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綠柳依依

，為什麼我不能近他的身？」

龍不濯放了個黑子，沒看她，「老君怕鬼，所以身上帶了符咒。」

清水嘴角抽搐。

怕鬼還來找她作甚？

「是我叫他去找你的。」龍不濯又下了個白子。

「為……」

t「我想幫他練練膽子，都多大了，還怕鬼。真是，他可是天庭的核心骨。」

「……」

天帝，拿個死人來玩，開心不開心，嗯？

龍不濯抬頭看清水，「你滿腹疑問？」

天帝又小瞧她了，他定是以為清水很疑惑。

她為什麼死了沒能去回爐重造？

她一隻鬼為什麼能在仙氣如此濃重的天庭晃蕩？

久仙神因他而死，為何她沒受到天譴？

清水好歹也是個上仙，她是會掐指算的。天帝問得那麼直接，這真真是太不尊重她了，於是……

清水點頭，「天帝真聰慧。」

龍不濯對清水的誇讚表現得十分淡定，他默不作聲地又下了一粒白子。

那句誇讚的詞藻太平實簡約，是打動不了他這種有文化、有內涵的仙的。

「天帝，你幫我解答一下疑惑吧。」清水執起一粒黑子，放下，「贏了。」

龍不濯手拈黑子，幽深地盯著她看。

呃……

清水無言地把自己放下的棋子拿起，又默默地把她放回裝棋的小盤。

天帝這才不看她，他把手中黑子放到方才清水放的地方，道，「贏了。」

清水無言嘴抽……

「久仙神沒死，他到人間投胎了。」

神死，便永遠消失。

龍不濯攏攏衣袖，繼續道，「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尋死，順便給你製造個劫難。」

「……」

找死就找死，你還非得先害個仙才肯死么？

「他為什麼尋死？」

不要跟她說死是個人名，她不想聽。

「死不是人名，至於他為何找死……許是活膩了罷。」

最後那句話，他說得頗為感慨。

清水知道，天帝他也活膩了，只是他不能死罷了。

龍意被他親手抓了，也被他親手傷得四肢殘廢了，沒人折騰他，對他來說，不知是好是壞。

這六界，本不是他所想要的，但一但擔了責任，他就註定無法放下。

他可以什麼都失敗，但他不能讓六界無辜受傷害，這就是他至今還活著的原因吧。

「你明天便隨我去見個神，到時你就該知道你的劫是什麼了。」

「……」清水默然，還需如此麻煩？

「好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龍不濯揮手叫她離開。

……

柳林深深，綠意盎然，柳條翻飛，一下一下地拍打著清水。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身來問他，「龍意砍了那麼多年，你的樹怎麼還沒砍完？」

他又在擺弄棋局，「我是天帝，我法力高超，我種小樹它瞬間就長成大樹。她砍一棵我種十棵……」

他頓了頓，平靜地把手中棋子放下，繼續道，「砍死她。」

……

清水走了，林中只剩天帝獨自搏弈。

諾大的柳林唯有風吹柳條「沙沙」聲漫延遠方，被風掀起的柳條宛若綠簾輕揚，煞是好看。

千重萬重綠簾間，男子頓住了執棋的手。

頃刻，棋盤被猛地推翻，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天河兩岸，綠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