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通過訂婚試用,光榮轉正
凌靜妍莞爾:「也是,既然聶總您不嫌棄,我怎麼能不識抬舉呢?聶總,不許反悔啊,你要是敢娶,我就敢嫁!」
她以為聶文遠在說笑,還故意撩撩頭髮,裝出一副輕浮的樣子。
「那我們這就是達成結婚意向了。」聶文遠輕輕一笑:「凌秘,那就說好了,我們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
「什麼手續?」凌靜妍挑眉。
「去民政局領證啊!」聶文遠笑得風淡雲輕,「你知道我是生意人,遇事習慣了簽約蓋章后才感覺踏實,而且以凌秘過往的輝煌事迹,我覺得白紙黑字定下來才有安全感。」
難不成他是來真的?
凌靜妍瞅著聶文遠,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真實感情,深不見底的黑眸,卻蘊著一股令她屏息的光芒。
她恨自己怎麼如此沒出息,不是早就下了決心嗎?這麼輕易就被他幾句話攪得心神不寧。
「聶總果然會做生意!」她笑:「我很高興能通過您的訂婚試用期,光榮地轉正,您放心吧,承蒙您賞識,轉正後我還是會一如既往地做好自己本份,決不會自我膨脹,盲目虛榮,不會淺薄地以聶太自居,您就不用擔心我會幹涉您的私事,只管紅旗不倒,彩旗飄飄,如果有朝一日您找到您的真愛,嫌我礙事了,我會立馬給她騰位置,決不會拖您半步後腿,聶總您也放心,以您這條件,就算結了再離,有的是女孩前赴後繼的撲上來,聽說結過婚的男人更會疼人,更會增添您的男性魅力,不過我們二手女人就不同了,所以聶總您以後另結新歡,記得多給我算贍養費啊。」
聶文遠目光灼灼地瞅著她,這女人,少說一句損人的話會死啊?
她難道聽不出來,自己這是在向她求婚嗎?
跟他這麼久,她難道還不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輕易承諾的人,因為許諾了就不會輕易改變。
還是她覺得,之前他曾將婚姻當兒戲,和她假訂婚,所以他認真的時候,反而沒人信了。
「沒問題,和凌秘說話就是痛快,我還沒開口你就全懂了,不枉我這麼器重你,既然談妥了,回屋向大家宣布這個好消息吧,我想他們會很開心的。」
「慢著!」看他真的作勢欲走,凌靜妍攔住他:「聶總,別怪我沒事先提醒您,雖說二手男人吃香,但萬一您將來的真愛介意您這段婚史,那可怎麼辦好呢?您也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象我這樣通情達理的。」
聶文遠深深看著凌靜妍,就象想把她的臉看穿,直接看到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唇角緩緩勾起嘲諷:「我要感謝凌秘如此替我著想么?」
「不客氣,到底這兩年來,都是您支我薪水,為衣食父母著想是應該的。」
「放心吧!」聶文遠扭頭瞧向花園,似乎在欣賞怒放的花朵,又彷彿在遙想某個人,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不會有這個人。」
他既然作了決定,以後凌靜妍就會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自己這個決定,也說不清這些天對她的感覺,就算是他衝動吧,但他確定的是,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捨棄她。
他不相信凌靜妍是那種不堪的女人,就算是,那也是過去,這兩年來,他們幾乎是朝夕相處,這個女孩到底怎麼樣,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年來,他們不是也相處得很好么?雖然平淡了點,沒什麼波瀾,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多限於公事,但轟轟烈烈的愛情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他累了,不想再折騰,就這樣細水長流的也不錯。
他拒絕去想這些天對她的挂念,就算是養條寵物,時間久了也會有感情的,她突然消失,難免會有不習慣吧……
凌靜妍望著他俊逸的側臉,眼波流轉,是啊,他的真愛已嫁為人妻,所以,不管再娶哪個女人又有何區別。
怎麼說他們都裝過未婚夫妻,比起那些不知根底的女人,她真的是個很好的選擇呢。
至少她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會逾越,不會妄想,也不會胡攪蠻纏,安安分分地扮演她的角色。
所以,即使她劣跡斑班,人見人憎,但是因為某個女人,也是無所謂了嗎?
以前,她可能會甘之如貽,笑著演好她的角色,但現在她動了情了,陷入自己扮演的角色無法自撥,沒法再配合他的出演了?
怎麼辦呢?
她要一輩子都戴著面目,在他面前偽裝不介意,甚至笑著成全他將來的愛情?
凌靜妍嘴唇翕動了幾下,還沒來得及拒絕,突然從花園的另一角傳出小亮聲嘶力竭的哭鬧聲。
「怎麼了?」姜玲玲聞聲走出來,看到湯寶珠板著臉在那低聲呵斥,皺眉說:「小孩子懂什麼,看他哭成這樣,你也不哄哄。」
湯寶珠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聽不清楚,姜玲玲抱起小亮,順勢向兩人站立的方向瞅過來,聶文遠很自然地勾住凌靜妍,朝著姜玲玲笑了笑。
「講什麼悄悄話呢?躲起來說這麼久!」
「沒辦法,您知道小靜害羞,有些話不好意思讓人聽到。」
姜玲玲嘿嘿地笑著,覺得這一幕很礙眼,寒暄了幾句就抱著小亮進屋了。
「走吧。」聶文遠的手掌還環在凌靜妍腰上,勾著她往客廳走。
「聶總,可以鬆手了,她們早走了。」凌靜妍扭著腰表示反抗,心想倒沒看出你這麼敬業,都準備分了還裝什麼裝?
被扯出幾步,視線被一樣東西吸引了。
聶文遠跟著她走到花園一角的垃圾桶旁,莫名其妙地瞅了幾眼。
垃圾桶蓋被一樣東西撐開,所以沒蓋牢,聶文遠看著露出的半截玩具包裝盒問:「怎麼了?」
「我剛送給小亮的玩具。」凌靜妍苦笑。
聶文遠馬上明白了,包裝盒出現在垃圾堆並不奇怪,關鍵是裡面的玩具好生生地,根本就沒拿出來。
「跟我這樣一個連家人都嫌棄的女人結婚,你不覺得掉份么?」凌靜妍笑,然後準備轉身進屋。
聶文遠沒說話,然後走過去掀開垃圾桶,拎出那件玩具。
凌靜妍停下來:「聶總,扔了吧,別弄髒你尊貴的手。」
她暗示的意味這麼濃了,聶文遠還是沒理她,麻利地扯開包裝盒,然後在凌靜妍疑惑的目光中,取出裡面的遙控板,接著把遙控車裝回盒子,深深地塞進垃圾堆里。
「進屋吧。」他把遙控板塞進口袋,冼凈手,領頭走進客廳。
小亮還在小聲抽泣,湯寶珠舉著玩具在一旁哄著他,看見他們進來,凌元城笑著說:「到底是新婚燕爾啊,幾句話就說了這麼久。」
「爸,你弄錯了吧?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了?」
凌靜妍的話弄得後者有些難堪,聶文遠不動聲色地解圍:「爸說得沒錯,遲早的事嘛。」
凌元城呵呵笑著,對他的態度極為滿意,原本擔心凌靜妍不知好歹惹聶少生氣的,不過看他心平氣和的樣子,七上八下的心思安定了很多。
扯了幾句,聶文遠看著在一旁玩耍的小亮,好像突然想起什麼的問:「小靜,我替小亮買的那輛玩具車,你送給他了嗎?」
凌靜妍一怔,立刻會過意來,看著湯寶珠立刻露出的錯愕表情,微笑著介面:「送了呀……大嫂,小亮還喜歡那個玩具吧?」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呢!」湯寶珠心裡懊惱,怎麼這玩具是聶少買的呢,這死丫頭,也不提前說一聲,搞得她現在這麼狼狽。
聶少的面子還是挺值錢的,她還得巴結著。
「喜歡就好,我挑了好久呢!」聶文遠惡趣味地補充:「我先還擔心小亮年紀小不會玩,不過小靜說小亮聰明,絕對不成問題。」
如果說小亮不會玩,豈非承認他笨了?
「你不是說萬一他真不會,你會親自教他嗎?」凌靜妍不厚道地補充:「文遠,我看是你自己想玩吧?」
湯寶珠乾笑著,借口小亮吵,抱著他又去了花園。
將小亮放到草坪上,她趕緊衝到垃圾堆旁,捂著鼻子,從將剛甩進去的玩具車從各種垃圾中扒拉出來。
本來這件臟活她可以叫傭人來做的,但怕動靜大了驚動聶文遠,只好親自動手了。
看著包裝盒上沾著的各種穢物,湯寶珠乾嘔了幾聲,為難地伸出兩根手指,琢磨著該怎麼下手。
「媽媽我要玩車車。」
小亮剛才就因為玩具被扔了哭了半天,見狀興奮地撲過來,想從老媽手中搶玩具。
「一邊呆著!」湯寶珠煩燥地吼了一嗓子,看小亮癟癟嘴,好象又要哭似的,怕他壞事,咬咬牙,幾把扯開包裝盒,將裡面的遙控車取出來。
「媽媽給我!」小亮跳著腳叫。
「給老娘安靜點!」
湯寶珠瞪他一眼,走到花園的水池旁洗凈手,又仔細擦乾淨玩具車,準備給他玩的時候才想起來沒有遙控板。
她愣了一下,極不情願地走回垃圾桶,再次拎出包裝盒檢查了一番,當然是一無所獲。
難道遙控板掉進垃圾桶了?
湯寶珠這時心裡後悔死了,瞅著臭烘烘的垃圾桶,實在是沒勇氣把手伸進去翻。
「大少夫人,你找東西啊?」正好傭人紅姐走過來問。
「對,我的耳環不小心掉進去了,你趕緊替我找出來。」
「少夫人你確定是掉到這裡了嗎?」耳環那麼小的東西怎麼找啊?紅姐也有些不樂意地問。
「沒錯,趕緊替我找。」湯寶珠扭頭瞧著客廳,幸好垃圾桶的位置偏,沒人看到她們在做什麼,她小聲催促:「趕緊著,我最喜歡那副耳環了。」
喜歡會掉進垃圾堆?紅姐腹誹著,不過認命地將垃圾全部倒出來,拾起種花的小鐵叉蹲在地上找。
湯寶珠迅速掃了幾眼,沒發現遙控板,看見這一大堆垃圾,噁心地翻翻眼,心想就算找到也髒了,怎麼能給她的寶貝兒子玩,靈機一動,吩咐傭人把垃圾清理好,拿起玩具包裝走到一邊撥了個電話,讓人送輛一模一樣的玩具車來。
做完這一切她才鬆了口氣,聞著身上的垃圾味一陣噁心,趕緊回房沖澡去了。
看到湯寶珠神神秘秘地跑出跑進,然後小亮歡天喜地地蹲在地上玩起遙控車,聶文遠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文遠,看來你很有做爸爸的潛質啊,小亮很喜歡你選的玩具呢。」凌靜妍落井下石地說。
「呵……所以說你們趕緊把婚事辦了,早點生個一兒半女出來,讓他過過當爸爸的癮。」凌元城見縫插針地鼓勵。
「為什麼一定要結婚才能有兒子呢?現在不是流行奉子成婚,或者象我這樣的私生女也不錯嘛,是不是,文遠?」凌靜妍不識抬舉地搶白,把凌元城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聶文遠微笑著,極其配合地勾了一下凌靜妍的鼻頭:「不害臊,也不怕爸爸笑話。」
令人髮指,一屋人都看不下去了。
在各種複雜的時候,聶文遠的手不經意地摸到自己的口袋,呀地一聲叫出來。
「不好意思,大嫂,我忘了把這個放進玩具盒裡。」
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遙控板,全體看著正捧著同樣的遙控板玩得正高興的小亮,房間出現片刻的靜默。
「怎麼現在的遙控車都配有兩個遙控板嗎?」聶文遠喃喃自語:「不對啊,我當時親眼看到只有一個的。」
「也許是這家玩具公司的服務特別人性化呢?文遠啊,我們等會一定要把這家公司的名字記下來,以後記得多照顧他們生意。」凌靜妍涼涼地說,她現在是完全明白聶文遠的用意,看著湯寶珠五光十色的表情,心裡甭提多痛快了。
「飯好了,都過來吃吧。」姜玲玲不動聲色地解圍,扭頭瞧了咬唇不語的兒媳一眼,「寶珠,過來替我開飯。」
「到底什麼情況?」婆媳兩人一進廚房,姜玲玲不豫地問。
湯寶珠大致把事情說了一下,當然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她也想通了,一定被凌靜妍發現扔了禮物,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氣惱地埋怨:「這丫頭,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也不想想她也是姓凌的,竟然幫著外人這樣下我們的臉子,聶家肯要她還不是看在咱們凌家份上,否則以她那種貨色,沒了娘家,她算個p啊。」
「你也是的,平常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呢?明知道她難纏,幹嘛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她把柄。」姜玲玲忍不住數落。
「媽,我哪知道聶少會幫她出頭,不是說他們已經分了嗎?」湯寶珠低聲叫屈,凌二少還沒成親,平時婆媳關係還過得去,她半訴苦半討好地說:「這小賤人,平時在家就陰陽怪氣,好像咱們都欠她什麼似的,沒少給媽您臉色,我這不是也幫您出氣嗎?」
姜玲玲也很奇怪,明明陳慧的態度很堅決啊,怎麼就說到結婚了呢?
不行,這種事當然得通告陳慧,想當天她態度多囂張啊,到頭來是她兒子自己犯賤,上趕著娶凌家閨女,她姜玲玲也不是大度的,這口氣怎麼也得爭回來。
她當即立斷取出手機,翻出陳慧的號碼撥過去,冷嘲熱諷說了一番,對方正和太太團打牌,聞言推了一手好牌,氣得手直顫,本來當時就要找聶文遠算帳的,想想忍住了,她也明白,自己這個兒子吃軟不吃硬,越逼他,他反而越逆反,只好再想辦法了。
收線后姜玲玲心情好多了,看著一臉怨氣的湯寶珠安撫說:「唉,我也知道你孝順,我看啊,這小賤人肯定跟她的**老娘一樣,使了什麼齷齪手段,迷得聶少神魂顛倒的,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幾天,馬上就有她哭的時候,你也暫時不要去惹她,免得讓人笑話我們凌家不會做人。」
「我懂。」
各種偽裝下,一餐飯吃得還算融洽,飯後又扯了會閑話,聶文遠答應幫凌家做推廣,聽得凌元城很欣慰。
「文遠,時候也不早了,今晚就在這兒住下來吧,我還有一些話想和你說。」凌元城提議。
凌靜妍想拒絕,不過聽到聶文遠答應下來:「也好,正好我也有事想私下跟伯父說。」
「那去書房吧,我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得了幅徐悲鴻的真跡,你幫我鑒賞鑒賞。」
「伯父說笑了,我哪懂這個。」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地往書房走了,凌靜妍有那麼一會是想扔下他自己回去的,不過想想不厚道,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在凌家本來沒有專門的房間,不過訂婚之後,凌家特意騰出一間客房作為她的卧室,今天應該是整理過,她推門一看,房間收拾得很乾凈,吸口氣,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她卻沒什麼心情的在梳妝椅上坐下來,瞅著鏡中愁眉苦臉的自己,心想難道今晚真的要和聶文遠呆在這裡?
這樣的處境也不是第一次了,放在以前她可能無所謂,但以她現在這種精神狀況,怎麼想都心緒不寧。
算了,即來之則安之吧。
她拉開衣櫃,發現沒有多餘的被子,房間里也沒有沙發什麼的可供休息的地方,正考慮著要不要出去找傭人要一套的時候,聶文遠進來了。
「等我啊?」看到她立在屋中央躊躇的樣子,聶文遠笑問,心情很好的神態。
「是啊,看你好久不回,正準備報警呢。」凌靜妍白他一眼:「你今晚真要留在這?」
「不是說好了么,伯父一片好心,怎麼能讓他失望呢?」
看不出聶總你如此尊老愛幼啊!
凌靜妍冷艷地拎起包:「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怎麼?就這麼怕面對我?」
「是啊,孤男寡女,我還真怕聶總您把持不住,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
「凌秘,你想多了。」聶文遠笑,玩味地朝凌靜妍上下打量了幾眼,嘴角抿著意味深長的笑。
哪怕知道他在說笑,凌靜妍的臉還是一下怒紅了,是啊,她就是這麼不上檔次,就算是白送人家也看不起,她也不是什麼三貞九烈的名門淑女,沒準聶文遠心裡正在想她以前那些破事呢。
「既然聶少不嫌棄,那自便吧,我先睡了。」她放下包,毫不避忌地在衣櫃里翻出睡衣,打算去洗澡。
與此同時,廚房裡,紅姐手中拈著一粒藥丸樣的東西,鬼鬼祟祟跟姜玲玲報告:「老爺讓我把這個加到糖水裡。」
「這個死不要臉的,盡搞些下流的玩藝兒。」姜玲玲咬著牙:「年紀都一大把了,也不怕死在這上面。」
「夫人,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他想生米煮成熟飯,我偏不讓他如意!」姜玲玲恨恨地說:「他真以為能指望這個便宜女兒?哼,吃裡扒外的東西,真讓她得勢了,咱們都得遭殃。」
「不過他們訂婚都這麼久了,**,要搞早就搞在一起了,老爺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也許他是想再添一把火,早點讓他們整個孽種出來呢?」姜玲玲挖苦了幾句說:「我屋裡有助眠的葯,一會我拿來,你多給他們加幾片。」
「夫人,不會出事吧?」
「沒事,幾片死不了人,大不了睡個好覺,年輕人不懂節制,我這是為他們好。」
當凌靜妍沖好澡從浴室出來時,正好看到聶文遠拉開門,紅姐端著一個托盤立在門口。
「老爺讓你們把冰糖燕窩吃了再休息,養顏潤燥的,我燉了好久呢。」
聶文遠謝了一聲,閃身讓紅姐進來,她將托盤放到桌上,看見穿著睡衣的凌靜妍,唇角不動聲色地撇了撇。
果然是下賤,這才進屋多久啊,就迫不及待地想投懷送抱了。
「趁熱吃吧,這可是上等血燕,男人女人吃了都大補的。」她故意愛昧地說。
「行了,就放在這吧。」
「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用,我過會來收盤子。」
「不用了,明天再收拾吧。」
紅姐走後,凌靜妍一笑:「真是托聶少的福啊,沒想到我有朝一日能在家享受這種待遇。」
聶文遠不理她的揶揄,端起一碗聞了聞:「挺香的,趁熱吃吧。」
「謝了,我在減肥,而且我這種窮人也無福消受這種上好補品,還是留給您享用吧。」
聶文遠端起一碗燕窩,用湯匙舀起一瓢,小心地吹涼,凌靜妍以為他準備吃的時候,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將湯匙遞過來。
「張嘴。」
「幹什麼!」她瞪起眼:「聶總,我有手有腳,怎麼敢勞您大駕。」
「張嘴!」
「……」
因為凌靜妍坐著,聶文遠索性蹲下來,湯匙執著地伸在她唇邊,優雅地抿起唇,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著她。
兩人挨得很近,房間詭異地靜下來,凌靜妍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心臟似乎激列到要躍出來。
「我自己吃。」她搶過小碗,垂下眼瞼。
看著凌靜妍忿忿地將一碗燕窩喝完,聶文遠才滿意地直起身,準備往浴室走。
「聶總,您的一份還沒吃呢。」凌靜妍叫。
聶文遠聞聲走回來,端起小碗放到嘴邊,在凌靜妍的注視下抿了一小口,然後淡漠地放下碗。
「哦,忘記說了,我不愛吃甜食。」
凌靜妍瞅著他修長的背影,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
憑什麼,什麼事都是她吃癟。
等著,她早晚要扳回一局。
聶文遠在浴室呆的時候並不長,不過他出來時,凌靜妍已經耷拉著腦袋,打著呵欠,看樣子困了。
「累了就早點睡吧。」
凌靜妍強撐著精神笑了笑:「聶總這個客人都沒睡,我當主人的哪好意思先休息呢?」
「那就客隨主便吧。」
聶文遠說完掀開被子坐到床上。
凌靜妍支著腦袋瞅著他。
「不上來嗎?」
「你先睡吧,我還不困。」說著她又捂著嘴打了個呵欠。
聶文遠笑:「凌秘這是怕同床共枕后,對我有非份之想?」
「是啊,我還真是怕呢。」凌靜妍暗自咬咬牙,臉上倏地換上一副動人的笑容,在聶文遠黝黑的目光中,嫣然在床沿邊坐下,瞅著聶文遠,然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聶文遠眸光閃爍了幾下,卻沒有動,眼底蘊著一抹笑,靜靜瞧著她。
凌靜妍轉著已經不太靈活的眼珠,朝聶文遠湊近一些,染著睡意的嗓音聽上去有種特別慵懶的韻味:「聶少,長夜漫漫,就這麼睡了多浪費啊,不如我們談談天啊?」
「行,你想談什麼?」聶文遠挑眉。
「嗯……孤男寡女,當然不能談國家大事這麼剎風景,不如,談談聶少心目中幻想的女人吧?」
捕捉到聶文遠瞳仁里微妙的一絲閃爍,凌靜妍笑了,她是故意讓聶文遠想起鍾愛唯的,是啊,如果今晚逃不了同床共枕,她要讓聶文遠清楚明白,她就是這種不解風情的女人。
當然,她也許是自作多情了,訂婚後他們也不是沒有這種獨處的時候,可人家聶少,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怎麼?聶總不喜歡這個話題啊?」看見聶文遠保持沉默,她又把臉湊過去一點,笑:「知道您的喜好,我才能投其所好啊。」
不知不覺中,她的臉幾乎湊到聶文遠眼前,眼瞳迷離,紅唇嬌艷,沐浴乳淡淡的清香一點點噴到聶文遠臉上,他覺得心底一點點燥起來,身體一寸寸發燙。
「我去下洗手間。」他甩開凌靜妍,繞過她翻身下床。
凌靜妍笑,心底卻湧上一絲失落。
果然,那個女人在他心目中分量是如此之重,連稍微提起都是禁忌……
聶文遠又在浴室里沖洗了半天,再次出來時,凌靜妍已經睡著了,客房的床本來就不大,她縮在床腳,身子貼著床沿,好象一個翻身就要掉下去。
「凌秘?」聶文遠以為她裝睡,繞過去叫了幾聲,還使壞地捏捏她的臉頰,發現她真是睡著后不禁搖頭,他是多沒存在感啊,她前一會還在挑豆他呢,一轉眼就照睡不誤了。
還是她對他太放心了?
「這樣都睡得著,不屬豬真是可惜了。」
聶文遠睡到另一邊,好心地將搖搖欲墜的凌靜妍移到床中央,順便把她壓在身下的被子扯過來,挨著她躺下去。
雖然他們有多次同房的經歷,但這樣子睡在一起還是頭一遭,身邊躺著一個女人的感覺很陌生,聶文遠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幾下,終於忍不住挨到凌靜妍旁邊,伸手將她扯到懷中。
凌靜妍一動不動地任他擺弄,和醒來時張牙舞爪的樣子完全不同,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掃下淡淡的陰影,秀美的臉蛋泛著柔和的光,唇角那種倔強的弧度也不見了,所以顯得那兩片唇瓣特別乖巧。
聶文遠瞅著瞅著,也不知怎麼頭腦一熱,就湊了過去。
房門外,紅姐也屏住呼吸,將耳朵貼在門邊聽著,眼眸在黯淡的夜影中發出詭譎的光,怎麼也聽不到房內的動靜,她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是藥效發作,他們都老實地睡了……
一晚上都沒睡好,不過翌日天剛亮聶文遠就醒了,看著依舊安靜地窩在他懷中的小女人,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俯身在她額角印上一吻。
「早安。」他暗自說,見凌靜妍仍然沒什麼反應,忍不住低下臉,在她唇上挨了幾下。
凌靜妍略還是沉睡。
聶文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靜,普通人哪有這樣嗜睡的?何況前幾次凌靜妍晚上睡得並不沉穩。
他心中一動,想到昨晚紅姐送來的那碗燕窩。
「凌秘,小靜!」他推了凌靜妍幾把,對方哼了幾聲,不爽地推他一把,翻個身又睡了。
聽她還有動靜,聶文遠才放下心來,心想是什麼神奇的燕窩,吃了能睡這麼香?
凌靜妍近十點才醒來,腦袋還是暈沉沉的,睡眼惺松地睜開眼,對上近上咫尺的一雙黑眸。
「呀……」腦子艱難地轉動幾下,她突然想起來,裹著被子起身嗔道:「你是鬼啊,好好地貼這麼近,嚇我一跳。」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凌秘,這青天白日的,你怕什麼?」
「我怎麼知道有人這麼無聊,沒事偷看人家女生睡覺!」
「是啊,我是在思考,怎麼會有一個女生呼嚕打得這麼響,而且睡相能丑成這樣。」
「你!」再無恥的女生,如此被人品評都會發怒的,凌靜妍那些惱羞成怒、起床氣什麼的都發作了,順手扯過身旁的枕頭,惡狠狠擲出去:「滾回去看你媽去!」
看著終於走出來的兩人,凌元城明顯心情很好,日上三竿了,想必這兩人昨晚太辛苦,才會起得這麼晚,將手中的報紙放到一邊問:「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聶文遠窩心地笑,還不忘拉過凌靜妍,體貼地替她拂拂髮絲:「就是床板硬了點,動靜太大了,小靜可能沒睡好。」
凌靜妍怒目而視,凌元城笑得更賤了。
「沒問題,我這就叫人去換張好的,下次再來試試。」
絕對不會有下次!
凌靜妍冷艷地想,老爸,又要讓您老失望了,出了這個門,我們恐怕就分道揚鑣了。
送走兩人,凌元城趕緊摒退傭人,匆匆忙忙地走到昨晚兩人呆的卧室,鎖上門,在床對面的某樣裝飾物上摸了摸,摳出一粒攝像頭似的小東西,陰冷地笑了笑。
沒辦法啊,這個女兒太不爭氣了,他不能不動點心思,就算聶文遠現在喜歡她,但想順順噹噹地嫁進聶家還是有些困難的,他這樣做只是買個保險,聶家玩了她女兒想始亂終棄,那就怪不了他拿著證據上門說理,即使最後聯不了姻,他也要為凌家爭取應得的利益!
不怪他拿女兒的**作買賣,他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誰讓她以前那麼不自愛呢?
另一邊,看著聶文遠沉默地開著車,凌靜妍質問:「聶總,你想帶我去哪?」
「放心,依凌秘的條件,就算我想把你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不知為何,一向溫文儒雅的聶文遠最近對她說話越來越刻薄,簡直有毒舌的潛質。
「那也難說,聶總是陽春白雪,自然不懂下里巴人的品味。」凌靜妍冷笑。
聶文遠專心開車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母親大人的來電呢,肯定有要事吧?」看見聶文遠沒理會,凌靜妍瞄了一眼手機屏說。
好吧,是她職業病犯了,秘書真當久了。
直到手機又響了好多遍,聶文遠才淡淡吩咐:「替我接了。」
「聶總,這不太好吧……」凌靜妍推辭,想起陳慧前不久對她做的事,突然起了促狹的心思。
「喂,聶總現在不方便,有什麼事嗎?我一會替你轉告他……喂,喂?」
看到凌靜妍無辜地一攤手,亮晶晶的眸底閃爍著調皮的光彩,聶文遠眼底也浮上一層淡淡的笑意。
是什麼時候起,他會因為這個女人開懷的笑,也覺得開心呢?
「這個小**,真是不知好歹!」手機對面,陳慧氣呼呼地甩了電話,煩燥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不行,自己的兒子如此優秀,那女人怎麼捨得輕易放手,她都想辦法揭穿對方的真面目了,這賤人還恬不知恥地貼上來,用些下三濫的招術迷惑自己的兒子。
也不能怪文遠,他經歷的女人少,情場失意,正是脆弱的時候,才輕易被這女人勾了魂去,但她這個做媽的,決不能讓他做混事。
昨晚姜玲玲打電話炫耀,說文遠居然打算和那賤丫頭結婚,絕對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何嫂,我要你找的人怎麼樣了?」她對走過來的何嫂問。
「辦妥了,這幾天應該就會回來。」
「你打個電話,讓她抓緊點,最好今天就趕回來。」
「沒這麼快吧,她剛做完手術,總得幾天恢復。」
「沒時間了,先回來再說,再晚點,文遠就被不相干的女人勾走了……」
*
看到聶文遠泊好車,凌靜妍眉梢一挑。
「聶總,帶我來這做什麼?」
車窗外是民政局,不少男女正進進出出。
民政局有不少業務,不過最貼近民生的還是婚姻登記,想到昨天聶文遠所說的領證的話,凌靜妍心中微微一動。
「下車吧,最壞不過是把你賣了,你又沒多大損失。」
把她賣了還沒損失啊?有他這麼鄙視人的么?
凌靜妍鑽出車廂,狠狠一把甩上車門,她才不怕呢,嫁人嘛,她求之不得。
「那就拜託聶總了,一定幫我賣個好價錢啊!」
兩人各懷心思地進了民政局,聶文遠還真領著凌靜妍走到婚姻登記處,今天周一,來登記的不算多,不過也有好幾對在前面排著。
聶文遠去窗口領了幾張表,認真地瞅著。
「聶總,你這是真打算和我結婚呀?」凌靜妍用一種挖苦的語氣問。
「有問題?我以為我們昨天都談好了。」
「談是談了,不過沒談好,聶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知道遇到這種情況,我們女人擔心的事比你們男人多。」
「哦?不知凌秘擔心什麼呢?」
「那可真不少,一時半會也說不完,而且你說來就來,這麼倉促,我會覺得你是對我不夠尊重。」
「不算倉促吧,我們訂婚都快一年了,說起尊重,我昨天親自上門向你爸提親,他也親口同意了,你覺得還不算尊重?」
這麼說你是蓄謀以久啦?
凌靜妍笑:「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凌總,結婚是大事,我們是否還需要找個位置坐下來,仔細商討一下婚前協議的條款?」
也許是他們說話的嗓門大了點,周圍有幾對新人朝他們瞧過來。
你看人家領證,都是歡天喜地,紅光滿面的,他們可好,在那裡大聲討論這些晦氣的話題了。
有些人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特別是聶文遠,俊美儒雅,站在那裡彷彿一道光,舉止打扮氣質一看就迥於常人,普通女孩見了他,早就春心大動,兩眼放光地撲過去了,而不怎麼樣的凌靜妍還在那裡刁難。
看向凌靜妍的目光,明顯都是不識抬舉的嘲笑。
「行,你說怎樣就怎樣。」聶文遠的態度惹來一片艷羨:「不過不需要另找時間了,你現在提吧,我全聽你的。」
「對了,結婚離婚都在這吧?等會去問清楚,免得以後離的時候找不到門路。」凌靜妍轉著眼珠,又極其剎風景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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