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恩,跟我多說點
「粥快涼了。」齊宿催促。
薛知恩看了他一會兒,動作極慢地含住勺子,蒼白的唇染上水光,人都多了絲生氣。
齊宿凝著她的視線微沉,喉結上下滾動,再次舀粥一口一口地喂她。
薛知恩吃了幾口,睨上他化成水的熾熱目光。
「你是私生飯嗎?」
即便她不是明星私生粉也不少,但她被保護的很好。
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私生粉。
心如死水的薛知恩難得提起些興趣,齊宿夾包子給她,笑著搖搖頭。
「我只是普通粉絲。」
迄今為止,只敢偷偷臆想,只干過剛才一件瘋狂事的『普通粉絲』。
「你可不像。」薛知恩別開臉躲過他,厭惡道,「能被你這種人喜歡有夠噁心的。」
齊宿夾包子的手停在半空。
她毫不掩飾惡意。
「你不會在粥里摻了髒東西吧,能不能滾遠點?我看你就反胃。」
「……」
齊宿緩慢低頭,持筷的手指在細微顫抖,薛知恩看在眼裡,她木然的眸像死物。
突然,齊宿仰起臉,白皙的雙頰覆著層紅暈,拿出手機遞到她嘴邊,喘著粗氣道。
「你……你能不能再講幾句……」
「!??」
薛知恩往後縮縮脖子,眼神古怪,真心實意道:「好噁心,為什麼你這種人會活在世上?」
「嗯……多說點……」
齊宿點開錄音鍵,眉眼間有隱隱的期待。
「噁心。」薛知恩深深蹙眉。
「知恩~」他唇角不受控制的揚起,感嘆,「你的聲音真好聽。」
說什麼都好好聽~
「別那麼叫我。」
薛知恩厭惡地擰緊眉心,想罵他,看到那張興緻勃勃的臉又閉上了嘴,轉頭語調平穩道。
「滾出去。」
「好,我滾,」齊宿很好說話,「但是你要多吃點。」
說著,他將包子遞來,薛知恩不想吃,可身前人堅持,她還是不願意張嘴。
齊宿狀似苦惱道:「看來你很想我嚼碎了喂你。」
薛知恩:「……」
她一想到那個畫面,胃裡頓時翻江倒海,唇角繃緊,冷眼瞪向他。
「死變態。」
「哈,」齊宿輕笑,「我好喜歡你這個樣子~」
「……」
薛知恩張口狠狠咬住包子,如狼崽般的眼睛凝他,那架勢像在生啖他的肉。
齊宿滿意地多喂她幾個,薛知恩咬著牙吃下。
直到確認她吃飽,齊宿才停下投喂。
利落收拾好餐具,端過樓下買的洗臉盆,倒上熱水試過水溫后把毛巾浸泡,擰乾過來。
「我幫你擦擦。」
薛知恩沒反抗。
她也沒多少力氣反抗。
齊宿的動作很輕,像在擦拭珍貴的易碎品,毛巾熱騰騰的很暖,換了兩次水后,他幫薛知恩擦手臂,小心避開針口,一下一下溫柔備至。
薛知恩默不作聲地睨著他動作細緻的手,那雙手很大,也很漂亮。
右手中指前段和小拇指外側指骨處有層薄繭,擦過皮膚帶起細密的麻癢。
這是一雙會畫畫的手。
她不知想起誰說的這麼一句話。
「我是不是應該付你護工錢?」薛知恩突然道,「畢竟你救了我,還這麼照顧我。」
昨晚發燒近四十度,醫生說她再晚點來會有生命危險。
真可惜。
差點就死了。
薛知恩失望地想。
「你真的是個好人。」
她抬起指尖,阻止他擦拭的動作,語氣平靜且冰冷。
「說吧,多少錢能讓你這個噁心的『好人』滾?」
斬獲各類大獎的薛知恩。
最不缺的就是錢。
別說累計的比賽獎金了,就連隨便一場代言都是大幾千萬的水平。
而且她家境殷實,父母皆從商,名下財產更是數不勝數。
說她是座行走的金山也不為過。
人人趨之若鶩的『金山』。
齊宿執著她的手,垂眸說:「知恩,我不要錢。」
她的手很涼,像冰塊一樣,飄著熱氣的毛巾也無法溫暖半分。
齊宿攥她手的力道更緊了些,試圖將手中的溫度傳遞給她。
可惜收效甚微。
「不要錢?」薛知恩嗤笑,「呵呵——」
看著面前這個自稱是自己粉絲的男人,伸起一隻手解病號服的扣子。
「那好,我跟你上床,上完你就滾。」
「薛知恩!」
齊宿慌張捉住她的手,手腕細的好像稍一用力就會斷。
她太瘦了。
齊宿倒吸了口氣,目光從她裸露的鎖骨快速移開。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滿足你。」
薛知恩嘴上是笑著的,眼睛卻空洞無神。
電視、街邊廣告中的她有一雙看誰都深情的桃花眼。
此時卻像枯敗的花,毫無生機。
像具空殼,連她自己都放棄的空殼。
「薛知恩,我不需要你這樣。」
齊宿垂眸,手指忙幫她把扣子重新繫到頂,指尖強忍著沒觸碰到她的皮膚,神情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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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你的粉絲,知恩,我希望你好……」
他仰起頭,想看她的臉,這時精緻漂亮的五官放大。
乾澀的柔軟覆上他的唇,幽涼的氣息不由分說鑽入鼻腔,頃刻浸入四肢百骸。
『轟』地一聲。
彷彿有什麼在心跳漏拍的齊宿腦袋裡炸開,炸得他人都懵了。
薛知恩不會接吻,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本能地……
齊宿猛地推開她,呼吸急促喘息,耳根紅得似要滴血。
「薛知恩!!」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薛知恩冷淡道。
「我說了不需要你這麼做!」
齊宿捂住嘴,耳根的紅迅速往上爬,一眨眼變成熟透的蝦子。
「是嗎?」薛知恩冷漠地看他,彎身邊扯病號服,邊眼眸低垂,「可你有反應了。」
她說:「我給你,做完你就滾。」
唇邊的溫度還有殘留,想都不敢想的事發生了
齊宿忙扯過被子遮尬,忍住快要爆炸的內心,額頭的血管突突直跳,緊緊箍住她的手,喘著說。
「你確定嗎?」
「沒有什麼確不確定,我只想讓你滾遠點。」薛知恩實話實說。
上一次床,能換她清凈,薛知恩覺得很值。
齊宿噎了一下,旋即又笑起來,毫不掩飾自己的痴迷。
「知恩啊,那樣我更會放過你了,到時候你要每天、每天、每天,都跟我纏綿——」
他一個『每天』比一個咬的重。
破了那條線,他必會上癮。
到時,食髓知味,齊宿沒自信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