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父子談心
「我能透露什麼?他大婚在即,我難道告訴他他娘子和親妹妹體內是不同時期的同一靈魂嗎?」嬴政沒好氣說道。
扶蘇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嬴政嫌棄的看著他,不滿道:「你們這些玩縱橫的,心真臟!」
扶蘇嘴角抽抽,回憶起父親掃六合時的陰謀陽謀,反諷道:「都是父皇教育的好,孩兒不過從小耳濡目染………」
「滾滾滾!不過這往界的規矩也忒邪門,化神飛升居然就上三生劫,這不把人往死里整嗎?冥鳳不是把他當接班人培養,她怎麼說?」嬴政沒好氣問道。
扶蘇尚未開口,冥鳳便出現吐槽道:「我說不了一點,主界的排外性那麼高,能用三生劫過渡下不錯了。」
扶蘇也嘆了口氣:「玉衡星的想法,我已經琢磨不透了。」
………
外界,紅日西沉,天幕漸暗,平日里冷清的桉王府此刻卻熱鬧的不得了。
正堂內,朱鎮馮激動的來回踱步,一旁坐著的的張馨月笑道:「怎麼感覺跟你結婚一樣?過來坐著吧,五十好幾的人了,還跟個半大小夥子似的。」
「哈哈,乾爹年輕!」張馨月懷中一大約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拍手說道。
「瑤瑤嘴真甜。」
朱鎮馮搖了搖頭,但還是坐回了位子:「畢竟是我兒子!沒能看著他長大,做父親我已經很失職了。」
「那你也不至於這樣,他還能跑了不成?」張馨月掩嘴輕笑。
張雯雯從屋外走來:「媽說的對,爹你就是瞎操心。」她端著茶壺,給在座來賓挨個倒茶。
「但我緊張啊。」
錢穆接過茶杯,對朱鎮馮說道:「你啊,還緊張上了,夫人說的對啊,又不是你結婚,你緊張個什麼勁?」
張念之一眼看穿,笑著說道:「老朱這是不懂怎麼跟兒子相處吧?從子桉回來到現在,你倆的日常對話估計都沒超過八百字吧。」
朱鎮馮有些窘迫,抬起茶杯小呡一口,道:「這不是忙不過來嘛………」
「話說這幾個小子怎麼還不出來?都過去這麼久了。」方杏替他解圍,順帶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錯,半個時辰之前,朱清衍便被楚洛等人簇擁著去換衣服,只是到現在都沒回來。
「來了來了,我們的新郎官閃亮登場!」祈玉歡快的跑來說道。
在他身後,楚洛、陸毅、郭平富、葉天四人將朱清衍包圍,直到來到敞亮的正堂內才相繼退開。
「哇!大哥哥好好看!」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
只見朱清衍穿著一套華麗的紅色和金色相間的服飾。上衣是暗紅色的,帶有複雜的金色花紋裝飾,肩部有寬大的護肩,護肩上有金色的幾何圖案,下擺將長褲遮住,與袖口一樣也有金色的裝飾,顯得高貴而神秘。
一頭烏黑長發扎作馬尾,被玉冠束在腦後,衣服的比例也將猿臂蜂腰的完美身材體現得淋漓盡致,再添上那自顯華貴的紫色瞳孔,萬眾矚目的氣質也就渾然天成。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朱清衍心中多少有點不自在,但小姑娘的讚揚他也是十分受益。
他蹲下問道:「小妹妹,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唔………大哥哥不記得瑤瑤了嗎?在金陵的時候,你還抱過我哩。」瑤瑤說道。
朱清衍一愣,旋即想起在金陵時,他順手救的那小女孩,一年過去了,長高不少,差點沒認出來。
張馨月摸了摸瑤瑤的腦袋,對朱清衍說道:「這孩子無父無母,我自個在家也也無趣,便將她收作乾女兒。」
朱清衍聞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他的造炬成陽導致的這場悲劇。
他抬手捏了捏小女孩粉嫩的臉蛋說道:「改天哥哥請你吃冰糖葫蘆。」
「好耶好耶!糖葫蘆!」
張馨月溫柔一笑,說道:「好了,瑤瑤該睡覺咯,小孩子是不能熬夜的。」說著,無視瑤瑤的抗議並給了朱鎮馮一個眼神后,帶著孩子離去。
「正了,我也出去走走,人老了,悶得慌。小子,你陪我。」張念之起身向屋外走去,走前不忘帶上楚洛。
方杏接過話茬:「老師,我與您一同。」
「師父等等我,我有幾本賬要請教!」祈玉俏皮的說了一聲,一溜煙跟上了方杏的步伐。
錢穆摸了摸鬍鬚說道:「誒喲…老夫也有些乏了,聽說今晚月亮不錯,去看看。」
郭平富也是個人精,雖然不知道老師要幹什麼,但他明白現在不是他該留下的時候:「老師您慢點。」說著,跟了上去。
「那什麼,我是偷跑出來的,還得回去呢,就先走了哈。」陸毅也找借口開溜。
葉天見狀,滿堂的人走得所剩無幾,便一拍腦門說道:「今夜城牆上是我當班,時間快到了,我也該撤了。」
張雯雯看著空蕩蕩的正堂,只覺得氛圍有些尷尬,於是說道:「那什麼…我再去茶壺水…不是,燒壺茶。」便也飛速的逃離戰場。
正堂內,只留下朱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沉默半晌,朱清衍忍不住問道:「父親?」
朱鎮馮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說道:「啊?哦哦,隨便坐,就當自己家一………」
「………這就是我家。」朱清衍額頭滴下一枚不存在的汗珠。但他依舊坐在了朱鎮馮的斜對面。
「咳,離開家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裡?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了?」朱鎮馮問道。
這是二人十年來第一次以父子身份的對話。
朱清衍聞言,說道:「離開金陵后…我一路向南,去了不少地方。」
本來想去花春,卻在路上了遇到了陸吾,二人不打不相識,卻在爭鬥的過程中不慎落入望舒谷,並在那裡生活了一段時間。
然後乘船去陽陸走了一圈,爍林遇到夭清河並被其收為弟子,加入鶴鳴庄。
四年間一直在鶴鳴庄內學習,出世後用五年時間將南邵化為鶴鳴庄傀儡。
當然,許多細節並沒有告訴朱鎮馮,只告訴他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後來怎麼回來的。
朱鎮馮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待兒子說完后,他陷入了沉思,不多時開口問道:「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母親的事?」
朱清衍疑惑,不清楚父親為什麼這麼問:「什麼?」
朱鎮馮嘆了口氣,苦笑道:「或許真的是因為我太想她了吧…我一直感覺她沒有死…沒有離我們而去。」
朱清衍聞言,瞳孔劇震,但很快便將心中的震驚強行壓制,並反思是否是自己或者雪憐和子檸不經意間透露了什麼。
「但那一日,她為了壓制心魔,確確實實的犧牲自己………屍體都是我埋葬的。」朱鎮馮說著說著,眼圈紅了。
傷感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那日你讓我去金陵埋伏,我做了一個可能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我把你母親的棺槨挖了出來。」
聞言朱清衍眉頭一皺,猛的站起來,眼中充斥著無盡的怒意。雖然母親沒死,但那畢竟…
他正要說什麼,但朱鎮馮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同被潑了盆冷水。
朱鎮馮說道:「棺槨里,什麼都沒有。空的,那是空的…你母親根本不在裡面………」
朱清衍沉默。
朱鎮馮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問道:「你母親根本沒死,而你知道她在哪,對嗎?」
朱清衍有些局促:「我………」
朱鎮馮見狀,釋然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說了。看樣子,她過的應該挺好的吧。」
朱清衍沉默半晌,最終用鼻音重重回到:「……嗯。」
朱鎮馮聞言,笑得更開心了:「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在鶴鳴庄的夥伴呢?怎麼不見他們來?」
朱清衍看向門外:「他們…在宮裡,在雪憐那邊…」話說子檸去哪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