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95第 95 章

當晚俞婉然便收拾細軟回了娘家。

添油瘋了似的追到馬廄,「冬……冬……」

冬露停下來,說道「你家少爺休了我家小姐,我自然要與小姐回府的。」

「那……我們……」添油拽著冬露的衣袖說道「我……不不……不想……你……你走……」

秋霜走過來沒好氣的說道「那無賴無情無義,想必他手下的奴才也好不到哪去!冬露,你不走還站在這兒做什麼,難不成故意要惹咱們小姐傷心嗎!」

冬露抽出添油手中的衣袖,說道「你照顧好自己。我們若是命中注定有緣,自然還會在一起的。」說完便與秋霜跟著俞婉然的馬車從柳府後門離開了。

第二日,柳老爺一大早跑來柳木別院,「木兒,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爹事先商量呢!你為何要休了婉然?」

柳木說道「俞婉然與我成親數載無所出,平日里又對我十分苛刻,非打即罵,如此不收夫妻綱常的女子,自然要不得。」柳木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實情告訴柳老爺,一來若是此事虛驚一場倒是要讓柳老爺白白跟著擔心。二來若是真的不可避免,就算是說了,那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再讓柳老爺過幾天舒坦日子。

柳老爺氣道「你這混球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婉然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媳婦,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將她休了!孩子現在沒有,早晚也會生的,至於她對你嚴厲,那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全都是為了你好。你在外面終日勾三搭四,又與紫嫣有了孩子,雖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你到底是虧待了婉然。趁著事情還沒傳出去,還不儘快去你岳丈家將婉然接回來!」

柳木說道「我與她如今形同路人,又哪來岳丈。爹,休妻之事我心意已決,您老人家就不用跟著操心了。更何況孩兒如今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這點事還是能夠自己解決的。」

「你呀!混蛋!」柳老爺氣的摔門而出。

再看京城那邊早朝之時,皇上說道「關於柳家重修祖墳一事,是不是健在龍脈之上尚且有待查證,朕已經正打算派國師前往金陵一看究竟。」

馮良微微側過頭,給國師使了個眼色,國師說道「啟稟皇上,微臣當日隨同皇上去護國寺之時曾見過那柳木一面。此人天生異相,男人生了一副女人相,據我門中祖師留下書中記載,這種相面的人大多都有帝王之命。若是柳家祖墳真的修建在龍脈之上,若不剷除禍根,只怕日後柳木會危害皇上的江山,大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曾璞說道「胡說!你看我朝歷代帝王,自太祖皇帝到當今聖上,哪個不是威風凜凜,一副陽剛正氣,若說男人生了女人相就是帝王之命,難道我朝歷代帝王都不是帝王命嗎?」

馮良說道「曾丞相,金陵柳家之事關乎江山社稷,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是丞相一時大意,誤了皇上的江山,如此大事你擔待的起嗎?」

皇上說道「你們幾個別吵了!此事朕會派國師親自去金陵一探究竟,關於柳家該如何處置,朕自有決定!」

曾青知道馮良等人是鐵了心的想要柳木的命,所以又派人送了封信去金陵,讓柳木提前打點妥當,必要之時一走了之。

傍晚,香芸來到柳木房間,說道「少爺如此愁眉不展,既然捨不得少奶奶,為何又要休了她呢。」

柳木嘆了口氣,將那前前後後送來的三封信交給了香芸,香芸看過心中內容,說道「難怪少爺要休了少奶奶,原來是怕連累少奶奶一起送死。」

柳木說道「那姓馮的鐵了心的想要我的命,看來這場劫難柳家是躲不過了。不僅婉然要走,你和添油加醋還有府上的其他下人全都要走。」柳木將一個包袱交給香芸,說道「這裡是一些銀兩和珠寶首飾,還有我在城郊為你置辦了一些土地,地契房契也都在裡面,我想這些足夠你衣食無憂過完下半生了。」

香芸一把將包袱推了回去,「我不走,別人怕死,可我不怕。我本來就是夫人生前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孤兒,夫人要是不救我,我早就被賣到青樓了,我這條命已經是撿回來的了,我才不怕再死一次呢。夫人對我有恩,如今少爺大難臨頭,我又豈能卷了銀子一走了之,這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夫人!」

柳木說道「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香芸說道「既然少爺擔心府上遭難,何不按照曾姑娘所說一走了之呢。」

「柳家若是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朝廷定會懷疑有人事先通風報信,而我與曾青的交情馮琅渠是早就知道的,到時他們定會從曾家查起,若是敗露了,豈不是要害了曾青。」柳木說道「你一定要走,而且要安安全全的離開。若是皇上信了小人讒言能將我儘快斬首還好。只怕這案子一拖再拖,遲遲不能行刑,我便要被關在牢里,若是日子久了來了月事又豈能不漏了身份。如此便需要你配置藥丸不讓我來月事。我若是在牢中身份泄露,後果可想而知。到時不止柳家要蒙羞,就連婉然也會被世人恥笑。」

香芸說道「可少爺若是蒙了謀反的罪名,到了京城是要關在天牢的,我又豈能輕易出入呢。」

「我若是被押解京城,你便到京城的右丞相府中,找他們的大小姐曾青青,她一定有辦法送進天牢的。香芸,為了我,你一定要安全離開,就算是我此次真的不得不死,我也要死的不失尊嚴。」

柳木此時已經接管了柳家的大賬房,柳木背著柳老爺將家產分了好幾份。

晚間柳木坐馬車從張福府中後門使了進去,馬車一直到了張福別院,又讓張福屏退下人。

張福說道「這大晚上神神秘秘的,難不成是車裡藏了個美女?我聽外面傳言說是你將弟妹休了,真的假的?」

柳木點了點頭,張福說道「弟妹可是萬中無一的好女子,又無過犯,更何況你得了失心瘋的時候,弟妹可是一心一意的照顧著你,你如今在官場做得順風順水,難不成要始亂終棄了?」

「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說完將馬車的車簾掀開,讓添油加醋四個人將車廂內的兩個木箱抬進了張福房中,並且讓這四人在門外守候。

柳木指著地上的兩個木箱說道「這兩個箱子就有勞你替我保管時日了。」

張福說道「你今天自打來了就奇奇怪怪的,難不成這箱子里有什麼秘密?還是這就是你休妻的苦衷?」

柳木嘆了口氣,將柳家遭人陷害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福。又說道「夏銅那小子做事不走腦子,若是告訴他,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呢,所以此事只能拜託你了。這兩個箱子日後你分別交與紫嫣和婉然。還有,一定要在我死後再將箱子交給她們,如若不然只怕這兩個重情重義的女子會與我共赴黃泉。還有,紫嫣曾是金陵首屈一指的花魁,想必如今還有不少男子垂涎紫嫣,我若死了,只怕就沒人保護她了。你一定要讓夏銅保護好紫嫣,如今咱們幾個也就只有夏銅有這個能力了。」

張福並未說什麼推心置腹的話,只說道「你放心,你交代我的我一定會辦妥。」

柳木自言自語的說道「她們兩個本應有段大好姻緣的,不想卻被我擾亂了命運,許是從一開始便註定了我要辜負她們,我欠她們的今生只怕是沒有辦法還清了,這些是我如今唯一能為她們做的了。她們若是能夠下半生衣食無憂,那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了。」

張福嘆了口氣,又苦笑說道「現在城中百姓都在罵你喜新厭舊,薄情寡性,卻不知你柳木是個如此有擔當的大丈夫。」張福從小與柳木玩在一起,柳木平日里的飛揚跋扈他都看在眼裡的,可卻沒想到柳木骨子裡竟然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如今也十分佩服柳木了。

第二日一早,柳木召集柳府所有下人,冷著臉說道「咱們柳府出了內賊,府中頻頻失竊。前些日子老爺書房裡丟了塊價值不菲的硯台,昨日我書房裡又丟了一塊古玉,就連賬房的門鎖也有被撬過的痕迹。你們吃著柳家的,喝著柳家的,還拿著柳家的銀子,柳家待你們不薄,你們卻吃裡扒外,做出這種下三濫的勾當。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全都給我滾蛋。」

一年過六旬的老婦出來說道「少爺,老爺還沒您那麼大的時候我就在柳家了,如今也好幾十年了。雖說尊卑有別,可小的從未將自己當過柳府的外人,凡事都盡心儘力的。老爺待我不薄,我又怎麼會偷老爺的東西呢。」

另一個掉了門牙的老伯說道「少爺,從我太爺爺那輩兒開始我們家就在柳府做事了。到了我兒子這都是第五代了,老爺不拿我們當奴才,還供我孫子讀書。如今見我老了不中用了,老爺不僅不趕我走,還不讓我做那些重活,只讓我每日給他喂喂鳥,喂喂馬,還給我工錢,說白了就是找個借口養著我這個沒用的閑人。柳家待我們有恩,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怎麼可能不知好賴反而偷府上的東西呢。」

另一個說道「是啊少爺,府上下人大多都是對柳家感恩戴德的。若是真的出了內賊,那也是個別的。少爺只找出那做賊的賞他板子不就行了,何必將我們全都趕出去呢。」

柳木說道「本少爺沒閑心查出那腌臢的賊人是誰。我柳木說話從來是說一不二,我要你們走,那便沒人能再留在府上。」回頭對身後的添油加醋和不三不四說道「你們四個跟著香芸去賬房將銀子取來給大家分了,之後也和這些人一起走吧。」

香芸幾人將銀子分給府中下人,眾人接過手上分量不輕的小包袱不禁嚇了一跳,香芸說道「少爺說了,你們在柳府這麼多年盡心儘力,如今多賞你們一些也是你們應得的。」

一人小聲說道「呦,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捧著這麼多銀子呢。這些銀子足夠我在鄉下蓋上三間大瓦房再買上幾塊好地了。剩下的還能賣兩頭牛呢。」

下人走了之後,添油加醋幾個來到柳木房中,柳木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想跟我道別啊。」

不三說道「少爺,我們不走。」

柳木說道「府上下人平日里只有你們四個進出我別院最多,偷我別院東西的也只有你們四個最有嫌疑,難不成你們幾個沒偷夠了不甘心?」

加醋說道「少爺,你昨晚與張家公子的對話我們四個在門外都偷聽到了。我知道少爺這麼做是為了救我們,我們雖然不像少爺這樣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可也不是貪生怕死的鼠輩。」

這四人跟著柳木有些年頭了,平日里都是跟在柳木身後胡鬧,柳木也沒想過這四人有一日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柳木紅著眼睛說道「既然知道是送死,那還不快點去逃命。我已經將給你們備的銀子放在香芸那裡了,足夠你們到小鎮上娶個媳婦做個小財主了。本是想你們離開府上之後再讓香芸將銀子交給你們的,既然如此,你們領了銀子走吧。」

不四說道「我們生前跟著少爺享福,死後到了黃泉路也一樣跟著少爺做個威風八面的鬼。」

柳木笑道「你們幾個的情意我領了,若是都死了,日後誰給我燒紙錢呢,我可不想做個孤魂野鬼。」

眾人無論怎麼勸說,柳木都不肯將他們留在府中,最後這四人也只得同香芸一起離開了柳府。

柳木前腳剛將府上下人全都趕走,緊接著就貼了張招家丁告示在門外。不過這次柳家並沒有像從前那樣招一些老實的窮苦百姓,而是將金陵城中那些遊手好閒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全都招進府中做了護院和家丁。

柳木對新來的家丁和護院說道「都說人善被人欺,本官如今身為金陵父母官,這些百姓不識好歹,三番五次的來衙門鬧事,時不時的還來我府中胡鬧,從前那些家丁太過手軟,本官需要的就是你們這些心狠手辣的人。不過本官有言在先,你們只能教訓那些來我府中鬧事的潑皮無賴,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借著本官的名聲在外面作惡,本官定當不會輕饒你們。」

那些個地痞流氓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又到了金陵知府的府上做事,一時間不知又囂張了多少倍,柳木雖然事先放了狠話,可這些人哪裡聽得進去。仗著柳木的名聲在城中作威作福,恨不得走路都要橫著走了。城中百姓一時之間將柳木罵得狗血淋頭,殊不知他們的柳大人這是挖好了火坑等著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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癲然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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