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他現在已經完全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成陵川覺得自己此刻說再多的話也不管用了,因為他根本就聽不進去。但是他還是在心裡同情著姚媛之,雖然只接觸了一兩次,但是他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很無辜,根本就不該被捲入這場腥風血雨之中。
「不過我提醒你,你已經結婚了,把她養在外面的時候記得不要被你老婆發現。」溫思謙還在和他說剛才那件事情。
「我都跟你說了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單純的同情她而已。」成陵川又無奈地解釋了一遍。
溫思謙沒有再說話,繼續專心地看著資料和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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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媛之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套衣服,就出門了。溫思禮身體還沒有痊癒,一個人在家根本就不行,她必須過去照顧他吃飯睡覺,才能放心。
不是她聖母,只是現在她還是他女朋友,他生病了照顧他也是理所應當的,尤其是她還和溫思謙發生了關係,心裡對溫思禮的愧疚也讓她良心難安。所以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好過一點。
到達溫思謙家裡的時候,他正拄著拐杖走路,她看到了之後,連忙上去扶住他,關切地問,「你要去幹什麼?我扶著你來吧。」
「我準備去趟衛生間。」溫思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如果你介意的話,我一個人也可以走。」
姚媛之責怪他:「你想什麼呢,我不介意,你都這樣子了,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去?」說著,她扶著他的手又緊了些,吃力地將他扶到了馬桶前,便轉過了身子。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太好意思看他,雖然他們兩個人已經談戀愛有一段時間了,雖然她已經不是單純的女孩子,可是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她還是放不開自己。
溫思禮上完廁所之後,姚媛之體貼地給他洗了一把手,用洗手液擦到他的手上輕輕地揉著。溫思禮閉上眼睛感受著她的動作,腦海里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吧。」將他扶到餐廳,看著他坐下來之後,姚媛之關心起了晚飯的問題。
「就吃面吧,清湯麵。不要香菜。」溫思禮笑著說。
「好吧,反正你冰箱里也沒有香菜。」姚媛之也被他逗笑了,他們兩個剛認識的時候出去約會,一塊兒吃面,姚媛之特別喜歡吃香菜,所以點的時候特意囑咐多放點香菜,結果面上來的時候只聞得到香菜味了,她永遠都忘不了溫思禮當時崩潰的表情。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是蠻搞笑的。
姚媛之很快就煮好了面,溫思禮看她端著面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笑著感嘆,「找個比自己大的女朋友就是好,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照顧我。」
姚媛之笑,「好了,吃吧,待會兒該涼了。」
「哎,對了。」溫思禮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表情認真地問她,「你覺得我大哥怎麼樣啊?是不是很帥又很穩重?」
被他問到這個,姚媛之難免有些心虛,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了,「他年紀大,肯定要比我們穩重一些。」
「你身邊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給我哥介紹一個好了,我嫂子走了這麼多年,他總得安定下來。」溫思禮一邊說,一邊盯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看到她露出為難的神情時,他又問,「是不是不方便啊?」
「沒有,沒有。」姚媛之連忙否決,「我剛才就是在想誰比較合適。所以有點兒走神了。」
溫思禮沒再深究地問,對她一笑,然後就開始吃面了,姚媛之求之不得,他剛才提起來溫思謙的時候差點就把他嚇死了……還好她隨便編了幾個借口,要不然,鐵定被他看出來了。
等他吃過飯,姚媛之又為他收拾了床鋪,為他擦了擦臉和上-半-身。因為她穿了一件低領的衣服,所以她一彎身子,溫思禮就能看到她的衣服裡面,她胸-口處密密麻麻的吻-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幹的。
那天晚上在醫院聽到姚媛之和溫思謙在衛生間說的話之後,他就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了。
他倒是沒什麼好在乎的,本身對姚媛之也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他太清楚溫思謙的為人了,他心理已經扭曲了,和他搶女人肯定也不是稀奇事兒。
只不過姚媛之看起來好像並不喜歡溫思謙,反而是對他比較關心,這一個認知讓溫思禮心裡格外地舒暢,虛榮感瞬間就爆棚了。
男人大概都會有這樣的心理。
就像幾年前靖媛喜歡他一樣,現在姚媛之也對他關心得很,而溫思謙,只不過能得到她們的身-體,這樣的絕對不是真正的贏家。
「思禮,我明天再來看你啊。」姚媛之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估計溫思謙已經要回去了,「我爸媽還在等我回家呢。」
溫思禮微笑,「好,那你趕緊回去吧,記得替我和伯父伯母問好。」
「嗯,那我先走了。」姚媛之點頭,步履匆匆地從溫思禮的家裡走了出去,準備到小區門口打一輛車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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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站在路邊剛剛準備揮手時,那輛熟悉的車子就已經停到了她身邊,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就聽到了溫思謙陰沉的聲音,「上車。」
姚媛之點了點頭,趕緊坐了上去,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知道自己惹不起溫思謙,所以也不想冒這個險。
「誰讓你過來的?」他發動了車子,漫不經心地問她。
「我自己要過來的,思禮的身體不方便,所以……我得照顧一下他。」姚媛之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我會給他找個保姆,以後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操心。」他冷冷地吩咐,「做好你的分內事就行了。」
「你不是說,不會強迫我和他分開么?」姚媛之不解。他之前明明說過了,怎麼現在又要反悔了?
「那是以前,我以為你能分清楚什麼是比較重要的。」他說,「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好像高看你了,你根本分不清楚主次呢。」
「所以,你還是和他分手得好,免得我到時候一衝動就把真相告訴了他,你覺得呢?」他的聲音涼涼的,每一個字都讓她膽戰心驚。
姚媛之沉默了,什麼話都沒有說,她現在算是摸清楚了一些套路,面對溫思謙的時候,沉默比反抗更有效果,有些事情,她根本不需要極力地辯解或者是反對,只要沉默,他就不會再追究了。
翌日清晨,溫思謙早早地就起來了,還收拾了一個小行李箱,姚媛之是被他弄出來的動靜吵醒的,她看他的架勢,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外出,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他,「你要去出差了?」
「出去辦事兒。」他不疾不徐地回答,過後又說,「不過,你也別忘了昨天晚上我和你說過的話,如果你敢過去找他,我就敢把你和我上=床的事情告訴他。」
「……」姚媛之本身以為他已經忘了這件事情,沒想到他現在會突然提起來。
「你不說話也沒有用。」他抬起她的下巴,緩緩地靠近她的唇,「這幾天,我會找人跟著你,別讓我知道你去看他,否則……結果你知道的。」
姚媛之知道他是鐵了心不讓她看溫思禮了,她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於是點點頭,答應了他。
溫思謙得到她的回應之後就離開了,他和成陵川約了在機場見面,這一次他們兩個是準備去新加坡找靖媛的下落,上一次查來的資料,最可靠的一份就是說靖媛現在正在新加坡生活,而且還有她在路口等公車的照片。
從北京到新加坡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兩個人過去的時候那邊的天還沒黑,找了家酒店住下來,他們便開始規劃第二天的路線。
資料里寫著靖媛最有可能就是住在新加坡最繁華的地段,因為照片上那個路口,就是新加坡中心地段的一條商業街。
所以溫思謙準備第二天就從那邊開始找,訂好計劃之後,他們兩個人下去吃了飯,就睡覺養精蓄銳了。
成陵川本來準備聯繫這邊的朋友幫忙,但是他拒絕了。這種事情,他不想被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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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新加坡了?」黑暗中,一個女人接起了電話,聲音平靜又緩慢,因為沙啞,還帶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是,今天下午到的,大概明天就要開始找你了。」電話那邊的男人聲音有些焦急,「你千萬不能被他發現。」
「放心吧,我當然不會被他發現。」女人自信滿滿地說。「我也不想再被他逼死第二次。」
「你再等等我,乖……我很快就能過去陪你了。」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
「嗯,我知道了……思禮,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他隨口說了幾句,不等電話那邊的女人回應,就掛斷了。
掛上電話之後,她抬起手來揉了揉眼睛,身體也在慢慢地變涼,然後開始不停地顫動。
這幾年,只要一提到那個名字,她就是這樣的反應。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當初是怎麼逼著她吃下那些葯的,也永遠都忘不了他發現她出軌的時候是怎麼動手打她的。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全部都是陰影。
她被他打怕了,逼怕了,所以這些年,一旦有人提起他的名字,她就會因為害怕而產生這樣的反應。如果不是因為她看了心理醫生,估計早就被那樣的恐懼感折磨瘋了。
「溫思謙……」她嘴唇翕動,顫抖著喊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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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思謙這天晚上睡得特別不好,一個晚上都在夢自己逼著靖媛吃藥時候的場景,最後愣是自己把自己給弄醒了。
後半夜他基本上就沒有睡覺,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太陽一點點地升起來,不停地抽著煙。
靖媛,靖媛。這個名字幾乎要成為他的心魔。其實,如果她出軌的對象不是溫思禮,那他絕對不會幹涉,甚至說不定還會主動和她離婚,讓她跑去和別人過。
可是她愛上的偏偏就是溫思禮。她明明知道他最不能接受,可還是不顧他的感受那麼做了。
真是該死——等他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折磨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