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冰湖魔影
深藍的湖面不時透出陣陣的寒氣,面對著有廣場大小的冰湖。眾人只能獃獃地望著,一籌莫展,這個古井不波得如同鏡子般的湖面,眾人都懷疑是否有生物在生存了。更不要說想找什麼飛線寒魚了。
「你們不用看我了,我可不會游泳。」維多拉搖了搖頭,準確來說,這個並不能被稱作湖了,應是大得誇張的水潭。
「露西,這水好舒服哦。」艾美半彎著腰,用她那如雪脂般的可愛小手不斷地撥弄著湖裡的水,天真的笑聲像是歌遙般衝散眾人心中的沉悶。
維多拉也不由抬頭以欣賞的眼光望著這眼前的美景。凝望著深藍得與天空同一顏色的湖水,呼吸著青草的芬芳,感受著風的累柔,諦聽著鳥的鳴囀,嗅著泥土的氣息。一瞬間,維多拉恍如在身置於仙境。
「飛線寒魚的事先放下吧,真想在這裡住下一段時間吶。」露西伸開雙手似是要擁抱這空氣一般地說。
眾人都很樂意地點下頭。
「艾美,你陷害我!呵呵,你也很淘氣,竟騙我說這水很舒服?」
「是有點涼涼的,不過真的很舒服!」
一行人如同郊遊般,漫步於湖邊。艾美時不時彎腰撥弄下那湖水,一會又快步跟上,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
當維多拉碰下那湖水裡,手被冰得幾乎不能動了,真不愧是冰湖。艾美顯然是擁有冰屬性的魔力了,果然是擁有妖精血統么?在卡洛給的那本《夢羅大陸生物鑒》中就說過妖精的魔力與人類的不一樣,是擁有特性的。不像人類的魔力那麼雜,什麼魔法元都能凝聚,當然很多人都是專註於研究一種魔法。而妖精他們的魔力擁有了屬性,使用起本身屬性的魔法時無論是威力還是凝聚速度都是想當快的。就如艾美,她就很擅長冰系魔法,如果他想凝聚火元素的話,那就比一般與她同等深厚魔力的人要慢上很多了,且威力也遜色很多。
不過看著艾美那快樂的樣子,誰又會去在乎她是否是擁有妖精的血統呢。維多拉再次在艾美的身邊彎下腰撥弄下湖水,清冷的冰凍感似乎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忍受,反而更感精神振奮。
「看,那是瀑布。好美!」露西如個小女孩一般手足舞蹈的,讓維多拉很不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露西呢?是現在這個純真的孩子,還是那個平時有點高高在上,對別人氣使頤指的她?
連一向很注重騎士風度的肯亞也高興得有些忘形地跟著露西大步蹦跳著而去。美麗的事物真的容易讓人露出其純真的一面么?維多拉再次搖頭,跟得卡洛老師久了,讓他總是愛用這種對比辨正法來看待問題,連自己也覺得很無趣。
當維多拉想舉步跟上時,突然一絲奇怪的感覺如驚鴻般掠過腦海,不過他停下四處張望時,又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怎麼了?」旁邊的貝麗也是一臉凝重的神色。
「哦,沒事。」
維多拉邊走邊微微撥動下背後的雙魔刃劍柄,對於剛才的那一絲似是被窺視的感覺,他很是不安。只好想到藉助是純靈魂體的基拉了。相信基拉能感到什麼,這時畢竟是北幻森林的深處,他還沒有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沉迷住。
「這段時間不要再打擾我。」基拉有氣沒力的說,讓維多拉更是心一緊。
「怎麼了,發現什麼了么。」
「不知道,剛才我試著吸收雙魔刃里那股強大的念力,沒想到被反噬了。現在我一點感知力也沒有了,連與你說話都感到很累。我要沉睡一段時間了。」
「你!你為什麼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維多拉真想揍這傢伙一頓,但想到無處下手時說,「那你要睡多久?」
「不知道,那道意念力太強了,我差點就被吞噬掉了,累死了。有什麼事,你自求多福吧。」
「你!等等。」突然間維多拉就感到失去了基拉的聯繫,只好按下背上的劍柄。
貝麗還留在原地警惕地張望著,實在沒有發現什麼時,她才快步向眾人從追去。就在她剛走一會,旁邊那石頭上的兩個小黑點如眼睛般眨了兩下,就化作一縷絲絲的黑煙飄散。
「維多拉,快來,快點,那裡有魚。」露西在瀑布前高興地朝維多拉喊叫著。
在轟轟的瀑布聲中,維多拉走去一看,瀑布落下后沿一條小小的溪流到冰湖的邊上,幾條細長的深藍的魚不時飛躍而起。
「那就是飛線寒魚,肯亞,快去捉上來。」維多拉也很高興,沒想到能在這裡找到,有種踏破鞋無處尋,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
肯亞也很高興地撩起褲腳剛下到小溪時,如踩到火里一般,馬上跳起來。「你混蛋,陷害我!」
「哈哈,肯亞你就忍受一下吧,你看艾美都不怕。你不會連個小女孩都比不上吧。」維多拉指了下正光著腳在溪里戲水的艾美道。
「我很凍了,肯亞,就拜託你了。」
在露西那憂怨的眼神下,肯亞狠狠地瞪了眼維多拉,咬著牙走向水去。
「我也來幫忙。」艾美很開心地也走向湖的那邊去。
看著肯亞與艾美兩人在小溪與冰湖的交接著,來回跑動著,卻一條魚也捉不起來。維多拉像是看戲一樣,很開心地笑著。
「維多拉,你好像很開心嘛!」露西看著維多拉的表情,沒好氣地說。
「當然,你看他們這樣,好搞笑。飛線寒魚在水中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竟想用手來抓,那不是異想天開嗎。」
「那你也是異想天開一下吧。」露西猛地轉來維多拉的背後,將他一推,維多拉順勢滑至溪中,同時肯亞滿滿鞠起一鞠水直向維多拉撥來,臉上與腳上鑽心的寒意冰冷的溪水讓維多拉一陣發抖。
「哈哈」肯亞雙手叉腰大笑著。
維多拉也同樣以用手將水撥回去,艾美也加入至撥水中。
冰寒平靜地湖面傳來陣陣的笑聲,似是連湖水也動容了。渾身濕透的維多拉也感覺不到寒意,反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樂感將他纏繞,使他忘記了所有的不快,被篡改的記憶也罷,奇怪的被窺視感也罷,通通都被拋諸腦後。連時間的流逝也忘記了。
不知不覺黃昏已降臨,維多拉圍在火堆中,不時地打個「阿欠」。肯亞也一樣,但還殘留地他臉上的笑容也說明他很快樂,發自內心的單純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快樂。
「艾美,你好像一點都沒覺得冷哦。」露西好奇地問。
艾美甩了下衣服上的水,說:「我也不知道,那水很涼,很溫柔。」
「當然,艾美是冰屬性魔力。這個冰湖也與一般的湖不一樣,湖裡充斥著很濃的冰魔法元素,才讓人感到異常的寒冷。」維多拉邊搓著手邊說,他倒不想再將艾美擁有妖精血統的事說出,也許除了艾美外,眾人都不會在意吧。
「那麼飛線寒魚怎麼捉?不如用釣的吧。」貝麗想了下道。
維多拉走近湖面,望了下不時躍出水面的飛線寒魚,微微一笑,撥開雙魔刃的劍柄,兩手一指。
兩截劍刃飛出直向那條躍起的飛線寒魚,魚在湖面一滯,就被劍刃穿過了。維多拉繼續以意念力控制著雙魔刃,直追躍出湖面飛線寒魚。不一會那灘湖面已被染紅了。
「肯亞,去撿回來。這次你總不至於連這些死魚也捉不住了吧。」維多拉得意地說。
「阿欠,為什麼是我?」
「我去!」艾美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貝麗望著維多拉將雙魔刃回收劍鞘中,若有所思地說:「這雙魔刃看似神奇,但也有很大的破綻。維多拉,你看剛過你刺穿了一條魚后,又要繞一個大圈才控制回來刺另一條。如果是在對戰中的話,你得小心這空隙的時間。一個真正的戰士絕對能在這個時間內衝到你的面前的,那時手無寸刃的你絕對要小心。」
這個問題維多拉倒真的沒有想過,他也是在最近對能很好的控制下雙魔刃罷了,還不能很持久。他望了下貝麗,由衷地說了聲「謝謝!」相比貝麗來說維多拉還真沒有什麼戰鬥經驗呢。
「放心,現在你這雙魔刃只要能來捉捉魚就好了。以後我會好好的操練你的,到那時你對戰鬥就有了很好的了解,再結合這劍的優勢,相信威力不會差勁的。」肯亞猛地站起來說,撥出雙手劍,甩了下說,「正好,來吧維多拉,來熱熱身。」
「那個還是等等吧,維多拉還要幫我修劍呢,對吧。」露西看了維多拉麵對肯亞的好意不知如何拒絕時,遞來個處台階。
「對對,還有那飛線寒魚也是非常美味的哦。我們就來個篝火晚會吧。」
「好!」
維多拉很愜意地啃著飛線寒魚,獃獃地想:這一路來可沒少在晚上生火,但也只有這一次才算個真正的晚會吧,可惜沒有酒,早知將社拉格老師的酒偷偷帶來一點了。不知道瑟莉在做什麼了,有沒有想我?
等眾人都呼飽喝足后,維多拉拿來最後的那一條飛線寒魚,用小刀剔去皮與肉,切斷魚骨,取也魚的骨髓。
在卡洛的那本魔葯圖鑑中,就記載有關於飛線寒魚的魚骨修復。飛線寒魚的骨頭不僅擁有相當出色的容魔能力,而且它再生能力也相當不俗,就算是已成化石的魚骨也不例外。不過卻在高溫下卻極易受損,即使經過石化術石化后也同樣。
這也是維多拉對露西這柄劍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想必她這劍里的飛線寒魚骨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雖然就算給了一樣的材料,維多拉也無法再鍛造出這樣的劍,但想要修復起來,還是輕而易舉的,更何況他現在的意念力相對進北幻森林之前已有了質的改變。
維多拉將飛線寒魚的骨髓與割下的魚骨粉末攪成糊樣后,微微地塗在劍身的划痕里。他微微地吸了一口氣,盤腿而坐,祭出冥暗之火,一手拿著劍,置划痕處於火上,來回鍛燒著。這僅僅是為了讓骨髓與魚骨的粉末快速凝固而已,用普通的火也能做到,只是溫度太難控制而已。現在的維多拉對於冥暗之火的控制也越發隨心所欲了,他發現這種火可以隨著他的意志而改變溫度了。
這一功能讓維多拉相當的興奮,這樣一來,鍛造起武器來,就會得心應手了。要知道鍛造最困難的就是在對火候的控制,這是用火爐是相當難以做到的。
最後維多拉再用小刀輕輕在那划痕里削去多餘的部份。做完這一切后,他舉著劍左看右看的,臉上露出一種滿足感。這倒不是因為他修好這劍的引導桿,而是感到冥暗之火的強大。這種力量的用處還得自己繼續領悟啊。維多拉想起卡洛老師給他演示冥暗之火時說過的話。
就在露西他們正屏著呼吸看著維多拉這神奇的表演時。貝麗輕輕的伸出右手摸到自己的短劍處,握著其中一個劍柄,猛地撥出,右手用力一甩,短劍劃破夜空,「啷」一聲,沉入一石頭中。
「沙沙」,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人影從石頭后飄出,掠過草地,向瀑布那邊遁去。肯亞第一個撥出劍,激發出火焰照亮四周時,什麼也看不見了。
眾人都如驚弓之鳥般警惕著望著四周。
「怎麼回事,貝麗。」露西一改白天那可愛女孩的形象,瞬間似一名臨危不懼的百戰將軍般充滿上位者風範的語氣問道。
「不知道,在我們剛走近冰湖的瀑布時,我就有一種被窺視著的感覺。直到剛才我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就在維多拉放出那個火時,那石頭邊上就有東西微微地動了下。所以……」貝麗邊說邊走過去取回短劍,看了下維多拉又說,「之前維多拉也感覺到了吧。」
「的確,不過最近我老是出現各種幻覺,所以也不太在意。」維多拉實在不擅長說謊,他自己都感到臉有點微微發熱了。之前他還很在意那個感覺的,在與肯亞幾人戲水后,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
肯亞繞著眾人走了一圈后說:「你們休息吧,我來值夜。反正我們最重要的事也完成了,明天我們就離開,越快越好。」他雖然不怕面對什麼強敵,但一想到霧區里那個紫霧聚成的怪物,也倍感心悸。
「我想我們都睡不著了,艾美呢,你睡會吧。維多拉,這劍還要怎麼修?」沉著冷靜的露西那淡淡的語氣中給人一種可以將生命託付給她的信任感。
艾美緊緊攥著短魔杖說:「我也不睡了。」
維多拉看到露西的樣子,越發相信她是王室身份的猜測了。他忙說:「只要回去找到秘銀再鍛造一下就好了。」
無眠的夜顯得那麼的漫長,維多拉漸漸感到倦意慢慢地襲來。唉,早知就不用什麼冥暗之火了,沒想到這東西竟如此的消耗精力。看到眾人都在警惕地守望著四周,他用雙手再次按了下太陽穴。
「你還是先睡會吧,這裡就交給我們。」貝麗走到維多拉面前輕聲說。
維多拉獃獃地望了會貝麗,點了下頭,靠在一樹桿上,蓋上那雙得千斤的眼皮。
「汝為何會擁有冥神的力量?難道汝為神之選民?」
莊嚴肅穆的聲音讓維多拉睜開了眼,他發現自己的四周誰也不在,就馬上意識到這一夢中了。同基拉一樣擁有進入別人的夢的傢伙?
「回答吾的問題,汝是否得到過冥神的指示,或冥神的僕人?」
「我不知道什麼冥神,反倒是裝神弄鬼的你,這什麼說我是神之選民?」維多拉可不怕這傢伙,以這種方式出現就意味著他如同基拉一樣沒有傷害自己的能力。
「愚蠢低微的人類,不得對吾如此無禮,吾乃神也。即將成為神的神。」不見維多拉說話,聲音停了下又響起,「念汝無知,吾不計較。神之選民,乃為神為了重生而選出的人類。選民乃為神之身軀,實力提升到一定程度時,神便來取代。能為神獻身者,乃汝之大幸也。」
維多拉聽了,咬了咬牙,若不是看不到這傢伙的身體,真想揍扁他。「篡改我的記憶也罷了,竟還想佔據我的身體?混蛋!」維多拉攥緊拳頭,沒有說出口。想到遺址那裡的一行字,他明白了,露西他們應該也是和他一樣,是什麼神之選民了。
「汝之實力雖低微,且冥神之力量也與吾相悖,吾亦不介意暫且收下汝之身軀。以汝人類所言為騎驢找馬。」
維多拉此時真的是怒不可揭了,在他的記憶中,他還真沒有如此感到過憤怒。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怒火說:「那如果你找到了適合的身體后,我會怎樣?」
「吾若為我身軀,汝意識必盡消。能為吾作身軀者,乃有生之大幸也。」
草菅人命,竟還如此地理所當然!維多拉正想站起來去找出這個所謂的神,狠狠給他一拳時,卻發現自己竟動不了,想想也明白了,畢竟是在夢中,於是說:「能為偉大的神大人獻出身軀的確是我的大幸,不知要如何才能做到?」剛說完,維多拉就感到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下,他暗暗告誡自己:看來這傢伙比基拉的能力還要強上一點,我可不能亂來了。
「為吾身軀乃汝大幸,吾將成為汝成為吾身之法印與汝腦中,待汝醒來,照做即可。」聲音越來越小。
「等等,我想問一下,是誰讓神消亡的?」
「那些骯髒罪民們竟借用了邪惡的力量反抗無所不能的神。」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但語氣一變,「醒后,速來成為吾之身軀,神非汝所能抵抗的。」
當維多拉再次睜開眼時,見露西他們仍握著武器坐在旁邊,不由輕鬆地呼了口氣。
「艾美,你就先睡下吧,別撐了。」露西摸了下艾美的頭。
「不要睡!」維多拉脫口而出,他可不想讓那位所謂的神再進誰的夢中去,雖那個神已相信維多拉會去獻出身軀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萬無一失或什麼原因再打其他的的主意。
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下,維多拉說出剛才夢中遇到的一切。
「你不會真的想要成為那個混蛋的身軀吧。」肯亞聽了也是怒氣沖沖的,還是習慣地侃維多拉一句。
貝麗瞪了肯亞一眼說:「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對那種東西可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是邪惡的東西,那也是神?我以後也不要再去神殿了。」艾美也憤憤不平地說。
「天一亮,我們就離開,越快起好。在離開之前,誰也不要睡。」露西迅速做出對策。
「沒用的,如果我們真的是什麼神之選民的話,那麼就不會只有這一個想佔據我們身軀的神。可能他們還擁有預知的能力,雖不知這種能力到達什麼樣的程度,但總是難以逃脫。只有一個辦法能一勞永逸地解決。」
「什麼辦法,你說話,別賣什麼關子了。」肯亞不耐煩地說。
維多拉眼中露出從沒有過的異樣眼神,一字一字地說:「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