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付出
「你是說林會長去了南城石榴巷一家書屋？」郭秋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顯然林東離一大早離去，卻跑到一家聽都沒聽過的書屋一待就是一天，這讓郭秋很不解。
「是的，大人。」
「那家書屋有什麼特別的嗎？」郭秋不認為林東離這樣的人物會好端端的跑到一家書屋待上一天，那書屋肯定有問題。
「大人，林會長身邊有高手保護，我不敢貿然靠近。但我在附近詢問了一下，得知那家書屋的主人是一位林姓女子，叫林莫顰。」
「姓林，林莫顰？」郭秋眉頭一鎖，思索起來。
林莫顰郭秋是不認識的，但林東離從今天早上出門就去了那一家書屋，這會兒都夜裡了也不見回來，郭秋認為那林莫顰即便不是林東離的親戚也是鹿山村林氏一脈的人。
「想不到林家的人竟然會跑到安玉城開個書屋，怪哉，怪哉……」郭秋低聲道。「竟然林會長今天要留在那書屋就隨她去吧，但負責暗中保護她的人不準出任何紕漏！」
「是，大人！」
……
林莫顰的房間。
「阿苗姐，你明ri就要走嗎？」根本不懂茶道的林莫顰又糟蹋了一些好茶葉，泡了一杯讓人無奈的茶遞給了林東離。
林東離接過，但卻沒喝，而是放在一邊，道：「臨近年底，附近幾座城市聚寶會分會的事情還要我親自過去一趟。」
林莫顰一聽是這事立馬皺起眉頭：「這事交給下人辦就是！」
林東離搖了搖頭，道：「聚寶會分會的會長大多是鹿山村林氏一脈的人，也有一些是嫁入鹿山村林家的女子或者是入贅林家的男子。這些人仗著自己是林家的人倒不會飛揚跋扈，只不過肯定會暗地裡做些小動作。我如果派人過去，那些人能不能察覺他們在分會裡做些小動作還兩說呢，即便察覺到了，他們也辦法，就算之後告訴了我，那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抹去一些證據。」
林莫顰嘆了一口氣，聚寶會家大業大，各地分會會長暗中做些小動作，貪污一些錢財根本就是正常現象。但林東離卻因為這事每年年底各地跑，親自去審查，林莫顰心疼啊。
「阿苗姐，你就別管那些破事了，虧了也是那土財主虧了。」
「其實也不累，這各地分會會長暗中賺點的事情其實是很正常的，我過去倒不是查崗也不是監督，只是去敲打他們一下，讓他們做的別過火罷了。」
聚寶會生意遍布整個周國，就連附近幾個國家的也有聚寶會的分會。這樣龐大的商業帝國，而這個世界又沒有什麼便利的聯絡工具。一些分會從中貪點小便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而這種事情是杜絕不掉的。既然杜絕不掉何不從旁敲打，用巧妙的方式讓他們知道給了他們地位的是林家，讓他們知道你可以拿，但卻不能拿多，要想拿多，行，靠你本事。你能讓你的分會賺到更多的錢，你就拿。說白了，林東離去分會審查其實是施行再簡單不過的御人之術，打一棒給一個甜棗。
林莫顰有些懊惱，她曾經答應過不干涉林東離在聚寶會上的事情的。現在得知林東離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要去很多城市，心中有些心疼和無奈。
「莫顰，這是我選擇的路，也是我喜歡走的路，你不必懊惱。」林東離怎麼會看不出林莫顰的想法呢？於是出聲安慰道。
「哎，隨你吧。」
「其實，如果你來聚寶會的話，說不定我會很輕鬆的~」
林莫顰一愣，隨後苦笑道：「我不是經商的料，而且，土財主的東西我是不會去碰的。」
見林莫顰這麼一說，林東離心中一陣黯然。林莫顰和她的父親林貴之間的矛盾似乎很難磨合了。
見林莫顰臉上露出了落寞，林莫顰有些歉意地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林東離那光滑的臉頰：「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你對我的好。你從接受聚寶會那一天起，就沒有放棄過要將聚寶會交到我的手上，因為你認為聚寶會是我林家的，要給也會給我，不會讓給別人。但是，我真的不願意去接手它，這不是我是不是一塊經商的料的原因。而是我根本不喜歡，也不願意去接手它。是的，阿苗姐，你希望將一個龐大的，完整的，可以為我未來帶來巨大好處的聚寶會交到我手上。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根本不適合聚寶會會長那個位置？
阿苗姐，你的做法和想法很令我感動，但這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馳。你的初衷是希望有一個完美的商業舞台供你發揮你的商業才能，因為你的愛好就是經商，而聚寶會恰恰給了你這樣一個舞台。從這一點來說，我就算再怎麼討厭我家那位土財主，在這一件事情我還要感謝他給了你這樣一個完美的舞台。
你一直告訴我，這是你選擇的路，經商是你的愛好。我很尊重你的選擇，即便你在聚寶會累的顧不上吃飯和睡覺，我也沒有因此而強行將你從聚寶會拉走，因為這是你最愛做的事情。可是，從最近你的態度來看，似乎你已經不是為了愛好而留在聚寶會了。」說到這裡，林莫顰原本看著林東離那溫柔的目光突然變的凜冽起來。
「阿苗姐，如果你是為了我，為了將聚寶會完整的交到我手上而沒ri沒夜地在那工作著，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再怎麼求我，我也會將你從聚寶會拉出來！」
林東離看著嚴肅的林莫顰，小臉煞白，露出了害怕的眼神。
「莫……莫顰，別生氣，我再也不提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林東離顫抖地伸出手，想去握住林莫顰的手，但是又不敢這樣做。此刻，林東離身上再也沒有了淡然之sè，顯得十分慌亂。
「哎……」林莫顰嘆了一口氣，臉sè緩和了下來。「阿苗姐，你想將聚寶會交到我手上，我很感動，但是我不希望你為此累死累活的。我希望你是帶著輕鬆的心情去聚寶會做事，而不是為了我鋪路與林家那些人做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如果你因此而受傷，我會難過的。」
「莫顰……」林東離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林東離知道，林莫顰不是不屑於接手聚寶會，而是不希望自己累著，不希望自己吃苦，不希望自己受傷。從林莫顰的話中，林東離已經聽了出來，聚寶會和她自己，林莫顰覺得自己更重要。
「僅此一次，下次不準再這樣了，還有，不要再為了我在聚寶會那樣勞累了。」林莫顰溫柔地拉過林東離的手，放在手中摩挲著。
林東離溫柔的點了點頭，但是一抹連林莫顰都沒有察覺到的異樣神sè從林東離的眼中閃過，似乎，林東離在暗中下了某個決心。
「好了，阿苗姐，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呢。」說著林莫顰拿起一旁的玻璃球遞到了林東離面前。
林東離早就發現了這個玻璃球了，但問林莫顰又不說，這會兒見林莫顰主動提起這事，於是笑著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剛剛我就問你，你還不說呢。」
「這東西叫玻璃，是我用符術變化出來的，其構造我想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林東離好奇地拿起玻璃球，放在面前仔細地觀察起來。
「阿苗姐，是不是覺得很漂亮？」
林東離點了點頭道：「比水晶的透明度要高，而且比很多珠寶都要晶瑩剔透。」
林莫顰暗道「玻璃在如果仔細製作的確比和多珠寶要好看，但它實際上卻是沙子啊，能值幾個錢，也只有忽悠一下沒見過的人罷了。」
「阿苗姐，如果我找一些符師和我一同製作這個玻璃去賣的話，你覺得可以賺多少錢？」林莫顰問道。
「賣？」
「是的，玻璃是可以製作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的，可不單單是你手上這種球體，還可以製作出類似雕塑這樣的透明物體。當然，還可以製作成平板長方形，鑲嵌在窗子上，既漂亮又透亮。」
林莫顰原本也不想做什麼玻璃買賣的，只是她身上的銀子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不想辦法賺點錢，怎麼養的活手底下那麼多妖怪？林莫顰的確討厭聚寶會沒錯，但是小打小鬧做些小買賣林莫顰倒是很歡喜的。
「莫顰，你是說玻璃可以製作出任何形狀？」林東離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在林莫顰和玻璃球之間來回巡視。
林莫顰一笑，也不說話，而是拿起符筆和符紙在短短的時間裡用符術變化出一個小兔子形狀的玻璃。
林東離盯著手中兩個形態各異的玻璃，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莫顰，你不用尋找符師和你一起製作玻璃，只要你一個人製作玻璃就足夠了。」
「嗯？」林莫顰有些疑惑起來。
林東離微微一笑，只道了五個字：「物以稀為貴。」
林莫顰一愣，隨後釋然，看來林東離對這玻璃生意已經有了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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