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我們要個孩子吧
關於王局這場糾紛,解決起來並沒有聶文遠說的那麼輕鬆。
上次王局拿凌靜妍的往事要挾他,雖然不再追究登報澄清什麼的,但他死裡逃生,又因這事惹得外界議論紛紛,這口氣咽不下去,所以一定咬定要凌靜妍當面賠禮認錯,恢復他的名譽。
聶文遠可以不追究這事,向王局卑躬屈膝,卻不能令凌靜妍受半點委屈,所以他當時假意應允王局,並放下身段討好他,將這事拖了下來。
後來他去找常松,並非是打算收買他,當然能勸說到他是最好,但最主要的想法是因為這人當初傷害過凌靜妍,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又想對她不利。
常松混了這些年,總算開了家小洗車店,聶文遠開了輛寶馬進去,洗完車后說他把自己的車弄傷了,輕而易舉地就鬧到他的店歇業,常松雖然認識不少混混,也積聚了一些人脈,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後來,他還狠狠教訓了常松一頓,警告他不許再騷擾凌靜妍,他很少這麼仗勢欺人的,這次卻破例了。
他就是要讓常松明白自己是惹不起的,他的女人也是不好惹的。
他把常松整得很慘,跟他同去的舒毅還無聊地當著他的面開了張一百萬的支票,輕飄飄舉到常松眼前,嘲諷地對他說:「你信不信這點錢可以讓你死一百次,這個世界,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絕對是萬萬不能的,希望下次這張支票不是以這種方式送給你。」
然後,他微笑著,當著常松的面掏出一支煙,無比瀟洒地將那張支票引燃,湊過臉去,悠閑地點著煙。
常松就滿身是血地看著他將煙圈吐到自己臉上,而那張支票,在他面前一點點化成灰燼。
這也是常鬆氣憤難平的一個原因。
他是惹不起這些有錢人,但就算同歸於盡,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所以,聶文遠還是低估了這些敗類的劣根性。
與此同時,他也在暗中收集王局一些違法亂紀的證據,說起來這倒是挺容易的,王局平時酒肉財色來者不拒,隨便拈一樣都夠他吃不了兜著走,只是官場各方利益相連,牽涉面太廣,動他一個人就等於破壞了各方面的平衡,不是那麼簡單,所以他找了個曾經和王局有過牽連的女人,向有關部門舉報他有嚴重的作風問題。
而王局那邊,因為遲遲沒看到聶文遠的誠意,於是王侄慫恿了一些拆遷戶鬧事,想從側面敲打他一下,這反而給了他們一個借口,於是卓彥非隨便活動了一下,向有關部門提了幾句,無非是他在建的經適房被人蓄意搗亂,嚴重影響政府工程的工期之類,立刻引起有關方面重視。
同時,聶文遠還收買了幾個鬧事者,讓他們出來指證王侄。
他們既然能被利益驅使,當然不會拒絕更高的利益。
加上王局的事剛被放上網,被群眾非議了一陣子,所以有關他的舉報很快就被受理,連帶王侄也遭了殃。
今天凌靜妍在醫院遇到聶文遠,他倒真是去看望那些被打傷的拆遷戶,不過不是賠禮,而是安撫罷了。
他們早就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些,聶文遠都不打算告訴凌靜妍,因為太陰暗了,她只需知道結果便好。
「對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才收到消息,王局在接受調查期間因突發腦溢血而再次入院,醫生說他可能會中風。」
中風?
想到王局歪頭咧嘴無法行動的樣子,凌靜妍勾住聶文遠,不厚道地笑了。
「開心了?」他也笑著,順手勾住她的腰,兩張臉蹭到一起,四目交視,很親昵的姿勢。
聶文遠微揚著唇,清澈如水的神色眼眸之中,暈染了淡淡的柔情。
彷彿月光皎潔,明亮雋永,傾瀉到她的心底。
凌靜妍沒說話,只是湊近了他,微仰起臉,吻上他淡色的薄唇。
芬芳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很主動地吻著他。
不需要說什麼,行動就是最好的語言。
聶文遠只是微微一怔,然後收緊她的腰肢,低頭迎合她。
這個吻,越來越激烈,吻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忘記了一切。
雖然開頭是由她挑起來的,但最後,她卻被他壓到沙發上,他的手也不老實的亂動起來,揉的她在他的懷裡化作一團水,嬌喘著,低吟著,承受他的愛撫。
最後,他抬起臉來,本來俊美的面孔因為激吻展現出一種極其驚艷的表情,是那種因為**而綻放的神采,奪目得令她移不開視線。
她本來就過速的心跳更是噗通噗通得幾乎要躍出胸膛。
「又想了?」他居然以極其吸引的姿態,含笑問了一句,可那口吻平淡得就像是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而且漆黑的眸底似乎藏著几絲戲謔。
她已經緋紅的臉頰幾乎要滴下血來,懊惱地推他一把。
「誰說的?放開我!」
矜持,要矜持!
他居然一下就閃開了,然後捋捋了被揉爛的衣襟,一本正經地坐起身來。
凌靜妍渾身燥熱得厲害,一半是被他撩撥的,另一半是因為羞怒。
是的,此刻的她心底就是那種惱羞成怒的感覺。
她再恬不知恥,也是個女孩子吧?
「現在有胃口吃東西了吧?」聶文遠說:「我去把飯溫一下。」
「不必了,我不想吃。」她恨恨地整理被他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咬著唇說。
「但是我餓了。」他扭頭,笑著伸出手,替她將裙擺扯好,手掌還若有若無地蹭著她的腿根,嗓音柔得似乎連鐵人都要融化:「很餓。」
她的小心肝又是一顫,第一次覺得,看上去溫和無害的他是如此的妖孽。
是否漂亮的男人都有作妖的本質?只是善於隱藏,平時沒機會施展罷了。
「餓了就去吃啊,嘴巴又沒長在我身上。」她定定神,賭氣說了一句。
聶文遠曖昧地笑著,意味深長地瞅著她水色瀲灧,微微有些發腫的紅唇。
她的臉更燥了,恨恨踹了他一腳,也不看有沒有踢中,然後迅速逃離他,向洗手間走去。
聶文遠笑著去了廚房,凌靜妍洗了把臉,等臉色恢復正常了,還是不爭氣地跟過去。
聶文遠正在加熱食物,還有荷嫂特意為她準備的那盅湯。
「要吃你自己吃啊,我可不敢吃。」她鼓著嘴說:「這可是你的荷嫂費盡心思為你準備的營養餐,我這種身份哪配吃。」
她故意說的,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委屈求全的性格,而且現在有自己的打算。
聶文遠回頭瞧她一眼,挑挑眉。
「你不喜歡荷嫂?」
「怎麼會呢?」有人服侍多好啊。
「她今天來說了什麼?」
「沒有,她好得很,一來就搶著做這做那的,一點都沒讓我動手,甭提多體貼了,而且她經驗豐富,這麼會照顧人,又那麼明白你的口味,我不知有多喜歡她呢,如果她能每天過來幫忙,我真是太高興了。」
聶文遠又揚揚眉,從她語氣中聽出了那麼一點酸溜溜的味道。
「再好的東西吃久了也會膩的,其實我更想嘗嘗老婆你的手藝。」
「你們男人就是這麼喜新厭舊!」凌靜妍一點都不給面子的駁斥。
這時爐子上的湯沸騰了,咕嚕嘟嚕地往外冒,聶文遠趕緊去熄火,凌靜妍沒興趣地從廚房退出來。
聶文遠還在廚房忙碌著,凌靜妍看著電視的時候涼涼地想,自己這個老婆可真不盡職,脾氣差,出身濫,一無所是,還挺會添亂。
她更堅定自己的計劃了。
又過了一二十分鐘,聶文遠才將熱好的飯菜陸續擺到餐廳,然後揚聲叫她過去。
她置若罔聞,眼睛死瞅著電視機,直到聶文遠不客氣地拽著她的雙手,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說了不吃的。」她怒吼,卻被他一把抱起,強硬地塞到餐椅上,他在她身邊坐下來,防止她臨陣逃脫。
「你不吃就服侍我吃。」他往她手中塞了一雙筷子。
「你以為自己是皇帝啊,吃個飯還要人侍候。」
「我做飯,你做事,不應該么?」
她哼哼幾聲,眼光落到餐桌上,有那麼一會兒愣神。
不是剛才荷嫂做的那幾樣晚餐,而是她帶回來的那些菜,雖只簡單做了幾樣,卻完全不同了。
她舉著筷子,心裡流淌著一種叫感動的東西。
為這個男人的細心,
為這個男人的專心,
為這個男人的體貼。
她只是發了那麼幾句牢騷,但他卻懂了。
「還不動手?」看她怔怔地舉著筷子,他笑著催促。
「你浪不浪費啊,沒事又弄什麼新的?」她蠻橫地撇嘴,不過還是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我完全是替你節約啊,你們這些大少爺,真是不知人間疾苦。」
聶文遠笑得清淺,不知是否燈光太柔軟,還是獨處的空氣太曖昧,凌靜妍彷彿覺得,那淡淡勾起的弧度,帶著一股子寵溺的味道。
他的眼神,是那麼溫潤,黝黑的底色,泛著絲絲縷縷的光芒,平淡無波,卻令她微微暈眩。
她移過視線,悶聲不響地吃著飯,也許是真餓了,她吃得很快,幾口就把飯碗扒出一個坑。
「慢點吃,多得很呢,你可都得幫我消滅光,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聶文遠替她剝著蝦,月牙一般擺成一圈,擱在味碟旁。
對了,她洗了好久的蝦。
她抬起臉:「你不吃啊?」然後夾起一塊蝦肉,在調料盤裡蘸了蘸,遞到他嘴邊:「張嘴。」
他聽話地張開嘴,一口吞下去,然後微笑地品嘗了幾下:「很鮮。」
「你這張吃慣澳洲新鮮空運龍蝦的嘴,還咽得下臭水溝里長大的小蝦米啊?」
她的諷刺令她眸光躍動了幾下,然後將手中剛剝好的蝦肉塞進她嘴裡。
「不要分心,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
然後他就打定撐死她的主意了,她還沒咀嚼完,他又剝好一隻蝦,蘸了佐料往她嘴裡塞。
「唔,不要了,我自己來。」
她叫著,不過還是被她捏住下頜送進去,然後醬汁順著嘴角溢出來,然後不顧她瞪起眼,自得地湊過臉,舔去她嘴角的汁液,才施施然地退回去,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自然地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凌靜妍卻面紅耳赤,咬著唇,兇惡地瞪著他,被他雲淡風輕地模樣弄得發作不得。
「還想要啊?」他還壞壞地補充一句。
她哼了一聲,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錙銖必計的討回來,匆匆吃完自己的飯。
飯後,她主動收拾碗筷,並拿到廚房去洗,她可不想再被陳慧抓到什麼口實。
正當她打開水龍頭,往池裡倒著洗潔劑的時候,聶文遠走進來,從身後環住她,將脖子彎進她的頸窩,側過臉往她耳邊吹氣。
她的耳朵立刻紅了,這些天她本來就已被他弄得很敏感了,何況他的手還輕易探進她衣底,不安分地動著。
「走開。」她扭扭腰,用力往後一頂。
他**地嗯了一聲,她的臉也順勢紅了。
咳,這個……
「別鬧,正洗碗呢。」她努力綳著臉說。
「你洗你的,我做我的。」他的臉又往前湊了一點,咬著她的臉頰,低啞地哼。
這讓她怎麼做事?
她沾滿泡泡的手都開始顫抖了,手中的盤子一個沒拿穩,咣當一聲落入流理池,水花四濺。
「討厭死了!」她叫,接著被她扳過臉,細細的呼吸舔過她的肌膚,他的手也開始解著她的衣扣。
「都濕了,我替你脫……」
「喂,別鬧了!」
「我自己來!」
「喂,嗯……」
最後,礙事的衣服被拋到一邊,她覺得他是瘋了,還是戲弄她很有意思么?然而在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被他拖到客廳,還是剛才那張沙發,彷彿他們吃飯這一段時間根本沒存在過,他們一直那麼熱烈地廝磨在一起。
熱情中,他低下臉,伏在她的耳朵,溫熱的氣噴洒在她脖頸之中。
「靜,我們要個孩子吧?」
她一愣,孩子?她可以么?
同時擁有他和她的血脈,將他們牢牢拴在一起?
但是沒容她過多地思考,他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他甚至都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任何逃避的時機,一點一點的把她整個人吃抹乾凈。
讓她淪陷在他的激情之中,載浮載沉。
他今晚相當賣力,從客廳轉戰到浴室,又從浴室換到卧室,激情無限,只到她無力地推著他,哼哼著說不要了才翻下身來,倒在她旁邊,不過手還是緊緊擁著她,她則昏睡在了他的懷裡,模模糊糊,連自己當時的初衷都忘了,只是暗暗咒著他,嘴角卻慢慢挑起一縷笑,似甜蜜又似無奈,墜入無限夢鄉。
他們似乎到了最甜蜜的狀態,就象剛墜入愛河的男女那樣,看不夠,愛不夠,要不夠,四目交視的時候,空氣中都似乎激蕩著嗞嗞的火花。
這天,他們一起去參加一個業界聚會,到場的有很多都是業內精英,站在一起談天說地,氣氛很熱烈。
聶文遠和幾個熟人應酬的時候,凌靜妍獨自踱到一旁休息,一個四十左右,看上去氣宇軒昂的男人走過來說:「凌小姐看上去很面熟啊。」
「一個圈子的,有時見過也不奇怪。」她客套地笑著說,認出這個是某物業的老總,似乎叫顧航,剛才有人介紹他們認識。
「不是啊,我總覺得對你很有印象。」顧航拍了拍頭忽然說:「想起來了,你曾給我們公司投過求職信,你的應聘資料現在還在我辦公室里。」
凌靜妍尷尬地扯扯唇,好像是有這碼事吧,當時她漫天撒網地投了不少求職信,誰記得應聘過哪些公司。
「我記得讓人事部通知你來上班,可是被拒絕了。」顧航彷彿有些可惜地說:「原來凌小姐另謀高就了啊。」
她嘿嘿乾笑了幾聲,眨著眼問:「如果我現在想加入顧總的公司,你還歡迎嗎?」
顧航以為她是客套,畢竟遠達比他這個小物業知名得多,事實上,他還打算和遠達即將開盤的樓盤合作呢,所以才上來和凌靜妍套交情的,也笑了笑說:「當然啦,榮幸之至。」
凌靜妍一本正經的看著他:「不知顧總的公司還有什麼職位呢?我要求不高,和普通員工差不多的薪水就可以,如果你願意多支點我也很樂意,我適應性很強的,也能吃苦,不會讓你失望的。」
顧航有點發愣,不知道她是開玩笑還是來真的,試探地問:「凌小姐,你的意思是……」
這時,凌靜妍發現聶文遠向他們的方向走來,迅速說:「顧總,你的聯繫方式是什麼?我們下次再聊好么?」
顧航配合地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聶文遠也適時走過來,含笑問:「小靜,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我正向顧總討教一些物業管理上的技巧。」
凌靜妍敷衍幾句,暗中向顧航使了個眼色,後者也趁機纏著聶文遠,向他推銷自己公司,建議替他打理新建樓盤。
等到終於擺脫他,聶文遠拖著凌靜妍問:「你和他很熟啊?」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看見他們談笑風聲的,凌靜妍笑得不知多開心。
「不熟啊,不是剛剛才認識的嗎。」
「那你還和他說那麼多話。」
凌靜妍歪過臉打量他:「聶少,你是在吃醋嗎?」
聶文遠有些被人拆穿心事的尷尬。
「瞎扯。」
他狠狠在她腰間捏了一把以示警告。
「其實我倒覺得他挺風趣的,成熟帥氣又有深度,在這一行又做了不少年。」凌靜妍故意說:「不如我們的樓盤就交給他們物業管理吧,正好他們有經驗,可以少了我們不少麻煩,騰出精力做別的事。」
「再說吧,我們公司總是要壯大的,以後一定需要自己的物業公司,我做事比較喜歡親力親為。」聶文遠不動聲色地反駁。
「隨你吧,你是老總。」
凌靜妍要的就是他這句話,乖巧地恭維。
這事象是一個小插曲,聶文遠沒想到,這個顧航以後會讓他那麼堵心。
今天這個聚會卓彥非沒有參加,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明天他就要出發去度「蜜月」了,所以在出發前,一定要全了老婆心事,否則這個旅程怎麼能愉快呢?
皇廷的某個小吧廳今晚沒有對外營業,岑正然一家正在這裡共敘天倫之樂。
他愛不釋手地抱著七個月的小謙陽,任後者在他身上搗亂,開心地連臉上的皺紋都看不到了。
周淑鳳含笑在一旁瞅著,表情不算熱絡,卻比以前開朗很多,岑笑淇則拿著一樣玩具逗著他。
偌大的宴會廳只擺了一張酒席,其他的空間都給這個小迷人折騰了。
他一會在名貴的水晶桌上爬爬,一會在不菲的裝設畫上踹踹,連大廳內昂貴的古董陳設都被他摔了幾件。
當然,他是沒法親自過去鬧騰的,岑正然起了助紂為虐的作用。
「爸,你再任他胡鬧下去,他就更小人得志了。」
鍾愛唯大義凜然地提醒,卻換來後者開懷的笑聲。
「讓他吧,他還小呢,知道個啥。」
「怎麼能這樣慣他,就是他小,不懂事,這時被寵壞了,以後再想糾正就難了。」見岑正然不以為然地笑著,鍾愛唯轉移槍口:「看看,養不教父之過,他就是被你慣壞的。」
卓彥非很無辜,他做什麼了?平時他剛想嚴厲管教的時候,是誰扯著他,怒目橫視地說你敢的?
但是在一群娘家人面前,有他申訴的份嗎?
他咳了一聲,起身表示去趟洗手間。
然後那麼巧,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爭執聲,好像有人想來進餐,然後被服務生攔住了。
他風度翩翩地走過去,在門邊說了幾句,不久之後,領著一個男子走進來。
男子和他年紀相仿,穿著一件黑色手工襯衫,同色休閑褲,看上去很低調,但是站在風華絕代的某卓身邊竟然也不太遜色,因為他們身上流轉著相同的貴氣,那是久居上位的人才具有的領導氣質,令人不容忽視。
「介紹一下,這是xx國際的魏總,我朋友,正好遇到了,所以請他進來坐坐。」卓彥非說。
後者禮貌地和在座人打了個招呼,介紹說他叫魏鵬,然後眼光有意無意地在岑笑淇臉上停留了片刻。
既然是卓彥非請來的客人,一行人當然歡迎,各種客套后,眾人才算坐下來,然後岑正然叫人將桌上放涼的菜肴換下去,又加了幾道菜,才正式開吃。
大概是岑笑淇被撇單的緣故吧,魏鵬被安排在她旁邊,其他人要麼是成雙成對,要麼是含飴弄孫,所以魏鵬主動找她攀談,還很紳士地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謝了,我自己會夾。」在他再一次替自己夾菜的時候,岑笑淇伸手捂住自己的碗說:「而且我是主你是客,哪能麻煩你。」
魏鵬笑笑,彷彿無意地問了幾句她的情況,例如多大了,是否還在上學,讀的什麼專業,有什麼愛好之類。
岑笑淇警覺地轉過臉,瞅著桌子對面的鐘愛唯,可恨她正和老公玩卿卿我我,都眼梢都沒給她一個。
吃到一半,岑笑淇借口去洗手間,還硬把鍾愛唯也扯上了。
「說吧,你想做什麼?」往外走的時候她氣呼呼地問,朝身後某方位指指:「那傢伙是你們特意找來的吧?」
「你覺得他如何?」鍾愛唯八卦地問,毫不掩飾她的居心。
「姐,你就看死我這輩子嫁不出去了,這麼心急地替我相親?」
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她的話說得比較重,鍾愛唯表情黯淡下來。
「對不起,是我多事了,不過我真的沒那麼想過,我只是覺得魏鵬人還不錯,單純地介紹你們認識而已,你知道現在的好男人很搶手的,見見面也沒壞處,你想不想和他發展,決定權在你。」
看到岑笑淇咬著唇沒吭聲,她繼續說:「我知道我這做法是過於心急了,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和那個葉瑋成有什麼牽扯,他那個人呢是沒什麼大毛病,不過他女人太多了,真的不太適合你。」
「姐,我說了多少遍了,我和他沒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鍾愛唯唯恐惹得她逆反,趕緊說:「姐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你還年輕嘛,有的是時間選擇男友,而且也不一定急著去談情說愛,愛情這事啊有時也講究水到渠成的,就象你姐夫一樣,最好的總是留在最後。」
「可是像姐夫這樣的好男人又能有多少呢?」岑笑淇嘆了口氣,似有感觸地說:「姐,你就和姐夫好好地去玩吧,不用為我操心了,我有分寸的。」
鍾愛唯轉臉瞧她,暈黃的水晶琉璃燈投下點點光影,岑笑淇的側臉被燈影掃下忽明忽暗的輪廓。
莫名地顯得有些憂鬱。
在她印象里,岑笑淇從小就是個愛笑的女孩,那時,她偶然也會羨慕這個有母親寵愛,搶走她完整家庭的女孩,可是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妹妹,似乎也長大了,有了女孩的心事,變得那麼煩惱。
她倏地伸手握住她的,莞爾一笑。
「我家小淇這麼漂亮可愛,喜歡你的男孩一定多得數不過來了,怎麼不讓我擔心呢?」
「姐,你又取笑我!」小淇噘著嘴巴嘟嚕:「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多大壓力,有個人見人愛的姐姐,哪有人會注意到我這隻醜小鴨?幸好你出嫁了,否則我這輩子算是沒指望了。」
然後兩姐妹笑著鑽進洗手間,鍾愛唯本來想問問她和聶文遠的事的,不過看她情緒不高,最終也沒敢提,倒是岑笑淇後來主動說:「姐,你知道遠哥和那個凌秘最近好得蜜裡調油,好象真被她勾去了似的。」
「這很正常啊,他們也訂婚那麼久了。」
「可是遠哥當初那麼追求你,一轉眼就和別的女人打得火熱,幸虧你當初沒選他,哼,我看除了姐夫,男人都是賤骨頭。」
鍾愛唯一臉黑線地瞅著她,心說你又見過多少男人,偏偏自家的老爸也沒什麼說服力。
不過,這是說明她對聶文遠徹底失望了,還是因愛成恨呢?
她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
「也不能那麼說,如果遠哥都和凌小姐訂婚了,還糾結著以前的感情不放,那反而是不正常的,其實愛情這種事也很玄妙,要一個人終生只愛一個人那是神話,可是當愛情過去了還能矢志不渝,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我和遠哥根本就沒開始過,他如果沉迷於那段虛無的感覺,一輩子走不出來,這種男人才是可怕的,我採訪過很多偏執狂,都是鑽進牛角尖,自以為痴情,最後卻做出令人髮指的事,小淇,說實話我以前真的希望過你和遠哥能有好的結局,但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相信你和我同樣高興。」
「我才沒你有你那麼博大的胸襟呢!」岑笑淇撇撇嘴,嘴硬地說:「而且我早就對遠哥沒感覺了,象他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我才不稀罕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卻隱隱發現,似乎一點都沒有違心,她能這麼主動而平靜的談起聶文遠,完全是為姐姐抱不平。
而且在公司里看到他和凌秘那副郎情妾意的樣子,更多的是礙眼,而不是心痛。
她就是看不慣他們兩個,無關其他。
鍾愛唯笑嘻嘻地介面。
「是啊,其實我也覺得他不太適合你,那個魏鵬倒真的挺不錯。」
「你還是想把我推銷出去!」岑笑淇白她一眼:「姐,愛屋及烏也不能這樣,葉瑋成也是姐夫的好友啊,還是很好的那種呢,你怎麼就那麼排斥他?」
「喂,你不是真和他怎麼了吧?」鍾愛唯放鬆的神經又綳起來,趕緊追出去:「小淇,誒,你站住,我們再談談……」
結果,當晚卓彥非被強迫撥通了葉瑋成的電話,讓他在「百忙」之中停下來,打開免提,喘息著保證不和他的小姨子有過多來往,並絕對不打她的主意,才滿足某人的心意。
鍾愛唯也鬧了個大紅臉,這葉公子屬什麼的,隨時隨地都在發情啊。
怪不得是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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