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空間

「雖說你比我先到山頂，不過待我恢復些氣力，我不認為會輸。」

瘋子狸目光灼灼的緊盯著趙無妄，摩拳擦掌蓄勢待發，然而就當他以為，對方理應允許他小憩片刻之時，趙無妄出其不意揮拳攻其不備。

砰

胸口遭受重擊，瘋子狸徑直倒飛摔落在地，若不是對方最後收了三分勁道，恐怕此時他都滾下山頂。

「不講武德……你臉呢？」

「看來還不服……」

說話間，趙無妄再次抬腳飛踢，又將其踹在地上連滾帶爬了好幾圈，險些暈死過去。

饒是瘋子狸健碩的體魄此刻都遭受不住接連的打擊，齜牙咧嘴疼痛難忍，不過那雙眸卻是依舊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安靜！這裡不是你倆爭鬥的地方。」

突然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趙無妄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位戴著鬼面面具之人。除他之外，不到百平的山頂，還有五人各自盤坐一角。

共四男兩女，神色各異，或是泰然自若，或是面色凝重，或是愁眉苦面，或是鄭重其事……然無一例外，皆是氣靈境的高手。

只不過這空蕩的山頂看不出任何異常，更不用說見識傳說中的【天獄界碑】。

「諸位可有收穫？」

對於方才的呵斥，趙無妄並未放在心上，他來此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界碑，既然有人提前到來，想必知道的更多些。

「靜坐片刻，只待時機成熟便可。」

開口回應的是一襲紅袍，身姿婀娜的女子。即使臉上輕掩紅紗，隱約可見她的嬌容，如桃花初綻顧盼生輝，只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讓人頓感只可遠觀。

不過趙無妄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口追問道：「姑娘已看破此地奧秘？」

「多嘴，靜候即可。」面具男又冷哼道。

趙無妄面不改色瞥了一眼對方，默不作聲的徑直坐到紅袍女子不遠處。

就在此時，山頂上風起雲湧，在陣陣怒雷聲中，天色隨之黯淡。

「來了，諸位助我。」

紅袍女子率先飛身而起，掌心相對緩緩打開，伴隨著嘴中輕吟，如同打開一道隱形的空間之門。

下一刻，天空中密布的烏雲頓時裂開一道縫隙，不多久幻化成一座巴掌大的旋渦，從中灑落電光火石般的光輝。

其餘幾人當即不留餘力催動源氣，源源不斷注入其中，直至旋渦演變成龐然大物。

呼呼

突然，一股難以抵擋的吸力從中傾瀉而下，將八人齊刷刷的籠罩直至消失不見，而後山頂上恢復如初。

不知過了多久，待趙無妄晃了晃暈眩的腦袋，深吸一口氣回過神，這才察覺眼前的景象煥然一新。

昏暗的天空下瀰漫著血色的陰霾，似乎大地被其籠罩染成了暗紅色。偶爾還能看到各種殘肢斷臂掩埋其中，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而且分明一同踏入旋渦的八人，此時其他人竟消失的無影無蹤，唯有耳邊呼嘯著蕭瑟的風聲，捲起黃沙漫天，硝煙搖曳。

但在這充斥著死亡和絕望氣息的空間，趙無妄居然發現遠方屹立著一座巍峨的宮殿。

「這裡不會是界碑中的世界吧？」

趙無妄略做思索便打算朝著宮殿先行察看，但下一刻，他頓感脊背莫名發涼，心跳急劇加速，雙手不自覺地緊握用力，可雙腿卻反而逐漸發軟，幾乎難以支撐身體的重量。

彷彿在肩膀上，背負一座沉重的大山以至於寸步難行。不僅如此，體內的源氣包括血液，在這重壓下同樣運行受阻。

【玄凰真經——血凰展翅】

趙無妄當即催動源術，幻化出一對血色羽翼。這羽翼不僅可以提升速度，扇動之際還可捲起源氣風暴守護自身，乃是源氣化鎧的進階版。

不過令人大驚失色的是，血色羽翼剛剛現形，卻在重壓下徐徐灰飛煙滅。

「好詭異的地方，這源氣揮發的速度恐怖不足以支撐到宮殿便會消耗殆盡。」

無奈之下，趙無妄被迫徒步向前，復行十餘步，周身骨頭已然咯咯作響，彷彿隨時會骨裂爆體而亡，但那座宮殿還遠在天邊。

不信邪的他咬牙切齒繼續邁步，突然咔嚓一聲，嚇得他一個激靈，緩緩低頭這才發現只是自己踩碎地上的一截斷臂。

「太刺激了……」

趙無妄苦笑自語，卻不敢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深怕浪費一丁點力氣，卻無意間竟發現白骨下似乎有一根黑漆漆鎖鏈。

「這是什麼？」

好奇心驅使著他伸手摸去，握在手心感覺沉甸甸還有一絲冰冰涼涼，而且讓他沒想到的是，渾身的壓力似乎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源氣發了瘋似的翻湧，血液隨之加速循環，可正當他陶醉在重獲力量的暢然時，忽然驚覺到，自己的雙手竟被牢牢吸附在鎖鏈之上，哪怕竭力想要掙脫仍無濟於事。

反而鎖鏈隨著他的擺動，發出嘩啦啦的巨響，詭異的延伸出三千黑色的細絲，緊緊纏住了他的手腕，吞噬他的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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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鎖鏈聲猶如發起衝鋒的號角，風吹黃沙席捲天空，摻雜著越聚越濃的血色陰霾彷彿末日降臨一般。

不僅如此，地上染了血霧的黃沙不斷蠕動，從中傳來陣陣低沉的沙沙聲，彷彿有什麼要從中破土而出。

聲音越來越清晰，濃霧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隻巨大的黑影，張牙舞爪的朝著趙無妄撲來。

距離越近，黑影逐漸清晰，而這龐然大物竟是一隻形態乾癟且醜陋無比的巨大爪子。

它不知是來自何種妖獸，經受了歲月摧殘，扭曲到看不清原本的模樣。儘管沒有一絲源氣波動，可巨大的體魄本身就有無盡的壓迫力。

趙無妄奮力掙扎，想要掙脫鎖鏈的束縛逃離，但其中的吞噬力越來越強，令他始終無法動彈，而此時巨爪已然近在咫尺。

千鈞一髮之際，趙無妄毅然決然的折斷自己的右臂，擺脫了鎖鏈的束縛，頭也不回朝著宮殿飛奔。

砰

儘管他行事果斷，奈何沒有鎖鏈的加持，頃刻間覆蓋在身上的高壓，讓他沒走幾步便重重摔倒在地。

接踵而來的巨爪順勢重擊在他的胸膛，將他拋在半空，而後又甩飛數十丈之遠。

噗嗤

趙無妄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生死攸關之際，他不得不連忙催動【玄凰真經】，驟然爆發求生的氣勢。即使這樣會打亂原本用源氣化羽翼作衝刺的計劃。

巨爪鍥而不捨的緊隨其後，多次出擊可惜擦肩而過，就在你追我趕的焦灼形勢下，趙無妄眼瞅著即將靠近宮殿大門。

咔咔

他的源氣耗盡，身體順勢傳來異響，似乎全身的骨頭終於承受不住重力，陸陸續續被壓得斷裂。

趙無妄雙腿一軟，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