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笑傲江湖
目前,對於姜禪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養好身子,她現在氣息不穩,經脈混亂,隱隱有走火入魔的趨勢,加之那處刺穿身子的外傷,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再逞強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她出了那片林子,在最近的鎮上找了家客棧落腳,也虧得這小鎮上還有一家醫館,她去買了些藥材和包紮用的白布回來。
鎮上居民雖說對這個受傷的漂亮女子有些好奇,不過也沒有過多探究的意思,誰能想到這人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大魔頭東方不敗呢。
而姜禪現在也不打算再攙和日月神教的事情了,因此根本沒有聯繫教眾,她安心的在鎮上住了下來,調理身子。
那邊,任盈盈看著姜禪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咬咬牙,扭頭往回趕,待她回到令狐沖的身邊時,令狐沖已然暈了過去。
任盈盈大驚失色,連忙扶著令狐沖回山洞,自己的父親在那裡,她去求一求,父親會救沖哥的。
她其實也是關心則亂,就連她爹都飽受困擾,又怎麼能幫助令狐沖呢。而且任我行最不喜別人逆他的意思,令狐沖拒絕加入日月神教,已然引起了他的不滿,他肯忍著傷痛救令狐沖才怪呢。
這次令狐沖是心緒不穩,又急又愧疚,這才引發舊傷,暈了過去,快到山洞的時候他便醒了過來。他睜開眼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找到她了嗎?」
任盈盈心中發苦,眼中泛著澀意,好懸沒掉出幾滴淚水來,她強忍著心裡的不舒服,柔聲說「東方不敗實在是太快了,我跟丟了。沖哥,她那樣子應該沒什麼大礙的,倒是沖哥你,愛惜些身子吧,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暈倒了,我看到以後差點嚇死啊!」
「我下的手,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傷勢,她是死也不願意再見我了啊!」令狐沖此刻心裡那叫一個悔啊,他恨自己的不理智,為什麼不好好和東方說呢!他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那一劍穿身時東方的表情,他愈發的覺得,東方傷人之事另有隱情。
任我行看不得令狐沖沉溺於情情愛愛的表現,虎眸圓睜,沉聲說道「何必為那等妖人浪費心思,天下好姑娘可多得是,就比如我家盈盈,聰慧溫柔,對你一片痴心,你這小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辜負盈盈的一片心意。」
任盈盈此刻臉色也不蒼白了,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微微垂著頭,露出白嫩的頸子,嬌羞異常的嗔道「爹,您別說了~」
任我行看自家寶貴女兒的嬌態,撫掌大笑,心情好了許多。
這些看在令狐沖的眼裡卻非常的不是滋味,他現在心情陷入谷底,這對父女卻一直做歡喜狀,並且還提及任盈盈對自己的情意,的確,任盈盈是個好女子,對自己也的確是情深意重,可現在,根本就不是談這個時候。要說到情深意重,東方姑娘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無懼生死,比任盈盈更甚。
「前輩說話要注意些言辭才好,東方姑娘縱使有千萬般的不是,可她對我沒有半點不好,前輩若要再在晚輩面前辱及東方姑娘,晚輩定會為她討個公道。」令狐沖言語中的不滿還是帶出來了,定定的看著任我行,絲毫不懼他陡增的殺氣。
「你——」任我行眯了眯眼,有種想把令狐沖宰了的衝動。
「爹,不要,不要和沖哥生氣,他,畢竟,東方不敗確實為沖哥犧牲過。」任盈盈充當的絕對是潤滑劑的作用,說話間也存著自己的小心思,將東方不敗為令狐沖所做的事不經意的弱化淡化。
「若是這小子肯加入我日月神教,為我所用,我不會追究的。還會把我最疼愛的女兒嫁給他。」任我行對任盈盈的要求總是不忍拒絕,而且,他覺得令狐沖確實是個人才,招攬之心並未消止。
顯然,令狐沖沒有讀懂任盈盈眼底的期盼與嬌羞,他心裡是東方姑娘,對任盈盈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不想害了任盈盈,所以直言道「多謝前輩厚愛,晚輩無意加入日月神教,至於盈盈,她值得更好的,晚輩配不上她。」
「況且,晚輩答應過定逸師太,做恆山派的掌門,我令狐沖說話算話,斷不會辜負師太遺願。」令狐沖補充道,言辭懇切,語氣緩和了下來。他看到任盈盈慘白的臉,含著水光的眸子,還是有些不忍。
不過他已打定主意,獨自上路,他要去華山找師母問個明白,若是當真冤枉了東方,他會自斷一臂,然後找到她,一生守護在她身邊贖罪。
姜禪在鎮上很是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傷口癒合的不錯,擁塞的經脈也打通了,除了每日練功的時間,她過得就如同普通女子一般的生活,平淡,卻讓她覺得輕鬆快樂。
她喜歡慢悠悠的在街上閑逛,去買點布料,或者去茶樓喝喝茶,又或者買些蜜餞果子回客棧,在路上看到捏麵人兒的,她也饒有興趣的停下來,看人家手指翻飛。
這天她在付房費的時候,摸了摸隨身攜帶的荷包,裡面沒有多少銀子了。她想,她現在傷勢還未完全恢復,不如在這裡多留陣子,這種生活她還是蠻喜歡的。所以,她琢磨著,有什麼賺錢的法子。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左看看又看看,順便尋找商機。也不知道是倒霉還是走運,第一次碰到這鎮上一霸,王財主家的敗家兒子,帶著六七個小廝,笑得極其猥瑣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小娘子,長得好生俊俏啊,本少爺喜歡。」那名號王金庫的猥瑣男咂了咂嘴,色眯眯的上前,伸手就要去挑姜禪的下巴。
姜禪身形極快的閃身,沒有被王金庫碰到一絲半點,她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眼底透著厭惡之意。
「小娘子還挺烈啊,爺就好這口!」王金庫晃了晃手中的摺扇,自以為極度風流瀟洒呢。他也懂些拳腳功夫,將那摺扇一合,往旁邊一小廝懷裡一扔,而後撲向姜禪,想要制住她。
不過他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也太低估姜禪的武功了,連姜禪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反而是被姜禪閃身躲過之後,一腳蹬在他大腿上,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屎。
「清醒沒有?」姜禪居高臨下,垂眸冷聲道。東方不敗的聲線不若小龍女那般清冷,因常年偽裝成男子而稍顯低沉,這番話說出來似乎還帶著餘音,讓王金庫忍不住心中一涼。
遠遠圍觀的百姓們見他那狼狽樣子,心中著實解氣,偷偷捂著嘴笑,有外圍的更是直接笑出了聲。反正人多,他們也不怕這紈絝少爺打擊報復。
「你竟敢這麼對本少爺!」王金庫爬起來,覺得鼻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伸手一抹,一片鮮血,當時就叫了出來。該死,這母老虎居然還傷了本少爺,可恨,非得給她個教訓才成,讓她知道,傷了本少的臉面,想哭都沒地兒!
「你們幾個,傻站著準備撿金子啊,快去給我收拾這女人!」王金庫到底是怕再挨一腳,不敢自己上前,抬腿踹了那幾個小廝幾腳,指使道。
那幾個小廝咬咬牙一窩蜂的沖了上去,單憑著一身的力氣,怎麼可能會勝得過姜禪,瞬間便被打趴在了地上,哀嚎著翻滾著,一臉痛苦的表情。
「你們這群廢物!」王金庫簡直要氣死了,指著那群在地上的小廝,又補上了幾腳。
姜禪本來充滿鄙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她看到他圓滾滾的身軀上掛著的大塊美玉,手上粗粗的金鏈子,還有跳出衣襟的碩大黃金長命鎖,一看就是個土豪啊。她心想,這小子膽敢調戲她,怎麼也得付出點代價才成。
王金庫被姜禪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形容愈發的畏畏縮縮,圍觀的百姓又是一陣鬨笑。
這下王金庫算是爆發了,他惹不起姜禪,在姜禪這裡受了一肚子氣,可是對於鎮上的百姓,他可是一直壓在他們頭頂的,現在被他們笑,他的火氣騰得上來了,朝周圍的百姓們吼道「你們都給我等人,敢笑本少爺,你們一個也跑不——嗷!!!疼疼疼~~~」
王金庫正叫囂著呢,姜禪袖中隱藏的白紗朝他那邊飛去,看似輕軟,實則灌注了內力,很有力道的甩在了王金庫的臉上,那白胖饅頭似的臉更腫了,痛得他嗷嗷直叫。
「若是你再敢擾亂這些鄉親,可就不止這一下了。」姜禪冷聲警告道。
「你,我,我們走!」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王金庫果斷認慫了,叫上那幾個小廝,灰溜溜的準備離開。
「慢著!」姜禪悠哉的開口,眼裡閃著精光「你想就這麼走了?」
「你還要做什麼??」
「你意圖非禮我,還想用暴力脅迫,讓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這麼走怕是不好吧!我要看大夫,拿點安神的葯,這都得要銀子吧!」姜禪面不改色的說道,好像剛剛收拾了王金庫的人不是她似的。
「你,你——」王金庫說著說著都帶了哭腔,到底是誰被暴力了啊!!!這是要明搶啊~~不過他也不敢怎麼樣,委委屈屈的將錢袋子交給姜禪。
姜禪掂了掂錢袋,沒說話,只是瞅著王金庫。
王金庫咬咬牙,將懷裡揣著的一疊銀票遞給了姜禪。
「那,這些被你恐嚇的百姓怎麼辦?多少都應該給些補償的吧」姜禪滿意的點點頭,心想,這些銀子夠她花個幾年的了。
太欺負人了!!王金庫那胖臉都快擠成一團了,欲哭無淚,將自己的玉佩、金鏈子什麼的都交了出來。
「好了,你可以走了!」姜禪心滿意足,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王金庫帶著人一溜小跑,跟後面有鬼似的。現在的女人,真的好可怕!!以後,再也不招惹她們了!王金庫在心裡留下悔恨的淚水。
姜禪將錢袋中的銀子分給了圍觀的百姓,待人群散去之後,有個身穿苗族服飾的貌美女子拿著一捲紙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好辦法啊,為什麼我就沒想到呢!唉,算了,等找到令狐沖,拿到那筆銀子,我就不掙這辛苦銀子了!!」
「姑娘,你覺得你很面善啊~交個朋友吧!」此人正是藍鳳凰,為了恆山派那一千兩銀子到處尋找令狐沖,她看到了姜禪剛才的舉動,對她這性子十分喜歡,又覺得她有些面熟,於是自來熟的湊上前。
姜禪其實也頗喜歡藍鳳凰的性子,不過一想到她也聽從任盈盈的,就有些不想說話了。原著上的任盈盈很討人喜歡,不過這是扭曲了的笑傲江湖,這個任盈盈的性子讓她有些厭煩,尤其是有東方不敗這個悲情女子襯托,她就更不討喜了。
的確,任盈盈為令狐沖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她是真的愛他。可是,與深愛著令狐沖,心甘情願的祝福他,就算他愛的是別人也好的儀琳相比,她那些所謂的只要呆在沖哥身邊的行為和言論就顯得有些假了,她根本就沒有停止過爭奪令狐沖的心。
不過,這也許只是她的偏見吧,畢竟她是站在東方不敗的立場上看問題的。
「你在發什麼呆呢?」藍鳳凰伸手在姜禪的眼前晃了幾晃。
「哦,沒什麼,我有事要處理,先走一步。」姜禪默默地後退了半步,對藍鳳凰的熱情適應不良。
「哎?」藍鳳凰本來有些不舍,想再拉著她閑扯幾句,不經意間卻掃到了不遠處的人群中有酷似令狐沖的人,心中大喜,如風一般加快腳程迎了過去,丟下一句話「妹子,等我一下!」
姜禪嘴角抽了抽,抬眼順著藍鳳凰離去的方向一看,轉身就要離開,原來,那人還真是令狐沖,不過看起來有些落魄。
顯然,令狐沖也看到了姜禪,快步上前,無視了在他身邊上躥下跳的藍鳳凰,直勾勾的盯著姜禪。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令狐沖氣色很差,聲音也不如以往有活力,讓人聽著有一種莫名的悵惘之感。
「我們並不認識。」姜禪停下腳步,直視令狐沖,眼底已經沒有了醉人的情意。
「那我們重新認識,我是令狐沖,被逐出師門的前華山派大弟子,你呢~」令狐沖笑了笑,心想,若是這樣,是不是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
自從那日姜禪離開,他當晚趁夜色離開了山洞,不辭而別。他一路疾馳趕往華山,沒顧得上好好休息。到了華山,師父去閉關了,只有師母在。他問了,師母沉默,目光中有著歉疚。
「沖兒,你要理解師父的苦心!」師母見他一臉絕望的跪倒在地上,勸慰道。
他理解師父和師母的苦心,可是誰能理解他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