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阻擊永定
當晚,北平城外的宛平城就發生了衝突,隨後就演變成了較大規模的戰鬥。我們知道這是早已在預料中的戰鬥打響了。
第二天一早,日軍佔領了宛平城。與此同時,一隊日軍已經轉而鋪向了永定河,妄圖通過永定河大橋,向北平南進軍。我們的戰鬥又開始了。
這一次的日軍和我們在楊樹嶺時見到的略顯不同,他們的裝備更加精良,輕重型武器要比我們在楊樹嶺是遇到的那伙日軍裝備得更加齊全。
潘有國將我和楊承生兩個營鋪開,擺在了最前面的阻擊陣地。陳德恩營負責堅守橋頭。而國少君和高聖才作為預備隊。
在指揮部,我找到了潘有國和黎兆民。
「聽說張天翼你們營被叫做狼營?」潘有國問道,我點點頭。
潘有國面色有些難看,「這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你有什麼事?」
「旅座,我這個營不應該放在阻擊陣地。黎團長知道,當初在楊樹嶺,我們營就是以奇兵制勝,打得兇猛,而且我手下的人,善於打進攻,打衝鋒,現在將我們放在前線阻擊陣地,我覺得不妥。」我小心翼翼的說道。
潘有國臉色一沉,表情比之前更加難看,「這是命令!這仗馬上要打起來了,你跑到這裡來和我說這些!你要是干違抗命令,我現在就撤了你!!!」
黎兆民無奈的看了看我,「天翼,日本人馬上就要衝過來了,先執行命令!」
我欲言又止,行了個軍禮,喪氣的離開指揮部。
近衛團二營的人都是喜歡打進攻的,而且當初在小山和鬼子遭遇的時候,薛鎮良的大隊更顯示出了他們的攻擊能力,要是像這種填坑式的阻擊,二營這一群攻擊好手都會被吃掉。
回到陣地上,陳志康已經安排自己的人在陣地上鋪開,而薛鎮良被我安排在了後面待命。
「老張,怎麼辦?薛鎮良他們被你安排在了後面待命,咱們這陣地上就只有我這一百來人,怕是頂過了敵人的炮轟,也扛不住和他們拼刺刀啊。」陳志康緊皺著眉頭跟在我的身後。
我長嘆口氣,「沒有辦法,上面就讓咱們打先鋒。」
陳志康接道,「上次阻擊,不是讓先鋒團做主力嗎?怎麼咱們坐上主力了?」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拍拍陳志康,「潘有國說過,現在他是長官,只有番號不同,沒有主力之分。我們只能相機行事了。」
陳志康嘮叨著走開。我來到陣地後面薛鎮良大隊待命的地方。薛鎮良手裡握著那把合金刀,走過來,「營長,怎麼著,還把我們放後面了?讓咱們衝上去砍他娘的。」
我笑著,摸出一支煙給他,「這一次和我們在小山時不一樣,我們面對的是武器更精良,炮火更猛烈的敵人。我不想你們打陣地戰,我要留著你們,我自有安排。記住,還是那句話,以搖旗為令。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動。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
「好,你一句話,我這些弟兄絕不含糊。」薛鎮良端起手裡的合金刀。
「咚咚!」兩聲炮響,楊承生大喊道,「趕快,日本人殺過來了!」
還是日本人的老戰術,一陣密密麻麻的炮轟過後,輕裝步兵在前,重裝步兵在後,,伴著零星炮火的掩護,呈梯隊式的進行衝鋒,後面的重裝步兵還不時的丟出手雷。這些我們都沒有上當,深深的藏在了地壕,我和楊承生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開槍反擊。
「怎麼還不打?給我開槍!」不知道什麼時候潘有國帶著兩個副官鑽進了陣地。「打!打!」
幾個新兵一見是長官,連忙將子彈推上膛。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這是我的聲音。
「張天翼!鬼子已經衝上來了,你為什麼不開槍!」潘有國瞪大了雙眼躬著身子嚷道。
「還不是開槍的時候,為了節約子彈,更有效的打……」未等我解釋,潘有國連連擺手,「給我開槍!要是丟了陣地,我拿你是問!還有,你那一個大隊怎麼全放在後面了?給我拉上來!」
此時此刻,我整個人就僵在那裡。「怎麼!戰場上想抗命?」潘有國厲聲道!
我雙目圓睜,眼裡充滿了怨氣,早不來晚不來,你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還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卻越權下了這麼一道荒唐的命令。
「我現在就撤了你!」潘有國對於我的不執行命令,有些氣急敗壞。
正在這時,不遠處陳志康的一聲令下,我們二營的阻擊陣地和楊承生營的足阻擊陣地同時開火,密密麻麻的槍聲加之手榴彈的爆炸聲吹響了我們阻擊的號角。訓練有素的日軍,在起初倒下一片之後,後面的士兵迅速卧倒,重步兵不斷的投擲手雷。前面的輕裝步兵匍匐前進。我們的槍聲再次停止,日軍見狀呼的一下站起來,再次衝鋒。
陳志康命令全連準備手榴彈。爆炸聲四起,陣地上的槍聲再次響起,這一下日本人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撤回,組織新一輪的衝鋒。
第一次的進攻就這樣被打了下去。潘有國將我帶到指揮部,將頭頂上的鋼盔猛的摔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看著我,從兜里掏出一包大三炮台香煙。帶著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我。
「你敢違抗命令?如果我不去,你再晚點開槍,日本人就衝上來了!還有,我是讓你們全營上阻擊陣地,你為什麼留了一個大隊在後面!」潘有國氣急敗壞的在指揮部來回踱步。
「說!」
我一直低著頭,從軍人的角度,我確實在那個時候違抗了他的命令,或者說是不執行命令。但是從戰術和多方面的角度考慮,我沒有錯,既然你將我安排在了阻擊陣地上,那麼我在選擇自己的方式進行阻擊,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只要我能夠阻擊住敵人的進攻就是在執行命令,完成任務。可是我沒有想到,潘有國卻是這麼一個主兒,大戰之前,長官來視察慰問前線的士兵,是可以給士兵提氣的,可是偏偏潘有國選了那麼個時間,說了那麼幾句讓人厭煩的話,不但沒有給前線的士兵提氣,反而讓人帶著種情緒戰鬥。唉!
「狼營狼營!我看你是個狗屁狼營!我告訴你,張天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把你的那個大隊給我拉上去,要不然,你就不用再當這個營長了。什麼狼營!」潘有國不住的吸著煙,看來我的不聽話著實讓他生了很大的氣,但是我就是搞不懂,他為什麼要生氣,我又沒有丟了陣地,有沒有造成較大傷亡,只是因為我沒有第一時間執行他的命令?他到底帶沒帶過兵,打沒打過仗。
我走出指揮部,黎兆民迎面走來,輕輕的拍了拍我,「不要帶著情緒,把你的陣地守好!」說完甩給我一包剛剛潘有國抽的那種大三炮台煙。
帶著一股悶氣,回到陣地上。陳志康走過來,「老張怎麼了?潘有國說啥了?」
我搖搖頭,「沒事,守好陣地吧。」
薛鎮良拎著合金刀悄悄進入了戰壕,「老張,剛才一個長官過來了,問我們是哪兒的,我說是二營的,他在問我們為什麼不上前面來。」
我點點頭,「沒事。聽我的命令!不用管別人。」
「敵人上來了!」陳志康喊道。
這是日軍的第二次進攻,這一次投入的兵力比第一次要多上一倍。同樣的戰術,一陣炮轟過後,日軍咿咿呀呀的端著槍沖了上來。這一次後面的重裝步兵沖在前面,邊沖邊投擲手雷。零星的炮火和手雷著實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來。輕裝步兵,一陣突擊,離陣地只差十幾米的距離了。
「打呀打呀!!!」陳志康有些慌了神。可是剛一露頭,日軍輕裝步兵的槍便響了,「叭叭」一串槍響,十幾個士兵立即被爆了頭。
「嗎的!上刺刀!上刺刀!」陳志康手忙腳亂的抽出刺刀,還沒有來得及按在槍頭,日軍已經衝上了陣地,陳志康丟掉長槍,反身一刺,十幾寸的刺刀深深的插進他身邊的一個日本兵的身體。整個二營的戰壕內陳志康連的兄弟們和衝上來的日本兵攪在一起。與此同時,楊承生的陣地也被攻破,和日軍展開了肉搏戰。
陳志康幾個連招,刺翻了身邊的幾個日本兵。這早已被日軍注意到,一個日本軍官帶著兩個日本兵將陳志康圍住。
日本軍官操著並不流利的中國話,「你是,青年軍?我和你們,交過手,你們的,一個英雄,他是,戰神,你的,和他,一樣。」
陳志康滿目猙獰,此時的他已經殺紅了眼,四周的喊殺聲不斷,根本沒有聽清楚這個日本軍官的話。
他是說和我們交過手?還知道我們是青年軍?那麼他……就是讓老戰全軍覆沒的那一隊日本兵?我拔出駁殼槍,「叭叭」兩槍,他身旁的兩個日本兵應聲倒地。日本軍官氣急敗壞的看著我,「你,不是,英雄!」
「我他嗎跟你講什麼英雄!你們無緣無故來我們中國搶錢殺人,佔地盤,你們他嗎的是英雄嗎?」我厲聲道。
此時的阻擊陣地上,日本兵已經越來越多,我們的人接連倒下。我有些慌了,怎麼後面的預備隊還沒有上來呢?
無奈之下,我拔下插在陣地上的青年軍軍旗,迎風搖擺。
後面的薛鎮良見狀,拎著合金刀,站了起來。「弟兄們!!!命令來啦!!!營長說了,只認衣服不認人!給我殺呀!!!」
薛鎮良一聲令下,「十萬魂兵」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喊殺聲驚天動地,所過之處留下一陣狼煙,讓人生畏。
薛鎮良的大隊猶如下山的猛獸,喊殺聲一時間嚇壞了日軍,大部分日本兵還在愣神兒的時候,便被薛鎮良的人一刀削掉了腦袋。
正在對峙的日本軍官見狀,皺起眉頭,幾個日本兵上來拽著他就要走,陳志康握著軍刺猛的衝上去,日本軍官甩開兩個日本兵一刀劈了下去。
「叭」一聲槍響,日本軍官的軍刀掉落在地上,捂著左手,兩名日本兵再次上來托著他向後跑。正當我要補上一槍的時候,國少君的預備隊也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