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柰族10

「是我傷害了芳甸。」寒一言語支吾道。

看著逐漸黑紅的芳甸，清秋舉起劍指著寒一，「為什麼？寒一，我聽你解釋，你說。」

「我不是故意的。」寒一急忙解釋道，「我……」

再次縮緊的手打斷了寒一的解釋，裴忌狂笑道：「唇砂咒，殿下博覽群書應該知道吧。我的小寒從小就漂亮，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早些年為了防止別人指染小寒我給他下了唇砂咒，怕的就是有人敢觸碰他，現在看來我是對的。」

「你以為你表現好，我就真的兌現承諾，把施加在你身上的咒術都撤回來了嗎？」他鬆開寒一的脖頸，一路順著頜骨摸到嘴唇上，「不可能的！！你是我的私有物，永遠都是！！！不論你的心在哪裡，都得乖乖回來，接受懲罰，你只能完全屬於我！！！！」

「解藥。」清秋劍指回裴忌，不理會他的發瘋，「給我你施加在唇砂咒上毒的解藥。」

「這毒沒有解藥。狼火毒殿下知道吧。」裴忌笑道，「殿下肯定知道，畢竟，殿下與硯家二公子的『佳話』都傳至大江南北了。」

「狼火毒沒有大寒之物怎可能發作。還有，這是灰狼一族秘制毒藥，你怎麼可能有。」清秋道，「趕緊交出解藥。」

「在寒一身上的狼火毒那還再需要引子，他本身就是至寒的雪蓮花。」裴忌道，「你們的大夫不是來了，快看看是不是。」

「她快要死了！」他悄聲道，「哈哈哈哈。」

發現蹤跡芳甸就派兩名士兵分頭去找清秋和白蘇，這會兒距離比較遠的白蘇也趕到了。他聞訊拉起芳甸的手，沒一會兒他站起來道：「是狼火毒無疑，有一段時間了。」

「你是不是看錯了。」清秋第一次懷疑起白蘇的醫術，「芳甸的能力根本扛不住，要發作早發作了。」

「不會，剛剛見過這個毒沒多久，還是能看出來的。」白蘇看向寒一，「沒有發作只不過是有人一直在幫她壓制，這才保住了芳甸的性命。」

「你倒是情深意切。」裴忌再次瘋癲起來，「我怎麼就沒見你為我如此做過，她真的該死。」

再次把寒一藏到身後，裴忌再次朝著芳甸攻擊去。這次他真的使出了全力，速度快到清秋險些拿捏不住，但只是險些。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裴忌，清秋蹲到他面前，「你這個反派當得一點都不稱職，廢話真多。既然你也沒有解藥，那就死了算了。」

「我不是反派，廢話當然多。」裴忌滿口血牙笑道，「本來就是將死之人，我也沒打算再生事端，我只是想把東西還給小寒，帶他出去。誰知會見到這個妄圖指染小寒的人，她該死！她該死！！」

「水神許諾了你什麼？」清秋問道，「大富大貴還是第一商隊，亦或者是諸神之位。」

「憑什麼告訴你。」裴忌倔強道。

「就當便宜本殿了，不行嗎？」清秋厚臉皮道。

「……」沉默半刻，裴忌開口道，「她承諾幫她打贏這場戰役，會讓椋鳥一族獨立於各派之外，絕不允許有人入侵椋鳥一族。她還承諾……承諾幫我找到小寒，我找不到小寒了啊，我的小寒不要我了啊。」

寒一表情瞬間失控，他不知道該表現出何種樣子才算是對的。感動？可想到裴忌惡魔一般的手段，他立刻否決了這個想法。厭惡？可這話語如此深情款款。這變態的愛，讓他窒息，讓他想要逃離，逃離到陽光之下，陽光之下真的很溫暖，讓他痴迷。

清秋聽了這些話表面雖不顯，心中卻暗自扭曲。心中不停翻著書名，想要回想起類似的劇情到底是哪本書。果然，話本子又一次印證了現實。

裴忌頂著清秋的劍顫巍巍站了起來，他祭出自己的靈鏡。與別人的不同，他的靈鏡上有透明藕絲吊著的蓮子裝飾。他把將蓮子一一扯下來，放在手心捧著，小心翼翼地還給了寒一。

「你以為我吃了吧，沒有的，我可捨不得吃。」裴忌柔聲道，「我要死了，但你要好好活著。」

「這也是你的，我都捨不得丟。」他手裡還握著剩下的藕絲，「折磨你這麼些年恨死我了吧，早就想殺了我了吧。」

他將劍交到寒一手上，「殺了我，我只想死在你手上。」

寒一舉著劍手不停的顫抖，不敢往前一步。

白蘇仔細觀察著裴忌的靈鏡還有上面的蓮子，思考一會兒他終於知道了這是什麼品種。他對清秋道：「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九子雪蓮，最純凈而又溫和的大寒之物。意思就是，它是大寒可吃了不傷人，可以救芳甸，還沒有副作用。只要蓮子就行。」

聽這話，清秋直接拿起青花，從後面一劍刺穿裴忌的心臟，「真費勁，現在有時間嗎，叨叨叨，叨叨叨，沒完沒了。自己死還不放過寒一，心也忒黑了。」

清秋收回劍，寒一手中的劍也隨之掉落。不等寒一緩過神，清秋上前拉過寒一，「你是不傷人的大寒之物是吧，你快救她。你既然能壓制，現在心全了一定能救他，白蘇都說了。快，把蓮子拿出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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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寒一立刻答應道。

「等一下，不行。」白蘇阻止道，「差點忘了，九子雪蓮的蓮子只能拿出一回，再拿出來他會死的。」

「你不早說！」清秋急躁道，「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命抵一命吧！！」

「殿下莫慌。」白蘇腦中靈光乍現，「命契，蓮族命契可以行。」

「對對對，每個族都有自己的命契，蓮族的命契是什麼。也是和三足神契一樣的生死與共契約嗎？」清秋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寒一你……」

「我願意。」寒一笑道，「我當然願意，不過我們這個雪蓮一族契合特殊，需要時間，還請殿下避讓。」

「沒問題，你們好好生契啊。」清秋拉著剩下的人就往外走，走到盡頭忍不住好奇道，「你們契約叫什麼名字啊？」

「褻瀆之契。」

「明白了，你們好好生契啊，先出走了。」清秋笑道，「本殿去會會靈澤君。」

「嗯。」

.

白蘇，赤甲軍還有柰族存活的族民聚集在一起，跟著清秋快步往南走著。

「我去看了那個屏障，是水神本人無疑。」白蘇道，「怕是圍過來。」

「知道，在南邊。」清秋道，「既然水神都堵到這個地步了，那就去和她見一見吧。總不能讓她在那裡乾等著，反正早晚要碰上。」

「要不還是等到硯舟來了再出擊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白蘇道。

「這屏障隔絕柰族與外界所有聯繫，怎麼照應？」清秋道，「硯舟何時能趕過還是個問題，不可一拖再拖。而且，水神正一步步逼著我們去見她。傲果，裴忌下一個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見到。」

「那我陪殿下殺出去。」白蘇道。

「走。」

柰族南邊是北川難得的平地，水神及其私兵見到清秋出現，全都打起來精神。

「太子殿下，恭候多時啊。」水神靈澤打著哈欠道，「一個晚上了，您可算是出來了。」

「哎，這看著可不像水軍啊。哦對了，水神暫擱水軍統領權，交由程統領看管。哎呀呀……這不是水軍啊，難道……」清秋明知故問道，「水神這是幹什麼，謀反嗎？」

「謀反？」靈澤笑道，「成王敗寇，失敗了才叫謀反。我這叫起義擁立新王，執劍換取正道。」

「那遇到本殿你怕是註定要成為那個倭寇了。」清秋道，「不對，你本就是倭寇啊。」

「小孩子就是愛打嘴仗。」靈澤一揮手，一支裝備精良的小隊朝著清秋襲來。

「把族民保護起來。」清秋對赤甲軍說道。

這支軍隊裝備精良只是相比較椋鳥族而言，在一眾水神私兵里真的不算顯眼。看來裴忌拿到盔甲后就應該清楚，椋鳥族不過是個工具，一個隨時都可以犧牲掉的工具。

不得不說，水神手下的將領帶兵能力真的很不錯。即使是一個普通的小隊也是配合默契，訓練有素。清秋想一一擊落他們，可他們就像蜘蛛網一樣，看似有縫隙實則緊緊相連，合力圍剿獵物。

堂堂太子殿下怎麼會成為獵物那。清秋與小隊糾纏，細細觀察著水神私兵的作戰方式。一個軍隊即使分工不同，可將領總會有自己的風格在裡面。是攻是守，還是攻守兼備，還是善於打拉扯都是將領賜予軍隊的底色。赤甲軍就擅長強攻。金甲戰士是個攻守兼備可都不突出的，但是他們打拉扯非常厲害。水軍則是防守為重，而水神私兵亦是沒有脫離這個底色。她突然想起靈犀消失的幾個月，看來是來了北川。

摸清底色，清秋也不再糾纏，青花一掃將整支小隊全部擊落。清秋轉了轉手腕道：「下一支，我可以挑選嗎？」

「不用，殿下想要哪支都可以。」靈澤笑了笑，「都滿足殿下，一起上，隨意殺。得赤甲軍頭顱者升四級，得太子殿下頭顱者直封統帥！」

令下，數以萬計的水神私兵興奮地從四面八方帶著狼煙和飛塵橫掃而來，一定要拿下這一步登天的機會。地面不停顫抖著，柰族族民害怕的縮圈到一起，再次對著他們的神明禱告著，期盼著奇迹的發生。

清秋設下一層屏障保護住柰族族民，冷聲道：「別出來就死不了。」

「赤甲軍，跟我殺回去。」清秋換出朱墨劍，「今天就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萬靈最強兵力。」

「是！」

一輪又一輪廝殺下，驍勇善戰的赤甲軍一個一個的倒下，最後只剩傷痕纍纍的清秋和白蘇還站著。反觀水神私兵那邊，還有萬人之多。

清秋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她已經麻木了。只要靠近她，她就殺，一直殺一直殺，可就是殺不盡。

又是奮力的一擊，水神私兵被殺去一圈，讓她暫時有了一瞬間的喘息觀察四周。只有她和白蘇了，他們兩個要以二抵萬！！！

靈澤看著被私兵埋沒的清秋很是開心，這種看獵物掙扎的場面真的是太愉悅人了。她對靈犀道：「殿下還是能打的，再打下去真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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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解決了她。」靈犀道。

靈犀指揮起私兵，讓雜亂無章的廝殺變得規整起來。這讓清秋更難對抗，身上的傷痕還在增多。見軍隊恢復秩序，靈犀親自拿著大刀砍過來。

作為前水軍統帥，靈犀的實力自然是數一數二的，與私兵的小打小鬧完全不同。一晚上沒休息，再加上一輪又一輪的廝殺，清秋早已疲憊不堪。當靈犀的攻擊打過來時，她抵擋住地後退幾步。憑藉著自己的靈活清秋閃身撤開了與靈犀的對峙，但疲憊使她速度慢了許多，刀刃還是在她身上劃出了血花。清秋用力踢開刀背，這次防住朝著腰部回斬的刀刃，這要是斬到身上，怕是立刻就分成兩半了。

落在地上，清秋還未喘息就被那些私兵圍上來。她趕緊拍地而起，衝出重圍反擊回去，私兵被她打回原形。朱墨後背，抵擋住靈犀的大刀，奮力又將靈犀擊落。靈犀落地前打出一道靈力，直逼清秋心脈。清秋抵擋不住，但吐了一大口血后，並沒感受到撕心的疼痛。她摸著胸口，想起了這是什麼，是錦桐送給她的生辰禮物。她一直把它鎖在心口，即使萬般猜測也沒有取出，現在它碎了。

在她愣神這一剎那，靈犀早就站了起來，新的攻擊再次襲來。等她反應過來時，攻擊近在咫尺。她躲不過去了，她根本躲不過去了。可是，硯舟還沒有來，救援還沒有來，這次怕是真的要折在這裡了。她雖然知道不可能躲過但還是抬起朱墨想要去抵擋，但速度太慢了。

靈犀的攻擊已經撲面而來，冰冷的殺氣已經撲面。這時，一個紅色的屏障反將清秋包裹住。

清秋回頭看去，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