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治國之才
-www.-容淇點了點頭.
「你.把面紗摘下來.」那大漢並不放過容淇.手中的長槍霍地上抬.指到了容淇的臉上.正對著他的臉龐.
容淇的臉被遮擋的只剩了眸子.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那大漢.卻突然伸手摔了拿在手中的宮牌.啪的一聲脆響.也沒看到他是怎麼動作的.那人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匕首.劍刃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滲人的光芒.
那大漢的臉色立即就白了.看著他話也說不完整.結結巴巴道.「你.你把手中的匕首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聽完他的話后.容淇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拿眼瞥了雲蘇一眼.
雲蘇上前一步.低頭說道.「主子特意邀請之人.脾氣不好.各位見諒.」
那人眼中的神色變了又變.看著容淇的眼色最後還是軟了下來.示弱似得低了頭.向後面退去.
容淇徑自走開.雲蘇也低頭匆匆而去.
而那些人在身後看著.連一個敢說話的人都沒有.
雲蘇疾步跟上容淇的腳步.手心中已經滲滿了汗珠.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容淇才停了下來.轉身握住了雲蘇的手.語氣低沉.「雲蘇.我今天帶你來.是想讓你看看靈夫人統治下的皇宮.說的更嚴重一點.是靈夫人統治下的懿國.」
雲蘇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她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場景.但卻是可怕的讓她不敢相信.
「靈夫人.她是要毀了這個國家.」容淇的語氣低沉.生似在黑夜中要擇人而噬的惡魔.「我不知道她的來歷.憑藉著容家的懿國的地位.竟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但是她的一舉一動.卻清晰的說明了這個事實.所以我們才不顧一切要除掉她.不能讓晁安坐上皇位.要不然.我們全都活不了.」
雲蘇有些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我們去看看吧.」
容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帶你去.」
雲蘇時常在想.究竟是什麼事情.竟然能讓一個女子的心狠毒到這種地步.
那夜她看到的場景.就像是一副無法抹去的烙印.狠狠的烙在她的靈魂深處.帶著從心底噴涌而來的戰慄.嚇得她整個人都顫抖不已.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醉生夢死的氛圍之下.頹廢的就像要死過去一樣.
那夜從皇宮中回去之後.雲蘇立即就去找了司馬賀.一張紅唇.從百姓苦楚說到了國家興亡.司馬淳喝著熱氣騰騰的茶水.看著下面侃侃而談的女子.微有動容的臉龐掩蓋了內心的震驚.他果然是小看了她的女兒.
他的女兒.有治國之才.
回到容府那日陽光明媚.是容淇來接她的.他站在容府的台階之下.笑容明朗.似乎能吹走一切的陰霾.
雲蘇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攬月殿還是那樣的高大氣派.下了轎.到了殿門口的時候卻見一侍女稟報.「少夫人.二少爺家的侍妾來看您了.說是要向您請安.」
雲蘇愣了一愣.旁邊的容淇卻淡淡說道.「是紅雯.我二弟新納的侍妾.」
容淇的話音還未落.便見到紅雯一身素服的從殿中出來.看到雲蘇彎腰下拜.「見過少夫人.」
雲蘇愣在那裡沒有說話.容淇看了雲蘇一眼.低頭對她說道.「我到竹溪居去.」
周圍有微風吹拂.空氣中還帶著花的香氣.雲蘇空白一片.看著俯身在自己身前的紅雯.愣愣的站在那裡.
身邊的流靈急忙上前.扶起了紅雯.「姨娘快請起.」
雲蘇伸手去挽耳邊的碎發.卻摸到了高高梳起的髮髻.她有了一會的愣怔.斂了眉眼說道.「進來吧.」
同樣的白玉桌.同樣的兩個人.變的是身邊的侍女.和.那高高梳起的髮髻.
紅雯先開了口.「我聽說你今天會回府.所以就提前在這裡等著你.在這容府之中.我最熟悉的人.只有你了.」
雲蘇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問了一個不相干的話題.「紅雯姐真的喜歡容子繁嗎.」
「現在問這些有什麼意思.」紅雯平平淡淡的笑了笑.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腹部.「我已經有子繁的孩子了.即使不為自己想.我也改為孩子想想.」
雲蘇抬頭平視著紅雯的眼睛.她狹長的鳳眸中流轉的是她看不懂的神情.像是在沉思.卻又像是在說謊.
「是奉子成婚嗎.」雲蘇輕笑一聲問道.語氣就像是妯娌之間在話家常一樣.
「恩.」紅雯點了點說道.抿了抿嘴.抬眼看著雲蘇.原先準備的說辭卻忘得一乾二淨.雲蘇的樣貌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如此一舉一動中卻如此的成熟.她刻意的迴避掉了所有她想要問的問題.笑容還在.卻不時原先純真的她了.
「雲蘇.」紅雯苦笑了一聲.「我們真的回不到從前了嗎.」
雲蘇站起了身子.敷衍的笑意掛在臉上.可是眼角卻是諷刺的笑意.她向著紅雯笑道.「當然可以.但是紅雯姐已經不是當初可以肆無忌憚對雲蘇好的紅雯了.而雲蘇.也不是當初可以不顧一切的想為你們好的雲蘇了.」
她趴在桌子之上.看著紅雯的眼睛.「你們的欺騙.毀掉了所有.」
紅雯有一瞬間的滯愣.又急急忙忙的轉過了頭去.胸膛明顯的起伏.過了一會兒才轉頭看著雲蘇.眼光卻是躲閃.「不是這樣的.」
雲蘇嘲諷的笑了一聲.轉過了身去.「紅雯姐還是先回府去吧.您有孕在身.在我這呆太長時間不好.」
紅雯咬了咬唇.「那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腳步聲逐漸遠去.雲蘇臉上的神色逐漸冷漠.她坐在椅子之上.雙眼清亮的看著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眼眸中的光彩越來越暗淡.在朝堂之上.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了靈夫人處理.雖有大臣不滿.但是皇帝頒下的詔書之上卻清清楚楚的寫著幾個大字.「如有違者.立斬不赦.」
朝堂之上無人敢有意見.懿國的官員也換了許多.稍微有些正直的大臣都被替換了下去.那些不滿想鬧事的人.城頭血淋淋的行刑地就是他們的下場.
這是懿國歷史上最為血腥的朝代.整個懿國都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似乎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黃昏的天光很是暗淡.烏黑的烏雲預示著一場大雨的降臨.大風吹拂之下.花瓣紛飛.雲蘇站在花園之中.那些盛季的花朵早已凋零.稀稀疏疏的開在那裡.更顯得頹敗.
流靈從遠處跑來.把絲錦披肩圍到了雲蘇的身上.略有些抱怨的說道.「小姐.咱們回殿去吧.外面太冷了.要是凍壞了奴婢可沒法跟老爺夫人交代.」
雲蘇看著遠處.慢慢的說道.「流靈.你看這些花枝.都謝了.」
流靈不懂雲蘇的意思.獃獃的回到.「秋季到了.」
「是啊.秋季到了.」雲蘇感嘆一聲.話鋒卻突然一轉.「只是秋季到了.容府那些花匠們也不該都不在了才是.」
「小姐說的是他們在偷懶.」流靈疑惑的問了一句.又試探著問道.「那奴婢去找管家.」
雲蘇輕聲笑笑.轉身離開.說道.「管家可能也不在了呢.」
夜幕降臨.雲蘇抬眼看著旁邊閉著眼睛容淇.容淇卻突然開了口.「明天.三皇子要在留香亭召開宴會.所有的人都要帶著家眷參加.」
「我也要去嗎.」雲蘇微微蹙起了眉頭.
「恩.所有人.」容淇肯定的說道.「子繁也要去.」
雲蘇許久沒有說話.容淇轉頭看著她.「不用擔心.沒事.」
她抿起嘴唇.看著容淇堅定的目光.臉上綻放出一個笑來.「有你在.我不擔心.」
容淇眨了眨眼睛.神色卻有些黯然.「這些天事情太多.沒有時間陪你.但你放心.不久.一切都會好起來.」
8月8日.從君鳴城中駛出了大量的馬車.可是街道上卻依然很是冷清.這君鳴城.已經沒有多少民眾了.
從馬車中下來.站在容淇的身邊.滿地的玉桌.上面的杯盞全是金杯.在空地上翩翩起舞的是飄渺輕紗罩體的女子.渺渺艷麗如仙境.
容淇握住了雲蘇的手.低頭向她笑了笑.雲蘇看著他.他的笑容太過燦爛.就像是放下了一切的樣子.雲蘇蹙起了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太好.
很快就有侍女過來.把他們迎到了座位之上.容寶站在容淇身後.看著雲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雲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容寶在容淇望過來的時候瞬間就不吭聲了.
雲蘇就那樣忐忑的坐在那裡.忐忑的等待著宴會的結束.
宴會一直很平淡.知道夕陽西下.最後一個節目很快就要演完的時候.從遠處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馬蹄的踢踏聲.雲蘇訝然的看過去.看著馬背上人的內臣模樣.卻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容淇.轉頭看著容淇.突然輕笑出聲.
容淇轉頭看著她.雲蘇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個內臣.又指了指他.容淇反應過來.向雲蘇眨了眨眼睛.禁不住也笑了起來.
白馬在晁安的桌前停下.說是晁安舉辦的宴會.但是主人卻不是他.靈夫人端坐在桌子中央.染著丹蔻的手指舉著杯子.漫不經心的看著那個下馬的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