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別院外的戰鬥
第五章別院外的戰鬥
西郊的別院,曾經是歷代帝王狩獵之處,附近就是大陸上最大最深最神秘的雲夢密林的邊緣區域。這是一個從來就沒有人完全走通過的巨大森林,誰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有多少危險,但卻誰也不敢走進密林深處。通常有人在這裡打獵,也只敢在周圍轉轉,最多進入兩小時的路程,然後就要返回了。就在兩小時路程的盡頭,如今已遍布各種標誌與柵欄,提醒人們不得再進。
這些標誌與柵欄始建於七十年前,就在那一年發生了一件悲劇性的大事,當時的馬赫迪十五的四名王子,其中包括後來的馬赫迪十六,一時興趣高漲而衝進了密林深處。然後,他們以及他們的從人都走散了,最後回來的只有後來的馬赫迪十六。
當然,關於這件往事,有各種的猜測。主要是兩種,一認為那幾名失蹤的王子遇到了某種怪獸,結果遇害。另一種,雖然敢說的人少,但大家卻更願意相信這樣一種說法:當時的三王子,後來的馬赫迪十六,在密林深處害死了他的幾位兄弟。於是,他成為了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總之,自那之後,兩小時的路程,就成為了密林的禁忌。當時的馬赫迪十五經此打擊之後,終於一病不起,傳位於唯一的王子。
終馬赫迪十六之世,皇帝再也沒有到過西郊打獵,儘管年輕時他曾經是此道高手。後來的攝政王大人,也模仿其父親,也從來不到這裡來遊玩。於是,昔日輝煌壯麗的別園終於荒廢,荊棘滿布。
這座園林,後來被十三親王看中,並要求其母把這座早已廢棄的不祥之園賜給了他。
現在,我們正走在園林的後院,再後面,就是那神秘遼遠的雲夢密林。
這其實是七十年來第一次有如此多的人來到這號稱「獵宮」的園林。剛一推開那破敗的大門,煙塵與亂草就填滿了我們的視野。
我立即吩咐管家,找人打掃休整園子。
「公主殿下,我們就在外面等嗎?」
「哦,不,給我準備一乘暖轎,你陪著我到後面看看。」
於是,我們就到了後院。
後面比前面更顯荒蕪,那道通向林子的後門早已淹在了無數的草海之中。
雜草,都是一人多高,在寂寥的風中胡亂的搖蕩。
八月的天氣,雖然還不怎麼涼,但八月的風,卻已有微微的涼意。
「公主,到屋裡面去吧,現在想來他們也打掃好了,天涼了。」我提醒著她的「病人」身份道。
她立刻會意,命令回前面去。
當日皇帝——公主的曾祖,用過的寢宮,自然沒人再敢用。
現在匆匆整理出來的,是一處側院,當日皇子們的住處,為了保護公主,我也隨她住在這裡。
我們這次帶出來人,主要是公主府內的家人,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真正有一點武士實力的,不超過十人。而主力,則由凌玄髮帶著坐鎮公主府。
「公主,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輕敵了?」
「何以見得?」
「對方只需要派出大隊人馬,連夜就可以把我們這裡一網打盡了,神不知,鬼不覺的……依在下之見,我們實在很危險。」
「其實我也知道這很危險,稍微不慎我們就……」她比了一個手勢,大概想緩和一下氣氛,但我卻笑不出,「只是,留在城裡有什麼用呢,我既宣稱受了傷,又不能到處露面,反而給了對手暗中活動的機會。倒不如行此險著,把那些敵人統統引出來,我們一網打盡!」
「可是,我們這麼點人……」我有些擔心,雖然對她的想法已經明了。
「不用擔心,我已做了周全布置。現在真正危險的,不是我們,而是城裡,只希望凌玄發挺得住。」
聽她這樣說,我只能認為,我們帶的人並不是表面這些,其實公主還做了暗中的埋伏,只等著對手跳進圈套來。
誰知道,一連好幾天,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來,連窺探都沒有。難道是對手猜想到了公主的計劃,不敢輕易來攻擊這個荒遠的別園?
那麼,他們完全可以全力攻擊凌玄發所在的公主府,那裡是目前十三親王在京勢力的大本營。
這,自然是生死之爭。凌玄發挺得住嗎?
我雖然忐忑,卻又毫無辦法,一切只等公主的說法了。
這日,公主說道:「照時間推算,我這修養好些天了,身子也應該大好了。我們出去打獵逛逛吧。」
這時候出去打獵?我一時猜不透她有什麼想法。
「我們不能再坐等了,要抓住主動,牽著對方走。我肯定,只要我們一出動,對手一定就知道了,而且鐵定會派人來狙擊我們。」
「公主的意思,在下大概明白了。只是,以公主尊貴之軀做對方的誘餌,這……」
「什麼尊貴?我們要是失敗了,那就比狗都還不如,就算想做一平民都不可得。」公主直白的說道。
「那好,我吩咐下去,明日我們出獵。」
「哦,對了,你只需要把這些吩咐管家知道就行了,至於人手,我已挑好了。」
*************
哧的一箭射出去,正中一隻飛跑的野兔。
「公主好箭法啊。」一個從人說著,已放出了獵犬,幾個跳躍之後,那條威猛的大犬叼回了那隻野兔,箭桿兀自搖晃著。
公主卻並無自得之情,用力一鞭抽在馬臀上,那馬吃痛,一道煙跑向前去。
「公主慢些。」幾個從人驚呼著,駕馬跟了上去。
我們在這片原野上已經徘徊了三個小時,始終都在林子的邊上,獵物也早已掛滿了幾個從仆的馬匹。敵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我追了上去,「公主,敵人怎麼還不出現?」
「這個嘛,可能是由於我們一直在林子邊上的曠地上,曠野上可不方便狙擊啊。」公主略一沉吟,說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是繼續這樣還是進入密林?」
「自然是進入叢林深出,不然如何引蛇出洞。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勝了,京城這邊我們的勢力就基本上大局已定,敗了,我們也不用活著回去了。」公主神情凝重的說道。
「公主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誰敢保證百分之百,有五成機會我們就要放手一搏!」公主突然豪氣干雲的高聲道,「走吧,駕!」公主當先跑向叢林之中,大伙兒也跟了上去。
我們起先沿著過去獵人走出的道路迤儷而行。沒過多久,公主突然折上了旁邊一條小徑,我們也就一路跟上。雖然太陽當頭,此刻也被密布的枝條遮完了,只有些微的光斑從枝縫間漏下。這裡不太光亮,到是很涼快。
「公主,難道他們是跟著我們的?不然他們怎麼知道在哪裡狙擊我們?而我們這幾個人,假如真有敵人大舉前來,如何應敵啊?」我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是的,他們一定有人跟著我們,只不過我們不知道而已。哼,不過嘛,我卻可以猜到他們用的什麼方法。」公主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我卻分明又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憂慮。
「什麼方法?難道隱身?」
「那當然不可能,除了『黑暗結界』可以隱住身形外,可沒有另外可以隱形的法術。而『黑暗結界』在黯淡的環境下才有效用。他們肯定派出了忍者。」公主下結論道。
「就算我們知道有人跟著我們,可我們現在也毫無辦法啊。」我不僅有些沮喪。
「你不用過分擔心,我自有安排。」公主胸有成竹的說道。
我們走到了一個小小的空地上,四周全是古樹巨木包圍,點點光影不知從什麼地方透下來,亮影中儘是翻飛的塵土。
前面,出現了一排高大的柵欄,幾個醒目的標誌,木牌上寫著血紅大字:禁止前行,前有怪獸!
兩小時路程的盡頭到了。
公主說:「就在這裡吧,先停一會,吃點東西再另找路返回。」
公主這樣一說,大家全都覺得有些餓了。那三個從人看來都只是府中尋常下人,此刻更是累得不堪,巴不得早停下休息休息。其中,阿甲早已拿出氈子鋪在地上,阿乙拿出清水菜蔬果品擺好,阿丙則拿出墊子給公主和我坐。
正喝著水,公主吩咐道:「你們烤點肉來吃吧。」於是甲乙丙三人又找柴架火堆烤肉,不一會就飄出了野味的芳香。我連忙抓過一隻熟兔,準備分一半給公主。
巨變就在這一瞬發生。
「啊」的一聲慘叫,阿甲突然憑空消失。
「快過來!」我驚呼道,「保護公主!」嗆的一聲,我晃出了光劍,正欲衝上前去看個究竟,一雙手突然從地下伸了出來緊緊抓住了我的足踝,猛力向下直拖。
不及細想,我也明白敵人是從地下襲擊我們了,恐怕公主也遭到了同樣的情況。果然,我已經聽到了公主的驚叫。
時間,盡量拖延一會時間,擋過敵人的第一輪攻勢,此刻是我唯一的意識。
運轉全身的能量砰一下集中雙腿,全力向下猛蹬,我的身體凌空彈了起來,竟硬生生從土裡扯出一個黑衣人來。
那人身體還沒有完全露出來,雙臂竟已被這強大的彈力生生從肩膀上扯脫,血雨漫天飛開。那人雙臂已斷,仍煞是強悍,兩腿一左一右竟又踢了過來。夾在沙土中的腿影在這幽暗的環境中更是看不清楚,只見眼前一片腿影。腿未到,勁風已經撲面而至,颳得我臉上生疼。
大駭之下,我勁貫光劍,藍光陡然暴漲,準備一劍擋去。同時,雙腿欲分,穩站地上。這一分腿,才發現那雙斷手仍然緊緊抓住我的雙腿,居然分之不開。分不開,當然也就站不穩,站不穩,自然也就無法全力用劍,那旋風般的腿招也就接不下來了。此刻我根本失去了思考的時間,左手自然上揚,「……黑暗之錘!」我一聲大喝,借著語言的力量,分張的左手五指驀然飛出一團黑色的能量,轟了出去,完全籠罩了那條黑色的身影。只見那團黑色的影象迅速的滾動,顫抖,搖晃,時時飛出凜冽的腿風,颳得臉頰隱隱生痛,其中一條腿已經飛到了我的眼前,雙腿後退已是不能,頸項用力后縮,勉強躲過了這至剛至猛的一腿,一個掉著泥渣的鞋底停在了我鼻端上方一厘米之處!
汗水順著鼻翼開始滑下,我心知下一腿是絕躲不過了,不僅閉上了眼睛,手上力量完全不受控制的全沖了出去。
過了半秒鐘,於我卻長過這業已經過的人生,勁風竟然停止了,沒再湧出,眼前人的能量氣息竟然完全消失了。我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空氣中飄飛著片片衣炔,那人整個**竟已完全消失在最後我全力轟出的「黑暗之錘」中。
慌忙砍斷腿上的那雙手,我轉向公主那邊。
公主卻是萬分危險。可能對手低估了我的實力,沒想到我不僅是一名法師,還是劍客,以為只用一人就可纏住我。公主身周圍著五個黑衣忍者,兩道勁力、三種武器已經破空而出,直取公主四肢頸項。
黑火曾經大致給我說過一些忍者的情況。這是源於太陽帝國的秘傳武技流派,精於遁術,無論是進攻還是逃脫都以某種遁術為依託,向左的或許向右,向前的或許向後,常人往往敗於其變幻莫測的方位之下,他們的武器與勁力同樣也有這些特性,最是刁鑽古怪,萬端變化。
當我看到這五道同時的攻擊,事實上已不可能示警,更不可能來得及衝上去阻擋。我只能眼睜睜的站在五米之外看著公主死。
取左手的鐵球突然爆炸開來,跳出萬點寒芒,竟全籠罩在公主頭頸以上。指向右腿的粉色煙勁飄飛而左上直罩左臂,瞬間由散飛舞勁凝成一團,以正中為核心急速旋轉起來,化作了大陀螺勁力。另外三方攻擊暫時還沒有變化。或許在他們看來,公主只不過是一名白銀法師,根本不可能像通常武士那樣作出快速反應以巨力反擊,這樣在如此之近距離內的攻擊對付她這樣的中位法師都已經是很奢侈了。
我也覺得很奢侈,流動的意識在這漫長的六十分之一秒中冒出了這樣一個古怪念頭。
「……雲蒸霞蔚!」
公主一聲尖叫,在不可思議的時間使出了不可思議的空間魔法。在公主周圍半米內的空間迅速以公主為中心而塌陷、收縮、球化,任何侵入的物體與能量都不再以本來的速度與方向前進,而是循著某個球面軌道旋轉在公主的身側,速度也逐漸緩慢下來。通常,空氣中的阻力是小於水中的,此刻公主周圍的空間就是這樣,不僅將那個狹小的空間緊縮成無形的球體,改變了敵人攻擊的方向,同時,這整個空間還柔化、水化,以柔弱之勁化解了敵人的武器與勁力。
正當那五個黑衣忍者目瞪口呆之時,在公主空間內的五道攻擊力突然飛速環轉起來,光點、龍捲雲、鐵三角、暴龍、黑十字,在各自的軌道上越轉越快,煞是好看。這才是這個魔法真正的精義,不僅有最好的防守,還要有最好的反擊。
「去!」
只聽公主一聲厲叱,那五種性質各不相同的武器勁力在各自軌道的最高點以十倍於先前的速度暴射而出,分襲五人。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下自己的攻擊,打擊別人可以,輪到自己卻通常不行。能發不能收,這是不是常人的悲哀?
現在這五個人就是這樣,準確的說,剛才是人,現在已經只是五具屍體。
「公主!」我興奮的喊了起來,走向公主,終於擋住了敵人第一波衝擊。
她卻在此刻全然無力的滑向地面。我緊跨兩步,搶了上去,剛好來得及扶住她。她的臉色蒼白,看來是剛才耗費太多的精神能量,終於不支倒地了。
一陣眩暈突然湧上腦際,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所幸沒有摔著公主,她的頭正好枕在我胸口。
我的魔法力量由於有丹田的儲備,是高過常人的,怎麼也會暈?一陣劇痛又從意識里猛然躥出,難道剛才用「黑暗之錘」打敗對手時,我已中了他的暗算?這種痛覺不是**的疼痛,居然是深入意識之內的痛苦,排遣不開,揮之不去的,我只覺得頭痛欲裂,卻又實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此刻公主已經昏迷,敵人不久又會到來,我此刻的情況是身體四肢沒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如常運動,但意識深處無言的痛楚卻時時襲擊我。
現在,我只有痛感,由意識的海洋逐漸擴散全身的神經,每一個末梢都似乎在跳動,痛苦的跳動。可是,我又無法把握這種痛感,因為這本來就不是身體的痛,是意識中的痛,或者說,想象中的痛苦。
誰能夠抓出自己意識深處的無名之痛?
血流了,可以止;骨斷了,可以接;風寒了,可以治。
痛!
痛!
痛!
意識已經完全無法集中起來,在無數的小溪、山澗、河川中肆意奔流。
魔法此刻是完全不可能施展了,武技也不再能夠協調的使用。
我已經聽到了人的聲音,敵人圍攏過來的聲音。
周圍平坦的地面,開始出現凹凸的跡象,一時上升一時下降,那是有人在土下行走的表現。剛才,他們當然也是以這種土遁的方式接近我們的,但那時並沒有這些明顯的跡象,此刻他們居然明目張胆如此,唯一的解釋就在於,他們有恃無恐。
原來,我們自以為成功攔截的第一波攻擊,不過是對手耗費我們力量的消耗戰罷了,他們也根本沒有冀望那一下就可以殲滅我們。
真正危險的攻擊在下面,其到來的時刻,很快。
公主說的「早有安排」又在哪裡,怎麼還不出來?
怎麼樣,覺得難受了吧?一個念頭在心底另一個隱秘的角落閃過。
你……你是誰?我四處亂跑的意識的一支艱難問道。
我就是你的神啦,不要忘了是我創造了你呀。一個得意的意念掠起。
哦……又是,……是你!你想幹什麼?這支我最後還勉強可以控制的「我」的意識問道。
我,嘿嘿,當然是想幫你。我可不想看著你死呀,我的玩具,你還有重要任務在身啊,不過也好,這次可是絕好的考驗。「他」輕蔑的答道。
你,幫我?怎麼幫?讓我完全成為你的玩物?「我」有些不信的問道。
你本來就是我的玩具,也用不著再怎麼「完全「了。我可是常常監看著你的舉動的啊,我還是很關心你的,我可是可以隨時控制你的心神的,但我只是隱藏在你的潛意識某個角落裡。我更喜歡暗中影響,而不是直接控制。我還是很尊重玩具的自尊的。哈哈哈。「他」在我的意識里一陣輕笑之後,接著說,不過現在,你看來很危險啊,雖然就算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復活,卻有些前功盡棄,所以嘛,只要我直接進入你的全身心,控制你的身體,自然就可以幫你了。
這樣啊……「我」想了想,說,萬一你就此不再歸還我的身體了呢?
我用不著,我在我的世界還有自己的事,現在幫你只不過是不想你現在就死。好了,快點決定,否則敵人就要到了,你的公主可就死定了。
最後這句話堅定了我的想法,也只能冒險一試了,只要能夠救出公主。好吧,「我」說,只是,你要遵守約定,事了之後就離開我的身體。
沒問題,我其實也只是尊重你的意見才問你的。另外,你的意識也可以在這裡繼續觀戰。
有幾個敵人已經圍了上來,另有些敵人還暗藏在土下,「看,他們躺在地上,是不是死了?」有人問道。
「不,還沒有,我可以感覺到強大的能量波動。」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不能遲疑了,這一瞬間,「我」與「他」交換了位置,「我」退到了意識深處,「他」接管了「我」的身體。
「他」站了起來,輕輕的把公主放到了腳邊地上。
「嘿,這小子居然撐過了我的『精神爆裂』,實力不錯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竟是九王爺。「恩,不過可惜啊,你也活不過今天了,否則,還有大好前途吧。怎麼樣,歸降於我,我還可以收你為徒,讓你揚名天下,享盡富貴權勢。」
「呸!」「他」一口濃痰重重吐在地上,濺起幾分塵土。看來「他」對於能夠扮演這樣一個角色很是滿意,也很是投入。「要我加入你們這些陰謀家,只懂享樂,不顧百姓死活的傢伙,靠,根本不可能!」「他」最後說了一個奇怪的字眼,「靠」,或許是「他」們那些神們常用的罵人語言。
「好好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也就不再姑息什麼了。拿下他!死活無論!」九王爺有點動怒,立即下達了格殺令。「我」卻很是擔心,儘管「他」使用了我的身體,也擁有我的技能,但目前還是只能使用武技,面對這樣多的高手,真的能夠突圍嗎?我只擔心公主。公主現在只是由於用神過度,休息好了就沒事了,但此刻卻實在不是時候。
四個黑衣人圍了上來,把「他」與公主圍在核心。
刷的一下,「他」亮出了我的光劍。藍幽幽、亮閃閃的劍身,在「他」運勁之下,暴漲半尺劍芒。
「啊,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武士,不簡單,不簡單,魔武雙修的奇材呀。」九王爺嘆道。
「那麼王爺,我們是否留下他的性命?」旁邊一人一副已把我們看成死屍的口氣。
「不,現在這樣就更不能留下他,養虎為患啦。」九王爺又嘆了一口氣。「動手吧。」說完,他竟轉過身去,似乎不忍看到我的死。
總之,我是死定了。
嗖嗖嗖,光芒閃過,勁風已經自那四人其中二人手中襲來,剎時籠罩了我的身體。
「他」長吸了一口氣,劍芒閃耀,「萬個太陽」已經使出。
眼前一花,有兩人竟自眼前消失了,莫不是又遁入土中?「我」還在思索,「他」手中劍光陡然暴增,亮成一片,在旁人看來,只可看見光團,卻看不到光中人影。光彩就如同夏季正午的日頭,奪目,令人眼花、眩暈、眼前發黑。
眼前兩人臉色驟變,雖已發出勁力,卻已沒了準頭。地下同時又鑽出一雙手來,抓向「他」的小腿,剛才消失的另一人的氣息也突然出現在身後,儘管見此情景有些驚慌還是發出了暗器。
「他」卻並不緊張,膝微彎,猛然向空中彈縱而起,如九天玄鳥一般。
前後地下的四人都是一慌,來不及剎住力道,前面兩道勁力盡數撞入後面一人體內,後面一人的暗器卻突然爆開,其中兩股射中前面兩人,另一股斜飛向下,只聽土中一聲慘叫,地下那人也就此了帳。
變起突然,對方人還來不及思索,「他」已翻飛向前,縱向敵人陣中,萬點陽光普照而下,整個敵人隊伍都已罩在「日光」之中。
只見九王爺不慌不忙,一聲大吼:「黑暗雪暴!」本是炎炎夏日卻漫天落下黑色的鵝毛雪花,九王爺雙手之間一團碩大黑色雪球突然化作萬千利箭飛速旋轉著向我的身體飛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遭遇這恐怖的魔法了,上一次似乎他還沒有使出完整的這個法術,現在看來是在「萬個太陽」這種至陽至熱的招數進逼之下使出了真正的「雪暴」。
假如那黑色雪球化出的萬箭分散從不同角度飛來,恐怕早就被劍上發出的陣陣熱浪融化掉了。此刻卻是雖萬化卻又凝聚成一團從同一個方向飛過來,腐臭與亡靈的詛咒一起沖向我的鼻端,黑色的利箭已經飛到眼前一尺之處。
源源不絕的黑暗冰雪元素自九王爺掌心噴涌而出。在他的意念召喚之下,密林深處散飛的同質魔法元素紛紛向這邊聚集,以他身上擊出的元素為核心,翻滾融合成新的雪球,在進攻的拋物線上越滾越大,元素越聚越多,在到達攻擊中心點——我的身體,「他」的意識——之前三米的空氣中突然爆裂萬化,萬朵雪芒挾著風暴的威勢同時飛射,銀澈澈的冰刃在「萬個太陽」照耀之下幻變七彩的絢爛與勾魂的魅力。
「萬個太陽」是以自身能量在瞬間逼出,以後勁衝撞前勁發生連鎖爆炸製造出的小範圍空間內的短暫燃燒。對於常人,不要說是直接置於此空間之內,就是那爆炸核心輻射出的光芒都可以把人體燒焦。再加之有光劍之助,這爆炸與燃燒的力量就更是驚人,雖說比起真的太陽還有差距,但就小範圍空間內短暫的輝煌,卻絕對超過那遙遠距離之外的太陽的光輝。
「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光勢在強大無匹的暴雪利刃連續不斷的衝擊之下,逐漸消耗,看來九王爺打算以其超卓常人的魔法力量一分一厘磨蝕「他」的力量。「萬個太陽」是不適合長時間使用的,而在戰鬥的瞬間就算「我」有從外界補充魔法能量並轉換為物質能量的方法也來不及了。
看穿了對手的用心,「我」對「他」說,快變招,不然會被他完全消耗掉力量的,到時就死定了。「他」卻也只能在我的意識中一陣苦笑,想變,卻已是箭在弦上,收也收不回了。
難道我真的已是九王爺案板上的魚肉?
挾著暴風魔王氣勢的雪暴與「萬個太陽」的光輝就這樣僵持在一米外的空中,逐漸一毫米一毫米的向我的身體推進。真不知道對手的精神力量何時才是個盡頭,我都有些懷疑是否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盡頭,這或許就是黃金等級與白金法師的差距?
對方剩下的人已經不等招呼,紛紛跑向我身側兩米外的公主。公主一動不動的躺在地面上我的一個屏蔽結界里,還沒有從剛才的用力過巨中清醒過來。在她的旁邊地上,倒著阿乙阿丙的屍體,而阿甲更是屍骨無存,直接埋於地下了。
誰來救我們?公主的伏兵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