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念與詭

莫奇站起身來，舉起自己的課桌向幾名同學蹲著角落上方的玻璃窗衝去。

「啊！你別過來！」，同學們大叫著，認為他是瘋了。

一個穿白T恤白短褲男同學拿腳朝著莫奇的方向狂踹，希望以此來震懾住他。

羅絲薇站起身來，靠著教室后牆跑到對側的角落，其他人見狀便也立刻起身跟了過去。

同學們在現在的角落也看見了玻璃窗中的詭影，那詭影穿著一身落滿了灰的白長袍，濃密頭髮的像是兩個電線杆子一樣杵在地面上，它緩緩走來，頭髮劃出兩道深深的痕迹。

教室每側有八塊玻璃，莫奇一擊便將右邊的第八塊玻璃敲碎，玻璃中的詭影也隨即消失。

羅絲薇驚恐地指著教室第一排右側的那扇玻璃道：「它在那！它比剛才更近了！」

莫奇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立刻放下桌子，跑到第一排，又拿起一張桌子砸碎玻璃。

連續被砸了兩次，那詭好像是生氣了，從另一塊玻璃之中發出一道刺耳的嚎叫聲，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教室衝來。

又是羅絲薇先看到！莫奇跟著她的指揮，將教室左側的第三塊玻璃砸碎。

一聲更大的咆哮聲從剩下的每一扇玻璃中發出，每一扇中也都出現了詭影，它距離教室已是極近，它裂開嘴巴，如鯊魚一般的牙齒依稀可見，白色的眼球中只有特別小如同針孔般大的瞳孔。

莫奇稍加思考，選擇了右邊第五扇玻璃，一下將那玻璃砸碎,但詭影並未消失。莫奇滿頭大汗心臟狂跳，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要是再砸錯，這間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會死！

他跑到教室中間，旋轉一圈用盡全身力氣，一聲大吼將桌子扔了出去，砸碎了教室左邊的第四扇玻璃。

詭影仍未消失，莫奇愣在那裡。右邊第六扇窗戶中一隻布滿青褐色指甲蒼白色皮膚的手直抓向莫奇的後腦。

一隻巨大眼睛在他後腦勺出現，佔據了整個後腦的中間部分，眼睛自下而上眨了一下。那詭手一瞬之間便被彈回了玻璃中，教室的所有玻璃同時向外炸開。

「詭，莫奇變成詭了！」，那個一身白的男同學，掛著鼻涕和淚，打開教室的後門就要跑。

開門的一瞬間他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一聲慘叫聲傳來。

同學門瞪大眼睛，看向莫奇，他們覺得左右為難，門口明顯就是一隻詭，莫奇也是詭，雖然莫奇現在看著無害，但是詭就是要殺人的。

「莫奇救我！」，一身紫色連衣裙沾著許多濺出狀血點痕迹的羅絲薇跑向莫奇。

「還有我。」，穿著黑T恤牛仔褲的學委許昊楠起身跑來，兩人躲到莫奇的身後。

一名壯漢同學立刻關上後門，用身體抵住。

莫奇聽力很好，覺得怪異，之前那詭過來的時候他聽見了腳步聲，此刻卻沒有離開的聲音，他稍加思索：「快離開那扇門。」

那壯漢顫抖著：「我、我才不要你那兒，你就是……」

他話未說完，身後的門外便傳來一陣指甲刮黑板的那種難聽的噪音，緊接著的是幾聲刀切割木頭的聲音。

同學們和後門連帶周圍的牆壁全都消失不見了。

一個晴天娃娃出現在後門，它的眼睛跟某逃生類手游一樣，笑得跟「柴郡貓」的嘴很像，纏頭部的是那著名的用來放風箏的東西。手上有一把巨大的骨刀，上面生長一朵朵巨大血色之花。

那詭將刀緩緩往後傾，超前用力一甩，刀上的花朵成一字型落下，像是開出一條血路。他架起手臂做出要衝鋒的姿勢，一個穿著墨綠色中山裝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把泛著暖光的寶劍快速沖向詭。

詭也立刻反應過來，與他交戰。

「得救了，得救了！扛了兩天，滅詭隊的人終於來了！」，許昊楠喜極而泣。

莫奇和羅絲薇面露疑惑地看向許昊楠，這位學委明顯知道很多東西。

許昊楠抓住羅絲薇的手，一把把她擋在身後：「莫奇，你投降吧，滅詭隊的人來了，你完了！」

羅絲薇甩開許昊楠的手：「莫奇剛才可是救了我們一命，就算他有些怪異，那也跟詭完全不一樣。說不定，說不定是超能力呢！都有詭出現了，有超能力不奇怪，對吧！」

許昊楠道：「羅絲薇你別傻了！你不知道但我知道，莫奇已經詭化了，離完全成為詭不遠了。我許家好歹也是這臨江縣的縣城婆羅門，跟上邊的關係好得很。我老早就知道別的地方有詭出現，嚴重到國家都成立了個滅詭部。有些詭會附在人身上，而被附身的人會詭化，就算開始還有意識，最後都會成為詭，無一例外！你以為滅詭隊的人為什麼會出現，是兩天前，我給我爸打的電話！」

莫奇道：「我啥子時候詭化了？我朗闊不曉得。」

許昊楠大聲道：「剛才玻璃中的詭影都伸出手了，你的後腦出現了一個倒著的大眼睛，把那詭彈回去了，不然你覺得這些玻璃窗為什麼會炸！」

莫奇聽見這番話非常震驚，額頭不自覺冒出冷汗，他伸手摸自己的後腦勺，什麼都沒有摸著。但許昊楠的描述讓他想到了媽媽…是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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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漢兒怎麼辦！老漢兒不知道媽媽是詭！老漢兒不會被媽……被詭殺了吧。不對，許昊楠說我是詭化了，那麼那詭應該是附身在我身上了，大概是通過我吃的那晚米粉附身的。

莫奇還是不放心：「學委，如果我被附身羅，那這個詭還會在別的地方存在蠻？」

許昊楠道：「這我不知道，沒聽說過附身了還能出現在別的地方的。」

莫奇鬆了口氣，那老漢兒應該是沒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紙筆寫起了自己的遺書。寫完之後他將紙折了折，扔向許昊楠。許昊楠不敢接，他害怕是什麼會讓他死的咒術或者什麼東西。

莫奇眼睛中盈著淚笑著說：「那是我的遺書，反正我都要死了，我要出去幫忙，你們快逃。」

交待完這些，莫奇舉著桌子沖向走廊。

羅絲薇走近那封遺書：「莫奇，我會永遠記得你的。」，遺書半開著，她看見之後不由發顫。

「學委，是我記錯了嗎？莫奇不是孤兒嗎，為什麼他說要幫忙照顧他爸？」

許昊楠驚慌的踢開那張紙：「他爸早就死了！這說不定是詛咒！」

門外，中山裝的男人跟詭打得平分秋色，莫奇舉著桌子砸向詭的後背，桌子落在詭的頭上一瞬間便粉碎了，詭看起來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那詭180度轉過頭來，憤怒地看向莫奇，中山裝男人一劍斬詭。

「果然只是詭仆。」，中山裝男人舒了口氣：「同學謝謝你，小小年紀膽子挺大嘛。」

莫奇看見走廊邊緣赫然出現一隻指甲很長的腐爛的手，絕對是詭！「小心身後！」

中山裝男人立馬轉過身去，一個跟剛才那詭長得很像的東西從走廊外，用左手支撐旋轉進來，右手穿透了男人的胸膛。「竟然還有一隻。」

男人吐著鮮血，彷彿不知疼痛一般，一手抓著詭手，一劍斬殺。他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莫奇跑上前來將他扶住。

男人將劍放到莫奇的手中，劍身發出了一道強烈的暖光。他微微一笑又吐了一口血：「很好，你比我更有潛力。」

莫奇道：「莫說了，我叫救護車！」

男人抓住莫奇的手緩緩搖了搖頭：「沒救了，我的心臟已經被戳穿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牢牢記住。」

「第一，真正的詭殺不死，就算灰飛煙滅，也會以人意想不到的方式重生。」

「第二，詭可以逼退。一念起，即分善惡，詭是惡念聚集所生真正的詭沒有實體，你握住的這把劍以善念作為驅動源，可以退詭。」

他拿出一個手機交給莫奇，「第三，這是我聯絡總部的電話，現在起你接替我的位置，滅詭隊423號。」

「第四，你持刀的手腕會顯示你的善念值，一定不要讓他歸零，否則你很有可能變成詭。」

莫奇看向自己的右手腕，一個數字也沒有隻有五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