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咸】失憶?
如血色般的夕陽一點點在西方的天空中落下。餘輝撒著大地,有著別樣的美感。
寬大整潔的豪華辦公室內,一名西裝革領的棕發男子坐在烏木製作的辦工桌前,批閱著手中的文件。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跳動著。
「……呼~」
長嘆一口氣,沢田綱吉將手中最後一份處理好的文件放下。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索性靠在了身後辦公椅的靠背中。看著那一堆猶如小山般的文件,感嘆著自己的無限可能性。終於是全部結束了,可身心疲憊可是也到了極點。
微微側首,看了一眼擺在桌角的日曆,距離那個讓他差點失心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周了。
可是……小悉,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醒來呢?身上的傷已經全部都好的差不多了不是嗎?
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發,回想起那天抱著渾身是血的她,衝到了正在和碧洋琪親熱的夏馬爾那……差點沒被某人用蚊子咬死。
「呵~小悉丫頭還真是命大,脖子上的傷沒有劃到大動脈,沒有太大事,只是有些失血過多,我已經給她找到了相同的血液正在輸血。唯一有些麻煩的就是她腦袋上的撞傷。生命危險倒不會有,可是……」夏馬爾那弔兒郎當的診斷在沢田綱吉的耳邊迴響,讓他原本提著的心可以恢復到原地跳動著。閉上雙眸喃喃自語著夏馬爾的最後一句話「有可能會……失憶嗎?呵~」輕笑著。
想想的話,失憶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應該說,沢田綱吉從某一方面是希望村上悉可以失憶的。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加容易的接近她,俘獲她。不會被那隻小野貓的爪子撓傷,也可以阻止她自己傷害自己。
嘴角上勾「呦西~」甩了甩腦袋好清醒些,撐著桌子站起身,邁步往辦公室的大門走去:「該去看看我的小睡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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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可以說是如了他的願。
當他看到那雙迷茫的藍紫色眸子中,只倒映著他身影「你……你是誰?」還未恢復血色的唇上下微動,聲音嘶啞無比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棕色的眼眸稍稍的黯淡了些。不得不說,沢田綱吉在聽到少女這樣開口時,心裡還是被什麼戳痛了一下。雖然,這和他之前想過的,想要的情節有些符合,但還是覺得不舒服。心中開始鬧騰著彆扭的認為:原來他……在她的心中就這麼沒有分量的可以輕易的忘記嗎?
而半天等不到回應的村上悉抿了抿唇,嗓子內像是被火燒一樣,剛剛她開口說話的聲音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啞的都聽不出來是女聲。而且……脖子上還很痛。看著站在門口一下子愣住的男子,感覺格外的眼熟,可是想痛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他是誰。十分乾脆不再自殘的放棄了。全身無力讓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脖子痛,嗓子痛,頭更痛。
「……」不過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是因為考到了日本的大學,所以迫不得已的要來日本念書,於是就找了她的損友——石耀堅(屎要賤)給她找房子。結果那個傢伙給她的地址……寫的跟雞爪撓出來了的一樣她怎麼看得懂。然後,然後……再然後……她就渾身劇痛且無力的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醒了,看到了這個棕發男人!
「……」不對,好像還有些什麼吧?誰來解釋一下為毛她的記憶中間少了那麼大一節?她究竟幹了些什麼?
村上悉被自己的記憶雷到了,想仔細的再想些什麼出來,可是頭又一次的痛了起來。
「……」
啊!你別痛,你別痛,她不去想了!精緻的五官整個糾結在了一起,那難受的勁,真的不是能夠忍受的。村上悉覺得自己無比的委屈,想找那個還在門口愣住的男人幫個忙,可是又怕說話脖子也會和頭一起痛起來。鬱悶的移動著自己的手,想要弄出點什麼引起他的注意。
於是,當她好不容易將手移出了被子時,被一雙溫熱的手抓個正著。驚訝的抬頭,卻對上了一雙包含著焦急,不敢相信,無措……各種情緒綜合在一起的棕色雙眸。
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對方堵住。
「悉,我是你丈夫啊,你不記得了嗎?」
【……嗶嗶嗶】村上悉的大腦收到了侵襲,發出了警報,一瞬間的處於了停機的狀態。
她她她……她聽到了什麼?丈夫?她嫁人了?
拜託,開什麼國際玩笑,她才滿十八歲沒多久吧。而且她也沒有任何——她結婚的記憶。
額……說道記憶,貌似她腦海中少了那麼一塊!馬薩卡!是她在來日本后對這個男子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閃婚了?一瞬間,各種腦補一同轟炸著那小小的腦容量……村上悉欲哭無淚,為什麼總會發生什麼逼著她自殘呢?
「大……大叔,你再和我開玩笑吧!」嘴角尷尬的僵硬抽搐著,同時往被子里縮了縮,想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可是對方的力氣比她大上了不知多少。
「大叔?」沢田綱吉的內心被這個稱呼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一下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這丫頭以前最多也就喊他哥哥,可現在竟然開口叫他大叔。
「悉,我沒有和你開玩笑。需要我拿結婚證給你看嗎?」
「結,結婚證!」
很明顯這又是一記轟炸。那麼,她是真的結婚了?和眼前的大叔?
不不不……她還是無法相信。
因為無論怎麼想,就算她的記憶少了一塊。她也絕對不可能是閃婚族。她……只會對處的時間長的人,產生感情。一見鍾情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她的身上。況且,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她看上去可是大了很多呢。
因此,只剩下另一種可能——電影小說里常有的:『馬薩卡是她長得和他因為在意外中過世的妻子很像,所以……他認錯了?』
「額……呵呵,那個大叔,我想你是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啊!」
「也對。」男子鬆開了他的手,在她的床邊坐下:「醫生說你很可能會失憶,所以,你不記得我……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不然你就不會受傷……」
那種失落內疚的口吻讓村上悉的心頭一緊,結結巴巴的開口:「額……那,那個,我想我的記憶是有些問題,可是……並沒有完全的忘記什麼!只是感覺少了一段而已……」
「……!你說什麼?」沢田綱吉心中一愣,驚訝的轉身看著床上的少女「你……」
村上悉露出一個很無奈的笑容「我……我是說,我發覺我的記憶只是少了一段,就是……不知道為何自己來到日本,然後就一下子來到了這裡。」
「……你知道自己的姓名,年齡,家庭住址之類的消息嗎?」
「嗯!我叫村上悉,今年剛滿十八歲,住在……額,朋友給我找的地方我還沒有找到!。所以……大叔,你真的認錯認了啦~」
「……」沢田綱吉心中不穩了,慌了。看著笑容僵硬的少女——不是……失憶了嗎?可是為什麼會……
「咔~」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呦~小悉丫頭醒了啊!感覺怎麼樣?」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夏馬爾抓著自己本來就很亂的黑髮,一步步的走到床邊。
沢田綱吉皺起眉,剛想向夏馬爾說一下村上悉所有的狀況。卻被人搶先了。
「夏馬爾伯伯~」村上悉驚訝的看著眼前來的人。突然覺得以前眼中的變態醫生,轉變為了救世主「夏馬爾伯伯,那個……該怎麼說好呢。總之能看見你實在是太好了!這個大叔把我誤認為了他妻子。所以……幫我解釋一下啦!」小臉上儘是可憐巴巴的表情。
「……妻子?」夏馬爾挑眉看向一邊明顯慌亂的沢田綱吉。
怎麼說好呢?這樣的表情還真的是比較精彩。他已經有多久沒有看見這樣的表情了?貌似從這小子五年前從日本去義大利,正式接手彭格列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吧!
在里包恩這個世界第一殺手的調教下,他已經變成了不管對誰都可以保持那樣的溫文儒雅,可該狠的時候,也能狠得下心,絕對不容許背叛存在。正式成為了標準黑手黨教父。
小悉丫頭能讓這個早已變得處事不驚的人,如此失措……在心底默默的暑期大拇指——乾的漂亮小悉丫頭(誰讓他總是打擾他和他家碧洋琪親熱!)
「恩恩!夏馬爾伯伯,你快一點幫我解釋一下啦!」
夏馬爾點點頭,背對向粉發少女,看著那個想諮詢他緣由的青年,挑眉,微微動唇卻沒有發出聲音『怎麼?看來你小子的拐人計劃無法成功了呢。要我幫忙?』
「……」沢田綱吉的手緊握成拳。這個不良醫生!他想他知道夏馬爾想幹什麼了——趁火打劫!深吸一口氣,手移到一個村上悉無法看見的位置,擺出了一個二的手勢。
「……」夏馬爾搖了搖手指,伸出一個巴掌!
「啪~」沢田綱吉的腦門上貼上了一個紅色十字,不過……最終還是咬咬牙點首同意。
滿意的笑著點點頭,夏馬爾回過身,看向床上不能動的少女,伸手揉了揉她那頭蓬鬆的粉發:「小悉丫頭,你在半個月前已經嫁給他了。他是你的丈夫——沢田綱吉。而你,現在是叫沢田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