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乎情,止乎性(7)

發乎情,止乎性(7)

孤單打車去上班。剛剛打完卡,手機便響起來。打開一看,竟是安爸的號碼。

自從結婚,安然與家裡聯繫的頻率很低,頂多保持一個月一次電話。安然覺得,她的婚姻是如此情況,與家裡聯繫越多就越讓家人擔心。所以,根據「報喜不報憂」的原則,有些事情,她都少與家裡說。

可是這次。卻忍不住了。

聲音澀啞,已經透出了股異樣。安爸覺得不對,立即在那邊撒起急來,「然然,你怎麼了?」

「沒怎麼。」

「說實話,到底怎麼了?」安爸爸的聲音越來越高,旁邊還出現了安媽媽焦躁的聲音,在這樣的感情攻勢下,安然的委屈化為淚水應聲而落,「爸爸,沒什麼事兒,就是和奕澤鬧彆扭了。」

「他怎麼著你了?」安爸爸隨即開始展開各種猜測。「好然然,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了?」

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家長的閱歷總是比我們高出許多。在社會上行走已久,所以對於某種不幸事情的預測,總是超乎尋常的准。安然頓了頓,想如果以爸爸對自己的寵愛,聽到江奕澤作出如此事情,必然會火冒三丈。她的婚姻當時就是由自己做主的,如今要是摻入了家長,恐怕局面會更加複雜。而要引起雙方家長對峙,那恐怕就更無回返餘地了。何況,江奕澤有過婚史的事情,她向來沒和他們說過。

所以,她努力咽下自己的淚水,強作歡顏道,「爸爸,沒事兒的。就是昨天因為雞毛蒜皮的一個小事兒吵著了。」

安爸爸如釋重負,「那就好,小兩口哪有不吵架的。沒事兒的,床頭吵架床尾和。」

床頭吵架床尾和,那是普通夫妻的戰鬥。而她與江奕澤的戰鬥,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依照那日的節奏進行,很奇怪的是,自她有了「改過自新」的想法,兩人的關係還不如從前。回到家,安然便看見江奕澤話也不說,直直的闖進浴室。就在所有衣服都扔了一地的時候。浴室里的聲音響起,「安然,給我拿塊毛巾來。」

安然應了一聲,像是個小丫頭一樣趕緊付諸行動。這樣的冷戰日子,就連江奕澤如此「頤指氣使」的命令都成了化解尷尬的幸福。她剛要去衣櫃那裡拿塊新的毛巾,腳下一軟,竟將他的襯衫踩到了腳下,俯身拿起,安然剛要將它放到衣簍里去清洗,卻在扔起的瞬間,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尖。

她原本只是想做個虛套的動作,像是電影里演的一樣偵查老公是否有出軌行為。如果沒有氣味,再繼續看看領口有沒有長頭髮,如果沒有長頭髮,再神經質的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類似口紅的印跡,卻不料事情的發展竟是如此出乎預料。

第一步,氣味。很典型的女士紫羅蘭香水味道。這樣的味道,不可能是用慣了ck的江奕澤所為。

第二步,頭髮。不光是領口有,就連袖子那裡也有長長的一根。彷彿是被陶瓷燙過的,微卷。呈棕黃顏色。

第三步,口紅。這倒是沒有發現,只不過在江奕澤的袖口一角,發現了點點白色印痕,聞上去還有陣陣香味,安然仔細看了一會兒后才判斷出,那是女人所用粉餅的殘留。

耳邊徐心柯的話突然響起,「安然,你老公好像和別的女人有曖昧……」

霎那間,這句話像是生成了無數碎片,殘酷的在安然腦海里肆虐。等江奕澤出來,看到的就是安然抱著襯衫坐在地上的情景。她的眼神獃滯,迷茫的看向前方,唇角微勾,似嘲非嘲。

「坐在那裡幹什麼呢?」江奕澤擰眉,想自她手中將襯衫拿開,卻不料只是一拽,她卻像是瘋了似的用力攥起,壓抑的鬱悶立即變成了低斥,「安然,你放手。」

「江奕澤,你現在是要我放手了?」安然抬頭看她,明明唇角是上揚的,可是卻有淚水自眼眶中滑下來,「對了,你現在,是不是,巴不得我放手?」

她的話說的很慢,三五個字一用力。像是自牙縫中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心底的怨懣與不甘。江奕澤看她這副樣子,臉色一變,盯著她看了兩秒,「你以為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這個還用我以為?」她對婚姻的恐懼在此時終於化為了委屈的怒意,肆意哭著,幾乎是怒吼著對他,「江奕澤,我是做的不好,你給我說,我可以改。我以為我們總是快快樂樂一輩子。我以為我就是讓你有所不滿,你也可以和我直說,但是你怎麼……你怎麼能……」

「我怎麼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一雙眼眸卻極其銳利的看向她,與她的聲嘶力竭形成鮮明對比,「你倒是說說,我怎麼了?」

「你現在還裝蒜,江奕澤!」安然只覺得滿腹辛酸堵在嗓子眼,卻無從說出,只能憤恨的瞪著眼睛,「江奕澤,你竟然和別的女人勾搭在一起!江奕澤。你這個混蛋!」

「安然,你話最好調查清楚再說,」江奕澤慢慢蹲下身來,眸中酷冷更厲,「你什麼意思?」

「我倒是想問問你什麼意思,」她將襯衫用力一甩,猛地站起身來,「江奕澤,那香水味道是怎麼回事?那頭髮是怎麼回事?那粉餅印又是怎麼回事?」

「酒會應酬。」江奕澤給她簡單的四個字,「我的女伴喝醉了,我架著她回到車裡。送她回家行不行?」

「行,當然行……」安然將那襯衣再一抖索,「女伴,好親熱的稱呼!送她回家,恐怕不只是回家吧?你們之間,難道沒延伸出別的什麼火花來?江奕澤,你要我放手,原來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要我放手!」

尾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清厲,安然捂著自己的左頰,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江奕澤,你竟然打我。」她的哭聲無力柔弱,「你竟然打我。」

許是因為淚眼朦朧的緣故,抬眸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江奕澤眼裡有那麼深刻的一抹凄涼劃過,猶如亮刃一般,深深刺向她的眼睛。繼而只聽「砰」的一聲,大門關閉的聲音轟然作響,安然的心彷彿塌了一角,淚水不斷的流下來。

這是第一次夫妻倆吵架如此長時間,這是第一次江奕澤徹夜不歸,這是第一次安然瞪著眼睛看向窗外度過了一夜,這是第一次安然對自己的婚姻產生了絕望的念頭。

該繼續么?到底該怎麼繼續?該就此結束么?結束后自己又到哪裡去?

安然深吸一口氣,總覺得自己就算輸也要輸的明白,恍然想起徐心柯的話,昨日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是按照她的話而來。所以,她既然知道江奕澤有曖昧的事情,必然也知道那個與他曖昧的女人。

腦子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手已經撥通了電話。聽到她澀啞至極的聲音,徐心柯嚇了一跳,「安然,你怎麼了?」

安然沒閑心和她兜轉話題,上來便開門見山,「徐心柯,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要老實回答我。」

徐心柯心裡一驚,已經有幾分不祥預感。

果真,那個問題已經響徹耳邊,「徐心柯,我問你,江奕澤與別的女人曖昧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徐心柯強迫自己鎮定,「聽說而已,怎麼了?」

「別先問怎麼了,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么?什麼背景?什麼來歷?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與江奕澤到底認識多長時間了?」

徐心柯被安然這一串問題問的有點發毛,「到底怎麼了?」

「我和江奕澤吵翻了。」安然吸氣,「我昨天從他的身上發現了女人的痕迹,頭髮,香水味道,粉餅化妝品。一切一切,證據確鑿無疑。」

電話那頭的徐心柯徹底驚呆。

「心柯,我求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么?我求你告訴我,你上次和我說的那個女人,是誰?」

「安然,我……我不知道。」

「心柯……你在騙我。」安然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你都知道了他們在一起的事情,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人是誰……心柯,我求求你,我保證不魯莽處理這件事情好不好?我只想做個明白的人,我只想不那麼可悲的蒙在鼓裡。」

徐心柯咬唇,那女人就是她自己,可她又怎麼能對她說出來?而且,那遺留在江奕澤身上的女人痕迹,明顯就不是她的。自從上次談話,江奕澤中間也給她很多電話。可是考慮到與安然的關係,她一次也沒搭理過。

難道是江奕澤屬意她不成,又看上了別的女人?

耳邊依然迴響著安然抽噎的哭泣聲,徐心柯勸了半天才安撫好她的情緒,掛下電話的瞬間,身旁的男人聲音乍響,「怎麼了?」

「沒怎麼。」

「安然的事情?」

雖然很不滿此時程洛昱眼眸表現出的關切與焦慮,可是考慮到自己剛才又是喊又是叫的,一味隱瞞下去也不是辦法,何況安然這次遭遇的事情,確實棘手。

「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事情么?」徐心柯擰眉,「就是江奕澤可能有外遇的事情。」

「嗯,記得啊。怎麼了?」

「事情應驗了,程洛昱,」徐心柯扔下手機,無奈的勾起唇角,「安然說,江奕澤有了別的女人,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程洛昱也是呆住,他眼睜睜的看著徐心柯一邊回卧室一邊嘟囔要去看安然的事情,腦子裡不斷回映的卻是幾天前安然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只想在他那裡汲取一點力量和幫助。他當時以為她只是有些後悔當初的抉擇,卻沒料到竟是婚姻受到了重創,所以才不堪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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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婚姻賭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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