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在沒有你的學校里（23）

「你錯過了一個機會。」言軒略帶嘲諷的看著她，直到如今，他才對她不屑一顧。「你以為我是貪圖美色的人，所以在你看來，剛才是為了接近你，而家族的決定，也是我有意為之。但我告訴你，我，不是那種人，因為天賦好，所以高傲？無所不能？還是看到美色就為之所驅？你以為我是那種敗類？」

言軒笑了笑，彷彿在嘲笑那女孩的無知。不過他很快嚴肅起來，劍眉星目或許不太好形容現在的他，但也差不多了。言軒直視這女孩，氣勢揚起，嘴角帶著自信的弧度，食指向上豎直。

「我是要打破那個的人啊！」

微風拂過，一股隱形的能量籠罩著四周，干擾再次發生，沒人可以看到這裡發生了什麼，即便秋雨也不能。但這次與之前不同，秋雨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能量。

秋雨閉眼，感受著那裡的情況。在他的意識里，那裡多了一個人，一頭銀髮，臉上也布滿了皺紋，但身形卻是那麼挺拔有力，如蒼松般站立在那裡。白色的西裝纖塵不染，沒有打領帶，雙手插在褲兜里，看似很隨意。

「大長老？」秋雨有些驚訝，神識短暫的接觸，秋雨退了回來，既然知道是誰，他就不用管了。他很驚訝，是因為他一直沒察覺到那人的存在，若不是剛才那能力的爆發，他或許真的不知道言軒身邊還跟有人。

「實力不弱於四劍聖，家族的底蘊真深啊。」秋雨感慨著。

言軒高昂著頭，有幾分俯視的意味。「我追求我所追求，我的路是我的意願。而現在的你，不是我的意願了。我給了一個了解你的機會，也是一個接近那個層次的機會。剛才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喜歡這樣的你，即便家族也不能阻擋。所以，你，沒有那個命。」

說完轉身，他真的不為月汐的美色所動，因為他見多了，或者說他還是孩子，可他的談吐卻不似。而從頭到尾不看徐塵凌一眼，即便是餘光，他也忽略了。

「命在自己手中，如何走，走到哪，能走到哪，都是自己的抉擇，而你，又如何決定他人的命運。」徐塵凌說出了第一句話。

言軒停住，靜默了一會兒，似有所悟。

「月汐不需要保護，因為我們一直都是並肩作戰，不是保護，而是扶持。人，一撇一捺，便是扶持。」徐塵凌說了第二句話。

言軒轉身望著徐塵凌，這是他第一次直視徐塵凌。他有些看不懂徐塵凌了，儘管是外表還是孩子，但心境卻不像了。

「撇捺之理可以說通，但撇短捺長，如何成『人』？心不願，又如何扶持，我不喜，她又如何有那命？」言軒平淡的說。

徐塵凌不懂何為命，但他知道他身後的女孩生氣了，那是他的夥伴，他知道他始終要為她站出來。

「那又如何？」徐塵凌回應了。言軒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她沒有，我便幫她有。」

「萬物從無到有，本無命中注定。我們人類之路向前邁進，本就是探索未知，既然未知，又怎能註定，宿命之理又怎麼能定論？」徐塵凌說得很平靜，彷彿在探索，又彷彿在傳道，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說，只是想到如此，便說了出來。

很簡短的幾句對話，彷彿拉開了一個序幕。除了那位大長老和這幾個小孩，沒有人會知道這些話，塵埃會將之掩埋，最後成為其中一部分。只是，依然會有人記得。

月汐看著徐塵凌，忽然生出一絲依賴感，就像她對姑姑一樣。這就是姑姑的孩子嗎？月汐嘴角上揚，心境平復了很多。

只是，很快又難過了。連姑姑都沒能逃脫，自己呢？不管怎樣，總有試一試，他不是說他也會不顧了嗎？望著言軒，月汐堅定了起來。

言軒深深的望了徐塵凌一眼，轉身離開。「你我各有理，那我們拭目以待。」

沒有爭吵，沒有辯護，各自堅守著自己的道理，不因他人的觀點而改變。其實世間哪有那麼多對與錯？只是立場不同，角度不同罷了。

銀髮男子看著這些孩子，嚴肅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這些孩子都不錯。」他輕聲說著，在自言自語，也沒人聽見。身影隱沒，四周沒有變化，劍身系統卻恢復了對著段地區的監控。

「謝謝。」月汐又貼在徐塵凌背上，輕聲說。

「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後不要老是對我冷著臉就好。雖然那樣也很美，只是看起來不舒服，有種很疏遠的感覺。」

「嗯，我會的。」這是承諾，徐塵凌不知道或許沒太在意，但她記下了。

信息再次更新，5分鐘很快過去了。戰圈的變化很大，隨著圈內的學生小隊往通道轉移，教官小隊也加速進程。

缺口要補回來時很難的，就像應力點，圈內的小隊都往這裡轉移，形成了一股共同的力量，教官們要阻止也很難，他們也只有順勢而變，在通道伏擊，而不是阻攔。

徐塵凌和月汐躲近了附近一棟建築里。遠離了即將成為戰場的通道，躲起來才有意義，不然就是畫地為牢了。

月汐坐在地上，背靠牆，望著天花板發獃。徐塵凌蹲在門口，正安裝一顆炸彈以防萬一。那是他們用班級內戰所得的積分換的，兩種彈藥，威力不一，現在安裝的是威力較小的，畢竟這是為了自保，而不是同歸於盡。

「怎麼？看夠了沒有？」徐塵凌笑著說。月汐早就收回了目光，看著樓梯，看著徐塵凌一直走上來。

「沒有。」月汐嘴角微揚，和姑姑相處時，她才會顯得那麼自然。

徐塵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水壺遞給她，開始說了一些家常，他爸徐項殤的研究啊，小雪的可愛或是可笑啊。月汐沒說話，她靜靜的聽著，但她心裡還一直想著另一件事。

握住水壺的手忽然緊了，月汐鼓起了勇氣，打斷了徐塵凌的話。「那個……」

徐塵凌疑惑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的話，只是月汐又有些猶豫了，眼神閃爍著。

「說吧。」

「我怕我說出來后你不理我了。」

「放心吧，我不會的。」

「那個，剛才那件事，很抱歉，真的。」月汐猶豫了下，還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