜歡,臣妾等定無有不依的。」

如嬑噘著嘴不高興地瞥了一眼蘇綠筠,只覺得她原先也是不愛俗物有幾分才情的人,如今跟皇后待久了竟也市儈起來,這種討好的話她才不屑說。

白蕊姬心裡氣憤,她就知道今天不會好過,差點扯爛手裡的帕子。

「嘉貴人,你也是宮裡頭的老人了,言語間卻依舊沒個分寸,這刻薄的話是你作為一個宮妃該說的嗎?」

白蕊姬沒想到皇后居然會為自己說話,一時間感動得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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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穿越成富察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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