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石
江上歌一頭黑線，她真的沒有這麼想。
「沒有。」
王氏冷哼一聲也不再理她，自己盛了碗雞湯喝起來，只是一直用餘光偷瞄著。
見江上歌隨意扒拉了兩口后就放下了筷子，臉又掛了下來。
「吃這麼一些，是又想裝可憐說我不給你飯吃嗎？」
「娘，阿姐沒有這麼想。」
「沒有？那她這是幾個意思？我看她就是見不得我好，非要跟我作對。」說著就站了起來，指著門口怒道：「不吃就滾！」
這...
江上歌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王氏這一點就炸的脾氣，根本不聽人解釋。
還有，誰家好人是把五花肉煮著吃的啊，連油都沒煸一次，很膩啊。
可惜了這麼好的五花肉。
江上歌嘆了口氣又端起了碗，就當是個難纏的病人吧。
她盛了一碗雞湯小口的喝著，雖說這雞湯清淡的跟喝水一樣，但好歹還是有營養的。
「爹這個月是不是沒送銀子回來？」
江上歌他爹每月都會送銀子回來，風雨無阻。這個月都快月底了，也不知道怎麼還不見人影。
聽到她問到銀子的事情，王氏瞬間炸毛。
「怎麼？你還想要那二兩銀子？一個野男人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去邊關想也別想！趁早死了這條心！」
江上歌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她。
只見王氏虎著臉，強裝鎮定的樣子，早已被那紅了的眼眶出賣。
江上旭顯然也發現了他娘的異常，放下筷子問道：「娘？爹怎麼了嗎？」
「什麼怎麼了？沒怎麼。」王氏閃躲的不敢去看他，捧起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娘，你前日不是去找了爹？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江上旭繼續問著，王氏的手頓住，從飯碗里抬起頭，笑了笑。
「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布莊這個月虧了銀子，你爹才沒給。」
王氏看了眼江上歌后，繼續說道：「旭兒，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讀書，這些事情有娘在，你就別擔心了。」
王氏的這些話騙騙以前的江上歌還行，要想騙住江上旭和現在的她，顯然是不可能的。
江上歌看了眼強笑著點頭的江上旭，將頭埋進了湯碗里。
次日，江上旭天不亮就起床了，他讀書的地方在隔了一個村子的桃花村。
桃花村裡出了一個進士，那進士自小吃百家飯長大，常常在學堂外偷師，學堂里的夫子見他聰明伶俐，便免了他的束修。
後來做了官，也一直念著桃花村曾經的幫助，便將村裡原本的學堂擴大了些，更是包了夫子的束修，桃花村的孩子都可以免費讀書。
桃花村出了進士的消息一傳開，便引來了無數外村的孩子，漸漸的學堂越辦越大，夫子都多了好幾個。
「去了學堂記得先去跟夫子打招呼，落了這麼久的課慢慢補，晚上不要讀的太晚，別糟蹋了身體。」
王氏哽咽的交代著，江上旭亦是連連點頭，「娘也別那麼辛苦，不行就找些短工幫忙。」
「傻孩子，娘知道。」
王氏站在門前，看著漸漸消失在黎明的身影，背好似彎了許多。
等到看不見后才轉頭回去，一轉頭便看到了同樣看著門外的江上歌，臉上的溫柔一下消失殆盡。
「你做什麼站在那？」
「我就是看看。」
江上歌至今還是有些怵這個王氏，要知道她一個月前是真的想要掐死她的。
在這個民不舉官不究的時代，真的被掐死了，也許就真的只是被掐死了。
「看什麼看？月子也出了，旭兒也去了學堂，可沒有人再替你做活了。」
王氏瞪著眼看她，見她悶不做聲的樣子也歇了氣焰。
「鍋里有熱水，要洗澡自己從水缸里兌水，臭死了！」
王氏拎著鋤頭出門，走出兩步后又回頭看了眼向她揮手的江上歌，瞬間汗毛豎起。
咋回事？怎麼都不回嘴了？
要是以往，不早就擼起袖子衝上來干仗了，這生個孩子怎麼還變了性子了？
江上歌見她投來的目光，嘴角那職業性的微笑有了一絲尷尬。
「媽呀，可算是走了。」
半人高的大缸，是江上旭一大早起來挑滿的，村裡唯一的水井在村口處，她家幾乎住在村尾，這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那小男孩是幾點起來的。
江上歌看著水缸出神，腳下一滑，好在及時扒住了水缸才不至於一屁股坐地上。
她低頭看去，一塊綠色的石頭在地上尤為突兀。
江上歌憤怒的撿起石頭丟了出去，「又是這塊石頭！跟我有仇是吧！」
她隱約記得，當時她就是被一塊綠石頭砸到才摔死在雪堆里的。
看著被丟出去砸到牆壁又落在地上的綠石頭，越看越覺得就是那塊石頭。
一瞬間的疑惑后，她緩步走了過去蹲下來，用食指點了點石頭。
「你是跟著我來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是瘋了，居然對著一塊石頭說話，難不成它還能回答是怎麼的。
江上歌站直了身子，轉身間一抹綠光突現。
定睛看去，石頭像是有了心跳般的閃爍起來。
！！！
江上歌立馬撿起了石頭，小心的用手捂住，綠光從指縫中漏出，只見原本勻速閃爍的綠光變得越來越快。
她左右看了看沖回西屋，推開門一腳跨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突變，不再是簡陋的房間，沒有了堅硬的土炕。
一瞬間的愣神后，江上歌大叫起來，蹦跳著轉圈，「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寬大的帳篷，軍綠色的行軍床靠在一邊，一隻白色狗狗玩偶正趴在床上，床尾的地上擺放著她的行李。
她立馬跑了過去，抱起玩偶深吸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
打開帳篷，寒意一涌而來，滿眼的雪白正是她和小夥伴滑雪的雪山。
「我真的回來了？」
冷風喚醒了她的理智，她看向還握著帘子的雙手。
灰藍色的粗布短襟依舊打著補丁，短了一截的褲子還露著腳踝，黑色的布鞋還是有些擠腳。
她笑了，眼眶卻紅了。
石頭？
江上歌四下翻找著綠石頭，卻依舊不見蹤影。
剛剛明明握在手裡的，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