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會伺候男人嗎
江水清幽,惠寧江岸邊矗立著十三道人影,從左到右依次點上十三束火把。
夜晚乘著帆船搜尋惠寧江還是第一次,半個時辰后搜尋還是無果,太子終將人召了回去。
漆黑的夜色將大半片水域籠罩,幽深詭異,寧靜怪戾。
盈盈月色與炙熱火光交織,水波漣漪中倒映出一雙祥和深遠的雙眸。
「確實沁骨寒冷。」慧可大師嘆道,緩緩起了身子,雙眸落於身前男子肅冷的面上:「她生前與殿下應當牽扯極深,所以才託夢於殿下。」
崔銳抿唇:「她是孤的奉儀,自然有何委屈都會與孤說。」
僧人會意,瞭然嘆息:「想必殿下與她十分恩愛。」
崔銳沉默片刻,平靜回道:「孤與她並不恩愛,相反是對怨侶。」
僧人這次未回,詫異地望向他。
崔銳沉聲開口:「都道慧可大師是得道僧人,孤並不為難你,孤只想知曉她如今在這片江域的何處。」
僧人眯眸片刻,清癯的面孔上泛起一抹笑意:「殿下,貧僧也並不知曉。」
崔銳一愣,對這答案頗不滿意,微戾之音於他喉間緩緩吐出:「此事你不知曉便也罷了孤也不怪你,那如何可以緩解她的惶恐?」
僧人自然也聽出了太子的不悅,可還是無奈搖首,如實回答:「殿下,老身也並沒有辦法。」
馬進將僧人送走時,面上還殘存著些許無言。
太子向來不信這些,誰知今日卻讓他將靈石寺的僧人請來。
問了一些光怪陸離之事,得到的自然也是似是而非之言。
他無法忘記僧人回答后太子那隱隱暴虐的表情,讓他想起老人與他講過的二十年前,瑞昌帝如何手持利刃將天師斬於天師府的故事。
想必,剛剛的太子與那時的瑞昌帝一個想法。
馬進回首時,太子還立在岸邊不動一動,男人雙眸直勾勾地鎖住這片偌大的江面,玄色寬袍被晚風吹拂,背景寂落孤寒。
忽地,男人轉了身子,凜聲吩咐:「從明日起,安排人於江寧周邊廣貼告示,只要見到與陸小桃相似的女子,無論任何線索,賞五十兩銀子。」
說罷,男人垂搭在兩側的手掌因驀然的猜測微微顫抖。
多日搜尋都未有結果,若她不在這片江中,會在何地方?
雙拳緊握,骨節因用力而發出喀嚓聲響。
崔銳冷冷盯著江面,不管她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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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陸小桃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昨晚她幾乎一夜未眠,不是在掐喉嚨便是在摳喉嚨,任她如此努力,都無法將腹中的毒藥逼出。
絕望之時,她索性也想開了。
大不了再活七天,也算賺了。
她剛睜開雙眸,還未看的清來人,已被架著兩隻手坐到了梳妝台前。
銅鏡中的女子膚色白皙,面頰消瘦,一雙水眸滴溜亂轉,幾乎來回將兩側之人看了個通透,並沒有發現昨日灌她毒藥的狠毒女子。
這不由讓她鬆了口氣,可她馬上便因乾癟的肚子而難受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想央求兩位姐姐給她點吃的,誰知一左一右的丫鬟已上前來撥開她的衣襟。
她被嚇了一跳,再顧不上飢餓的胃腹,身子往後踉蹌了幾步,很快又被兩人擒住,這次迫著她站立在屋內。
她屈辱地咬著唇,任她們將自己剝個精光,四隻眼睛不帶任何感情的將她從頭掃到尾。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自在,好似自己是個貨物,在被買家驗貨一般。
陸小桃皺了皺眉,正企圖掙扎之時,其中一人掃了她眼,語氣平常道:「你既然已破過身,自然該知曉如何伺候男人吧?」
此話一出,陸小桃只覺腦中轟鳴一片。
伺候男人?
她,她們不會要把她賣給男人當小妾吧。
她急忙搖搖頭,大聲喊道:「我不會伺候男人,相反我還很惡毒。我把他們毒死了,怕官兵追捕所以才逃出來了,而後便落入了你們之手。若為了男人生命著想,便不要讓我伺候男人!」
兩名丫鬟對視一眼,另一人道:「從前的毒死了就毒死了,只是以後可不能如此了。不然,你未來都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兩人迅速在她身上套了件桃紅色肚兜。
這肚兜甚為怪異,說是布料其實不然,好似只是由一團蛛絲揉成的線團罷了。
穿在身上更是怪異,密密麻麻又不成形的紅線將她上半身不疾不徐地捆縛著,紅線中只有一片桃紅布料,竟只能堪堪將兩點遮住。
她本覺得自己已夠不知羞恥了,哪裡知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還有人比她更加傷風敗俗。
她因這過分誘人的衣著熱得全身血紅,可一想到自己要穿著這身破衣服被送給一個不知名男人,面上的紅馬上褪成一片白來。
「你們為什麼要給我穿這身衣服?」陸小桃撲扇著雙眸惶恐問道。
丫鬟瞥了她一眼,老實回答:「姑娘為何明知顧問,自然是勾引男人。」
陸小桃呼吸粗重幾分,她們果然要把她賣了:「不行,我要見你們當家的。」
丫鬟聳聳肩,似是覺得她聒噪,直接將她的嘴堵住。
在她驚懼的眸光下,丫鬟伸出指腹在她皮膚上輕輕一撫,手慢慢而下,探了探她的身子,而後伸出指尖擦了擦,笑道:「內里別有洞天,還不錯。」
大口喘息了幾聲,陸小桃全部的倔強在這幾個動作下化為烏有。
最終因實在接受不了這兩人的行為,徹底暈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那兩人依舊不如她的願,再一次問道:「你可知曉如何伺候男人?」
陸小桃無力地搖搖頭,重複念道:「我不會伺候男人。」
聞言,丫鬟嘆息一聲:「即便你不會伺候男人,以後也必須得學會如何伺候男人了。本還想著來日方長,待日後再教你些勾人的手段,卻不想,離別時刻來的如此突然。無事,只要你抬起頭露出你的臉來,便能讓男人神魂顛倒,美在你的石榴裙下。」
話罷,手掌往她肩膀上一拍,陸小桃徹底暈了過去。
耳畔無聲了不知多久。
霍地,車馬轔轔,孩童嬉笑,種種聲響讓陸小桃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她時刻提醒自己要清醒過來,可總是陷入莫名的空茫之中。
猛然間,馬車一停,一道男聲在車外徐徐響起:「姑娘,跟我來吧。」
陸小桃沉默了須臾,舌尖剛抵上唇齒,試探著咬了咬,還是沒有勇氣結束自己的生命。
罷了,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若她是被送給一位俊俏的郎君,她便可以假裝從了,騙點錢再想未來逃跑之事。
若自己是被送給了一個老頭,屆時直接撞牆自殺好了,還是不能太過著急。
她如此安慰自己后,給自己打了打氣,戰戰兢兢地下了馬車。
可眼前之景卻讓她猛地愣在原地。
距離此處十五丈遠的屋檐下,她曾經持刀傷了一個男子。
而如今她所站的腳下,她曾祈求馬進幫她。
兜兜轉轉,她又回到了太子所在的地方。
女子剛下馬車,盧琸便因她的樣貌而怔了一瞬。
錢氏說,那女子狐狸眼狐狸臉,他不知曉太子的奉儀到底是何模樣,可他眼前的女子,宛若一隻真正的狐狸精。
那奉儀只是最低等的品階,氣性卻著實大,到現在都還躲著不肯現身,也不怕太子厭了她。
盧琸知曉這是自己的機會,如今他急需在太子身畔安插一個自己的人,江寧風雲變幻,他必須早做打算。
他滿意地掃了眼女子,輕笑一聲:「便要委屈姑娘當我半日奴婢,待那位貴客看到你,保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