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路上，冰兒一會兒看著身邊的蘇離，一會兒又看看天。蘇離知道她是在懷疑自己，說：「冰兒，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別老看我，怪不自在。」

「夫人，您真有把握把李小姐的病治好？」冰兒一臉懷疑。

「山人自有妙計。」

「那萬一沒治好呢？」冰兒有些害怕，怕吹大了牛皮卻吹破了。

「別忘了，我們是喬裝後進去的。」蘇離一點自覺性都沒有。

蘇離已經決定要早點離開安府自立門戶，到此時，已經有大半的把握，如果能將李小姐的病治好了，便有了一白兩金子墊底，因此，蘇離對此事很是上心。

「冰兒，你是多大到安府上的？」蘇離此刻很是想要一個趁手的人，眼見得冰兒似乎還是個苗子，不由得多了個心。

「回夫人，冰兒是前年太夫人買進府的。」

「跟我之前，還跟過哪些主子？」

「回夫人，冰兒自進安府以來，一直便沒有跟主子，一直都在膳食房打雜。」

「哦，是這樣。」蘇離頓了頓，「如今跟著我，可能會受很多委屈，你也看到了，蝶夫人恩寵無限，那兒倒是個好去處。」

冰兒突然聽得蘇離如此說，嚇得趕緊跪下，淚水就跟著流了出來：「夫人，奴婢不知道是哪裡做得不對，夫人只要說一聲，奴婢可以改，真的，奴婢什麼都聽夫人的，請夫人不要把我打發出去。」

蘇離心知把冰兒嚇了一跳，便軟和下口氣：「起來，我這兒不興這個。」蘇離伸手便把冰兒扶了起來。

「謝夫人。」冰兒仍然不敢抬頭，雙眼盯著腳尖，她不明白主子為什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說實話，她到現在對蘇離是又敬又畏，蘇離話不多，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她知道夫人其實是個冷麵心善的人，可是由於她琢磨不透蘇離，故而也害怕。

「冰兒。」蘇離伸手拉過冰兒，溫和地說：「我不是要打發你走，而是告訴你一個事實，在安府，我這裡並不是一個好的所在，可能吃穿用度都比不上蝶夫人那裡，如果你現在想離開我這裡，趁你沒跟我幾天，蝶夫人應該不會刁難你。」

「奴婢跟了夫人，便是夫人的人，奴婢從沒有生過二心，不論怎樣，奴婢都會跟著夫人，請夫人不要趕奴婢走。」

「回去吧。」蘇離沒有接話，轉身便往安府走去。

蘇離還沒緩過勁來，在這個社會，「忠心」這個詞是肯定有它的意義的，「下人」從出生起，就打上了烙印，從小父母就教育他應該怎樣盡下人的本分，周圍的社會也教育他，下人應該怎樣做，因此，從一而終是每一個下人要做好的本分，衷心為主也是下人要做好的本分。冰兒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有著保守思想的丫頭，因此，蘇離此番的試探其實有些多餘。

一路上，蘇離在思考著到底要不要用冰兒，但是目前看起來，除了她也沒有其他可選之人，而冰兒也在思考著剛才主子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考驗自己的衷心嗎？還是真的要把她趕去蝶夫人那裡。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往安府走去。

不多時，兩人已經快到安府了，她們仍舊去了成衣店，換回原來的衣衫。蘇離穿戴好以後，仍然戴上面紗，又變回了那個醜陋的安家少奶奶。一旁的冰兒沒有說話，靜靜地收拾東西，她明白，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假以時日，相信主子一定會看到自己的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