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習武
2000年7月份,言寸初中畢業了。他即將升學進入高中,這一切對他而言,又將去一個新的學校了。在他心裡,早就想到了將會是新成中學,它是一個有點名氣的學校,也是附近的一所重點中學之一。以他在初中的學習成績,完全可以進入新成中學去上學。
此時,他正在暑假裡休息,農忙時幫著父母下地勞作,分擔著家庭負擔,這是他在家裡的生活了。如果在家沒有農活勞作時,他就是看書習武打發日子。
他父親叫言誠,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也是習武之人,除了會散打、摔跤外,還有最拿手的三大絕學,一是太極拳,二是八卦掌,三是詠春拳。他的祖祖輩輩來到茶源村是因躲避戰爭時,經過南遷北趕的奔行后,最終找到這麼一個深山長坳里定居了。
茶源村的人姓氏很雜亂,都是各個姓氏的人居住在一團,依山傍水建築著不同風格的房子。言姓在村裡是人數最多的姓氏之一了,成了村裡的組成部分的主要群體。
在茶源村裡,沒人知道言誠會武術,他們一家子人也從不外露,都是隱秘地習練武術,躲避了村人的耳目。他們一家人住在一個山坳口外,是屋場的收尾位置,彷彿是被村人遺忘了的一戶人家。
言誠有個弟弟叫言實,他沒有得到自己父親傳授武術,他的脾氣暴躁,不合適習武。也因此,他的兩個孩子都跟著言誠習武了。
言誠是個很嚴謹的人,他對子女的要求也很嚴格,單說這習武一事吧。雖然他也傳授給子女,但也分了個輕重傳授。他女兒言微從小練習詠春拳,而兒子言寸卻不給練習。
這樣使得言寸心裡癢了,他就趁自己父親不知道時,向妹妹討教偷學了。只是在言微十歲以前,因為膽小聽話,就是不願意教他,因此,使他在心裡癢了有一兩年的時間。
這還不算什麼了,更令言寸心裡不開心的是在他十一歲那年。他興沖沖地和言玉切磋武藝,卻被年歲相同的堂妹打了好幾拳。而在他的幾次進攻中,都被言玉化解去了。他心裡很不爽快了,白廢了那些力氣,卻沒起到功效,便在心裡責怪父親沒傳真功夫給自己。
言寸被言玉打敗后,他下定決心要學詠春拳。他覺得,這詠春拳的實戰性要比太極拳、八卦掌來得快,又容易上手,也容易理解,同樣是練習了七年功夫,自己還不敵堂妹,事情要讓外人知道了,作為男子漢還有尊嚴嗎?這可不是鬧著玩了,自己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被一個女人打得趴在地上,真是丟臉丟盡了。他決定找父親傳授真功夫了。
言寸來到父親身旁,還沒開口。言誠就停下了活計,先開口問:
「你臉怎麼了?怎麼紅腫了?」
「是言玉打了我一耳光。」言寸哭喪著臉說。
「她打你幹什麼?」
「我剛才和她比試武功,沒打贏她,反被她打著了。」
言誠聽了,可樂得笑了起來,責怪地說:
「你們好端端的各自練習自己的武功,怎麼還弄出個切磋來了,我不是跟你交代過嗎!你只許跟言輕切磋,你們兄弟倆是學得一路拳法,無緣無故跟他們女人切磋什麼呢?就算是你贏了,贏了一個女人算什麼呢?別人知道了還不是笑話你,沒出息!以後不準和他們切磋了,記住!我不想說第002章之處就會有骨鳴響起來,一趟拳過後,他感到的不是疲憊,而是舒暢氣順,這又使他對太極拳增大了興趣。
與此同時,也說明他的功夫進步了,緊接而來有一陣子,他全身上下都覺得很不對勁,時常出現酸脹的感覺,練拳時也很不順暢了,似乎手腳不能相隨,沒有協調感,上半身若往左,下半身卻向右去了,上下牽扯相制,很不習慣。
可過了有一段時間后,突然有一天,他腰部出現了一股熱氣,那股熱聚集在腰部有半個月的之久。只要練拳,那股熱氣就會出現,他感到腰部在燃燒,火辣辣的,就如在正午的太陽下暴晒一般,但沒有疼痛,又感到舒服,這使得他越練越有勁了。
半月過後,在一次練拳時,他感到那股熱氣直往背上遊走,經過脖子,竄到頭上去了。頓時,他耳目清醒,身靈體輕。自此,那股熱氣就消散化解去了。緊接著,他只要練拳,頭上就會產生蟲爬的感覺,發麻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又好玩,又舒服。
於是,言寸更有興趣去練拳了,也比以往更為勤快了,以前一天打拳六遍,他這時候每天要打拳八遍了。雖然有些勞累,但比做農活要輕鬆許多了。
隨著那股蟲爬的氣感遊走,又從頭上分支而下遊走開了,兩股向太陽穴邊下去,另一股卻向口腔里走,經過喉頸時,頸部有一絲絲的發癢,走到胸前時,胸前又麻又癢,但停止練拳時又沒有感覺了,他還是覺得好玩,繼續練拳下去,那氣感下到了肚子上,在肚子上停留了幾天,又不見感覺了,好像是消失了。
過了一兩個月,又有一股氣感走到腿上去了,接著又到腳上去了,只是零零散散地、點點滴滴地出現,未能出現線狀的氣感遊走。雖然如此,言寸也覺得好玩,也就有興趣去練拳了。
時過幾個月,言寸腿上出現氣感的頻率高了,部位也更多了,強度也更明顯了,他的興趣也更濃了。此時,他肚子上的氣感充實起來了。
又過了幾個月,他在練拳時,不僅肚子上時有強烈的氣感,頭上也有強烈的氣感,腰上也有強烈的氣感,只是腳上和手上還沒有。這是練氣未達指尖腳趾,但功夫也長進了不少。
練拳時氣感在增強,他的興趣就更濃了,要他不練拳都做不到了。此時,他練過拳后,不會覺得累,而是越練越舒暢,越練越有勁,他又跟父親學了一些刀槍劍棍。同時,他看過李小龍的電影后,也練了幾個二截棍的動作,在那幾個動作熟練了后,他覺太少了,又從刀法裡面改出一些動作來練習,使得舞起二截棍來翻飛風影,眼花瞭亂,令人畏懼。
在今年的暑假裡,言寸在練拳時,體內的氣感能強烈地運到手上去了,而經過一個月的暑假,他肚子前常能聚集一股熱氣,只是這股熱氣沒有向四肢遊走散去,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與此同時,他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勁了。
這幾天,還是和以往一樣,每天練七八遍的太極拳套路,又和父親切磋了一番,雖然每次被摔倒是自己,但他還是很樂意去切磋,這給他增長了實戰經驗,學得了更多的實戰技巧。
今天,天剛亮了,言寸正在練習太極拳,他忘乎所以地練著太極拳套路。
言誠來了,他也沒停下來,而是有節奏地快慢相間地練著下去。言誠便站在一邊觀看,等到言寸停下來的時候,言微也來到了這個習武的後院里,她叫了父親一聲,又叫了言寸一聲。言誠和言寸各自應了一聲。接著,言誠問言寸:
「你練拳時是什麼感覺?」
「沒感覺,腦子裡似有似無,時靜時動,不過心情舒暢,氣定神閑。」
「嗯,很好!」言誠點了點頭。
言微滿眼疑惑地望著父親。
言誠接著說:
「練太極拳,要做到心靜,這是第一步,然後就是形氣相合,這是第二步,最後是拳我相忘,這樣練下去,才容易上功夫,精、氣、形三者於一體,才是練習的根本,才能練出它的神采來。」
言誠看了兩個孩子一眼,繼續說:
「太極拳的套路是重視練氣,不是重視練技;是重視練功,不是重視練勇;只要堅持練習,你們會感到它的實用性,它的優越性,我一直倡導你們勤練太極拳,是希望你能平心靜氣,排去衝動的悖氣,不招惹是非,平安度日,身心健康,我也就心寬了。」
「爸,你放心吧,我現在不會去招惹別人了,」言寸看了言微一眼,說,「妹妹也不招惹別人,你不必顧慮什麼了,我們不打架。」
「你們成長了,學識也增長了,比以前懂事多了,但是要記住,要多忍耐,不準和別人打架!將來成家立業了,我就不會再管你們了,都來鍛煉吧。」
言寸和言微都點頭。
於是,言誠練起了太極拳,言寸也練了起了太極拳,而言微則練著詠春拳。
時間飛逝,來到了八月下旬,言寸收到了新成中學的入學通知書。他給言誠看,言誠看了一眼,抬頭叮囑似地說:
「考上了高中就去讀吧,要認真學習,為我們家爭光,將來考一所大學,我們家就缺少一個文化人,也就指望你們這一代了!」
「爸,我會認真讀書,要做一位大學生!」言寸自信地說。
「你聽好!在學校不準打架,打架了就別想讀書了,考不到大學也甭想讀書了。」
「知道了,我會記在心裡!」
言誠看著言寸那一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和孩子他母親遺傳的眉毛。
言寸的臉上從來都不會少去一股自信,他的眉毛濃而長,呈一字擺開,眉毛沒有抬頭,也沒翹尾,幾乎與平坦的地平行了,這種平穩讓任何人看上去都會覺得他平和,善良,老實;眼睛像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一般有神采,黑眼珠像黑夜裡沒有光線的煤窯里一樣,讓人完全看不到什麼,透著神秘和深邃。
「你準備好東西去報名,我給你買只箱子吧。」言誠悠悠地說。
「爸,就以前那隻木箱子吧。」言寸提議。
「你別想那些了,記得好好學習。」
言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