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錢多多是真愛錢
出去后,祁歡帶著言小山直奔青國盛京最繁華的地段——長街,在長街西南角,有一處高約二十五米的逢決閣。
「哇!以前聽家裡長輩說逢決閣勢力遍布不離洲。四國都城中都有一座高約七層的主閣,沒想到青國的逢決閣比天照國的修得還要豪華啊。」
言小山目光遠眺著眼前的閣樓,樓有七層,上覆明黃琉璃凈瓦,四隻檐角翹起,雕樑畫棟,正門不斷有人進出,熱鬧非凡。
他回頭問向祁歡:「高人,逢決閣是買賣消息的地方,不過像楚寧洛那樣特殊的人,逢決閣得了消息會不會告訴咱們啊?」
祁歡聽不得「特殊」二字,只道:「會不會,問了才知道。」
兩人一進逢決閣,當下就有一名灰衣侍者將他們攔下,問道:「可有拜帖?」
言小山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拜帖,祁歡遞過去一封銀子和玉牌。
那名侍者接過一看會意,對櫃檯后一名管事道:「沈相家,上五樓客座。」
看言小山眼中有疑惑,祁歡解釋道:「這駐紮青國盛京的逢決閣分閣,閣中主管原叫錢多多,四大主閣中他最愛財,所以入閣問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進門先交錢。」
「玉牌象徵相府的人,逢決閣自然不敢怠慢,所以我們可上五樓問事,若沈宣親臨,想來是主管在七樓親自接待。」
言小山正要接過取下的房號,祁歡攔住又拋回給侍者:「我們不上五樓,要去七樓見主管錢多多。」
侍者和管事面面相覷,管事謹慎道:「客人還請不要為難我們。」
言小山小聲問:「我們怎麼為難他們了?」
身後有人接話道:「在我逢決閣中還敢提我名諱,不是為難是什麼?」
祁歡趕緊向言小山小聲道:「錢多多平日好附庸風雅,不喜別人提他這俗氣的名字。」
灰衣侍者和管事皆見禮道:「見過主管。」
二人轉身,瞧見一個體態圓潤,留著一撮小鬍子的胖子。
「你是什麼人?上七樓問事,可是要花萬兩銀子的。」錢多多捏著鬍子打量他們。
言小山也打量錢多多,見他精明的小眼睛被臉上肥肉擠得圓溜,五官單看一個比一個平庸,湊在一處看起來竟不好糊弄,也是神奇。
祁歡沖人微微一笑:「青衫煙雨客,似是故人來。錢總管,我來贖交情的。」
錢多多聞言,褪去漫不經心,只衝那頭吩咐道:「去升七層閣。」
那頭侍者和管事哪曉得來了這麼兩個厲害人物,畢竟七層閣已經至少兩年沒人升閣問事了,當下趕緊準備。
錢多多則帶著言小山和祁歡進入閣中的雲梯。
他取下一塊刻著雲紋的銘牌,送進特製的凹槽,一溜而下,不多時,雲梯「咯噔」一聲,有機械運作發出的響動,雲梯正緩緩上升,言小山猝不及防,給嚇一跳。
「站穩就可。」祁歡把住言小山,讓他借力站好。
轉而對錢多多讚歎道:「逢決閣真是大手筆,像這樣將整座樓閣改造成機括,除了桓勤國機關城,不離洲也沒幾家。」
錢多多擺了擺白胖的手,笑呵呵道:「也還行,都是請機關城內的工匠,按著我們需要的圖紙分批打造的,咱們逢決閣別的本事沒有,講究的就是個財大氣粗。」
不多時,七層樓閣一到,雲梯戛然而止,錢多多走在前邊兒,領他二人入內。
看茶畢,錢多多開門見山道:「你與當年的異姓王世子祁歡,是什麼關係?」
「他讓我來的,說總管您欠他一個人情,只要要求不過分,就都可以。」
錢多多又捻了他的鬍子沉吟半刻,道:「既然是祁歡世子朋友,又出入相府,我可以答。一個問題一百兩銀子。」
言小山眼睛瞪圓了,「你擱這兒——」
「搶錢」兩字還沒出口,祁歡朝他遞過去一個眼神,「可以。」
「我逢決閣有三不問,兩位想必是知道的吧?」錢多多抿一口茶,胸有成竹。
祁歡皺眉,什麼時候逢決閣還多了個三不問?
「是哪三不問?」
「其一,逢決閣本閣中人事不可問。」
祁歡挑眉:「理解,總不能自己砸自己飯碗。」
「其二,賒賬一事不可問,本店概不賒賬。」
言小山嘟囔一聲:「你家財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其三,祁歡、沈宣、楚寧洛三人,逢決閣一概不可問。」
祁歡眸子微眯起來,逢決閣什麼時候還有這規矩了。
難不成錢多多猜到自己要問什麼?
「小公子,現在你可以問了。一個問題一百兩。」
祁歡讓言小山拿出一幅圖紙,錢多多定睛一看,上邊兒獨特的神秘紋路和圖騰恰是世間僅有的,可追殺煉神境以下修行者的翎光尾羽箭。
錢多多搖頭:「剛才不是說了嗎,楚寧洛的事一概不可問。」
天下間誰人不知,翎光尾羽箭是魔頭楚寧洛曾經的兵器。
祁歡搖了搖頭,「我可沒說我要問的是楚寧洛,你們逢決閣自認消息靈通,難道最近震驚不離洲的世子歸國一事都沒有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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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多當然知道,捻著鬍子有些為難,祁歡看他這樣,就知道有戲。
他繼續道:「這支翎光尾羽箭最近一次出現,就是在淮江世子歸國儀式上,射出此箭的人,或與夜尋組織有關,我要知道,這個組織的所有消息,包括夜尋組織的首領。」
主管額角青筋突突的,到底還是無奈開口。
「雖說我欠祁歡世子一個人情,你頂著世子故人的名頭找我,問什麼我都會應承你,但是關於夜尋的內容太少,我能告訴你的也不多。」
哦!祁歡挑眉看他,原來是能告訴的不多,而不是知道得不多。
「沒關係,主管只說你能告訴的就好。」
錢多多抿一口茶,繼續道:「夜尋其實並非特意指的哪一個派別,而是以不離洲中一群離經叛道,修行方式有別於常理的散修構成。」
「比如桓勤國的傀儡術,天照國的巫蠱,西蜀的禁書陰符,當然了,自然還有青國的屍侍。這些修行之術威力極大又殘忍嗜殺,一直被正派人士所不容。」
「它的出現,傳說確實和楚寧洛有一定關係。」
錢多多從桌上拿起一張白紙,在上邊寫上屍侍兩字,捲成一個筒狀,拉一根弦鈴,露出一個機栝暗槽,放下后重新合上,讓機關轉動。
「本來夜尋的人也知道自己不為正派所容,所以行為處事一向很低調,江湖上也並沒有聽到過他們太多的傳聞。直到十年前,楚寧洛將青國郡主徐念煉製成屍侍,整個不離洲一片嘩然。」
「煉成屍侍怎麼了?」言小山有些不解。
這時,錢多多案旁的弦鈴響起,他再打開,另一處機栝暗槽中多了一沓紙張,他取出遞給祁歡。
言小山湊近看去,正是屍侍的內容,最上面一頁總括僅寥寥數語,言小山將其念出。
「屍者,死物也,侍者,從令也。屍侍者,以死者而得生,言聽令從,無所不為,修為高低,以生前十倍計,永安王府徐家養子,楚寧洛煉得,目前已知屍侍一人,青國飛凰郡主——徐念。」
言小山禁不住有些恍惚,生前修為的十倍啊,他想到什麼,頓時汗毛倒豎,仍是后怕。
錢多多看他如此,繼續道:「要說修行邪法的多了去,修仙世家們也並不都將那些人趕盡殺絕,但是屍侍一出,整個江湖的腥風血雨一觸即發。」
「當初飛凰郡主生前已經有遊仙境中期的實力,死後成為屍侍,以十倍計,傳說修為幾乎達到了煉神境,靖國出動兩名煉神境和數十修仙世家,才平定不孤山之亂。」
「如此你們也聽明白了屍侍和楚寧洛對不離洲意味著什麼了吧?」
錢多多眯著眼睛,說這話時聲音森冷。
「如果有一位煉神境的強者,被煉製成屍侍,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屍侍的主人,就是不離洲的絕頂。」
「說了這麼多,再說回夜尋。」錢多多抿一口茶,將震驚的兩人思緒拉回來。
「有這樣的屍侍橫空出世,他們自然不甘蟄伏,也就是在十年前,不孤山事件后,這個組織就出現,在整個不離洲搞破壞,做過不少事情。」
「有人說夜尋的人也曾前往不孤山尋找楚寧洛,但應該沒有找到。」
祁歡抓住重點,追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沒找到楚寧洛?」
錢多多冷哼一聲:「歸國儀式上,夜尋組織的屍偶僅能如動彈的死屍一般,和屍侍相去甚遠,如果楚寧洛真被夜尋找到,以那群人的心性,還不煉他百八十個屍侍出來。」
呃……說得很有道理啊。
「那夜尋組織為什麼會有翎光尾羽箭,夜尋的首領到底是誰?」
祁歡更想知道,那天射殺徐換世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錢多多搖搖頭,「沒有任何消息能夠說明夜尋首領是誰,這次世子歸國,那個黑袍人憑空出現,逢決閣至今還在查他的真實身份。」
他思索片刻,還是道:「如果你真要去尋找這個黑袍人的話,逢決閣倒是可以提供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