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宇智波

單座小屋已經滿足不了居住需求，鳴人友情提供了自己用來糊弄暗部的幻術陣法，他相信扉間大叔和止水哥很快就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這片地里每個人的身份都不宜暴露，還好川之國大名對偏遠地區的掌控力不強，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其他人發現這個地方。至於藏到多大規模的時候再暴露，這就不是現階段該操心的問題了。

因為多出了太多小孩，鳴人來的頻次高了一點，但也就一月四次。他驚奇的發現，扉間和止水居然都是很會照顧小孩的那一類人，初見時怯懦敏感的孩子們，這會兒已經能追著他玩鬧了。不過鳴人畢竟不是真小孩，他應付不來的時候就會拿飛雷神作弊，這次他的落點是扉間大叔身上的標記，常常闖進山洞裡藏著的實驗室。

感謝大蛇丸支援的實驗儀器，對白絕的研究獲得了突破性進展。扉間發現這東西身上的活性細胞只要吸收查克拉就會瘋長，而且排異性幾乎為零，只要能控制發育形態就能得到任何器官組織，簡直是殘疾人和器官衰竭患者的福音。不過排異性雖然低，向外侵蝕的屬性卻還是有的，這個問題解決之前，這種白花花的玩意還是只能留在實驗室里。

「都說了不要隨便進老夫的實驗室。」拿著滴管的扉間很不爽地從無菌台里探出頭，還好這次實驗的材料並不珍貴，不然他肯定要削那臭小子一頓。

「對不起！」鳴人的道歉總是很有誠意，他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眨巴著鋥亮的金色眼睛，道：「讓我躲一下吧！他們非要看我的鬍子是不是真的！」

扉間的表情舒展，似乎很想笑，但是忍住了，可不管怎麼看都透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過會兒他們就要睡覺了，再忍忍。」

鳴人可不敢在實驗室里就地一坐，鬼知道地上曾經放過什麼，他局促地左右看來看去，但並沒有試圖去研究一輩子都沒弄懂的東西。他的思維發散，很快注意到了別的事。

「扉間大叔，這些東西都是你一個人搬回來的嗎？」

精密儀器有多不經造他是知道的，每次去大蛇丸的基地，他都會被水月死死盯著，不讓他隨便摸任何東西。他學的飛雷神講究發動的迅疾和精確，並沒有減震的說法，畢竟傳送的是活人，人是會自己改變落地姿態的，而他又皮糙肉厚，經得起顛簸。

「不然呢？你又不在。」

「……搬運過程中沒有損失嗎？」

扉間放下手裡的東西，知道自己接下來做不成實驗了，「你想問為什麼我能在不損壞這些儀器的前提下順利降落？」

鳴人充滿求知慾地點了點頭。

「很簡單。」扉間神色一凝，凶光乍現，「我讓止水開須佐拿著它們，敢弄壞了，我就打他一頓。」

鳴人：「……」

扉間很快恢復平靜，問道：「飛雷神的基礎就是傳送物體，你現在連二段都學會了，幹嘛要問這個。」

「我在想，飛雷神可以更方便的開啟嗎？比如只要輸入查克拉，任何人都能把東西送到指定地點。」

「不可能。」身為忍術開發者，扉間當然做過類似嘗試，但通通失敗了，「雖然我們看似沒有動，但空間其實是在不斷運動的。就算有飛雷神標記，感知並捕獲標記也不是容易的事。發動你所說飛雷神的施術者，必須擁有學會的潛質，你知道這有多不容易吧。」

鳴人不贊成地反駁道：「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如果有參考呢？」

於是，下一次見面，鳴人果不其然降落在了通向月球的起點。

「通道的另一邊是哪裡？」扉間的目光火熱，就好像航海家發現了新大陸。

「月球。」鳴人如實回答，但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建議你現在過去。」

「老夫沒那麼傻。」扉間收回目光，深深望著鳴人，問道：「如果飛雷神真的成功簡化，你打算把它用在哪裡？」

「當然是用在節省運輸成本上，到時候哪怕是最偏遠的村落也能吃上飯了。」鳴人認真地展望未來，「一個沒人挨餓的世界，不值得期待嗎？」

「……我明白了。我會儘力的。」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連春天也過去了。

佐助訓練的越來越拚命，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鳴人實在拗不過他，只好自帶乾糧，免得倆小孩餓死。

上樹采果，能「無意中」發現查克拉彙集在腳部有吸附力，並因此學會了爬樹。

下水撈魚，「發現」將查克拉聚集在手上能撐住水面，因此學會了踩水。

至於查克拉的屬性變化，鳴人正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麼合情合理地誤打誤撞出來，顯然這個難度有點太高了。

「可惡，再來！」又一次被摔倒在地，佐助仍不願認輸，奮力翻騰。

鳴人哪敢讓這小祖宗繼續，今天佐助不知受了什麼刺激，深色的衣服都摔到灰撲撲了也不肯停，再打下去要傷到根基了。

「不要啦佐助，我真的好累啊！」大丈夫能屈能伸，對著自己的好兄弟撒嬌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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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的心情很不好，但也下意識關心鳴人的情況，倆小隻並排仰躺在地，大口調整著呼吸。佐助沒再嚷嚷著繼續了，他躺了一會兒，忽然悶悶地問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弱？」

從小到大都籠罩在天才陰影里的鳴人懵了，馬上蹦了起來，「怎麼可能！佐助明明超～厲害！」

「哼！那總是打敗我的你不是更厲害？」

「哪有？我每次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和佐助打個平手！」鳴人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佐助雖然還是撅著嘴，但明顯開心了一點，眉眼都帶著笑了。沒一會兒，他便閉上眼睛，平穩均勻地呼吸著，是睡著了。

「…佐助？」鳴人戳了戳小糰子的臉蛋，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居然真睡著了，是累得狠了。鼬前腳才回來，後腳佐助就成了這樣，是又出了什麼事……那不是肯定的嗎？整個族地的負面情緒都快溢出來了，根部調動頻繁，那個日子就要到來了。

鳴人撈起佐助，將人穩穩地放在自己背上，毫不猶豫地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在此之前，他從來沒嘗試過靠近那裡，他並不想給佐助惹來更多麻煩。但現在，他該去了。

希望這批暗部別來搗亂。

「婆婆，請問您知道佐助的家在哪嗎？」

鳴人順利進了宇智波族地，暗部也沒有跟進來，但三代爺爺的查克拉如影隨形，看來是換了種觀察方式。鳴人無視了一條街怪異而排斥的注視，在人群中找到最親和的店家。

白髮蒼蒼的奶奶看了看鳴人背上的小佐助，笑呵呵地指了路，還塞來了一串三色丸子。鳴人笑著揮手告別，很快找到了族長的家。富岳族長不在，鼬哥也不在，只有美琴阿姨一個人在家。他略有些忐忑地敲開了門，生怕佐助的媽媽不留他做客，畢竟他的身份很尷尬。但是美琴阿姨比他預想地更溫柔，毫不猶豫地將他請了進來，還一定要他吃了晚飯再走。

鳴人鼻頭髮酸，他享受過的母愛太過短暫，而佐助卻在擁有這些后一朝失去了。年幼時嚷嚷著要佐助放棄復仇的自己果然是個混蛋！現在的自己也是！

他們今天回來的確實有些太晚了，早就錯過了飯點，美琴阿姨給他們熱飯的功夫，鳴人把小佐助弄醒了。覺可以重睡，但飯是必須吃的！再說，這可是鳴人第一次來佐助家做客，他還想多多了解一下佐助的小愛好呢。

佐助對於自己一睜眼就到家了有一點吃驚，但不多，他在飯後強烈希望鳴人能留宿的意願反而讓鳴人感到震驚。難道…其實佐助不喜歡一個人住，但是礙於面子從來沒表示過？再想想大佐助孤孤單單十幾年的身影，鳴人再次唾棄自己是個混蛋，便毫無壓力地分享了佐助的半張床。

小佐助軟軟的，香香的，還特別黏人。他靠著無敵的意志力才在半夜爬出了被窩，悄然摸到了主卧的大門口。

鼬哥今晚沒回來，查克拉一直在神社裡，不久前富岳族長的查克拉也在那。而且他並不擔心自己打擾了小兩口的安眠，因為爭吵聲正從門縫裡漏出來。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吧，為什麼要讓他留宿？」

「他是玖辛奈的孩子，我最好的朋友的孩子。」

「但他也是九尾人柱力。你知道族裡的壓力有多大！」

「我只是不想一個小孩孤零零的回家遇到危險！」

「他才是最大的危險！」

「富岳！你怎麼能這麼說一個孩子！水門和玖辛奈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他們已經死了，美琴。自此之後的木葉高層，不值得信任。」

「忘掉他們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門內有壓抑的啜泣，還有沉重的悲傷，那並不只屬於一個人。此刻，鳴人知道自己賭對了，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抬手禮貌地敲了敲門，假裝自己沒聽到屋內短暫的混亂。

開門的是美琴阿姨，她的眼角泛紅，眉宇間是遮掩不住的疲憊，但她望向鳴人時依舊帶著笑，並試圖擋住屋內的視線。

「怎麼了小鳴人？是我們吵醒你了嗎？真是抱歉，我送你回佐助那去吧。」看得出來，美琴真的很想帶他走，她害怕自己的丈夫會做出什麼事。

鳴人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專程來找你們的。」

夜晚真的很安靜，初夏還沒有嘈雜的蟲鳴。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只有星光。

美琴阿姨愣住了，她沒能阻止鳴人主動走進門，直直對上她丈夫血色的雙瞳。富岳還不至於馬上發動瞳術，只是在觀察，小孩沒有任何異樣，他沒被操作，沒被暗示，只是自己想要過來而已。

富岳看不懂，但他是個穩重的族長，他想看看這個小孩能帶來什麼，「鳴人君。你聽到了多少？」

「關於我是九尾人柱力的事？」

美琴關上門靜靜走到丈夫身邊跪坐下來，她仍有些恍惚，不敢想象知道了一切的鳴人居然能這麼平靜。

「那關於你的父母呢？」

「這我早就知道了。」鳴人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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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岳的表情一直都很嚴肅，他猜不出是誰泄了密，肯定不會是木葉高層。這個小孩選擇在這個木葉高層的監視手段全部失效的時候說出來，這意味著什麼呢？他想要得到什麼呢？

「你是英雄之子，本該擁有不一樣的人生，但村民們視你為災厄，憎恨並排斥著你。這一點，我們是一樣的。」

「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宇智波族長。」鳴人笑著說道：「我沒有回以同樣的憎惡。」

屋內爆發了短暫的殺意，或許是顧慮到隔壁尚在沉眠的幼子，又或許是鳴人對此毫無反應，富岳收回了氣勢，但沒有收回他的寫輪眼。

他覺得可笑，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孩暗諷了，而那句話已表明了對方的立場。他倒是想要拉住一族，但這架戰車已經失控，只會裹挾著車夫墜入深淵。

「小小年紀就能心胸豁達，木葉倒是教出了個不錯的人柱力。」

「那麼，為什麼不試著控制我呢？」

鳴人的話語讓富岳和美琴雙雙一愣，美琴肉眼可見地焦急了起來。

「一個完美的人柱力對於你們的計劃不是好事，對吧。」鳴人毫不畏懼，直視那雙血色的眼睛，「來試試看？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富岳族長。」

萬花筒帶來的查克拉質變無法遮掩，不熟悉的人是不能察覺，但鳴人是誰？他幾乎見完了所有開啟萬花筒的宇智波，怎麼可能感知不出來？

旋轉的三勾玉迅速相互勾連，形成複雜的圖案，儼然是萬花筒的外在表現。富岳最大的秘密被揭穿，他終於是坐不住了，明明早些時候還教育過自己的長子來著。

對不起水門，他保證一定會讓鳴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