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誰來救我們?

第六章 誰來救我們?

第六章誰來救我們?

人或許都有撿便宜的心理。那些黑衣人雖然不敢靠近我的身周,以免被無匹的熱能灼傷,但還是繞了個小圈很快跑到了我身側。公主雖然被我的結界籠罩,但此刻的「我」只能讓她脆弱無防的身體免受我與九王爺拚鬥的餘波傷害。

有個黑衣人的臟手已經碰到了公主的衣袂。

心神大震之下,雪刃猛然前沖了半尺,離我不到兩尺了。

透過迷朦的雪霧,我似乎看到九王爺尖瘦的面頰倦倦的冷笑。

轟隆隆一聲聲巨響,雷聲大作,電光劃破沉寂久遠的密林穿透厚重的枝葉刺破這緊張的空氣。狂暴的雨點剎那射下,淋在我激烈燃燒的力量之中,「太陽」的光輝又再壓落。

寒光突然打破我身側的黯淡,幾道突旋直上的光芒沖飛而起,跟著幾把刀劍倉皇揮動,幾聲「小心」接連喊出。已經遲了,根本沒有任何武器碰撞的聲響,只有幾聲砰砰倒地的聲音濺起飛揚的塵土。

那衝上前企圖抓住公主的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已倒下了四五個,每人喉頭都插著一把明晃晃的飛刀。

「小李飛刀!」剩下的五六人驚叫出聲。後來我才知道,這是遙遠的大夏帝國傳說中的武技,創自統一的漢帝國時期傳說中偉大的遊俠李尋歡,歷代雖有傳人卻都保持同樣的低調,而這些來自與大夏帝國毫不接壤的太陽帝國的忍者居然立刻認了出來。

剛才地上躺著的阿丙卻已不見,包圍圈正中公主身邊赫然立著一個剛毅的身形。看外貌正是阿丙,但本來認識阿丙的人卻絕對不會再說這是僕人阿丙,這隻能說是一個外貌略似的另一個人,一個具有醇和祥正浩然之氣的遊俠阿丙。

我這才發現,連阿乙的「屍體」也不見了,似乎剛才眼前一花,然後就這樣了。難道他並沒有死,剛才都只是裝的?那麼,那個被拖入地下的阿甲呢,難道也是如此,其實都沒有死?

這就是公主的伏兵?我不禁有些欣喜又有些擔憂。

喜者,希望這幾人真的如我所願,都是真正的高手。憂者,彼眾我寡,雖然都是高手,可對手畢竟也都不弱,還有一個強大的法師九王爺,假如公主的安排僅止於此,確實也令人憂心。

阿乙跑到哪裡去了?

我長了長脖子,看見他已跳出包圍圈,帶著公主一起站在了樹梢之上,那裡相對安全一些。看來,下面的事情,都交給阿丙了。

「我不喜歡殺人,你們走吧。」遊俠阿丙緩緩而又不容置疑的說道。他的手光潔,細膩,修長如女子的春蔥玉手,誰又能想到這卻是世上最厲害的殺人武器之一。

「走?嘿嘿,就算你是小李飛刀傳人,我們兄弟幾人這樣不戰而走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上啊,和他羅嗦什麼!」

五個人分繞五個方位,開始遊走遊俠阿丙身周。

「唉,為什麼你們非要逼我出手?為什麼你們非要這樣以暴力來解決問題?難道生命不是更值得留戀,而要以剎那的光華實踐短促的人生?」遊俠阿丙一字一句的說道,儘管剛才在危急之下已經殺掉了幾個人,卻仍沒有露出半分殺氣,他現在的氣質就像一個鄉村教師,一個窮其一生思索人生奧義的學者。

現在場中地面上只剩下了兩個相對清閑的清醒的人,都是敵人。一個看來像是這群忍者的首領,當其手下都圍攻遊俠阿丙的時候,他還是輕鬆的站在一邊雙臂抱胸,冷然看著場地中間,看來或許是由於九王爺的狂傲不喜歡人幫他,這首領摸樣的人也不打算加入我們的戰團。另一個看來也是一名法師,正是起先發出蒼老語聲之人,他的等級雖然還看不出來,但想來也不會低於黃金等級,他一直坐在那裡掃視全場,卻又似乎根本沒有看進眼前的戰況,眼神處於遊離狀態。

遠處一堆沙土,開始劇烈的震蕩,那些所有的土行忍者全集中到了那裡,沒有一個冒出地面來的。

那下面正在發生慘烈的戰鬥,否則敵人早就冒出來對付我們了。阿甲果然沒有死。阿甲難道也是忍者?普通人在地面下,由於沒有受過忍者的專門訓練,連呼吸都成問題,更不要說與人對打。但看那土堆不斷改變形狀,不斷搖晃,飛出一圈圈塵土,戰鬥自然不是一邊倒,那麼可以想象,阿甲應該也受過一些忍者訓練的。

忽然一陣沉悶的慘叫,從地底發出,跟著半截手臂從鬆軟的沙土中跳了出來,直衝樹梢,其手上還緊緊握著一柄隨風晃蕩的軟劍。

當然這不是阿甲,戰鬥還在繼續。

同時,由於看到遊俠阿丙的出現,我不斷消逝的力量突然緩過一口氣來,看來是九王爺也被這場面的突變驚了一跳,雖然還不至於驚嚇,卻也不免心神稍懈,外界的同質元素能量也就在這一瞬間開始湧入我的身體。事實上,由於黑暗元素對我也是合適的,九王爺使用的「黑暗雪暴」正是以黑暗元素加上水系元素而出,在這極短卻又極寶貴的瞬間,我的身體調整了狀態進入到可以自外界吸收黑暗元素並轉化成物質能量的情況,雖然還不至於可以大量吸收對手的力量,卻也不像剛才那般能量純粹消耗了。熱量暴漲之下,頓時逼得面前的雪刃後退了一遲,幾乎又回到了最初相持的位置。

「風花雪月!——」彼消此長之下,「他」不僅獲得了喘息之機,還有了變招的力量與契機。「風之輪!」

「風花雪月」雖是完整的一招,其實卻包括五種變招,每種變招又各有變化,假如真的完全領悟了,大概實力最少也在黃金以上了。

為了免得陷入更大的冰雪力量之中,「他」並沒有使用「雪」的變招,而是依據情勢使出風之變招的輪之變化。

剎時,一陣強大的龍捲風平地而起,帶著狂飛而下的雨點直卷對手集中飛來的萬枝雪刃,並迅速拋飛到密林頂外。這一下,雖然九王爺雪暴厲害萬分,卻全都擊了個空,先在疾旋的風陣中銷蝕了力道,繼而被甩得飛了出去,完全沒有了任何殺傷力,反而浪費了魔力。

「花瓣雨!」

還沒等九王爺回神變式,借著大好暴雨「他」使出了這美妙的招式。從變換速度上來說,變換魔法自然比不上變換劍招。漫天宣洩的雨點突然在認為力量引導之下突然改變了方向,如漫天飛花般籠罩了九王爺的身軀。

好個白金**師,九王爺急速念出一串上古魔法咒語:「……巨靈附體!」瞬間,九王爺身軀暴漲八尺,竟然變身成了一個來自異度空間的巨型魔靈,雙手持一柄巨大的黑色板斧,雙面斧刃閃著金色光芒。他竟在此時使出了比普通召喚魔法更厲害的附體魔法,以自身作為異界魔怪的化身。通常,召喚魔法可以召喚低等級精靈魔怪,高級魔怪卻不可能進入這個世界,除非以己身為其化身,但,這對體質本來就弱於常人的法師卻相當危險,稍不注意就會完全變為惡魔附體,或者,就算成功控制了魔靈,在法術結束后也會折損壽命。此刻,情急之下,九王爺竟不顧一切的使出了這個危險的黑暗系法術。

如擊敗革般,所有的雨點撞在九王爺變成的巨靈身上,就像一輪撓癢,全無效果。

「誰,誰打擾了我,夜叉康瓦桑保的好夢!」巨靈張開血盆大口,呼出串串血腥之氣,口中伸出獠牙的反光映在頸項上的骷髏念珠上更是恐怖已極。

「靠,他媽誰編的程序,竟然還能召喚護法魔怪!」「他」氣急之下亂叫了一聲,反正「我」也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幸好老子有管理員密碼,可以用你的身體借用一下神的力量。」什麼,用我的身體使用神的力量?這個「他」真是所謂的「神」?恩,只要現在能夠打敗敵人,救出公主就可以了。「卻不曉得你小子的身體受不受得了,做個實驗吧,這種力量也不能經常使用啊。」「他」竟然要拿我的身體做實驗,就算我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夜叉康瓦桑保的大斧挾著粗重的風聲,猛然一下揮舞下來,虧得「他」見機快,搶先一步跳開了,嘩啦啦的倒下了一大片雙手環抱的大樹,剛才站立的地面已變成一道深長的溝壑。

「遠古的神靈,以吾之名,借我以力量!」「他」站在一棵搖晃的樹榦上狂喊著,渾身籠罩了一層五彩霞光,煙霧過後,「他」已披上一身閃閃神聖光輝,渾身包裹在了一層仿似遠古神靈的戰甲,神聖鎧甲。

靜默在意識一角的「我」在這危機時刻卻有了全場觀戰的餘暇。

圍著遊俠阿丙的五人,一陣遊走之後,其中一人一邊揮舞著兵器,一邊向他撲了上去,企圖以身體擋住飛刀的第一擊,讓同伴獲得進攻的時機。

飛刀是一種小巧靈活的武器,善於遠擊,但過遠卻又會超出範圍,勢衰之下為人所攔截。這五人的位置就十分的巧妙,剛好在飛刀所及範圍的極限之處,面對這樣一群高手,使得遊俠阿丙也不能輕易發刀,只能小心的觀察周圍人的步伐。

偏偏此刻卻是雷雨交加,任何人都不得不分神。

一道艷麗的球型閃電衝破重重密集的枝葉,正好在人群之中炸開。閃電的曳光映得六人都是眼前一亮,然後突然變黑,閃爍出彤彤光影。劈啪交流的電擊聲還隱隱響在精神高度緊張的人們的耳膜之中。

就在這忽明忽暗的剎那,那人出手了。對於忍者來說,白天還是黑夜,晴朗還是雷雨本來就沒有必然的分別。

遊俠阿丙突然不見了!

準確的說,他是突然自動倒在了地上,根本就毫不理會撲來那人,飛射出兩柄小刀,劃破黑暗的飛刀!

對於撲來那人,則是突然失去了目標,遲疑之間動作免不了有所變形。另外四人,同樣也是愣了一愣,本來在他們合擊的默契中,此刻應該是撲出的那人已經擋住了對手的飛刀之出勢,剩下四人跟著出擊,一舉擊倒對手。

但假若對手突然從攻擊路線上消失了,自己倒地了呢?

戰鬥中從來就沒有「假若」,因此,本來站在遊俠阿丙身後最不可能遭到攻擊的兩人已經在黑暗的樹林中倒下,倒在一灘渾濁的雨水裡,咽喉上各插著一柄明晃晃的飛刀!

剛才撲來的那人此刻也已經很好的完成了使命,做擋箭牌的使命。失去目標的他動作出現了人一定會出現的錯誤,既沒有了準頭也沒有了氣勢,雙手居然處於一種大開大闔的狀態,「砰」的一聲剛好被倒下時遊俠阿丙彈出的右腳踢個正著,腦門上立刻開了一個油炸鋪,血花飛濺,酸甜苦辣都從鼻孔中涌了出來。

剩下兩人也顧不得同伴,身形暴退,總算他們都是素質良好的忍者,撤退時仍然打出了暗器。遊俠阿丙此刻剛好用完了剛才蓄積好的精力,對於飛來的暗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噗的一聲扎進了右大腿,再驟然爆開,鮮紅的液體也開始四散開來。總算遊俠阿丙的神經不是普通的脆弱,還能夠保持足夠的清醒,手中又已亮出了飛刀。

這一切總共也就發生在兩秒之內。

同時,地下的戰鬥卻已發生了變化。

那本來站在後面的忍者頭領,墓地消失在空氣中,加入到土下的戰團了。土下的戰鬥本來就已到達白熱程度,阿甲雖然也是高手,還趁敵不備殺了對方兩人,但終究他並不是專門的忍者,在土底久戰並非其所長。

那些忍者自然先已挖好了換氣的洞穴,戰鬥一會覺得氣力不支了就在同伴的掩護下探頭進氣穴呼吸兩口。而阿甲卻只有一人,連換的人也沒有,只能靠著鍛鍊出來的高明的閉氣功夫一味與對手幾人狠斗。在這樣艱險的時刻,他自然不敢輕易探頭到地面上來呼吸,只要他露出這樣的跡象,立刻就會被敵手無數的軟劍劈死。

他只能忍著一口氣,與五名敵手苦鬥。

氣,在他體內快速的衰竭。

那忍者頭領下來之後,立即以強大的壓力憋得阿甲氣機不暢,更覺得一刻也不能再在土下呆了。

在渴望新鮮空氣的強烈**面前,每個人都一樣,就算明知威脅還在眼前。

阿甲全力揮動手中的大砍刀,將身周的敵人包括那頭領都殺退之後,立時以最快的速度朝地面上猛躥。

我堪堪看見了他的頭顱,滿臉紫脹,將嘴巴的角度撐到最大,鼻翼劇烈的翻動,以最有可能的吞吐量迅速的交換著體內外的氣體。周圍地面的空氣,在那瞬間形成了一個高速的氣旋,卷了過去。

當空氣卷過去的時候,他僅只露出半肩的身體已突然不見了。

他沉了下去。

一聲從地底到地面的慘烈悶哼跟著傳了上來,翻滾不停的地面終於停止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清一名叫阿甲的僕從的面貌。

抱著昏迷的公主站在枝頭的阿乙看出情勢的危急,更不廢話,就欲飛躍而走。

先前一直站在一邊的那位聲音蒼老的法師見到此狀,此刻再也站不住了,口中一陣飛快的念動,跟著輕吟一聲「漫天花雨」!

只見蓬蓬牛毛金針借著風雨之勢,驀地飛向遊俠阿丙躺在地上的身軀。這原來是一名金系法師。

這蓬紛亂的針雨劃破空氣的聲音尖利嘯叫著,驀地分成兩股,一股繼續前飛指向阿丙,另一股卻忽的挑高,竟朝著剛跳至半空中毫無著力可能的阿乙疾衝過去!

公主危險了,這是我唯一的念頭,卻毫無辦法。此刻我的身軀正在「他」的操控下化身出「神」的力量與九王爺化身的夜叉處於僵持之中。

在這戰場上方,全是密集的枝葉,此刻卻突然自頂上跳下一個全身漆黑,脫動如火的人。

只見他雙手一陣亂舞,立時將所有這些金針收了個乾淨。待他站定地上,擋在遊俠阿丙身前,才見他手上拿著一塊黑黝黝的東西。此時,原本飛躍半空的阿乙為了躲閃飛針也被迫落了下來,正在那忽然出現的黑衣人身後。

「啊,磁石!」那金系法師一陣氣急敗壞的暴叫。

「不好意思,各位,為了找這個東西,我來晚了。幸好大家都還沒死。」他揚了揚手中磁石。

只見他一身火一樣跳蕩的黑衣,黑色的斗笠,在風雨中飄飛的黑紗偶爾翻起來,露出一角石雕般的臉龐,原來,他正是那個意料之外的援軍,黑火!

這時,另一邊的忍者頭領帶著他剩下的四名手下也圍了上來,這其中兩人本來是在地底的,在殺掉阿甲之後他們全都冒了出來,法師則站在他們的身後。

「老朋友,又見面了,想不到你還沒死啊!」那一直沒有說話的忍者頭領說話了。

「是啊,老兄你都還沒死,我為何要先去。呵呵。」黑火也不相讓的答道。

「好吧,既然你我都還沒有死,那今天總可以算回那筆帳了。」

「算帳?好啊,我也覺得老帳一直欠著不還,這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不符合我黑火做人的宗旨。」說著,黑火一把扯下了從未在人前扯下的黑色斗笠,露出了那個我只偶然見過一次的左眼罩。

「看看吧,這些我都還原樣的保留著,我會原封不動的奉還!」

那個眼罩被他一把抓掉了。

剛好一個閃電晃過,只見他本應是左眼的位置,竟然只剩下了一個深深的黑洞,周圍的眼眶都可以看到清晰變色的白骨。奇怪的是,這樣劇烈的傷害,居然保持到如今都沒有發炎潰爛。「嘿嘿,蝕骨毒火,果然厲害!」

夜叉,屬於傳說中天龍八部眾多非人神怪之一,據說專吃鬼怪,是某些宗教的護法神。無疑,它擁有強大的超出常人的力量。

九王爺以自身為媒介召喚變身出的夜叉康瓦桑保,藍眼,綠膚,火發,血色獠牙,巨口中滴著非正常出生嬰兒的熱血,脖頸上垂著嬰兒頭骨串成的念珠,右手提著一柄黑色的宣花大斧,它整個體型約有兩丈高。

它的口中正呼出夾著腐屍氣息的嚴霜。

面對這樣的巨靈,即使是白金大武士也不能輕言必勝。不過也幸好,這只是它在這個世界的化身,而非直接原身,既依賴於召喚者的法力,也有時間限制。

「他」則更讓我以及對手大吃一驚,竟然在一瞬之間召出了近神的力量。若不是我早已聽他說過這個世界的來歷以及「他」在這個世界中所擁有的獨特身份,恐怕我也會將「他」作為神來崇拜。可惜,知道得越多,越讓我對「他」以及「他」的世界感到厭惡。

我寧願以自己的力量去面對敵人,即使明知是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

此刻我卻身不由己,我也更不希望公主就此陷入危險。

神聖的鎧甲在黑暗中發出奪目的光華,時刻已經近晚,這密林深處更是漆黑一片,單是這鎧甲的光輝就給了戰鬥中人們以光明。

暴雨似乎也永無盡頭,無休無止的傾瀉著憤怒,感覺是要一次下他個夠,給我們這些你死我活的戰鬥增加少許的難度。

夜叉康瓦桑保被人攪醒好夢的怒火也被這電閃雷鳴的天洪所催化了。

挾著寒霜與酷熱兩種截然相反的屬性的戰斧,在帶出的風聲到達之前已經劈到了我的身體「他」的眼前。

看來「他」也並不打算與這樣強力的對手硬碰硬,猛的一點地,唆的一聲斜彈向上,在身體凌空的瞬間避開了這電光火石的一擊。同時,手中光劍再次發出「萬個太陽」的光芒,直射向夜叉的血盆大口。

看來,「他」的「神的力量」主要體現在速度與防禦力上。剛才躲避夜叉全力一擊,儘管以更快的速度躲開了致命的黑斧,斧的餘力還是掃中了我的身體。強大的火風與霜凍一左一右同時撞在我的肩頭,左邊身體立時墮入烈火焚燒的煉獄,右邊則陷入酷寒冰封的嚴冬。幸虧神聖鎧甲自我修復與治癒的能力,也只是讓我感覺到一剎的冷與熱,不過也足以讓我刻骨銘心,立刻消化了這黑斧的余勢,並同時作出了反擊。

剛才我所站立的位置,幾乎可以認為是從來沒有在這塊地面上出現過一樣,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個地方。後面的樹林,一半被冰凍,掛滿了漂亮的散發死亡氣息的冰花;另一半則噼里啪啦的燃燒起來,火光映紅了這半邊天空。最奇怪的是,冰花沒有被熱浪融化的跡象,火焰也沒有被大雨淋熄的苗頭。

火勢越來越大,已經蔓延到這整個斗場,遊俠阿丙忍著右腿的疼痛,在阿乙的扶持下攜著公主躍上另一邊冰封的枝頭,黑火則保護著他們站在旁邊。對方的幾個忍者以及那頭領也跟著跳了上去,那名金系法師則飛了上去。

場中只剩下了我與九王爺化身成的夜叉康瓦桑保。

「萬個太陽」這一次發出了比平時強烈得多的高熱能量,就算沒有萬個太陽的強度,也在這有限的空間內濃縮了差不多的力量。

這至強的一劍揮出時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在劍影之後劇烈的爆炸開來,被上方的能量遮擋反彈向下震蕩在地面上,撞出一個深達數米的土坑。

濃密的劍光與能量繞成一個半徑十厘米的光球,直飛向夜叉的巨口。

除了使招者外,旁人只要看到這「萬個太陽」,就會永久失去視力。而三米內的物體都將完全熔化,立時飛灰湮滅。

夜叉卻毫不在意落空的斧勢,巨嘴一張,吐出一團絕對零度凍氣,竟把「萬個太陽」完全包在了裡面。

「萬個太陽」在凍氣中高速旋轉,意圖飛出包圍。凍氣也跟著旋轉起來,不一會變成了一個深凹的黑洞,「萬個太陽」的能量已經完全沒有了波動,被整體的吸收掉了!

這凍氣不僅同化了進入的能量,在獲得了新的力量后還繼續的擴大其吸力,幾乎將我手中的光劍都吸了過去。大驚之下,「他」加快了速度,猛一下衝出了凍氣黑洞的吸引圈。

喂,對付他這種旋轉產生強大吸力的攻擊,不要硬碰硬呀。「我」提醒「他」道。

那怎麼辦,難道等死?「他」說。

當然不是,除非已經領悟了「萬個太陽」的終極形態——「黑洞太陽」,否則就算你現在有神的力量與速度也無法破解夜叉的零度黑洞。所以,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等」!「我」說道。

「等」?等他幹掉你的身體?

不,你誤會了。我是說,等九王爺的法術失效。不要忘了,任何召喚魔法都有時間限制,特別是這種附體法術,時間更短。只要你可以多支持一會,他的法力就會耗盡,儘管他是白金級法師,也經不起這樣連續使用高階的法術。這已經是他最後一招了。「我」最後說道。

在意識的深處,「我」與「他」的意識以超越時間的方式在這最危機的時刻交換了下一步的戰術建議。畢竟,躲在意識深處而不用控制**進行複雜的戰鬥動作,使得我受「精神詛咒」的意識清醒了許多,儘管來自靈魂深處看不見的痛苦還是不斷折磨我的思維。

「月之缺!」高呼的同時,「他」使出了「風花雪月」最後的「月」之變招。

本來呈直線狀態的光劍在旁人眼中變成了弧形,缺月的弧形。當月亮處於大地的陰影中,她的形象就是一道優美的弧線,彎勾,釣針,都可以用來形容她,但是誰有能否認她處於陰影中的部分依然存在呢?

幸好是此刻的「他」,召出了神的力量與速度才可以使用這樣的招式,而以此刻我本身的實力根本是使不出這招的。

耀眼絢麗的七彩光弧過後,電弧已瞬間突破了零度黑洞的籠罩空間,擦著黑洞扭曲的邊緣剛好通過,堪堪已經斬在夜叉突起的獠牙上。

變起突然,即使強大如異界魔怪的夜叉也反應不過來,過長的黑斧反而成了累贅,不能最快的反過來阻擋這一擊。急切之下,夜叉康瓦桑保斜飛而出,直衝向上,零度黑洞也同時失去了力量依靠,逐漸消逝在扭曲的空間中。黑斧也同時扔了過來,直砍向我的身體,企圖使「他」回劍擋架。

其實,僅僅是黑斧划空而來的勁風就足以撕裂我的**。

但,「他」卻擁有神的速度與神聖鎧甲,這破空急救的一斧根本就沒有起到絲毫阻擋的效果,反而卻麻痹了夜叉自己,使他誤以為這一絕對不能忽視的重擊會緩慢「他」或者說我的身體的動作。

通常,彎勾狀態中的弦月總讓人誤會她真實的大小,而黑暗中的陰影卻遠超過人們可以看見的月弦。

至少,這一次夜叉康瓦桑保在來不及思考而只來得及本能反應的時間裡犯了這樣的錯誤。

那絕對只有天龍八部以上等級的生命才可能躲得過的劍弧終於還是斬在了夜叉突出的獠牙上!儘管他本來擁有可以躲得開的速度與力量,但,就算是「神」也只是一種能量凝結而成的生命體,從來不犯錯誤的完美生命是沒有的。

準確的說,是月弦那看不見的陰影砍斷了其中一邊的血色獠牙。

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在深入骨髓的痛楚與憤怒慘嘶中,夜叉毛茸茸的雙掌推出兩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左掌浪翻,右掌焰烈。

此刻「他」與夜叉恰好都站在凝結冰封的枝頂上,旁邊稍遠處是黑火他們的戰場。

從力道的氣勢看來,這雖是夜叉憤怒一擊,其實卻遠遜於剛才的攻勢。九王爺的法力應該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尤其在夜叉受傷之後。附體法術儘管可以召出強大的魔怪,但卻有一個不算弱點的弱點,那就是在此界現身的魔怪力量很大程度上要受限於寄主,當然,能夠召得出魔怪這本身已經表明施術者有強大的法力。但此刻,面對同樣擁有強大力量的「他」,這個不是弱點的弱點就真的成了一個弱點。

面對卷撲而來的滔天巨浪以及吞噬一切的炙天狂炎,「他」卻顯出了些微的好整以暇,輕輕易易的就擋了下來。這還不算,居然還騰出了精力開始利用光劍吸收這源源不斷來自異界的火元素,要知道這些來自異界的火元素都是高純度高濃度的魔法能量,可不是常人能夠遇到的。吸收而進的精神能量不斷在我的丹田之中轉化、儲存,這一次看來運氣還不太壞,只是可辛苦九王爺了。

夜叉看到這一切,明明心中暴怒,卻又無計可施,只好狂催力量,企圖最好能一舉燒焦我的身體,淹沒我的**。

如此一來,我與夜叉的戰鬥基本上已經穩定了,只等九王爺力量消耗到不足以支撐夜叉在這個世界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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