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選擇了誰

一杯茶水喝完，免了眾人之禮，抿唇道：「人外有人，你們不應該自詡為長生殿中人就眼高手低。」

帶頭的六淵羞愧答，「屬下等護主不周，願以死謝罪。」

「放肆。」擱下茶盞，抬袖一道白光飛射而出，捆了他拔刀的手，「現在誰是你們的主子？」

「自然是少主。」嘩啦啦又是跪倒一片。

「是，既跟了我，認了我為主，那麼一切都要聽我的。這麼些年過去了，這點還沒有改？」

進長生殿者除了飲下忘卻過往藥水外，還要承受巨大的精神磨礪，讓他們從內到外養成實實在在的忠心。手段之殘酷有效，曾讓沈醉墨也頗為震驚。護主不利需以命償，這就是從小種在他們心中的念頭，她雖花了不少時間不斷地去矯正這個觀念，但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

「我既選了你們，就認定你們是我身邊不可或缺之人，任何時候我都不允許這些無畏的死。」

「是，」六淵重重點頭，「屬下知錯。」

「下去。」

……

此刻，京都皇宮內，一名貴婦人正斜倚在香榻上養神，她著一身華貴鳳袍，手戴金色護甲，察覺到有人前來，鳳眸微張，「選好了？」

蘇廷上前替她捶著腿，「是，母后，兒臣選好了。」

「是沈醉墨還是沈思悅？」蘇廷已年滿十五，是時候給他娶一個正妃，而京都城中，挑來挑去，還是選中了有百年威望的衛國公。

「兒臣想選沈醉墨。」

「哦？」顧容聲音中透出一絲疑惑，「去之前不是聽你說想選沈思悅么？」

「母后，」蘇廷手上的動作停了停，「不瞞母后，沈思悅那樣的人兒臣見多了，而沈醉墨那般，才更有挑戰性。」那樣的女子，那樣的容貌與身段，加上她不問世事，不輕易動情，恰好激發了他的征服欲，總有一天會讓她徹底臣服，「而且，她還是國師的徒弟……」

顧容哪有不明白這個兒子的心思，冷笑一聲，訓斥道：「混賬東西！」

「兒臣……」蘇廷退後幾步跪倒，「還請母后指正。」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說白了就是看上沈醉墨這人的樣貌，但是等你坐上那位置，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這些年為什麼一直沒有給你娶正妃？就是為了給你選一個在各方面能夠襄助你的人物。」

「她沈醉墨再好，母族已覆滅，國師大人也是個不問世事的，你把你娶回來做什麼？天天供著？」

「你父皇對那個小混蛋的態度一直不明，說寵不寵，但說恨也決議不恨，你好好想想到底想娶誰？」

「兒臣知錯，」蘇廷叩頭，「我要娶沈思悅。」顧容說的有一點他極為贊同，只要登上皇位，將來什麼樣的人他得不到，哪怕是長生殿，他也沒放在心上。

「知道就好，沈思悅那女子心思縝密，頗有心計，你娶她，能幫你安定內宅，遊走好各方關係，加上她的母親，陳相一直十分寵愛，這也能成為扶持你的中堅力量。」

「是，兒臣知道了。」

「明兒本宮就去求旨，你先退下吧。」有些頭疼地捏捏眉心。這個兒子她從小寄寓厚望，不知為何調教出來的還是處處不合她心意。

……

蘇佑看了眼手中紙條，隨手丟給身邊的夏松。

夏松陪主子已在這國公府外風餐露宿好幾天，他視力功力不及蘇佑，主子每回遠眺某處看得神采奕奕時，他卻什麼都沒看到。見主子丟來訊息，他展開看完后湊上前道：「主子，您是真的……」真的瞧上沈醉墨了？為了她，啟動了宮內布置了這麼多年的密探，將剛剛才發生的顧皇后一幕及時傳遞了過來。

「你說呢？」

「主子，我只是覺得您這些年一直修身養性，對權勢一事也從不熱衷，這幾天彷彿轉了性子一樣。」主子的性子曾讓不少人為之跳腳，但不論怎麼去激，他都不急不緩，一副任你說破嘴皮我只當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淡定。

「夏松，傳令下去，抽出一隊精英，時時刻刻跟在她身旁，保護之餘，有異動的話立刻通知我。」原先活著也是活著，他不在乎如何活，為誰而活，如今，有了想保護的人，一切自然就不一樣了。

再說他的人有太多人惦記，國公爺、沈老夫人、陳宜母女，加上還只見了她一面的蘇廷，他若還像以前那般，怎麼去庇護她，怎麼去打斷那些伸向她的那些不懷好意的爪子？

雖然也許，她並不需要他的庇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