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這小子的聰明勁兒哪去了

第334章 這小子的聰明勁兒哪去了

政事殿內引燃的香料不但味道清香,而且十分醒腦。

不過團坐於殿內的二十幾位重臣,卻大多好似並未提起精神。

或是一副垂頭思慮的樣子,或是只顧著吃荼湯而一言不發。

甚至李斯都是如此。

只有馮去疾、馮劫,以及蒙毅與楊端和幾人闡述了各自的看法。

不過每當話音落下,那些好似提不起精神的重臣卻又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反駁幾人的提議。

並且順帶著要讓黃品上書奏,或是過來議事聽聽他的意見。

在反駁過後,或是再沒人吭聲,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樣子。

剛開始的時候馮去疾等人沒摸清是怎麼回事。

可接連這樣,幾人心裡都猜了個七七八八。

對此,幾人倒並沒什麼惱怒,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這十幾位故意怠慢河西治理之事肯定是不可能。

間接對始皇帝抱怨的可能性也不大。

唯一的緣由就是這殿內缺了新晉的安國侯黃品。

不管李斯與昨日被嬴政問詢的那幾位是不是咎由自取,畢竟憋了一肚子氣。

不能把黃品怎麼樣,總該能借著議事的時候陰陽怪氣幾句,或是斗一斗。

管是輸贏,氣能撒出去了就好。

另外,河西可以說是黃品拿下來的,也屬實缺不了他的意見。

而治理河西這樣大的事,怎麼謀划都會有不妥之處。

畢竟大餅光拋出去分了並不算完,得有個用力的方向才行。

最簡單的,不管用哪種使勁的辦法都缺不了錢。

而眼下國庫並不豐盈。

沒錢,自然就要加稅。

再算上其他的瑣碎事,可以說治理河西怎麼謀划都會有不妥之處。

而該給的,該封的昨日始皇帝已經沒跟任何人商議就都給了。

況且給的還不是高的一星半點。

再加上大多朝臣還都承黃品的情。

可以說名與利全都讓黃品得了。

但到了加稅背罵名的時候卻偏偏漏掉了黃品。

再喜愛也沒這樣回護的。

而馮去疾等人能猜個七七八八,嬴政自然也能猜到。

他的反應與馮去疾、蒙毅等人相差雖不大,可還是有些區別的。

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更起了較勁兒的心思。

他就是要把黃品給摘出去。

緣由還是之前那樣,封賞都是黃品該得的。

若是有功而不賞,眼前這些人將沒一個能坐在政事殿。

再說黃品又不是國相,也不是主政的九卿之一。

憑什麼非得攀著黃品。

就為了使小性子枯坐在這,真是越活越迴旋。

「難道黃品不來,這事還議不成了?」

打破沉靜輕聲說了一句,嬴政輕嘆一聲繼續道:「別忘了能坐到殿內都是怎麼得來的。

年歲比黃品都大上兩輪不止,也好意思與人家較勁兒。」

「陛下此言讓臣等惶恐。」

嬴政開口表達不滿,李斯自然不能裝傻充愣。

先起身告了聲罪,李斯慢條斯理的繼續道:「臣等如此不是沒了安國侯就議不出事。

而是通過種種前事可以看出安國侯的謀划有些時候更有奇效。

其次,對於河西之地安國侯也更為了解。

眼下的月氏王更是安國侯的塞寧夫人。

治理河西,無論如何也是繞不開安國侯的。

再次,我等之前因河西狀況不明下,胡亂諫言懲治安國侯。

即便懲治是出於好心,更談不上治罪,總歸是冤枉安了安國侯。

若是不請安國侯過來議事,恐又加深誤解。」

說到這,李斯對著馮去疾與蒙毅等人拱拱手,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滴水不漏道:「並非針對幾位。

昨日下了朝會,與諸位上卿就在相府商議過如何治理河西。

可商議來商議去,無非就是以往尋常的那些法子。

與幾位的提議大同小異。

而安國侯擅長奇謀也不是隨便說說。

在安國侯沒回來之前,河西之地沒人能相信說納就能納了大秦。

可安國侯偏偏就做到了。

所以幾位千萬莫惱。」

李斯的話說得合情合理,也算情真意切。

但他的本意可不是明面這樣好聽。

目的就是要把黃品給架起來。

黃品不是謀略出眾,盡做旁人無法做到之事嗎。

那就儘管讓他拿主意就好。

出錯了,我由黃品頂著。

若是得利,那是大家都有份,並且還是得最大的利。

而這種可能對黃品而言還算是好的。

李斯仔細琢磨過,河西地界兒之大之廣,治理起來比九原更為耗費。

就算黃品對行商在行,極會賺取財帛,可遠水解不了近渴。

想把通往西邊的商路徹底建立起來,沒個幾年光景根本做不到。

短期內無法用易貨來支撐對河西治理的花費。

而單憑有定數的大秦財物,更撐不起對河西的治理。

不管是誰來,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天下的黔首加稅。

一旦黃品也有此提議,立刻就此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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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黃品擅長謀略,連他都是這樣的意思,那就只能這樣了。

而隨後就可以將消息散出去。

就不信天下的黔首還會對黃品那麼推崇,甚至是感恩戴德。

到時候必然是怨聲載道與罵聲一片。

至於嬴政會如何想,其實並不太重要。

他事先給的理由極為充分不說。

嬴政於容人上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寬廣。

用人上更是只要不犯律法,重才幹而重於私德。

更何況他們相府又不是不做事,嬴政就算是生氣也不會怎麼樣。

不過這種情況也只是讓黃品丟了名聲。

李斯最想看到的,其實還是黃品能夠劍走偏鋒。

欲速則不達,尤其是治理新拓之地。

自古以來想要徹底謀得他國之地,就沒有速成之法。

誇張一些說,完全是用財帛與米糧堆出來的地界兒。

折騰的越急,出差錯越快。

另外黃品不管用什麼奇謀,必然要在大秦與河西間做取捨。

重大秦秦,河西地的月氏人必亂。

重河西,大秦黔首受苦也必亂。

而哪一邊亂起來,都不是黃品能擔得起的。

不過能坐在殿內的都是人精。

李斯的情真意切不但並沒能迷惑住人。

相反越是這樣越是讓人看出他對黃品並沒有善罷甘休。

只不過是給出的緣由確實不好反駁,沒有人立刻接茬。

因此在李斯話音落下后思慮了一下,嬴政才開口緩聲道:「左相此言雖然有理,可眼下安國侯並不在此。

就算都是尋常的治理之法,也不該只知反駁而不給良策。

諸卿還是先說說自己是如何的治理之法。」

其實嬴政的做法有些無賴,不過李斯並沒怎麼放在心上。

一是人家是始皇帝,說啥都是對的。

其次是嬴政自己把黃品抬得那麼高,這就是一個無解的陽謀,誰先說了什麼都無所謂。

不過沒等李斯開口,一名謁者突然立在殿門的門口道:「稟奏陛下,安國侯、定安侯與公主陽滋入宮。」

聽到謁者的報信,李斯心中歡喜的不得了,差點沒忍住樂出來。

嬴政則是微微蹙起了眉頭,心裡無奈的連連嘆息。

黃品這小子聰明勁兒都哪去了。

就差明說讓他趕緊要子嗣,怎麼還往宮裡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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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耀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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