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選擇

「你……」張鈺瀾大概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麼，可她沒辦法阻止，而她也阻止不了。

「呵呵，他們以為我與王蠱血肉相纏，一損俱損，卻不知，我卻可以讓王蠱無恙。」柳蕁風突然很平靜的說了這麼一句。

「那…那你呢！」比起王蠱，張鈺瀾倒是更在意柳蕁風生死。

這個男人承受了太多太多，很難不讓人共情啊。

再者，王蠱肯定要消滅的，如果能消滅王蠱又能保全柳蕁風的生命就好了。

「王蠱可活，我不能，這是我的宿命，從成為王蠱宿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柳蕁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對於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覺悟。

「為什麼，為什麼明知必死，卻還是選擇成為王蠱的宿主？

明知它是把雙刃劍，又為何還要去飼養和研究它……」張鈺瀾的內心湧出一股淡淡的悲傷，隨即出聲詢問道。

「是啊，它確實是把雙刃劍，可是我們願意為了它那能拯救生命的那一面去飼養它。

只要能成為拯救他人之物，死又何妨！」柳蕁風很是認真的回答。

「為了好的那一面嗎……」忽然，張鈺瀾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們的這種選擇與自己選擇種植罌花又是何其的相似！

「嗯！」柳蕁風堅定不移，鏗鏘有力的回應。

「淼兄，可否陪我再去一次那個地方。」長久的沉默后，柳蕁風出聲問道。

「……好。」聞言，張鈺瀾微微點頭，眸中劃過一絲難過之色。

因為她知道，柳蕁風已經做出了決定。

「淼兄，在你心裡，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馬車上，柳蕁風突然直視張鈺瀾的雙眸，正色的問道。

「你、是為數不多讓我欽佩之人。」聽到這個問題，張鈺瀾則是毫不猶豫且十分認真的回答了他。

「哈哈，是嗎，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呢。」張鈺瀾話音剛落，柳蕁風頓時開懷大笑起來。

「………」張鈺瀾頓覺有些尷尬。

「畢竟淼兄你一開始對我的厭惡與不耐煩可是寫在臉上的呢。」柳蕁風開始打趣起張鈺瀾來。

「那是因為……」因為你偽裝的太令人討厭了！

張鈺瀾嘟了嘟嘴，眸中充滿了不爽。

「哈哈哈哈，淼兄，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特別呢。

果然，你真的是太特別了。」柳蕁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有嗎。」

「有啊………」柳蕁風隨即想起與張鈺瀾第一次相遇，還有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來。

漸漸的，他發現，和張鈺瀾在一起的時光竟然是他這些年來過的最舒心的時刻。

「你…叫什麼名字。」突然，柳蕁風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張鈺瀾。」張鈺瀾則是鄭重的回答道。

「張鈺瀾……張鈺瀾………」柳蕁風總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聽說過。

「張鈺瀾！你…你是張鈺瀾！那個…那個大秦的侯爺！」終於，在馬車到達目的地后，柳蕁風總算想起來了。

對，他之前就不止一次聽趙仲始與王上說過這個名字！

「嗯，是我。」張鈺瀾再次淡淡的點了點頭。

「那，那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得到確認，柳蕁風簡直難以置信。

「嗯，這事說來話長……」途中，張鈺瀾開始為他說起自己意外來到歐雒國的原由。

「沒想到他們竟然也在你的國家做了不死軍團的實驗！」柳蕁風聽完張鈺瀾的訴說，心中那股憤怒又湧現了出來。

同時，他也愈發佩服起張鈺瀾，這個女人真的太有膽量與智慧了！

「沒錯，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張鈺瀾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嗯，我相信你一定會說到做到的！」不知為何，柳蕁風非常相信她會做到。

「對了，那你和駙馬爺又有何恩怨？他好似非常憎恨你呢。

之前說起你的名字，那可是咬牙切齒呢。」柳蕁風又突然好奇的問道。

「額…這就得從幾年前的一件事說起了……」眼看還要步行一段距離，張鈺瀾便慢慢對他講述起自己與趙仲始之間的事來。

「原來他和大秦有著這般不共戴天之仇啊……」聽完張鈺瀾的講述，柳蕁風很是詫異不已，沒想到她竟有這般殺伐果斷的一面！

「難怪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向大秦復仇了……」一瞬間，柳蕁風突然覺得趙仲始與自己挺像的，自己又何嘗不是與王上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歸根究底，是我出於某種原因而殺了他的父親……

他憎恨我是應該的，但是，我從沒後悔殺了他的父親。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依然會那麼做！」張鈺瀾神情微冷且認真的說道。

「只是，我唯一感到後悔的是……因為我殺了他的父親，才導致他逃到此地，並且為了向大秦復仇而用這個國家的百姓製作不死軍團……

同時也害的你的家族被……所以，這一切都是我所引發的連鎖反應，是我……」張鈺瀾一時之間陷入了自責之中。

「不，不是的，這些事情與你無關，就算你沒有殺了他的父親，他們也會有其他的借口與理由的。

他們的野心是與生俱來的，他們的殘忍乃是天性。

他們是被那無法原諒，也無法掩藏的慾望所驅使的。」見到張鈺瀾露出茫然之色，柳蕁風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嗯，謝謝你。」經柳蕁風這麼一說，張鈺瀾瞬間清醒過來。

對啊，就算沒有暗殺趙佗，這安陽王也會找大秦復仇，而趙仲始也不過是一個插曲罷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一切因果早已註定，我能遇到你，肯定是命運使然。」對於張鈺瀾的真誠道謝，柳蕁風只是淡然一笑，眸中快速劃過一絲黯然之色。

「早已註定的命運嗎……」張鈺瀾稍稍頓足，神情有些恍惚。

命運的安排嗎？可命運為何要如此對待這個男人。

「不知為何，這次的時間過得真快呢。」就在張鈺瀾走神之時，柳蕁風略帶憂傷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